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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宫闱庶杀-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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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义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只待皇上一声令下,便能彻底清剿叛贼。”

    说到叛贼二字时,宁妃冷冽的睨了洛云中一眼,那满眼的愤怒与仇恨,如火灼热。

    “好。”轩辕墨颔首,“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着,轩辕墨望着洛云中与其身后的将领,“勤王大军如今就在外头,你们降或不降对朕都毫无影响。朕如今只说一句,要命的就放下剑,不要命的,就跟着洛云中一道。朕这圣旨上的名讳,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们自己抉择。”

    “皇上恕罪!臣等罪该万死!”将领们早已摇摆不定,此刻轩辕墨开了口,自然是赶紧求饶,免得九族身死,成了家族的罪人。

    “你们?”洛云中当下面如死灰,怒不可遏,“废物!都是叛徒!”

    “人知生死所以为人,人不惧死所以为忠烈,人识时务者为豪杰。洛云中,你输了,投降吧!”轩辕墨目光平直的落在洛云中仿若瞬时苍老的脸上。

    一声仰天长笑,登时老泪纵横,洛云中恨得咬牙切齿,“义军?何来的义军,你们都被骗了。皇帝久居宫闱,何来集结军队的力量?你们这群废物,蠢货,都被皇帝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你们以为求饶皇帝就会放过你们吗?逼宫,那是死罪。谋朝篡位那更是株连九族。”

    “皇上自然无法亲力亲为,但本宫可以。”宁妃冷笑两声,“国公爷怕是忘了,我们宁家还在……彼时国公府没能杀了宁家,就算是为今日埋下了伏笔。皇上深谋远虑,早知来日你位高权重,必反无疑,便护住了宁家满门,贬黜偏远之地。为的,就是能为皇上养兵。”

    “宁家,三代为将,自然深谙行军用兵之道。早前皇上使风阴前来传令,犹恐时日旷久会招致怀疑,便令臣女入宫,名为宫妃实则与宁家保持联络。所谓义军,便是当日的宁家军。白日为民,入夜为兵,年复一年,终于成了今日的勤王之师。”

    “尔等养尊处优,如何能与宁家军相比?偏远苦寒,打碎牙齿肚里吞。这般的苦楚,都并非尔等所能想象。如今总算可以一雪前耻,以浩瀚之势出现,诚然是天命相佑。洛云中,现下你还有何话说?”

    

 292。落幕

    “皇上安排得天衣无缝,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皇上释疑。黑岩谷;”洛云中冷冽的笑着。

    “你想知道,此次宫变时间短,速度快,朕何以早有察觉?”轩辕墨眸若星辰,闪烁着迫人的寒光,“自从朕御驾亲征,朕便知道你动了心思。沙场冷箭,你欲置风阴于死地;戎族擒妃,你又想让朕自投罗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动了朕身边的人,朕岂能饶你。”

    “从你们利用赵嫔有孕之事大做文章,朕便知道你已经耐不住,故而刻意让贞儿去了冷宫,为的便是防止你们挟持贞儿成了朕的威胁。你当慕青是傻子吗?那杯酒,寻常人都知道并非好酒,他肯喝下,那就更证明了朕的推测。连慕青都察觉你们想要动手,何况是朕。”

    “朕的皇位有几斤几两,朕比任何都清楚。你的心思有多少,朕也清楚。这般天时地利,只要慕青喝下酒,就算是成全了你们的野心。你们觉着,只要朕承认赵嫔肚子里的孩子,便没有朕的禅位诏书,也可以拥立新君,就如同彼时拥立朕为君一般。”

    洛云中干笑两声,“皇上是故意为之。”

    “是不是朕的皇嗣,难道朕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吗?”轩辕墨邪魅冷笑,嘴角勾勒出凉薄的弧度,“你们欲盖弥彰,反倒过早暴露。朕不过配合你们演戏,让你们来得更痛快一些罢了。事实证明,你是真的等不及了。皇位,岂是人人坐得?”

    “我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自己贵妃。”洛云中冷戾的闭上眸子,“若她能有皇嗣,我何至于落得今日地步?”

    “哼。”轩辕墨笑得冷蔑,却是推开了身旁的撑伞奴才,飞扬的雪落在他的发梢,峻冷的容颜顷刻间冰冷至绝,“后宫绝不会有皇嗣。”

    洛云中死死盯着他的脸,“你说什么?”

    “有你和慕青在,朕如何能有皇嗣?朕岂非不要命了?”容色邪魅,眉梢微挑,便是魅惑万千之色。明黄色的龙袍在雪地里格外耀眼,他清冷绝傲的气度,有着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没有朕的允许,后宫妃嫔就算成千上万,都不会有一个孩子,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早在你登基开始,你就已经开始谋划?”洛云中几乎不敢置信。

    轩辕墨清浅一笑,如梅绽放,“对别人狠,对自己更要狠。国公爷尚且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朕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皇位不稳,大权旁落。朕自身尚且难保,还谈什么绵延子嗣?岂非自寻死路?”

    倒吸一口凉气,洛云中点了点头,“好!好!好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轻轻的低咳几声,轩辕墨眉睫微垂,“现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洛云中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地,整个人跪在雪地里,瘫软了斗志,“臣……无话可说。”

    长长吐出一口气,轩辕墨手微微抬起,顿时从四面八方涌入黑压压的身影,皆是冷宫鬼卫,“拿下。”

    洛云中笑了两声,带着绝望的容色,“皇上既然有鬼卫在侧,为何还要与我说这么多?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更直截了当吗?”

    “你若不跪地称臣,外头的军士如何能心灰意冷?若朕直接杀了你,或多或少会激起外头的斗志。如此,朕岂非又要折损兵力?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轩辕墨眸色幽暗冷冽,宛若来自九幽地狱,“传令下去,盈国公洛云中,降!”

    站在高高的墙头,洛云中看见宫门内外丢盔弃甲的军士,果然是大势已去,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然自古功高震主者,哪个落得好下场?他如今是谋逆,必死无疑。若然没有今日的谋逆,也早晚逃脱不了君要臣死的宿命。

    这天下,还是轩辕家的。

    离歌与慕风华立于马上,风阴深谙朝堂之事,则引着宁家军覆灭了所有洛云中的党羽。但凡洛云中的亲信,无一幸免,悉数做了风阴的剑下亡魂。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彻底。

    既然要杀,就要杀得干干净净。

    轩辕墨是断不会容忍放虎归山,斩草必定除根。此刻心慈手软,来日就会后患无穷。是而连国公府上下,悉数牵连,累及数千之众,不论老弱妇孺全部处以斩刑。

    外头想起震耳欲聋的万岁之音,叶贞站在冷宫门口,望着外头与战场无异的屠戮画面,心头微凉。那种刺鼻的咸腥味铺天盖地而来,让人腹内翻滚,几欲作呕。满目嫣红,满地的死尸,滚落在地的头颅,处处惊心,刻刻寒心。

    一切都落幕了,他赢了,可是……她呢?

    叶贞抱紧了手中的琵琶,一步一顿走在触目惊心的宫闱。身后叶年与俞太妃紧紧跟着,却彼此相对无言。

    这一场厮杀,谋划了八年之久,筹备了多年的人力物力财力,终于全部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只是这风雨飘摇的江山,如何还能经得起再一次鲜血的洗礼。叶贞总算认识到宫闱的残酷,若没有轩辕墨的步步谋划,也许今日躺在这里的会是她,是这宫闱里的所有人。

    如今这座人间炼狱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死寂,却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模样。

    远远的,看抬头看着那个峻冷的身影,明黄色的龙袍在风雪中翻飞。底下那欢呼的喧嚣,是她一手促成。若然她执意不肯拉开玉笔,他会怎样?这宫闱会怎样?低眉间,她忽然冷笑,他既然肯给,自然早已算计在心。

    他料定她舍不得万里河山,舍不得满宫屠戮,利用她最后的眷恋和怜悯,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人,将一切都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手心里。包括她!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293。覆巢之下无完卵

    叶贞回了承欢宫,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寝殿内,等着最后的消息。

    叶年与俞太妃面面相觑,只能守在外头,生怕叶贞有个好歹。

    金殿那头,成王败寇,胜负分明。

    沉重的铁锁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发出清晰的声响,那是繁华的消亡,死亡的冥音。发髻凌乱,一身血迹斑驳的囚衣。眼前的洛云中再不复彼时的威风凛凛,剩下的只是岁月残留的沧桑与绝望。

    手镣脚铐,重镣加身。

    一朝兵败如山倒,一朝重臣成逆贼。

    这样的落差,怕是寻常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是年过半百的洛云中。遥想当时,何等风光无限,盈国公府满门殊荣,嫡女为贵妃,独子成世子,而他手握重兵。朝堂之上跺跺脚,便能让整个大彦皇朝抖三抖。

    现如今,丧家之犬,败军之勇,真是可悲可叹。

    身后,跟着同样重镣加身的洛英。彼时的世子爷,何等风光,让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举手投足间的意气风发,迷了多少少女的心肠。便是这般囚衣加身,依旧不改俊朗容颜。左不过现如今的洛英,反倒多了几分沉淀。

    家破人亡,他能怨谁?

    自己的父亲举兵谋反,他还能怎样?被蒙在鼓里,等着外头响起了惨烈的厮杀声,等着风阴亲自带人擒了他,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谋反?谋朝篡位?

    痛苦的闭上眸子,半生尽被浮名累,一朝卸下复怡然。

    多少人为这荣耀挣扎半生,可是到底得到了什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落一个九族皆灭的下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洛云中终于跪在了金殿上。

    轩辕墨面色从容,看一眼伫立缓缓下跪的洛英,诚然是有些可惜的,左不过他素来的手段皆是不留余地,所以……

    长长吐出一口气,轩辕墨清浅道,“洛英,你有何话说?”

    洛英低眉苦笑,“皇上还是皇上,臣却已经是阶下囚,还有何话说。只是这一场厮杀,到底孰对孰错只有史书工笔,留与后人评说。皇上赢了,但看这满目的仓夷,臣却觉得我们都输了。”

    “臣未想过要做什么人上人,原也是个纨绔之人,想着浪荡一生也就罢了。如今倒好,一下子什么都没了,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这江山,臣从未觊觎过半分,左不过现下说什么都无用。皇上该杀就杀,该斩就斩,臣无半点异议。”

    顿了顿,洛英道,“左不过世子妃夏侯舞却是无辜的,也不怕皇上笑话,臣自从成亲,却还没碰过她。”想起这两日她的纠缠,不免有些忍俊不禁,那丫头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扑他,扯光了衣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与他大眼瞪小眼干等着天亮。

    轩辕墨低低笑了两声,已然是阶下囚,这浪荡公子还是不改旧颜色,心头想的却不是自家的荣辱生死,反倒是女人。

    国公府,也就洛英,还算个人吧!

    “那你言下之意,是想求朕饶了她?”轩辕墨不动声色。

    洛英点了点头,“到底她是夏侯家的人,如今虽然嫁给我,然世有完璧归赵之说。臣不曾动过她,自然可以遣其归去,与我洛家无半分干系。”

    “那也要问问她肯不肯。夏侯家于朕有功,朕自然不会因国公府而牵连,只是你这一厢情愿,怕世子妃不肯。”轩辕墨抿一口茶,漫不经心的开口。

    闻言,洛英微微一怔,诚然那丫头是个死心眼的,断然是不肯的。

    心下犹豫了几分,却听得轩辕墨轻叹一声,“顾好你自己吧,夏侯府的事情朕自有主张。”语罢,冲着洛云中道,“洛云中,朕已让风阴接受你所有的部下与军队,但凡弃械投降者免死,殊死抵抗者当即格杀。现下你的心腹与党羽皆以剪除,将死之前,你可还有话说?”

    洛云中苦涩的扯动唇角,“皇上日理万机,深谋远虑,乃臣之所不能及。臣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现下就算跪求皇帝为洛英求情也是不可能的,轩辕墨既然筹谋了这么久,压根就没想过要放过国公府。按照轩辕墨的手法,国公府既然要灭,就得灭得干净,所谓干净便是不留活口,便是鸡犬不留。

    放过洛英,岂非养虎为患?

    轩辕墨拂袖,也不说什么,只听得身边的太监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盈国公洛云中位列三公之首,尊享荣耀君前。不思知恩报国,不事卑恭拥君。企图谋夺天下,实属大逆不道,其罪难书,其行难恕。朕甚是心痛,然国法不可废,即日起褫夺盈国公府一切恩典,洛氏一族九族以内皆以枭首之刑。钦此!”

    洛云中痛苦的闭上了眸子,而后痛楚的扭头看一眼洛英年轻的面庞,“爹害了你。”

    洛英反倒笑了,“英儿早年还想着,有朝一日与爹共赴战场杀敌,到底还是不可能了。如今也好,与爹共赴刑场,倒也不枉父子一场。”

    眸中噙泪,洛云中的表情格外复杂,似痛楚似眷恋,似懊悔似不舍。五味陈杂,只是再不复早前的凌厉之光。

    谋逆之名昭天下,盈国公府半世荣耀,终于彻底的结束。就如同鲁国公府,繁华过后只剩下世人的一声轻叹。

    天子是日月,臣子为星辰,若星辰要与日月争辉,无疑是自取灭亡。须知伴君如伴虎,为臣者,若然将自己的权势凌驾于皇权之上,便是离死期不远。古往今来,如此例子比比皆是,只是一个个臣子若然得了势,便会得意忘形。

    轩辕墨纵容洛云中的得意忘形,久而久之便让洛云中放松了警惕。

    彼时十岁的孩子,早晚是要长大的,只是洛云中一贯刚愎自用,便忘了轩辕墨日益沉淀的城府。这稍稍疏忽,便成了今日的九族皆灭。

    栖凤宫的梁柱下头挂着素色的白绫,洛丹青已经悬上了脖颈。只听得脚下的凳子砰然踢翻,门外头的太监与宫女立时沉下了眉睫。鸩酒、白绫、匕首三选其一,下场都是一样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294。真的不救?

    所有有关盈国公府的一切都被拂去,就好似灰尘,终于尘埃落地,不复当年荣宠。'**'

    天牢内,夏侯舞用指尖戳了戳明晃晃的铜锁,外头明灭不定的烛光,晃得她眼皮直跳。隔壁牢里关着夏侯渊,风阴来拿人的时候,夏侯渊还坐在那里死死盯着洛英。

    彼时听得风阴低低喊了一声师傅,就被夏侯渊一记白眼给瞪回去。

    “死老头,你看你收的什么破徒弟,一个拾掇完了我,一个就让你下大狱。你说你祖上缺了什么德,这辈子被人往死里坑。别人有个好爹,吃香喝辣,我特么只有一个坑爹。你丫的坑谁不好啊,非得坑我。我欠你还是该你的,我是……”

    夏侯舞趴在牢门口栅栏出,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叫什么叫什么?干嚎有用吗?”那头传来夏侯渊不悦的回声,“你特么才坑爹,我……不对,我不是你坑爹,是你公公刨的坑,怨我干嘛?若不是我守着你那个小子,你以为他还能活着吗?走出国公府,他就是个横尸街头的命。”

    一提起洛英,夏侯舞就开始蹦跶了,“夏侯渊,你有本事给我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非饶不了你!敢情你什么都知道,就打量着蒙我!你跟大师兄小师兄给我下套,一个个都是……”

    砰的一记脆音,夏侯渊看了看掌心的铜锁,锁心整个被他用掌力抽出,瞬时作废。无奈的耸了耸肩,顾自打开门出去,终于走到了夏侯舞跟前,“我现下过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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