理论上可行-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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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儿子回头，高更上将立刻抬眼看过来， 目光锐利如常， 问道，“还有事？”
高离无言摇摇头， 转身离开。
看来第一军团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扑朔迷离，连他城府极深的父亲都看不透了， 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要露出点疑惑的表情。
离开高更上将的办公区后， 高离就下意识加快了脚步，除了那个和安全大臣欧文家关系很近的朋友， 他还有两个老同学有亲属在第一军团中任职，虽然职位不很高，但也可以通过他们侧面探听探听消息。
和高离一样四处撒网， 想尽一切办法搜罗信息， 调查第一军团那扑朔迷离， 让人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现状的人还有纳文秘书。
宋上将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只有一个字：查！
纳文秘书在被第一军团， 帝国军部，帝国皇室三方同时发布的【岚杉上校升任第一军团上将】的消息彻底震惊到之后，就郁卒地陷入了疯狂的调查工作中。
他本是收集和分析信息的高手，然而在调查这件惊掉所有人眼球的事情时却感到力不从心。
首先，兰斯亲王的突发意外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凭着当代的技术水平，得要什么样的粗心大意才能让帝国上将乘坐的星舰在常规航行中发生意外事故？！
当然了，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也不是完全没有，不过真的已经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其次，这场意外的最终受益人竟然是岚杉上校，而兰斯亲王之前培养了好几年的接班人赵宇则因为要在这次意外事故中承担部分责任，所以彻底出局，没有了继任的可能，连被人利用一下，推出来做傀儡都不够资格了。
这个神转折简直可以列入德莫森帝国十大励志传奇，并且排名仅次于蓬莫拉。德莫森建立德莫森帝国这一历史性事件。
蓬莫拉。德莫森建立帝国至少还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期间的一步步运筹帷幄，征战兼并都有历史轨迹可寻，让人敬佩但不会让人不解。
而岚杉在兰斯亲王出事后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由岚杉上校一跃而成为新一任的第一军团上将，却是怎么做到的？
纳文秘书想破脑袋也不觉得这种事具有可操作性。
他至今还清楚记得宋上将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准确的说是没有表情。
在面无表情的沉默整整十几分钟之后才开口向他下达了命令：去把事情查清楚！三天内要有结果。
要不是从来没见过宋上将这种脸色，纳文秘书都要提醒他了，他们第二军团的情报系统并不是摆设，一直都在正常运转，而这件事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就证明不是他们的情报系统能轻易调查清楚的，三天内恐怕很难查出结果。
然而宋上将的表情让纳文秘书的提醒说不出口，只能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投入了疯狂的调查工作。
像高更上将那样不了解内情的人，最多会不客气地猜测宋上将必然会因为这件事受到颜面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而纳文秘书这样了解内情的人则明白，这打击很可能还是感情上的。
在尤拉星局势不明的那一个月里，宋上将一直让他紧密关注岚杉上校的境况，怕她会卷入尤拉星内斗，并且要求万一岚杉上校遇到了麻烦就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他来想办法解决。
其它军团的内部争斗，外人很难插手，要是硬插手，必然会引起一些负面的连锁反应。
宋上将会插手，哪怕只是准备插手呢，都与他平时的行事风格非常不符，也让纳文秘书很诧异，因为没想到向来公事为重的宋上将也会有【因私忘公】的时候。
纳文秘书当时虽然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理智上认为这是件好事，如果发展顺利，应该能矫正宋上将之前那让他很不赞成的私生活方式。
只不过现在纳文秘书已经完全不能认为这是件好事了，同时也终于想明白了当时自己那隐隐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岚杉上校从被审讯开始，一直到庭审之后都太淡定了，能淡定成那个样子只能证明她根本没有和宋上将谈感情的打算。
没有感情才没有伤害。否则任何一个正常的人被自己喜欢的人当做弃子，都不可能淡然处之，即便是准备回收的弃子也不行。
……
纳文秘书揉揉连续高强度工作后，很是酸胀的眼睛，叹息摇头，走进了宋上将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调查结果，“将军，我们已经大体掌握了第一军团在过去一个月内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
宋上将身上一袭黑色的军装笔挺，坐姿端正，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向来优雅从容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朝纳文秘书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
纳文秘书用终端竖起光屏，展示经他汇总整理后的分析结果，内容按时间排序，条理分明，非常的一目了然。
首先，是岚杉在庭审后前往美景星。路线，时间，同伴，甚至还有她当时定的往返星舰票的记录，当然，回程的票没能用上。
然后，在美景星遇到兰斯亲王，与他私下和解，接受了第一军团的任务——进入天马星系，收服莎拉维尔。其中岚杉在天马星系的一系列运作，以及之后攻打莎拉维尔的过程都非常清楚，只是她和兰斯亲王是怎样私下和解的没有具体内容。
再然后，岚杉率领深红舰队返回尤拉星，兰斯亲王出事，第一军团高层内乱。在此期间，岚杉的深红舰队十分低调，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分散在尤拉星各处，维持正常秩序。
最后，岚杉经过一个月的暗中布置，忽然出手，击败了其余几个竞争者，成为第一军团新任上将。
事情发展的大概脉络就是这样，纳文秘书又再详细分析了几处重点。
“她确实是兰斯亲王自己指定的人选，我们已经查到了相关证据。”纳文秘书说着把几份兰斯亲王亲自发出的几份授权信息发送给宋上将。
“既然是兰斯亲王自己指定的，她就能获得第一军团内忠于兰斯亲王的势力的支持，尤金上校，达伦准将，巴克斯事务长，杜维秘书，可能还有更多。”这个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可以用逻辑推理推导出来。
“另外，莎拉维尔舰队是她自己打败后收编来的，因此肯定也是支持她。”这个结论也可以直接推理。
“在兰斯亲王出事之后，巴克斯事务长没有返回尤拉星，而是直接赶回了首都星，私下找了艾佛利公爵和帝国安全大臣欧文，说服他们配合岚杉同步行动。巴克斯事务长来首都星以及在首都星的活动都很低调，没有几个人知道，以至于没能引起重视。”这个是有据可查的，纳文秘书边说边发给宋上将看他们拦截到的几次巴克斯事务长与那两人的会面证据，虽然没有谈话内容，但现在反向推理，很容易猜出他们当时正在私下商议什么。
巴克斯事务长的行踪和动态是纳文秘书这两天搜索到的最重要线索。搞清楚这个环节之后，后面的分析就容易多了。
继续说道，“巴克斯事务长来首都星这一趟是岚杉上校成功的一个关键。在巴克斯事务长来首都星斡旋的同时，岚杉上校在尤拉星搞定了奥斯汀中将，奥斯汀中将虽然狡猾，但性格原因，野心并不多，只要岚杉开出的条件足够吸引人，他就有可能被收买，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岚杉上校给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但奥斯汀中将确实被她收买了。”
分析到这里，第一军团扑朔迷离的局势已经被整理得渐趋明朗，岚杉手里有深红舰队，有达伦准将的布鲁舰队，有劳拉上校的莎拉维尔舰队，还有奥斯汀中将的多兵种部队，只要保证周奕准将和斯通中将不联手就占据了实力上的绝对优势，再有军部和皇室的官方支持，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当上第一军团新任上将。
纳文秘书长长出口气，“我开始的时候认为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岚杉上校不可能用这么点时间忽然就得到了第一军团，但是这样一步步分析下来又不得不承认，通过严谨的安排和周密的操作，理论上是可以达成的，只不过难度真的非常高。”
宋上将照例是面无表情的沉默，这是他这两天的常态。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第一军团的几个将级军官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要有一个人不支持，她这个新上将就没法顺利接任。”轻轻点了下自己的终端，“军部星网刚刚内部更新了岚杉上将的就职信息，公布了就职仪式流程安排，还附了所有向她发送就职回复函的人员名单，除了斯通中将，其他人的名字都在里面了。”
纳文秘书连忙凑过去，细细看了一遍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职仪式竟然还附带了一个大规模军演！”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连军事演习都筹备出来了，如果没有那几个将级军官的支持，根本无法完成。
宋上将，“去查清楚，她具体是怎么说服奥斯汀中将的，这应该是最关键的一步，有了奥斯汀中将的支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
纳文秘书要哭了，还查！！！
他这几天满打满算只休息了不到六个小时。
宋上将跟没看见他的脸色一样，“再把最近五年内，所有能搜集到的有关兰斯亲王的信息都发给我。”
他能肯定，在第一军团和第三军团联手向他施压，要求第二军团放弃岚杉的时候，岚杉和兰斯亲王之间的关系还很正常，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岚杉去了美景星之后。
既然是岚杉主动去的美景星，那肯定是她在兰斯亲王身上发现了突破口，主动采取行动。
岚杉的背景实力，人脉资源，宋上将都了如指掌，没道理岚杉能发现的突破口他发现不了。他不怕失败，更不怕挫折，但他必须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早上八点， 高更上将穿戴整齐准备去军部大厦， 迎面却看见儿子一身疲惫的才从外面回来， 眼睛半睁半闭的，脸色有些泛红， 身上还带着点酒气。
高更上将顿时沉下脸， “高离，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高妍和高裴正好从旁边的餐厅吃过早餐出来，看到高上将板着脸叱问他们大哥顿时就有点紧张，这架势看着像是高离在外面玩了一整晚， 回来正好被父亲抓住。
高离却没把高更上将的叱问当回事，捂着嘴又打了个很克制的哈欠， 抱怨道， “陆安和凯撒两个人太能玩，累死我了！”又问他爸爸， “爸爸， 你这么早就走了？”不等高上将回答，自作主张的一拉他， “先别走，我昨天晚上费了好大劲从那两人嘴里套出点话，先和你说说。”
高上将皱眉，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高离先朝一旁的弟妹摆摆手， 示意他们离开， 然后才摇摇晃晃地找地方坐下。
高妍和高裴都十分乖觉， 知道最近军界局势不稳，父亲和大哥都十分操心，不敢瞎掺和，立刻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高离，“我有两个老同学，家里有亲属在第一军团中任职，我去找他们，旁敲侧击套了一晚上话才问出来，第一军团的斯通中将已经被岚杉上将软/禁了，现在就被看押在尤拉星。”
高更上将微微一惊，“私自羁押帝国中将！她还真敢做！就算岚杉是上将了，在非战时期也没权利这么干，等闹出来后她要怎么收场。”
高离捏捏眉心，困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斯通中将手下的两个中型舰队被奥斯汀中将接管，几个特殊兵种划归了达伦准将。岚杉上将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应该是不准备让斯通中将再翻身了。”
高更上将脸色凝重起来，这手段可够狠的，兰斯亲王那个老狐狸在的时候做事也未必有她这么果决强势。
该拉拢的绝对能出大手笔拉拢，两个中型舰队！连他这个上将听了都要有一点点动心，就这样给了奥斯汀中将！难怪奥斯汀中将一声不吭的就选择了支持岚杉！
对该打压的人更是不含糊，斯通中将可不是一般人，有地位有实力，是第一军团上将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岚杉竟然对他说动手就动手！
高离，“还有，已经内定，达伦准将升任少将，周奕准将升任少将，尤金上校升任准将，劳拉上校升任准将，他们手下尉官级别以上的军官百分之八十都有升迁。”
高更上将点头，这个可以理解，新上将上任，特别是岚杉这样上任得比较出人意料的，为了安定人心顺带安插一批自己人到重要岗位上，做出些升迁调整是必然的。
只听儿子又说道，“还有发钱，尉官级别每人三十万，少校以上级别的每人五十万，那几个升任将级的就打听不到了，但能拿到的好处肯定更可观！要我说，这一手最直接有效，人人都有好处，第一军团现在估计没几个人会反对她了。”
高更上将立刻听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军部星网昨天内部更新了岚杉上将的就职信息，公布了就职仪式的流程安排，其中还包括一个大型军演，这就是一笔很可观的支出，再加上这么大一批奖金，她哪儿来那么多资金？”
高离虽然在给他爸爸帮忙，但还没有接触具体的内部事务，对这笔账没有很明确的概念，以为全都是从第一军团的军费里出。
因此有点傻傻的看着高更上将，反问，“难道不是从第一军团的军费里出？”
高更上将决定明天就让他跟着自己的事务长去好好学习学习，搞搞清楚军团内部经费是怎样控制和管理的。
耐着性子解释道，“军团每年的经费都有固定预算，预留出来的应急部分不超过百分之十，战争经费的基数倒是很大，但有严格规定，只有战时才能使用。其它任何原因挪用战争经费都是违法的，要被告上军事法庭。当然了，如果做得足够隐蔽，没人发现，那也没问题，但岚杉才刚接任，肯定不行，她现在能压住周奕和达伦那几个人就不错了。”
高离默默想起了几个月前，他替卡特上校给岚杉送去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新款机器人，水仙星系麻丽果，首都星第五街区公寓入住授权，高级营养剂，高级精神舒缓剂，蛋花星产十年陈火舌酒，高级烈焰杜兰……
还有……一个账户授权信息……
所以说，岚杉上将手头这充裕的资金还是他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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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纳文秘书靠着两支提神营养剂的精力加持又成功熬了一夜，在此期间忍不住再次赞美了提神营养剂的伟大实用性，不但能提神还能补充营养，喝了它之后连吃饭的时间都可以省下来用于工作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纳文秘书带着努力一夜的成果去见宋上将。
他虽然没有高离那样广阔的交友圈，可以用来打听消息，但他有过硬的技术，可以通过高水平的海量信息分析来达成目的，因此得出的结论和高离打听来的消息相差无几。
“将军，我们通过特提斯技术对拦截到的上万条第一军团人员对外与对内发送的非加密信息进行了筛选分析，汇总筛选出的有用内容后再进行建模处理……最后进行了有效范围内的格劳克斯推理，得出结论……第一军团的斯通中将有百分之九十五点六七四的可能性被软/禁了！他手里的两个中型舰队则被划归了奥斯汀中将，这应该就是奥斯汀中将愿意支持岚杉上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