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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阿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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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挽摇了摇头,原本就有内伤,刚才发动内力,又因为听到陆景吾受伤的消息心绪不宁,内伤发作比之前还要厉害,她现在已经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蒋齐见她这样,明白过来她伤太重了,连忙转过身,在陆景吾床头的柜子里翻翻找找,终于让他把伤药找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蒋齐把药递给她,阿挽拿过来,看也没看便仰头吞下,拉着蒋齐就往外冲,“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蒋齐却不走,阿挽拉了他几次都没有拉动,她回过头来,少年俊秀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他抿了抿唇,对阿挽说道,“你要让我带你去可以,但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阿挽问。
  他却不说具体是什么,只是说,“你先答应了我再说。”见阿挽还是不语,蒋齐有些着急,在这里停太久,被人发现了,他们两个都免不了一死。“哎呀你放心,不会是让你做坏事也不是让你自杀什么的。”
  阿挽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你说,我答应你就是。”
  “虽然我觉得师妹的死和师兄受苦都跟你有关系,但是。。。。。。。既然师兄自己都愿意扛下来,那。。。。。。就让他扛吧。”他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不高兴一样,“这件事情既然师兄扛了下来,你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要是等下我们被抓了,有人问起,你就咬死了跟你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师兄自然就没事,他这番心血,才不算白费。你跟师兄不一样,他再怎么。。。。。。只要有师娘在,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你不一样,如果真的承认了,就算是师兄在,也救不了你。师兄他费了那么大的心力要保住你,你可别让他白被罚了。”
  阿挽听他说完,愣了愣。她虽然不多明白这些宿务,但也知道在陆渊夫妇面前,她跟陆景吾是不一样的。见她不语,蒋齐怕她不答应,不由得又着急了起来,“你刚才答应我的,别现在说话不算话了啊。你要不答应,我可不带你去了。”
  阿挽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蒋齐这才放下心来,带着阿挽一起,朝着醉红山庄的地牢走去。
  门口守牢的是醉红山庄的弟子,蒋齐见了,先让阿挽藏在一旁,自己上去跟他们两个说话,说了没两句,阿挽便出手将他们打晕了。
  蒋齐将伤药递给她,“我就不进去,你下去看师兄吧。”他看了看旁边的师兄弟,“我先回房了,他们若是醒了,你千万别伤他们,打晕就行了。”
  阿挽点点头,蒋齐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她打开牢门,进去之后又将锁小心挂好,粗粗一看,并不能发现已经有人打开门进去了。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继续朝地牢里面走去。
  说是地牢,但很干净,跟地窖没什么区别。里面点着几盏油灯,走下台阶便能看到不远处牢房中躺着的那个白色身影,上面血迹斑斑,看样子是挨了打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被扔了过来。阿挽见了,连忙小跑过去,“陆景吾,陆景吾!”
  接连叫了好几声他才有反应,微微动了动身子,抬起头来一看,见是阿挽,立刻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他刚刚一动,就牵动身上的伤口,痛得他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阿挽跑过去,隔着木栅栏,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陆景吾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样子,即使是这样,他脸上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这里虽然不是醉红山庄最隐秘的所在,但也不是阿挽能够找到的。她低头,一面找着钥匙,一面回答陆景吾,“是蒋齐带我来的。”
  陆景吾在她身后又没有看到蒋齐,“他人呢?”
  “他把我送到门口就回去了。”阿挽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将伤药放到陆景吾面前,“他还从你房间里找了伤药出来。”
  那只白净的小手上面,一个玉色的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衬着她的手越发细腻洁白。陆景吾看着心中一热,抬起头来就触到她那双纯净的眼睛,忍不住低下头,拿鼻子在她手上蹭了蹭。手心被他蹭得有些痒,阿挽忍不住缩了一下,动作很快,但还是忍住了。她跪在陆景吾身边,小心翼翼地挑开他身上的衣服,血已经凝固了,衣服沾在上面,轻轻一扯,便一阵撕痛。
  阿挽扯了两下就停了下来,陆景吾太痛苦,她不忍心。刚才来的时候没有带剪刀,现在到要让陆景吾受苦了。见她停下了,陆景吾笑了笑,鼓励道,“你放手去弄吧,我不疼的。”可明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因为痛出来的大汗。
  阿挽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想了想,拔下头上的簪子,灌了几分内力进去,将陆景吾身上的衣服用簪子统统撕开,这下倒是好用了,不用剪刀也能很快地将他身上的布料除尽。衣衫下面,陆景吾的身材结实而线条流畅,米色的皮肤上面虽然尽是疤痕,但也还是看得人心中一跳。
  陆景吾仰头朝身侧看去,少女长发披下,碧衫衬着黑发,眼角眉梢都是精灵般的轻灵。鼻端传来她身上一贯有的不知道什么花的香气,明明不带任何尘埃,偏偏这种纯净到了极点的模样,硬是让他感到一阵燥热。
  阿挽微微低头,粉色的双唇正好在他额上。陆景吾知道现在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这样的花朵放在面前却不能攀折,简直是在考验他的定力。心像是被蚂蚁啃噬一样,又酥又痒。这边的伤口已经上好药了,阿挽见他久久不动,低头下来看着他,“你好翻身吗?不好翻的话我去那边。”话音刚落,已经有一个柔软又炽热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双唇。
  只是轻轻一吻,阿挽便觉得浑身发软,她下意识地抱住陆景吾的肩膀,可又马上想起他肩上有伤,又移到腰上。他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腻,摸在手上光滑中又有不同女子的结实。如果之前她还带了几分懵懂,不明白这是干什么,但摸到陆景吾腰上的那一刻,人性的欲望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唇被人轻轻挑开,他的舌头伸进来,同她的小舌一起嬉戏共舞。阿挽越发觉得身上软软的,但这种软又跟她受了内伤浑身无力不一样,好像在云里,又好像在水里,唯一的依靠,便是陆景吾的手臂,始终强健有力的抱着她。
  一吻终了,陆景吾双颊都带上了几分红晕,他将额头抵在阿挽额头上,用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子,哑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阿挽点点头,鼻子跟他的鼻子碰着一上一下。陆景吾却不放过她,“那这是什么?”
  “是喜欢。”
  陆景吾听到她的回答,微笑了起来。
  是啊,是喜欢。
  他又补充道,“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喜欢。”其他人,就是再喜欢,那也不是。
  阿挽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样简单的两句话,他就满足起来,伸手将阿挽抱进怀里。鼻端都是她的体香,淡淡的,好像婴儿一样萦绕在他的周围。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阿挽突然想起来陆景吾身上还有药没用上完,便从他怀中抬起身子,说道,“还有伤口没上完药呢。”
  这般不解风情,让陆景吾苦笑了一下,却依然还是老老实实地侧过身子,让她给自己上另外半边身子的药。
  陆景吾伤了这么多天,外伤有,内伤也有,凝结在心口一直发不出去。阿挽给他上完药之后,让他背对着自己,将身上的内力给他输了过去。
  内力一入他体内就像股股热流冲开了他身体里的障碍,原本凝结在心里的不舒服也随着这股热流冲开了,甚至是他的外伤也好了不少。
  阿挽慢慢收回内力,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苍白了。陆景吾知道她身上有伤,见她比之前更难受,连忙问道,“你怎样了?”
  阿挽摇了摇头,正要说话,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两人悚然一惊,阿挽更是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还来不及作出反应,陆渊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阿挽和陆景吾两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陆渊脸色变了几变,根本不管身后跟了那么多的人,直接冲他们喊道,“你们两个,简直是不知廉耻!”
  陆景吾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阿挽本来是给我送药来的——”
  “送药?”他冷笑了一声,“我说了让你上药了吗?你还有脸说,这般罔顾我的命令,果真是翅膀长硬了就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中了吗?”他又在阿挽身上转了一圈儿,“我让你好好反省,你居然让外人进来,不仅将我让你反省的话当做耳边风,还让她打伤你的师兄弟。你是嫌杀了一个不够,还要添上其他人吗?”
  阿挽知道他说的是巫净,刚想承认,又想起蒋齐临走之前跟她说的话,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陆景吾,他猜到阿挽在想什么,连忙朝她使了个眼色,阿挽又惴惴不安地把话咽了回去。她也不想把蒋齐牵扯进来,干脆跟陆渊承认道,“你不用骂他,是我自己来的,跟他没关系。”
  陆渊夫妇早就把她当成迷惑陆景吾的妖女,恨她恨得要死。听见她自己承认了,冷冷地一拂袖,也不搭理她,径自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少庄主带出去。”至于阿挽,连一句话都没有,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离开了。
  阿挽有些伤心地留在原地,还是陆景吾,被架出来的时候扯了扯她的手,让她跟着自己,阿挽这才跟上他们,一起出了地牢。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往事沉沉,好像一块大石般压在她心头。也是后来很久之后才知道,陆渊之所以会把陆景吾从地牢里放出来,并且不再追究,是因为陆景吾的母亲早早便跟岭南敬家去信一封,邀请敬湘湘姑娘来醉红山庄赏枫叶。为的,一方面是想让陆景吾跟敬湘湘培养感情,另一方面,是想把她挤出去。
  那个下午,陆渊才收到敬家的回信,说姑娘已经启程,不日即将到达。能跟武林盟主结亲的家庭必定不凡,敬家是杏林名门,江湖上多少人尊重,就连陆渊自己也要敬他们几分。哪个江湖中人没有个受伤的时候呢?得罪了大夫,搞不好哪天就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她就这样被陆渊夫妇,给排除在了外面。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翟挽转头朝后面看去,陆岱川已经练完剑,树梢上有刚刚升起来的月亮,虽然淡,但也给月色添上了一丝朦胧。他沐浴在月光下,虽然不像他爷爷那样翩跹出尘,但也是一个俊俏男子。
  看到翟挽时常对着他露出追思的表情,陆岱川便觉得,她跟自己爷爷是有些关联,甚至关联还不浅。以前碍于翟挽威势,他不敢多问,今天许是见他们两个之间关系日渐融洽,走过来,福至心灵般地低声问道,“你当年,认识我爷爷吗?”人人都说陆景吾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奇才,可惜他没能见那个男人一面。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认识他的人,他很想听听,那个人人景仰的少年英才究竟是何等模样。
  那三个字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轻拨动了翟挽的心弦。她抬起下巴来看向陆岱川,“认识。”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又将目光投向远方,“人人称颂的少侠,二十五岁就能名震江湖、称霸武林的武林盟主,谁不认识?”
  “可是……”陆岱川眼中闪过几分犹疑,“他当武林盟主,是在你死后啊。”
  那一年他一剑刺向翟挽的胸口,亲手将她杀死。陆景吾的声望随即达到了顶峰,杀了大魔头,他不是武林盟主,还有谁是呢?
  纵然是背对着他,陆岱川还是看到翟挽整个人一怔,随即她的笑声在他耳边回响起来,“是啊,他是在杀了我之后才当上武林盟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熟悉的讥诮,却又有着沉沉的往事一样。她转过脸来看向陆岱川,一双眼睛好像寒星般闪着光芒,“你问他做什么?”
  那是他爷爷,他陆家先祖当中离他最近的一个大人物,虽然他英年早逝,但他们一脉相承,还是让陆岱川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恰好,从他出生开始,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跟他提过陆景吾的事迹。那个存在于众口相传的少年盟主好像跟他隔绝了一样——不,应该是,他尽管身在江湖,但江湖把他隔绝。他跟以前陆景吾呆的那个江湖,不是一个地方。
  陆岱川笑了笑,说道,“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过他,我只是想知道,在别人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些飒沓白马,锦衣轻裘的江湖快意,虽然他不曾接触过,但也想听人细细说那一段岁月。
  “他?”翟挽弯唇笑了笑,“他是个……天分不怎么样,却分外努力的人。”陆岱川一怔,人人都说他爷爷是江湖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可是这样的人,到了翟挽这里居然就成了“天分不怎么样”。陆岱川正要说话抗议,翟挽却瞥了他一眼,说道,“旁人眼中他自然是百年难得一遇,但是到了我这里么,自然就是天分马马虎虎了。加上你们陆家的剑法也不怎么样,要不是……”她突然住了口,转而说道,“要不是他努力,后来也不可能成为武林盟主了。”
  “原来,武学一道,仅靠努力就可以了吗?”陆岱川眼中满是怀疑。翟挽在他灼灼目光之下,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废话,当然不可能了。
  陆景吾的武功啊……要不是有她当年一手指导,光靠陆家剑法,还不知道要练到第几流呢……
  沉声说道,“你想知道你爷爷的事情,江湖上那么多人随便拉个人过来问就好了,为什么要问我。”
  听她生气了,陆岱川连忙噤声。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上独领风骚的永远都是那些正当红的人,谁会花那么多的精力去了解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纵然他武功盖世,纵然他天纵奇才,然而死了就是死了,与其花精力去传颂他的故事,还不如多花时间在现在的少侠们身上。
  话音刚落,陆岱川就听见四周响起了一阵整齐却急促的脚步声,像是要回答翟挽的话一样,一个男声从树林深处传了出来,“翟挽,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话音刚落,他们四人就被一群白衣人团团围住了。
  那群人除了领头的那个老者,其他左肩上都绣了一只墨色的白鹭,陆岱川不曾在江湖上走动过,自然不认识。但是已经找好吃的回来的周咸阳见了,低呼一声,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口,“白鹭城。”
  领头的那人正是白鹭城主陈白露。见了他们。翟挽也不惊讶,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周咸阳,又打量了白鹭城弟子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前就觉得你们白鹭城的衣服不好看,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的审美依然没什么长进。”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师父九泉之下看到你们这样,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语气里,已经丝毫不见之前的黯然。
  “妖女!你还好意思说!”陈白露大喝一声,他见了翟挽,就恨不得食她肉喝她血。
  武林大会没有开玩陈白露就匆匆离开了,就是为了过来找翟挽报仇。可是翟挽一直行踪不定,她虽然到处都留下踪迹,但自己过去,总是晚了一步。加上他也知道翟挽武功早已经出神入化,他未必打得过,门中尚且还有些事务要安排,故而一直没能跟上。他跟禅宗他们不一样,白鹭城地处南方,并不在中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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