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媚-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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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千霁躺在屋瓦上头,身子斜不愣登的。是个随时滚下屋顶的架势,然则不知他使了个甚么招儿,竟睡得十分安然。
打从九明媚落在这明光酒铺的屋顶上,观察起了院里的小妾尸首,他便晓得为防免凡人被诈尸吓个昏,惹出许多麻烦来,她一时半刻不会出手将弯弯的仙灵送过去。估摸着。得等到出殡后下手。
耳边是她对着小瓷瓶儿絮叨的声儿。绵绵柔柔的,如柳絮拨弄着心尖尖儿,麻麻痒痒的。遍体舒坦。他闭了目,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听她絮叨,心头一派安宁。
九明媚见他毫无反应。轻轻凑了过去,蹲下身来。双手托了小腮帮,细细地瞧他。
他紫袍如烟,一头柔顺的乌发长长地披散下来,遮了侧脸。衬得那张唇儿越发的红艳诱人。唔,眉宇俊美,身板儿强健。一如既往。只是那眼窝周遭有些暗沉,黑眼圈儿亦生发出来。让那一贯美丽的容颜显得有些憔悴。从丹都赶到这儿,以一己之力斩杀轩辕旭,又陪着她熬了一整夜……他是凡人之躯,终是会累的……
犹如千机城中,当他老迈之时,他的心亦变得缓慢,衰弱,不堪一击。彼时的他,再没了娘炮的资本,也没了壮汉子的资本,不过一个凡人老头儿。
九明媚以为,对于衰弱的物什,自个儿素来瞧不上眼的,可她仍旧伸了纤细的手,轻轻地梳理他凌乱的发。
一下,一下,又一下……
“风千霁,如若铭记太苦,你还是……忘了我得了。”九明媚俯下身来,在他唇上打了个啵儿,“留个纪念,就此别过。”
说罢,娇俏的小丫头舔了舔唇,对这个纪念十分满意,笑眯眯地化作一只小灰雀子,扑棱棱飞了。
屋顶上,漂亮的大男人伸了舌头,细细舔了舔唇,将她小嘴儿的气息纳入口中,激得心头热乎乎的。这个纪念如此美味,叫他如何舍得忘?
“转世轮回,也不准忘了我。”
“媚儿不准,我便永世不忘。”
“不是永世,而是……生生世世!”
纵然是千机城中迷幻般的言语,在他心头,早已烙印成誓。
掌心忽地一阵灼烧,必是部下有事联络。风千霁摊开掌心,便见金粉显现出两行字迹:
于家祖坟,绿囚生变。
轩辕挣脱困兽索,携伤而逃,主务必当心。
风千霁攥紧手心,神色冷峻,他所担忧之事,到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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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杨郡城经了昨夜一场混乱,早失了秋叶节的美妙气氛。一大清早的,甫一开城门,恁些个赶着来过节的外乡人,能跑的全跑了。虽说受的伤全好了,断的四肢安回来了,唔,连炸秃噜的皮肉也踏踏实实长回来了……神女是显灵了不错,可谁晓得这好好的郡城里头嘛时候还会炸上一炸?果然是枫窝杨窝,不如自个儿的草窝窝。
东城门那旮旯,百姓们倒是还安稳,没受啥伤,亦没甚财产损失,更没瞧见城门外头那些个骇人的魔物。守城的守卫们迷迷糊糊爬起来时,只觉得身上某处有点儿疼,好似让人砍了一刀。细一瞧去,却是连半点儿伤痕也无,跟做了场大梦似的。只有城门口那一窝窝黑衣人的尸首,昭示着昨夜此间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于是乎,众人将这奇迹般的事儿归结为——神女显灵。
城中的人说,神女是个十二三岁小姑娘,一双凤眸儿会说话。
城东的人说,神女是个十七八岁大美人,频频袅袅似月神。
城南城北的人表示,神女就是个白影儿,飘着的。
城西的表示忒迷茫,昨儿光听见烟火炸了,怎就炸出个姑娘?
着实怪不得城西的人儿糊涂虫,实在地势忒偏,又赶上于家的丧事儿。这街坊邻里的,总得顾念些老情意,或是慰问慰问,或是搭把手,就算嘛事儿不用掺和,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喜庆。
故而昨儿城西那头去城中参加秋叶节烟火盛会的,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还有些小夫妻带着娃儿去的。留守城西的百姓们知道炸出姑娘的消息,最初,便是这些个年轻人儿带回来的。
城西的人儿还未来得及听明白,这神女究竟是十二三还是十七八,究竟是小姑娘漂亮灵俏,还是大美人绝色脱俗……便被满目白幡吸走了目光。
头一遭见着一家的小妾出殡,能有这排场的,简直的快要赶上正妻了。人们慌着赶着去瞧“热闹”,不时点评个一两句,未曾发现,半空里扑棱棱飞过的小灰雀子。更未曾发现,在自个儿走热闹的队伍里,一双森绿邪眸,正瞧着那小灰雀子,阴冷一笑。(未完待续。)
☆、第163章、弯弯归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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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老于家,在密杨郡也曾算得上响当当的一号大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酿酒大户。光那祖坟,就在城西外头西北角的丘陵地,盘下了小半个丘陵。丘陵地势低缓,不似高山陡峭。上头枫林茂密,间或种了些高大的常青松,一年到头儿总是生意盎然。一弯小河蜿蜒流淌,绕过丘陵,向东汇入相柳河。
这坟地儿,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远眺郡城,真真儿算得上风水宝地。
虽说老于家到于光爷爷那辈儿家道中落,又到于光这辈儿才略有转圜,但这祖荫始终在此,只增不减。
作为于光唯一儿子的娘亲,小妾宋棉破天荒的葬在了祖坟盘踞的丘陵,的山脚,的下面,的土旮旯里……
于家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这土旮旯旁,卸了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墓坑里。几个壮汉子这会子成了推土工,一铲子、一铲子地将周边的积土往墓坑里头铲。等到墓坑全部填平,堆成个圆滚滚的坟包,便又铲了一大块土疙瘩搭在尖儿上,成个坟头。
唔,同凡人大冬天里头堆雪人,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小灰雀子挑了棵高大茂密的松树,俩爪子落在枝儿上,瞅他们堆雪……唔,堆坟包。好容易等到他们堆完了,又立了个极端正的墓碑。
于光挪着圆润的身子,给宋棉烧了点儿纸钱,哭丧了一会子,拿了壶酒道:“棉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相柳佳酿。我给你带来了。你尝一尝,黄泉路上,添置点儿好喝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哭丧。
宋棉的娘家人亦来哭了一阵子,一人送上一壶酒来。
祭拜亡者,那酒自是要泼洒入地的。可酒壶盖子刚一打开,便见一道红光一闪而过。正巧落入酒壶中央。立时漾起千层酒香涟漪。
小灰雀子一怔,连忙伸了爪子,往怀中一摸。乐了。弯弯这小妖精,方才怎么同她说话都装默抗,这会子嗅着酒香,倒是比谁都积极。只见那血滴在酒中漂浮荡漾。玩得十分乐呵。咕噜噜一阵吸,竟将酒液吸了个干干净净。
于光正倒酒呢。可怎么倒都倒不出酒来了,往壶里一瞧,登时吓得身子一抖,往后瘫了下去。酒壶应声而碎。从中飘出颗拳头大小的红水滴来。
只听得红水滴中荡出一阵笑:“呀,凡人的酿酒技艺,比之一万年前进步了不少。竟也有几分相柳的风姿了!”
“妖妖妖……”
“鬼鬼鬼……”
“魔魔魔……”
众人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不住地往后退。可到底那红水滴儿是妖是鬼抑或是魔,他们还当真闹不明白。人类总是如此,越是闹不明白的物什,越是打心眼儿里畏惧,最后那物什还没做什么,人类便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吓了个疯魔。
红水滴似乎还没喝够,瞅着恁些人手里的酒壶,便一个猛子扎了过去,“噗通”一声栽酒里头。饱吸一顿后,它砸了砸“嘴”,扎进另一个酒壶。也不晓得是哪个贼有胆量的,瞧见红水滴向自个儿扎过来,便猛地一挥手,愣是把它挥没了影儿。
众人见没动静了,慌地又找,这会子,可当真是没影儿了。
突然,小妾宋棉的坟包颤了颤,上头那块土疙瘩一个没稳住,竟然从坟头滚落下来。紧接着,只听得坟包里头传来嗡嗡的叫骂声:“呀!他奶奶的谁把老娘关这黑咕隆咚的地儿了?酒呢?老娘的酒呢?!xx他奶xx……”
咳,少儿不宜,自动屏蔽。
小灰雀子“噗嗤”一笑,这叫骂声儿真真儿亲切,透过四百九十六年的光阴,一下子戳中了心口的软肉疙瘩。
酒弯弯是个彻彻底底的酒痴,她的世界里,一切以“酒”为准,其他的都是个“屁”。谁爱酒、酿酒、陪她喝酒,她便对谁温柔似水,和煦如风;谁厌酒、糟蹋酒、不准她喝酒,她便立刻化身炮仗,一点就着。
因着四师姐海明月说了一句“醉酒之态,着实不堪”,让弯弯记恨了两千多年,愣是不跟四师姐说上半句话。
彼时九明媚正嫌空灵虚境腻烦,琢磨着折腾点儿乐子。一天夜里,凤鸾山夜空的星斗一如既往的崭亮,九明媚循着味儿,钻进了弯弯的酒窖里头,顺走了她酿的一坛子“折兰酿”。
本是想听听弯弯“点炮仗”时倍儿溜的粗口,自个儿好生学学,日后碰着胆敢欺负自个儿的,便问候对方全家去。哪成想,一开了坛子,便被酒酿的香气儿诱得食指大动,咕噜咕噜灌完了一整坛。头一遭喝酒,九明媚很丢人地喝了个酩酊大醉,在师父院子里的弥苏树枝上爬了一夜,假装自个儿是朵弥苏花。(⊙﹏⊙)b
弯弯杀了过来,要“问候”偷酒小贼全家。
“你便问候罢!”九明媚笑眯眯地托着小腮帮子,“我是小小弥苏花,花儿花儿没全家!”
据后头师父老头儿转述,彼时弯弯十分欢喜媚儿的醉态,认准了那是天上无二、地下无双的傻样儿。总而言之,酒弯弯非但没记恨,反倒将满窖的折兰酿都送了媚儿,自此奉媚儿为知己,有事儿没事儿凑一块儿喝两坛。酒弯弯提供酒酿,九明媚提供碳烤魔物,美酒配烤肉,快意自兹去。
至于弯弯那一口的“问候”,媚儿是没学着,也不必学。谁若胆敢欺负她,能动手的,绝不动口,她直接捉来烤了去。
酒弯弯在春酿灵魂里头憋闷了恁久,好容易得了自由,尝上几口新鲜酒水,突然得而复失,可不得将她的“问候”发扬光大?
小灰雀子拍了拍翅膀,纵身飞向坟头,预备着助弯弯从墓里钻出来。
突然,灰雀子神色一凛,一双金色鸟瞳左右一望,立时挥了挥左翅,拈了个诀,丢向左边一颗松树。
轰隆一声炸响,溅得尘土飞扬,绿汁儿从松树根儿里流淌而出。(未完待续。)
☆、第164章、爆灵咒术
丘陵遍布火红的枫树,亦有青葱翠绿的高大松树。而这块旮旯边儿因了是墓地的关系,周遭尽是松树。青松挺拔得很,密密麻麻的针叶儿迎风微颤,绵延成一片绿幕。而在那绿幕之下,悄悄涌动起奇诡的动静,好似有无数条毒蛇在“沙沙”前行。它们行进的目的地恰集中于小妾宋棉的坟包儿,已呈包围之势。
小灰雀子甫一飞至坟边儿,便金瞳微缩,嗅到了一股子汹涌而来的魔气。左翅一挥,拈了个诀,丢向左边一颗松树。轰隆一声炸响,松树被炸了个飞,整棵倒下,从松根中流淌出许多绿幽幽的汁液来。腥臭腥臭的,好似聚了千万年的粪疙瘩。
灰雀子落上坟头,化作个十二三岁银白衣裙的小姑娘,俏灵灵地笑着:“绿囚,既已来了,躲躲藏藏作甚?莫不是,怕再让我一指头戳个死去?”
“妖妖妖……”
“鬼鬼鬼……”
“神神神,神女大人!”
可算是有些个昨儿参加了城中秋叶节的凡人认出了神女的身份,免去她许多口舌。
前头没在明光酒铺放弯弯去附身,倒不是怕出甚么乱子,毕竟乱子甚么的她见得多了,这点子小乱子尚不看在眼中。可乱子后头附加的,总是恁些凡人咋咋呼呼的混嚎乱叫,着实伤耳膜啊伤耳膜。
原想着安安生生地送走了恁些凡人,再把那小妾捞出来,哪成想,老天爷成心不让她的耳膜好受。
也罢,也罢。既已成了这般,便这般了罢!九明媚随意地摆了摆手:“本神女需得在此处降妖除魔,恁些个凡人,速速退去。”
“是是是!”
那凡人赶紧儿督促送葬的人们逃离这丘陵,几个壮汉子连忙将吓瘫了的于光扛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道阴毒的女声从他们逃走的方向响起,只见地里轰然钻出无数根绿藤,将人们缠了个结结实实。胳膊腿也甭用了。让绿藤缠着甩来甩去。跟大章鱼似的。
声儿是出来了,绿藤也现身了,可绿囚仍旧躲藏在绿藤之后。并不显露真身。
九明媚蹲在坟头,瞅着恁些七曲八扭、花枝招颤、比过去粗壮了两倍有余的绿藤,莞尔一笑。噫,小绿囚儿当真是越发的谨小慎微了。估摸着是上回的死留下的阴影忒深、恐惧忒大,不得不给自个儿留一手。
若绿囚以为区区粗壮版的绿藤便能赢了她。未免忒幼稚了些。然则绿囚并不是个幼稚的,许是承了魔族的天性,她于害人尤其是暗算之道上头,素来很有些天分。故而这绿藤声势虽则浩大。却定然不是她的杀手锏。
凤眸儿环顾四周,瞧遍了一棵棵青松、一丛丛草叶、一块块石头,小鼻子亦嗅遍了空气中一缕缕气息。却仍未发现那隐蔽的杀招。九明媚笑了笑,这一世的绿囚。果真进步良多。
“老媚,什么情况,哪来的恁多魔气?”坟里头的酒弯弯扯着嗓门儿喊道,“让我出去瞧瞧!”
九明媚跺了跺脚,笑道:“你且在下头待会儿,我打完这架,便接你回来。”
说罢,她纵身一跃,右手指尖灵活一翻,祭出一把折扇。
北枝一出,魔物尽休!
只见九明媚呲了呲一口小白牙,嘴里哼着小曲儿,很是个愉快的小模样。手里却不懒惰,双指一捏,绽出北枝扇,直接扇中地上扭曲攀爬的绿藤。这会子她扇点的位置十分巧妙,尽是藤蔓上长了绿叶儿的地界。
一路小跑带溜达,一路火花带闪电,这根点完了,便溜达着点上另一根。不消片刻,恁些个比树干还粗壮的绿藤蔓,便让她点了个遍。
被绿藤卷甩的凡人们正惊恐着,瞧见神女这架势颇有几分汹涌劲儿,觉着自个儿要获救了。然则那折扇点完之后,呃,便当真完了(⊙﹏⊙)。该卷的依旧卷着,该甩的依旧甩着。俗语云,光说不练假把式,神女大人这练是练了,可……
九明媚点完一大圈子,又溜达回了坟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拈着扇子给自个儿扇了扇风。
她这自在模样,把绿囚也给闹懵逼了。
阴毒的女声再度响起:“九更贱人,你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出来吧!这一回,我不会再让你……”
唉唉唉,绿囚何时也恁的絮叨了?
九明媚收了折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
满地的绿藤竟突然爆炸开去!
那爆炸皆是从藤蔓上长了绿叶的地界儿开始的,一处炸完,便是感染病毒似的,胡溜溜炸到下一处。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绿藤尽数从粗干里头炸了,黏糊糊的绿汁液崩得满地都是。而那些缠甩凡人的粗壮绿藤,炸完之后痛苦地扭了扭,颓然瘫倒在地。
众人得了救,纷纷跪下,又是些无甚新意的谢神之辞。九明媚懒得再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扳回了小命儿便赶紧跑了罢,她这场架可还没打完呢。
绿囚已是气得不轻,却晓得困住凡人做质,于九更而言并没有甚么卵用。与其费工夫留下他们,弗如集中精力对付她那不知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