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棺-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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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古寺的高僧也是没想到，旁边几位木族大能也是脸色微变。

清寒的修为虽然不如一通，但是清寒代表的可是东阳古寺，这个意义要比一通的影响还要大。

“清寒，胡闹！”晓云大师高声叱责。

其实，清寒是晓云最喜欢的弟子，否则也不会让他专门负责阿木的一切。今日，熊圣、白猿等妖族的做法，任何一个人族都不会满意，但是绝对不该东阳古寺的人出手。

就像是无论个别妖族如何，五大妖族的木族没有说什么，那便无碍。东阳古寺乃是东岭东域的诸门领袖，东阳古寺的弟子一出手，那性质就不同了。

清寒乃是东阳古寺的佼佼者，此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谓不识大体。

“师父勿怒，弟子所言出自本心！心口不一，不是清寒所为，今日弟子心有所动，不比试恐生心魔！”清寒面色平和，方才他两次敲钟，心中早已忿忿不平。

此时，他心有所动，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佛家心动，而强行压制，清寒恐怕再无晋升的时机。

“清寒！”此时，晓云大师虽然知道清寒所说有理，但是也绝不会让清寒出场。

“晓云大师，让他下场吧！佛家讲求顿悟，莫要断了他的机缘！”说话的居然是木族当中为首的那位中年修士。

那中年修士一身淡青长袍，气质清雅，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面色一直沉静如水，不生波澜。

“竹妖，化形上境大圆满！”阿木暗道。这竹妖男子，绝对是灵圣高阶大圆满级别的高手，战力恐怕和当初的梅花之精相仿，乃是此时大殿之上的第一高手。

“哦！”东古寺的高僧没想到木族会这样说。

“竹先生，这样有些不妥吧！”无若大师看着那青衣男子。

“无妨！只是比试切磋，也不是生死决斗！”竹先生淡淡地道。

“哦！”无若大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随即冲晓云大师微微点头。

可是，晓云大师还是有些犹豫。

“晓云师兄，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又何必犹豫？反而误了清寒的修行。”说话的是阿木，他似笑非常地看着那竹先生。

此时，阿木已然看透，木族恐怕才是这些妖族的靠山。否则，这些妖族恐怕不敢如此行径，而表面上木族是一副高姿态，实际上等于推波助澜，纵容妖族。

东方崇岭，似乎要不太平了！

“呃？”晓云大师听阿木开口，不由一愣。阿木从开始倒现在一直不言不语，此时突然说话，想必大有深意。

“好！为师准你下场！”晓云终于点头。

“谢师父，掌门方丈，无涯师叔！”清寒对几人躬身一礼，直接来到场中。

第0370章凡人也是人，不是妖孽

人妖两族的比试升级，只因伏龙、东阳两大佛寺都有人要出战。

清寒出战，这是很多人始料不及的。

再见清寒到了一通面前，躬身施礼：“一通师叔，还望行清寒一个方便！”

一通看着清寒，皱皱眉道：“清寒，你可有必胜把握？”

“没有！”清寒摇摇头笑道，“只因心有所感，清寒必要下场一战！还望师叔成全！”

一通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自然不会和清寒强争。

“此妖定力超群，你要多加小心！”一通道。

“师叔放心！”清寒再次向一通施礼。一通冷冷地看了一眼白猿精灵，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白施主，请！”清寒冲白木天合十一礼。

“清寒师傅，请！”白木天虽然看出清寒不过是至灵中阶大圆满的修为，但是东阳古寺的僧人，他绝对不敢小看。

何况方才便是清寒敲钟，对于定力抵抗这钟声说不定有独到的法门。

“宏远！敲钟！”无若大师沉声道。

这次走出的是无若大师身后的一名弟子，修为乃是至灵高阶大圆满。能站在主持方丈的身后，其地位自不必说。

“是！”宏远身材不高，但是气度沉稳。

再见他双手结印，手法却是和方才的清寒略有不同。因为，宏远也已经看出，那白木天已经有些熟悉了钟声的节奏，所以宏远略作改变。

“当——”

钟声再响，在大殿中一般人听来，这钟声与方才别无二致。

但是，落在白木天和清寒耳中，则是不同。白木天知道这钟声已然略作改变，但是他仗着修行了数千年的妖心，自认绝对可以应付。

清寒坐在那里，则是嘴唇翕合，念念有词，似乎在吟诵经文。这样的定力比拼，清寒的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七声钟响，两个人的外在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白木天自然有方才听钟的积累，而清寒在禅心定力上，也绝非一般。

宏远手中印诀再变。

“当当——”钟声转为急促，如同急落重锤。

白木天眉头紧锁，清寒口中经文念叨的更加急促。

“当——”第十一声七佛镇魔钟响起。众人心中一紧，因为方才两场都是在这一下敲响时结束。

可是，这一次白木天和清寒都安然在座，只不过两个人的额头、鼻尖都已经见了汗水。

“果然厉害！”观战的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是心中暗赞。

宏远面色沉静，手中印诀再变，钟声的魔性又加大了一分。

第十二声，第十三声，第十四声……

佛钟震响，整个大殿都是嗡嗡的的回音。

钟声不断，清寒和白木天终于有了较大的变化。

清寒口中的经文似乎有些杂乱，而白木天的眼皮开始不住地跳动。

虽然大殿内钟声回荡不已，但这却是一场令人窒息，静得可怕的等待。

“当——”第十七声钟响。

“哇——”清寒面色骤变，身子一倾，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唔——”那白猿之精，也是一栽身子，但是只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其它的被他强行压住。

“清寒师弟——”宏远手中印法一收，止住钟声，然后过去一把扶住清寒。东阳古寺的人都是面色一变。

禅心定力，便是他们平时所修。清寒更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没想到七佛镇魔钟下，清寒还是逊了那白木天一筹。

阿木则是眉头一挑，没想到清寒居然也受了伤？这白猿精灵，看来颇有些道行。

“宏远师兄，无妨！”清寒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眼神却是极为清明。

“突破了？”宏远看着清寒一愣，由惊转喜。

宏远知道清寒停留在至灵中阶大圆满也有些年头了，没想到方才一战，清寒虽然口喷鲜血，但是竟然过了这道坎，晋入至灵高阶。

“佛祖慈悲！”清寒双手合十，冲大殿正中的佛像躬身一礼。

“嗯！”东阳古寺的众高僧，不由微微点头。

晓云大师更是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不由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虽然清寒只差一点败了，但是晋升为至灵高阶的修士，足以弥补遗憾。

“恭喜清寒师傅！”那白木天此时也站起身形，“虽然在下侥幸获胜，证明妖心胜人心，但是清寒师傅晋升为至灵高阶，可喜可贺！”

白木天这话说得微带讥讽，但是却向清寒一拱手。清寒无心和他争言辞长短，只是诵了一声佛号，便走回阿木的身后。

“在下连胜三阵，我想这定力比试，已然意义不大！妖心胜人心，也无需再证明了！”白木天极为狡猾，此时他也受伤，绝不可能再次比试，所以急忙收口。

此时，人族修士已然气炸心肺，可是却不便发作。毕竟只是力气和定力的比拼，和真正的生死斗不同。

只是，这几阵妖族死死地压住人族，让人心头极度不爽。

那白木天故意掸了掸白袍上的尘土，面带微笑，环视四周。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白道友，你胜便胜了，戒躁戒躁！虽然妖族的确是胜过人族，可又能如何？大家都是东岭一脉，日后还要和谐共生，彼此照应！”说话正是那木族的古松长老。

只不过，他这话说得却是颇有意思。表面上是指责白木天有些过分，可是一句“虽然妖族的确是胜过人族，可又能如何”听在人族耳中格外的刺耳。

此时，即便是以和为贵的无若方丈和水云大师也不由紧锁了眉头。木族今天的感觉十分不对。

“古松长老说得极是！在下明白了！”那白木天心中自然明白古松长老表面上是说他，实际上却是暗贬人族，所以毫不辩解，直接接借着这个机会全身而退。

“呵呵呵！”此时，人族当中有不少大能修士，都是冷笑不已。

妖族的这场戏，演得好呀！

“呵呵！古松长老不愧是木族长老，果然见解非凡！”此时，大殿之上，传来一个颇为清冷，却微带嘲讽的声音。

大家转头一看，正是东阳古寺高僧当中坐着的那个颇为扎眼的青衣年轻人。

东阳法会纵谈佛理，大家的注意力只有在开始的时候停留在阿木身上一会儿，方才更是人妖相争，谁还能再注意阿木。

可是，人族连败，这个时候阿木却说话了。

坐在东阳古寺的高僧当中，阿木一言一行自然可以算作代表东阳古寺，说话自然有其分量。

其实，原本阿木还想再等一等，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场面太小。

可是，清寒居然也受伤，这是阿木不能忍的，而且木族长老说出那样的话来，阿木感觉似乎火候也差不多。

阿木原本对妖族没有恶感，甚至因为鸦儿，对妖族还有几分亲近之意。可是，今日的这些妖族，却是让阿木极为厌烦。

这些妖族，应该称其为妖孽，才对。没事找事，盛气凌人。

“哦？”那古松长老身材干枯，听阿木说话，不由眯着眼睛看了看阿木，“阁下何人，从未见过？”

还没等阿木回答，晓云轻咳了一声：“这是我天涯师弟，拜在千藏大师门下的俗家子弟，多年来一直在我东阳古寺后山紫云瀑修行，少见诸位了。”

晓云大师的声音平缓，但是大家都能听得出晓云大师表达的意思。

第一，这年轻人辈分极高。第二，他师从名僧。东岭东域哪个修士，没听过千藏大师之名？第三，虽是俗家，但是这天涯和东阳古寺密不可分，一直在山上修行。

“一个凡人？千藏大师的弟子？”古松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由质疑道。

化形上境，这古松长老自然一眼看出阿木的的确确是凡人，而不是境界奇高的人物。

“怎么？古松长老，不相信贫僧的话吗？贫僧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先师之名乱言！”晓云大师微微有些不悦。

其实，不仅古松长老，大殿上的很多人，甚至包括东阳古寺的很多人都有那样的疑问。可是，此时听晓云大师一说，果然是那个道理。

无论怎样，晓云大师都不会拿千藏大师之名乱说。

“呵呵！恕在下眼拙了。千藏大师居然会收下一个凡人为弟子，不可思议。”古松长老不咸不淡地道。

“古松长老，你可知千藏大师为何收我为弟子？”阿木笑看着古松长老。

“哦？为何？”古松长老不知阿木此言何意。

阿木站起身，走了两步，离那古松长老更近了一些，然后道：“因为凡人也是人，而不是妖孽！”

“哗——”

阿木此语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东阳古寺的高僧脸色也骤然一变，因为此时阿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代表着东阳古寺。

“妖孽”两个字，绝对是妖族的忌讳。

“好！说得好！”但是，此时大殿之内，却有不少人族修士，高声符合。

而此时，在场的妖族脸色却不太好看，便是木族的几位，也几乎全变了脸色。唯有那为首的青衣竹妖，一脸淡然，似乎没有听见阿木的话一般。

“那才是厉害角色！”阿木心中暗道。

第0371章赌约

凡人也是人，不是妖孽！阿木此语，一片哗然。

古松长老冷眼看着阿木这个凡人，心中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是，阿木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绝对只能想想。

“天涯道友，你这话当着我们妖族说，似乎有些不妥吧！”古松长老冷声道。

“有何不妥？”阿木笑问道。

“这话似乎有辱我妖族！”古松长老看着阿木那副模样，心中更气，所幸直接挑明了。

“哦？古松长老有些想多了！妖族和妖孽，一字之差，想必不是一个意思！”阿木看着古松长老，“如果古松长老硬要把妖族等同于妖孽，在下也没有办法！个人理解不同，不过请不要歪曲在下的意思。”

“哼！”古松长老冷哼一声，没有言语，等待阿木的下文。

见古松长老没说话，阿木却冷冷一笑：“今日，本是我东阳古寺金刚法会，却被演绎成人妖斗法，着实不该！宗师论法，本该以辩难解疑为主。我天涯，现有一问，不知妖族哪位能够解答？”

“辩难？”古松长老心中冷笑。

看来眼前东阳古寺的天涯无非是牙尖嘴利之辈。方才比斗，人族的肉身、定力都败下阵来，这是要靠辩难找回点面子。

一介凡人，也只有这样的本事了，古松长老当下便把阿木看得极为不堪。

“有问，尽管问。自然有人回答！”古松长老不屑道。

“好！”阿木淡淡一笑，“请问诸位，何为妖？”

嗯？何为妖？

大殿之上的所有妖族和人族都是一愣，这个问题有些古怪。

何为妖？这是很多妖族都没有思考过的一个问题。

阿木问后，大殿内一片安静。古松长老修为不俗，但是辩难绝不擅长，自然唯有等待其它妖族作答。

“世间万物，吐纳修炼，性灵得道者，为妖！”最后开口的，居然是那一直极为淡然的竹先生。

“说得好！”阿木冷眼看了古松长老一眼，然后真心地赞道，“竹先生，见解果然远胜妖族俗辈。此论，天涯极为赞同！”

“哦？谬赞了！”那竹先生淡淡地看了阿木一眼。

“世间万物，都有灵性。日夜修行，必证大道，可化为妖，进而为仙！妖之一族，本就是性灵智慧之辈！不知在下所言，诸位认同否？”阿木笑看着木族几位大能。

阿木夸赞妖族，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但是阿木这番话也只能让妖族点头。

“再问诸位，何为人？”阿木这次环视大殿，问的对象自然是所有人。

何为人？这个问题，也几乎是诸多修士很少思考的问题。

因为，人就是人，如果一个人总问什么是人，那么就像一个正常人总问“我为什么是我”那样荒谬。

可是，此时东阳大殿上，没有人认为阿木问得荒谬，而是都在思考他的问题。便是无若方丈、水云大师这样的人物，也是眉头微锁，思量如何作答。

不过，阿木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人，天地孕育，万物之灵长！”阿木差点把灵长类弄出来，不过自认这个自问自答，可以弄出些玄虚来。

“竹先生，认可在下否？”阿木看着那木族的竹先生道。

“不错！人族，算是万物之灵长！”那竹先生虽然用了一个算是，但是没有否认阿木说法。

“竹先生，光明磊落！”阿木再次赞道，心中对那竹妖生出一丝好感。

然后，阿木再次环视大殿之上。

“妖族是世间万物修炼而来，人族则是万物之灵长！那么在天涯看来，人妖都是世间万物，又有何区别？人是妖，妖也是人，同根同源！”

人是妖，妖也是人，同根同源！

阿木此语可谓惊人之论，大家闻所未闻。如此高论，恐怕堪当东岭第一。

东阳古寺的高僧及诸多大能，心中一惊，但无不心中暗赞，便是那妖族的竹先生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人是妖，妖也是人，同根同源！

这恐怕是无论人族妖族从没有过的高度。

阿木接着说道：“人，要有仁人之心，方可称人！妖，若无邪恶之心，便可为仙！人妖之间，在我看来，不在于形态肉身强弱，也不在于定力心性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