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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神州奇侠-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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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十理声音里无限感慨:
    “那时是上官望一族为唐门所迫,博杀过半,上官家高手,只剩下‘四小绝’,即是上官望、上官予、上官景龙及上官泰山四人…那时他们来投靠我们,说是两家联合,求费家助他们一臂之力,始不为唐门所灭,那时候是上官望族长亲自来求,我为之心动,所以与阿游一齐去恳求爹答应的……却不料……!”
    费士理悲吭他说着,皇甫漩也激动得全身抖哆着:
    “我们把上官家灭族之危,挽救过来了,却也得罪了唐门的人,……所以在武林十年一度世家争夺赛当时,唐门专以第一高手唐尧舜出手,击败家父…而上官族此时已投靠‘权力帮’,趁费家人心大沮之时,撬墙挖角,骗走了我们不少人,……待我们发觉时,已很迟了,上官望还带人施杀手……那时‘四小绝’已成了武林中的‘四大绝’了……杀了我们七,八名重要高手,然后才扬长而去……
    费士理激动得全身颤抖
    “于是费家又一既不振,而上官望人脸兽心,不断前来骚扰我们。他们有权力帮撑腰,更有恃无恐……我们不得己,只好投靠朱大天王,以求自保,这样却又得罪了权力帮,唆使上官族速灭我家。……这才引起了夺‘天下英雄令’之心,望得此令便可号令群雄来援,却不料又因而得罪了少侠,成了朱大天王的利用品与牺牲物。……”
    萧秋水感喟地叹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那我们也受了上官族的利用,来作前锋,破了你们所设的阵势……”
    “便就是这样,而上官望得乘而入,全因我们夫妇推荐;所以我们恨绝了他。”费土理悲愤莫已:”我们自知是费家罪人,罪孽深重,不望有谅,只求留得残生,手刃上官望……而我们在费家中。亦无脸目做人,所以把膜皮蒙在脸上,不再以真脸目示人;实无颜对天地、父母、友朋……”
    皇甫漩悲声道,“但家里也不见谅。…所以我夫妇俩地位尽失,从此家人不屑与我夫妇说话,并起了疑心,这一次固守华山……仅把镇守俘虏一责,交予我们而已。……”
    费土理截北道:“那是应该的!谁再愿意相信我们?!谁肯信任我们?!……我们作了对不起费家的事,却死留不走,因知费家虽然看来人情冷漠,但极需要人手,我们生为费家人,死为费家鬼……我们不能走!”
    萧秋水感喟地道:“能有贤伉俪这等将功赎罪,死守不走的心意,确属难得!举世天下,宫贵近之,贫贱去之,说不定还老羞成怒,返回头咬一口,洋洋自得,可恨至极!…单为两位悲惨遭逢,萧秋水原尽绵力,助两位以报此深仇!”
    费氏夫妇大喜过望。费士理喜道:“那少侠是先救贵友,还是……?”
    萧秋水疾问:
    “令尊而今身在何处?”
    皇甫漩抢着回答:
    “就在华山东峰‘博台’。”
    萧秋水仰望天色,负手摇晃着锁匙。
    “那五人想必已赶过头去,救人如救火,非急不可,我们先去看令尊大人再说!”
    
     
   
第十六章 二胡、琴与笛


    
    “博台”又名“棋亭”,传说是宋代赵匡胤和陈传老祖变棋处。赵匡胤大败,将华山输给了陈传老祖。至今亭内铁铸的残局犹在。在这铁铸高二尺余方亭内,有一面铁棋抨,铁棋子二百余颗,但多为人所取去,尚存数子,圆径逾寸。
    另一传说是秦昭王令工施钧梯上华山,以松柏之心为博箭,长八尺,棋长八寸,而勒之曰,王与天神博于此,故谓为卫叔卿之“博台”。
    华山一带,有陈传老祖传说甚多,如“十字院”与“雪台观”,便传另者祖隐居之地,常一眠数月不起,及闻赵匡胤陈桥嗣位,遂告人日:“天下从此定矣。”
    然则天下是不是真的就“从此定”了呢?
    东峰,西峰,南峰鼎足而立,是为天外三峰,中峰。北峰则俯瞰如培堰,不能并媲。
    朝阳峰气象万千,气势挺拔,真是清山秀水,昂然于天地之间。
    华山志上有云,往老君犁沟要“敛神一志,扔索以登,切忌乱谈游说,万一神悸手松,坠不测矣。”但往东峰下棋亭,更为凶险。
    至棋亭处虽由东南隅悬崖,两手攀铁锁,垂直而下,至崖石稍微凹处,立足翻身,扔崖腹而过。时铁锁斜横,其下凿孔,仅容半趾,以手攀锁,须移数十步,稍一不慎,即粉身碎骨,是名‘鹞子翻身”。
    “鹞子翻身”之后,崖腹尽处,尚有铁锁一条,但悬空攀锁蹈孔,在乱草滑石间,度过两座山峰,才到“博台”;可谓历尽艰辛,险上加险。
    萧秋水、费士理,皇甫漩,秦风八,陈见鬼、疯女等一行六人,匆匆赶到了“鹞子翻身”之处。因知“前路险恶”,费土理深诸山势,故说:
    “我先过去。”
    当下迅如猴猿,攀爬过去,皇甫漩则道:
    “我殿后。”
    六人中以萧秋水武功最高,即随费士理之后过去。
    这时山风虎虎,云雾笼罩,时见山不见顶,岩山湿冷。只见游雾纷纷而过,有时清时晦,连艺高胆大的萧秋水,也不觉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费士理在前边攀爬,一阵浓雾飘来,恰巧翻身迫人了另一凹壁,萧秋水顿失其所在。
    就在这时,没头没脑的半空间,忽闻衣袂之声,原来是飘落了三道人影。
    衣影飘飘,而且脚底如有磁性而岩壁如似铁铸一般,竟斜飘而黏于壁上,萧秋水心头一凛,以为是上官族的高手,又乍以为是费家的暗算,就在这时,忽闻一声情穆的琴韵:
    然后是悠远的笛声,之后是幽伤的二胡韵律!
    “是你们!”
    这在萧秋水闯荡江湖过程中的,不断神奇地出现又不断神秘地消失的三个人。
    三个人,三种乐器,曾启发他三种不同的境界,不同的考验!
    ——二胡、笛子:琴。
    这三个人每一次出现,武功一次比一次高,而萧秋水的武功与心境,也是一次比一次拔高;上一次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是唐方出现的时候……
    笛声更为悠扬,好像在车马蹄声寂寥里,有个少女在青石板的临街圆窗后思量……唐方!
    萧秋水顿忘了攀索,失声叫唤:
    “唐方!”
    他的语音充满丁切盼。他的眼眶如雾样潮湿。唐方,唐方……你该来了,唐方。
    就在这时,“嗖嗖嗖”,三柄快利的剑,如同前次一般,凝在萧秋水的咽喉上!
    “还是一样,”白衣年青的温艳阳冷峻地道:“你一想唐方,就方寸大乱,不能作战。”
    “再要是这样,”黄衣女子江秀音道:“你不但不能做一个剑客,而且也失去了当杀手的资格。”
    “做剑客和杀手都是无情的。”黑袍的登雕梁说:“否则只有天下人负你,而你也不敢负天下人。”
    “你们是谁?”萧秋水的情绪还在唐方的幻失里,“你们……究竟是谁?!”
    萧秋水的脖子上已炸起了一轻轻鸡皮疙瘩,那三柄剑比山中泉水犹寒。
    那三人望视一眼,洒然缓缓抽回了剑。
    “你们是谁?”
    “你们究竟是谁?!”
    萧秋水禁不住加问了一句:
    “唐方究竟在哪里?!”
    陈见鬼,秦风八,刘友,皇甫漩等都听到了萧秋水声声的厉问。
    白雾茫茫中,他们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想翻过山壁去,但一股凌厉的剑气……不,也许是沛然的天地之气,隔断了他们前进的勇气,粉碎了他们趋前的步伐。
    这种精气之无所不及在凌厉,为众人平生首遇。
    费士理在前头,也是同样,他想回头救援,但冲不破那无形的劲气。
    就在前后两方都在踌躇急叹之际,那三人慢慢地与浓雾混在一起,变成忽隐忽现:
    “你们不要走!”
    萧秋水挥剑怒斩厉问:
    “唐方呢?!”
    ——琴声,笛声,二胡声依旧。
    只是人世间一切,都如白云苍天。人世一切,都是易变的,好像这些来来去去的悸雾,随手抓一把,都是没有实质的。萧秋水青。少年时期的战役、弟兄、地方、故事,无一不历历在眼前。那“听雨楼”前,水葱花树下的跟友朋练武,要澄清天下的一群歃血为盟立定大志,死里逃生的九龙奔江前之格斗,初遇唐方时那美丽温柔的夜晚……
    此刻上不见天,不下到地,所触的只有岩壁,四周都是迷蒙……
    上不到天,下不到地。
    萧萧剑气。
    萧秋水豁了出去。他剑气纵横,掌吐八方,在闪灭、迅奇、飘忽的乐音与剑法间穿梭。
    ——他反正已无天无地,长空间只剩下个自己。
    他竭尽所能地发挥了武术的淋漓尽致。
    万古云霄一鸿毛。他只是一个仗剑的决斗者,要完成他的生命,要突破他眼前的一切阻挠。
    衣袂飞飘,韵乐游走。忽而三柄剑,一齐压住他的剑身。
    二胡、笛子、琴,却一,齐向他递袭而来。
    背后是坚实的岩壁,上不通天,下不抵地……萧秋水想出掌,但对方是乐器,不是兵器呀……
    ——什么兵器乐器,都是一样!
    他一掌拍出,打碎了三件乐器。
    ——音乐候止。
    阖寂山崖上,犹如传来乐声陡止的悠悠握媚余韵。
    只听温艳阳清叱道:
    “好!”
    江秀音清脆的语音道:
    “若问我们是谁,且待下次见面。”
    登雕梁说声道:
    “我们走!”
    这三个字一响起,只见一黑、一黄、一白,三道人影,在山崖间斜掠而上,瞬间消失不见。
    萧秋水尤自怔忡。
    ……乐韵似来尽消……
    当皇甫漩等可以踱得过这一片岩崖时,萧秋水已“鹞子翻身”。到了对崖。
    费士理急得满头大汗,扶注了他,正要问个究竟,只见萧秋水脸色一片白,眼色奇异但深不见底,反而先问了费士理一句话:
    “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费土理一时没有听懂,
    “棋亭。”
    “哦,就在前边。”
    “好,到前边去。”
    萧秋水望着费士理那没有五官、五官要等待复仇后才能再次掀现的脸,这样他说下了这句话。
    ——究意发生了什么事情?
    费土理心中嘀咕着:
    ——难道就在适才,崖那边发生了什么令萧秋水再世为人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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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卷结束) ……



神州无敌
第一章 墨刀魔杖


    
    终于到了棋亭。
    棋亭上大局已定。
    在亭子附近,有七八具死尸,死的当然都是费家的人。
    铁铸的亭子外,东、南、西,北,各有一人,竹笠覆脸,四色缤纷,正是上官族的高手。
    只有亭子内没有死人。
    而且还有活人。
    两个活人。
    两个活着的人,正在下棋。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坐着的人,似已坐了很久很久了,佝偻着背,皱着眉头,连眼睛都快眸不开了,但他安然地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泰然如磐石的感觉。
    站着的人,随随便便地站着,一足踏于石凳,一手托头,但给人一种苍松临风的傲然不拔的感觉。
    坐着的人右边银眉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是一枚铁蒺藜嵌进去的痕迹;那是他当年与唐门第一高手唐尧舜格斗的结果:那暗器打断了他的眉运,但他却是唐尧舜一生战役中唯一的活口。
    可是他现在面临的是一盘残局。
    残棋。
    所有的活子被截杀。所有的退路被封死。所有的先机尽丧。所有的守势塞绝。一个人如果到了这局棋的地步惟有跳下山去寻死。
    而他现在遇到的正是这样子的棋局。
    他叹了一口气。
    对方拾起了棋子,果然下了那一着。
    杀着。他已没有生机。
    对方显然也看出了这点,而且断定了这点、他用手顶了顶头上的竹签,现出他纵错刀疤狰狞的脸,仿佛也叹了一口气道。
    “你没有路了。”
    言下不胜惋惜。
    坐着的老人把双手插进双手衣袖里,肩耸得老高,连耸了九次眉,终于舒出了一日白茫茫的烟气,道。
    “我这棋局败了。”
    站着的人就是上官族的“家长”上官望,他说:“你要自杀还是要我动手?”
    那坐着的人抬头:“为什么?”
    “原来你不懂?”上宫望残酷地笑道:“在江湖上,败了就等于死。”
    “哦。”坐着的人恍然道,“我的棋局虽然败了,死的是棋子,不是我。”
    “我不能死。”这坐着的人眼中发出了凌厉的精光:“我没有败。”
    “因为我心里还有生机。”
    坐着的人当然是费家老大费渔樵。
    上官望睬着他,目光却生出了刀刃一般的寒芒,好像从未见过这个人似的。
    这时萧秋水等恰好过了“鹞子翻身”,走上“博台”来。
    萧秋水遥望见两人下棋,就知道这两人走力、内力都很了不起。
    “淇亭”里的棋子奇大,而且是铁铸而成的,两人居然随随便便。
    稀松平常地拎着下,一点都不以为意的样子——这要非常功力。
    亭外死了那么多人,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对、至少都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斗搏杀,但两人平心静气,淡然对奕——这也要非常定力。
    萧秋水刚走过去,那几人立即就动了。
    动得奇快无比——一下子,萧秋水变成了那亭子。他们就似塞死那棋亭一般地截杀了萧秋水的攻路或退路。
    现下萧秋水只有一条路一一跳下去。
    下面是悬崖。连鹞子也飞不上来的深崖。
    所以跳下的路是死路。
    而萧秋水目前只有这条路。
    萧秋水愿不愿走?
    上官望笑了:“你现在当然只有一条路。”
    “退回去!”上官望目中精光闪动,“你打前锋有功,我答应不半途向你出手。”
    萧秋水摇首。
    上官望目中杀气大现。一只鸟雀,不知如何竟掠到这儿来,忽然沉下山崖去,只在众人眼中那么一晃而过。
    “如果你守信诺,费家也不会有今天了。”萧秋水说:“费兄伉俪,也不必做一对没有脸目的夫妇了。”
    费士理、皇甫漩激动得全身发抖,正要上前,萧秋水一把拦住。
    上官望的目光如刃,冷得就如一块铁砧:“他们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萧秋水的目光横扫了回去:就似一柄厉斧敲所在铁砧上,星火四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上官望怒笑,刀疤纵横的脸容有说不出的恐怖:“如果没有蓝风凰的指引,你哪里找得到华山来?那你的朋友就死定了。蓝凤凰是柳随风的人,柳五是李帮主的手下红人——而我们也是‘权力帮’的支持者,你跟我们作对,有没有考虑清楚这点?
    “我不必考虑。”萧秋水正色道,“如果权力帮是利用我剔除费家,首先没有得过我同意。”
    “我是不受人利用的。”萧秋水敛一连几个“你”字,惊恐无已,竟说不下去。
    费仇嘻嘻笑道:“那晚你恩将仇报,偷裘于我,我挨了一击,未晕倒前使用这柄刀……”他拾起了那墨也似的黑刀,上官望目中惊惧之色更甚。
    “……连斩中你十数刀,你居然能掩脸逃生——这点连我也佩服你。”
    费渔樵这时突然开口:“上官望,你已经没有希望了。”
    在上宫望的“四象阵势”、“五行阵法”未破前,却是谁也不敢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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