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芳龄三岁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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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心想,那时候他又不在家,只有王管事看见了,还嘱咐她不让她告诉夫君,可是现在冯夜白知道了,她又没说,一定是王管事说的,便撅着嘴,很生气的样子道,“王管事坏人,不叫我说,自己跟你说。”
“王管事又成坏人了?那你说谁是好人?”王管事跟他说的时候没提沉央动手打人的事,他原以为就是金巧儿胡闹,拌了两句嘴,可后来金巧儿闹到了他这儿,说沉央动手打了她,他不信,若沉央真的动手打人了,等他回来,她一定会主动告诉他的,他回去又问了王管事,王管事这才跟他说了实话,他知道了也并未拆穿她,想着下不为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现在看来,不教训还是不行。
“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自己却告诉你,就是坏人。”
冯夜白在她脸上捏了捏,只觉着这一肚子火被她气鼓鼓的小模样给哄散了个七七八八,眉目都温柔了,“那你说说,王管事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
沉央原原本本的复述,“王管事说,夫君知道我打人会很生气,我不想夫君生气,所以没告诉你,王管事说这不叫撒谎,所以我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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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只能跟夫君亲亲
冯夜白听沉央说了原因,倒是值得原谅的,又问起这次,沉央见他不再生气,慢慢的松了口气,说,“我怕你生气。”
“是真怕还是假怕?”冯夜白被她逗笑了,在她额头上亲一口,没有脂粉气,就是寻常的皂角味道,和了她身上原本的味道,好闻的不得了。
沉央摸摸额头,突然推开他,“亲亲,羞羞,要被人笑。”
冯夜白又把她拉回来,“夫君能跟你亲亲,不会被人笑,但是别人不可以,只能跟夫君亲亲知道了吗?”
她似懂非懂点点头,“只能跟夫君亲亲,知道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叫恩威并施,趁着气氛正好,他试图在她身上更进一步,抱孩子的姿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继续哄诱,“今天的那个人,以后他再来都不要搭理他,只要你听话,你想吃什么我会给你买。”
沉央认认真真数着手指头算起来,“我之前听过很多次话,你没有买。”
“之前的不算,从今天开始,你做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就来找我要一个亲亲,你自己记着,只要攒够十个亲亲,我就给你买桂花糖蒸栗粉糕。”沉央没做过活,手指头又细又嫩,摸起来十分的舒服,冯夜白都舍不得撒开,把她五指分开合拢,这份柔若无骨直叫人上瘾。
“那刚才的亲亲算不算?”
“算。”
“那我怎么做你才会高兴?”
“你亲我一下我就高兴了。”
沉央撅着嘴在冯夜白脸上亲了一口,“你高兴了,算一个亲亲,我记住了,一共两个亲亲了。”
冯夜白又亲回去,“以后不准再撒谎了,再让我发现你撒谎,我就要动家法了。”
“什么是家法?”
“打手心,你不听话我就打你手心,十次不听话就打一次手心,被打手心就没有桂花糖蒸栗粉糕吃。”
沉央“哦”一声,既然亲亲夫君夫君就会高兴,那她只要再亲夫君八下就能吃到桂花糖蒸栗粉糕了,那她只要天天亲夫君不就天天都能吃到了?
“夫君……”
冯夜白低头看她,“怎么……”
话还没说完,左边脸颊便被温温软软两瓣唇“吧唧”亲了一口,沉央一脸期待的朝他要奖赏,“你说亲你你就高兴,我又亲你一下,你也亲我,换栗粉糕吃。”
原来不傻啊,小聪明都用在吃上头了,冯夜白曲指在她脑门儿上轻弹了一下,“你倒会投机取巧,我是说你亲我我就高兴,但这法子只能用一回,再想让我高兴,你就得另想法子。”
沉央失望的晃晃脑袋,“那刚才的亲亲算不算?”
冯夜白捧起她的脸,拇指在她唇上擦了擦,擦干净了,露出原本饱满红润的形状,他凑近了,忍住了,没亲上去,“不算,我说过只能用一次。”
王管事送完梁无玥回来,看见这俩人亲密的样儿,不好上前打扰,只站在拱门下,低着头叫冯夜白,“公子,府台大人才送来的庚帖,说请您去府上一叙。”
冯夜白叫来丫鬟把她带进屋去吃东西。自己掸掸袍子站起来,接过那庚帖看了眼,又还给王管事,“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
“不去不大合适吧,这已经是第三回了,总不能回回都拂人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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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你家公子可有相好
冯夜白回绝了府台家的庚帖,称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又回书一封,长篇大论啰里啰嗦说了一堆,其实就只有一个意思,他无意横生财,富贵不从险中来。
府台收到了回信,又气又急,赶紧叫人备了轿子就往冯家去。
人都来了,不好再往外赶,只能先请进来,上了茶,王管事请他宽坐,又回去叫冯夜白。
冯夜白倒不急,笔墨纸砚伺候着,龙飞凤舞写了个“否”字,不见,不听,不承,不应,打定了主意不做这份儿买卖,金山银山他不缺,没必要冒这份儿险。
“府台大人都亲自登门了,您不去不大合适吧,就算咱不做这生意,当面跟府台大人说清楚也好啊。”
“他头上那顶子乌纱帽戴不戴的住可不关我的事,想接这份儿差,行啊,这满天下多的是做丝帛生意的,有这功夫来求我,去找别人也给他交掉这差了。”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有多大本事使多大劲,自己不成,想着法儿的求别人也不肯交给有本事的人干,这叫贪得无厌。
冯夜白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他不接的生意,你就是祖宗八辈都跪在他跟前儿也换不来他一个好脸,王管事劝不动,只好回去禀告了府台,说他们家公子染了风寒,大夫说不宜见客,请大人回吧。
就这一根筋的,什么时候也转不过这个弯来,府台没法子,临走前撂下一句话,说蔚敏郡主三日后会到汝南,请他做好接驾的准备。
要说这蔚敏,乃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儿,正统的金枝玉叶,因着一月后的朝圣大会,各国番邦都会来大邺朝贺,太皇太后,皇帝和宫中主要妃嫔的衣裳都要重新量做,既是受天下朝贺,一衣一物自然都要用最好的,汝南的丝帛名闻天下,于是汝南府台柳成荫便自荐领了差事,说定会按时交差,蔚敏郡主此行便是专门来看成衣样式的。
柳成荫临走前放下的这句话,言下之意就是这差事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要掉脑袋的大事,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
可冯夜白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照样该干嘛干嘛,跟梁无玥喝酒,就当没这回事似的。
直到蔚敏郡主来这日,柳成荫带了人在官道上列队迎接,可等了一天也没见着人,回去了,才听说,蔚敏郡主直接去了冯府,也不是今儿才到,其实昨儿晚上就到了。
柳成荫叫声不好,晒了一天,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往冯夜白家里去。
蔚敏还没见着冯夜白,据王管事说是去库房了,新进的一批丝帛出了点儿问题,他处理完,马上回来。
“你们家公子平时都什么时辰回府?”蔚敏问,“还是知道本郡主要来,故意躲着不见?”
王管事吓一跳,扑通往地上一跪,“郡主明查,公子往日回府都在酉时到戌时之间,并无刻意躲避郡主的意思。”
蔚敏满意了,喝口茶又问,“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家公子现下的情况,可有相好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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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公子知道又该心疼了
要说相好,冯夜白的相好能排出十里地去,要让他一个一个的说出来,估摸着说到明天也说不完,王管事这正愁怎么回话呢,外头又跑进来个丫鬟,对着蔚敏一跪,拉拉王管事的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夫人被狗咬啦,在屋里哭呐,李嬷嬷已经去找大夫了,让我来跟您说一声。”
蔚敏猛的一拍桌子,“大胆,在本郡主面前居然还敢低声耳语,可是当本郡主不存在吗?”
王管事忙道,“郡主息怒,都是些琐碎家事,说出来也怕郡主见笑,郡主宽坐,我去看看,省的闹出动静来惊扰了郡主。”
“先去差人把冯夜白给本郡主叫回来,居然敢让本郡主等他,好大的胆子!”
“是是是,我这就派人去叫。”王管事抬手叫进来个家丁,当着蔚敏的面吩咐道,“快去把公子找回来,就说郡主来了,让公子赶快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
王管事也退下了,出了门,才问方才那丫鬟,“你们怎么看着夫人的?怎么会被狗咬呢?”
小丫鬟吓得缩了缩肩膀,“夫人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玩儿,有只狗就趴在夫人脚边要食儿吃,夫人就用手喂它,狗去吃东西,就……就咬了手。”
“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边说一边就到了沉央住的院子里,李嬷嬷和大夫都在,大夫在一旁等着,李嬷嬷在跟前劝着,“不是叫狗咬着了吗?乖,把手伸出来给大夫瞧瞧,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沉央把受伤的手抄在袖子里,死活不给看,“没咬到,没流血,也不疼,我不要看大夫。”
李嬷嬷急了,“怎么会没咬到呢?我都看到流血了,快拿出来给大夫看看,不然公子知道了,又该心疼了。”
“没流血,没咬到我,你让大夫走,让大夫走。”她把手抄的严严实实,就是不给看,连李嬷嬷也不让靠近。
王管事来了,问李嬷嬷,“这怎么回事?”
李嬷嬷看到救星似的把王管事拉过来道,“你看看这……被狗咬了就是不肯让大夫看,这可不是小事呀,不让看怎么行,我是劝不动了。”
沉央看见王管事来了,更加不肯配合,大声道,“我不看大夫!我不看大夫!”
王管事沉下脸来道,“为什么不看大夫?”
“就不看,你让他走!让他走!”
“胡闹!你忘了公子说的话了?你又不听话了?”王管事朝她伸出手,“过来让大夫看看。”
沉央站起来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夫君又没有让我听你的话,我不看大夫。”
那大夫闻言,在一旁道,“被狗咬可不是小事,之前城南有一户人家,家里养了一条大黑狗,喂狗的时候被咬了,没当回事,没几天就死了。”
王管事也是担心,叫两个丫鬟把她抓过来,把受伤的手递过去给大夫瞧,沉央非不让看,被按着了,还一直闹,王管事喝了声,她瘪瘪嘴,委屈的哼哼,却不敢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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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夜白哥哥
冯夜白从库房回到家中,正好与闻声而来的柳成荫撞个正着,蔚敏郡主带来的下人就守在门口,见人回来了,忙回去禀报。
蔚敏亲自出门迎他,见着面了,方才的跋扈就都消失不见了,笑靥如花,温温柔柔,“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等你许久了。”
柳成荫顺着蔚敏数落冯夜白,“我不是早告诉过你郡主会来吗?你不好好儿候着,还让郡主等你,好大的胆子!”
未成想蔚敏居然反过来骂他,“你才是好大的胆子,本郡主在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柳成荫道不敢,心道这两人看着像是熟识的,听说冯夜白家里是京城迁过来的,难不成还是什么宦官之后?
“本郡主奉太后之命,特来看看你们差事办的怎么样了,离朝圣大会还有一个多月,赶出来了几件成衣啊?”
话一问出来,柳成荫不说话了,支支吾吾看向冯夜白,冷汗直流。
蔚敏便问冯夜白,“宫里头主子多,你们这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冯夜白撩开袍子往座上一坐,风轻云淡喝口茶,事不关己道,“这差事是柳大人应承下来的,问不着我,我哪儿知道柳大人是否开始着手准备了。”
蔚敏睨了眼柳成荫,“柳大人不是说差事交给冯家了吗?怎么你们俩人各执一词,难不成当中还存着什么隐情?”
柳成荫哆哆嗦嗦往地上一跪,这是皇差,他哪儿敢怠慢,只是眼下和冯夜白还没谈拢,差事搁置了,莫说赶制成衣了,连个衣模子都还没画呢,原以为郡主来了,冯夜白不接也得接,可谁知,这俩人是老相识,合着他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却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战战兢兢说不敢,偷摸觑了眼郡主脸色,小心道,“臣原本和冯公子商量着要把皇差办好的,可冯公子近来身体抱恙,宫中用的绸缎丝帛又是万里挑一的上乘品,因此要慎重再慎重,所以……所以还未开工。”
蔚敏拍案而起,“柳成荫,你好大的胆子,太后三月头上交待下来的差事,现下都交五月了你还没开始办,本郡主看是你后脖颈子痒痒了!”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臣知错,臣这就命人去着手准备,只是……冯公子这……”
要论制衣的功夫,冯家绝对是竖大拇指的,别看冯老爷子不在了,可这位冯公子,那也是个毫不含糊的主儿,这冯家偌大的家业到了他手上,非但没没落了,还愈渐壮大,这把皇差,除了冯家,还真没人能揽的了。
蔚敏揉着眉心叹口气,让柳成荫先回去,又撤下了屋里埋头伺候的下人,等人都走光了,郡主架子也放下了,再说话都带了些央求的味道,“夜白哥哥,这可是皇差,柳成荫已经往户部递了折子,宫里头记了档,到时候交不了差可是要掉脑袋的。”
冯夜白一盏茶喝了个底朝天,搁下盏子,眯了眼,瞧着不大痛快,“谁应承的谁交差,从头到尾我可都没说过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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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又不听话了
蔚敏原想拿自己的郡主架子压压他,逼他妥协,可细又一想,这是小时候落下的心病,又过了这么多年,心结再小也会越积越大,现在这心里头不定怎么恨呢,这会子让他出力听朝廷使唤,可不比登天还难吗?
她听他说完静了静,又道,“可这差事总得有人做啊,现在除了你,也没人有这本事现接差了,朝圣大会可不是小事,事关咱们大邺的脸面,你就算不为朝廷,多少也帮帮忙吧!”
到底是还念着他们小时候的那点情分,冯夜白按捺下脾气没叫人送客,扬声唤进来个下人问怎么没见王管事,底下人没得人嘱咐,把王管事在蔚敏面前瞒下的,在冯夜白面前全抖了出来。
“回公子,夫人被狗咬了,李嬷嬷叫了大夫过去看,王管事也去了。”
冯夜白拧眉,本来心里头就堵着不快,听了这消息就更窝火了,“怎么会被狗咬了呢?就没人在她旁边看着吗?”
下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后面蔚敏一声“夫人?”就尖锐的刺了过来,“你何时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成亲是我自己的事,难不成还得专门写个折子递上去给你过过目?”他脸上本来就没甚好颜色,一脚迈出去,头也不回。
蔚敏追出去,一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她是哪家的小姐?父亲官拜几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沉鱼落雁叫你对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你冯夜白多挑剔的人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她只管问,他一个字也不答,等随他进了屋,看见了软榻上躺着的卫沉央,手里攥着黏糊糊的糖糕,腮帮子撑的鼓鼓的,笑起来眼睛都快没有了,跟蔚敏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不大信似的,还给他找借口呢,心说这个一定不是,可外头端着药碗进来的小丫鬟口条清清楚楚,对着榻上躺着的卫沉央就叫了声“夫人”,这一声,简直晴天霹雳,活打脸吗这不是,他冯夜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