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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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抖擞,夏侯舞瞪大眼睛看他,“来吧。”
“能把眼睛闭上吗?”洛英第一次觉得被人看得浑身发毛,那夏侯舞的眼睛本就大,如今还瞪着贼亮的光泽,在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游荡。
咽了咽口水,洛英低咳。
夏侯舞眨了眨眼睛,“我若是闭上,如何能看得到你做什么?”
“我来做,你只管闭上眼睛就是。你睁那么大眼睛,我……我觉得有种凌迟的感觉。”洛英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小娘子。
“那好吧!”夏侯舞闭上眸子。
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那是属于洛英的温度,是她熟识的气息,淡淡的书生卷气。
不知何时,身上的寝衣被褪去,她用微凉如玉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指尖在他的脊背上来回的游动。
他吻得时重时轻,时急时缓,却让夏侯舞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发热。
肌肤相贴,那种微凉与微热的接触,甚是舒服。
他咬着她的耳垂,却让夏侯舞咯咯的笑着,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亲昵,“好痒啊……我怕痒……”
洛英轻叹一声,便是洞房花烛夜,她也要纯真至此吗?不过这也是她最动人的地方,低眉间,夏侯舞两颊绯红,眸色迷离如朦胧月。
唇边笑意清浅,此刻不羡鸳鸯不羡仙。
一阵剧烈的撕裂疼痛,让夏侯舞忽然哭出声来。
洛英一怔,愣是半晌不敢动,“怎么样?”
“该死的老狐狸,没说会疼啊!”夏侯舞骂骂咧咧,“那死老头,又唬我……好疼啊……洛英……”
“没事的,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出血没有?”
“估计会、会吧……”
“那我明天是不是就有小洛洛了?”
“估计会、会吧……”
“那你加把劲,我忍着就是。”
“……”
那一夜的红烛高照,那一夜的春风旖旎。
一个女汉子扑倒花样美男的故事就这样进入了下一个征程,萌萌哒很有爱。
叶贞躺在自己的床榻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空空的,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沉重。许是这样的温馨,让她觉得此生失去的太多,又或者……
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自小被养在北苑,于父亲二字相隔甚远。她忽然想着,难道自己的孩子也要步她的后尘,做一个无父之人?而自己……
若是慕青对她下手,许是这孩子就会变成孤儿。
心头一惊,叶贞起了身子,呼吸略带沉重的望着外头。
夜凉如水,月冷若霜。
走到窗口,叶贞拢了拢衣襟,却瞧着外头的河边坐着墨轩。他坐在自己惯来喜欢坐的石头上,一个人定定的看着河面,顶上的月色飘落若轻纱,这一番墨发白裳,委实迷人心眼。
轻叹一声,叶贞并未走出去,只是站在窗口如他一般眺望明月。
犹记得自己当时醒来便已经在宫外,双眼被蒙着,双手绑缚,一个人被放在颠簸的马车内一路奔跑。脑子里想着,是不是死期将近,却没想到被送到这么个地方,继而发现自己有孕。
她没能猜透慕青的心思,不知他为何没有杀了自己,为何还要将她放在这样的地方?是真的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筹谋?
叶贞自认为坚毅,可是有了孩子却难免投鼠忌器。不管心中如何思想,她始终抱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一如当日的城墙之上,她绝不会成为他的威胁。若真到了那一日,她不惧再死一次。
可是她的孩子又该如何是好?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如何能舍得?
轻叹一声,叶贞转身回去床榻。
那头,墨轩起身,定定的看着窗户方向。背对着月光,幽暗深邃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光亮。他只是低了低眉睫,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容光比月色还要清冷。
不知他是为了自己的病,还是为了旁的东西,无人可知。
夜风清冷,春天即将来临,是个好时候。
翌日,叶贞在外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夏侯舞一瘸一拐的走出门,每走一步总要停一停。月儿歪着脑袋,“师傅,为何姐姐入了洞房,出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好似伤得更重些。”
323。保大还是保小?
而这夏侯舞与洛英一住便是半年,半年来相安无事,诚然如叶贞所说,再没有杀手来袭,过得安稳平淡。'**'
墨轩每日都来看病,开了药吃了药再走。时日久了,几个人便混熟了,有时候下了雨,墨轩也不走,只是借住。说是借住,谁知这一住就再也没走,与洛英夏侯舞做了邻居。
叶贞想着,自己好端端的一个药庐,如今反倒像客栈。
一个个赖着都不走了,吃也一处,闹也一处,比以前热闹。那月儿教夏侯舞带得,浑得不成样子,跟着她染了一鼻子的女汉子气。
早前,叶贞还试着赶墨轩走,但如今月份越发大了,也不敢再让他们走远。万一自己要生产,没几个人在身边,实诚是危险的。
整了整手上的小衣服,墨轩从外头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这个……送、送孩子吧!只是个小物件。”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打颤。
叶贞顿了顿,定定的看了他良久,不知为何,这半年下来,她倒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熟识的感觉。尤其那一对眼睛……只是她转念一想,怕是没有人愿意带着假面具这么久的,何况如果是轩辕墨,如何能这般淡然处之?
轩辕墨的性子素来隐忍,却也是算计满腹。他哪里会留这么长的时间来缓和,必定是短期内就将她重新设计回自己的怀里。
而眼前的墨轩,眼底干净,没有半分算计的模样。
“这是什么?”叶贞稍稍一怔。
墨轩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块长命锁,上头缀着的玉,那是极好的老坑。叶贞凝了眉,这东西怕不是镇子上的。
眸色微转,叶贞面色沉冷下来,“这东西从何而来?”
“自然是我的,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墨轩一顿。
“玉色上乘,绝非寻常人可有。这镇子上有多少铺子,我心里清楚,怕是没有一家能拿出这样好的东西。”叶贞的眼睛何其毒辣,岂能瞒得过她。
墨轩笑了笑,“这是我自带玉坠,当然不是这里的。左不过定制长命锁的时候,我便将自己的坠子敲碎了缀上去,金镶玉只当图个吉利。”
叶贞一愣,“你自己的?”低眉去看,果然见他平素里坠在腰间的玉坠子没了,想来不是假话。长长吐出一口气,叶贞摇头,“这东西我不要,太贵重了。”
“就当是给你的房租。”墨轩平静的开口,眼底无波无澜。
稍稍一怔,叶贞嘴角微扬,“看样子你早已想好该如何应对于我。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需要,我的孩子也不会要这么贵重的东西。穷乡僻壤,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你……”墨轩一怔,忽然见着叶贞抚着桌案开始喘气,面色有些异常,“你……你这是……”
“可能要生了。”叶贞咬着牙,腹部一阵阵疼痛,整个人都开始剧烈颤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去帮我上村子里叫一下产婆,然后让月儿去找小舞。”
墨轩急忙奔向门口,却在回眸时,眼底的焦灼陡然刺痛了叶贞的眼睛。
这个眼神……
“我没事,你快去。”叶贞浑身颤抖。
“等我回来。”墨轩转身疾奔而去。
抓过桌案上的长命锁,上头的玉石晶莹剔透,她记得……这是戎族求和时上贡的,寻常根本无法看见。所以……她骤然扭头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脑子里是那日城楼下,他焦灼若刃的眼神,眸一闭,顷刻间泪如雨下。
房内叶贞咬着牙,死死抓紧了被单,浑身大汗淋漓。夏侯舞就在叶贞床边,焦灼的帮忙换热水。
房外,洛英来回的在房外走动。
墨轩站在门口,双手负后,冷然伫立。
他听着房内刺耳的声音,叶贞每每用力,总会有撕心裂肺的揪心嘶喊。袖中的手握成拳头,指节青白冷冽。
叶贞的唇都被咬破,整个人气虚得几近晕厥。
“叶贞?叶贞你撑住,撑住啊!”夏侯舞心惊,抓着叶贞冰凉的手。
“孩子……”叶贞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气力都被抽干,脑子里空白一片,倦怠得只想闭上眼睛。腹部依旧阵阵疼痛,那种下坠与揪心的疼痛,让她不断地滚下泪来。
“别说话,咬紧牙关,一口气憋着。”产婆忙道,“含着参片,来,再来!”
叶贞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全身上下的气力都已经干涸如枯井,再也无法使力,“我……我不行了……”
“叶贞,你用力啊,别放弃!都能看见孩子的头了,你别放弃啊!”夏侯舞急得直掉眼泪。
外头,洛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外头原地直打转。
“胎位有些不正,孩子的头卡住了。叶大夫,你使劲啊,不然时间久了,你跟孩子都会有危险的。叶大夫,你使劲!使劲啊!”产婆焦急如焚。
叶贞咬着牙,却因为这个孩子是利用七星丹散去了红花的寒才得来的,原就比旁人不易。孕中她也是格外注意,但……到底是盈亏在先,体质教寻常人无法相比。
汗珠子不断滚出,浸湿了衣衫,她能感觉到孩子就要出生,可是她就是差了一口气。真的只是差一口气,床单被抓破,指尖的血染上床单,斑驳而触目。
“啊……”叶贞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上半身都要弹坐起来,却突然倒了下去。
“叶贞?叶贞你醒醒?叶贞?”夏侯舞吓得直哭,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产婆心惊,急忙过去,死死掐住叶贞的人中,“是晕过去了。这可怎么好啊,再过会还是这样子,孩子会在肚子里闷坏的,到那时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婆婆您救救叶贞,她是个好人……”夏侯舞泣不成声。
“你试着激起她的生存意念,让她最好还能鼓足一口气,否则……老婆子我也没办法啊!”产婆满头是汗。
叶贞缓过一口气,睁着无力的眼睛眨了眨眉睫。
产婆顿了顿,走上床头,“叶大夫,如果实在不行,是保大还是保小?”
“保小。”叶贞低低的吐出两个字。
大人。
而叶贞……不必想也知道,定然是保小。
“砰”的一声巨响,墨轩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满脸黑线的走到床前,一把握住叶贞的手,“两个都要保!”
324。为你任性一次,值得!
“哎哎哎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产婆惊声尖叫。
夏侯舞却愣了愣,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十指紧扣,叶贞扭头看他,满脸的汗水,满眼的泪水,“是……是不是你?”
墨轩深吸一口气,“朕在这里。”
缓缓撕下脸上的皮面,那张清晰而熟悉的面庞终于呈现在她眼前,却让夏侯舞陡然哭出了声音。
叶贞泪如雨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握在手心里,“是朕,朕在这里,陪着你一辈子不离开。所以,你要撑住,我们还要带着孩子,一起去看日出日落。”
“到底,还是没能逃过你的算计。”叶贞咬着牙,深吸一口气。
她已经开始用力,指尖深深嵌入轩辕墨的皮肉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喊。轩辕墨陡然泪落,整个人痛彻心扉。他恨不能自己承受,却无法替她受痛。
“别怕,朕在这里,朕在这里,朕一直都在。”他吻着她冰凉的手,不断的呢喃,眼泪不断的滚落在她的手背上。
叶贞哭着看着他,终于发出一声彻骨的嘶喊,身下一阵滚烫的鲜血飞溅。
“生了生了。”产婆欣喜的尖叫着,快速收拾了脐带,拭去孩子身上的血迹,而后拿着早已备好的襁褓裹住了孩子,“是个带把的小子,真好。”
轩辕墨的手止不住颤抖,或者说,整个人都在颤抖。
起身瞬间,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突然泪如雨下,抽动的唇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刚出生的孩子通体发红,一双眼睛没有聚焦,却喜欢左顾右盼。那双小手,还在空中挥舞着。
“孩子……我们的孩子……”轩辕墨陡然泣不成声,却站在那里不敢去抱那孩子。他只是生涩的伸手过去,却被孩子一把捏住了手指,彻骨的暖意顷刻间席卷全身。
“抱抱他吧。”夏侯舞捂着唇,止不住的笑着哭。
产婆自然不明真相,可是夏侯舞却知道,他们两个经历了多少波折才能有今日的局面。待产婆收拾好了一切,为叶贞止血,夏侯舞便领着产婆走出房门,而后欣慰的关上门。
“这是……”洛英微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抱着我,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夏侯舞扑在洛英的怀里,叶贞差点生产而死,对夏侯舞来说,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洛英抱紧夏侯舞,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夏侯舞哭得天昏地暗。
“贞儿,你看,我们的孩子。好小啊,皱巴巴的……长得真像你……一点都不好看。”轩辕墨哭着开口,自从她离宫,他便从未落过泪,如今……算是喜极而泣吧!
叶贞无力的眨着眼睛,眼泪不断的滚落枕边,“值得吗?”
轩辕墨低了头,清浅一笑,“值得。”
抱了孩子在自己的怀里,叶贞泣不成声,“我的孩子……我终于有孩子了,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再也不用一个人。”
“你还有我!既然出了宫,我便不会再回去。这辈子,我就守着你们娘儿两,粗茶淡饭的过一辈子。什么皇宫皇权,什么天子贵妃,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如今我只想跟你一起,陪着孩子长大。以后就当个平民百姓,挺好。”轩辕墨的指尖轻轻拨开她面颊上的散发,拨弄至耳后。
就是这样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让叶贞整颗心都揪起来。
将长命锁挂在孩子身上,轩辕墨长长吐出一口气,“拿万里江山,换一个贞儿和孩子,果然是一笔极好的盘算。这辈子,我也不再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叶贞不说话,轩辕墨低眉苦笑,“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怨恨我的,否则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何以你一直未能察觉?便是察觉,你也不会相信,毕竟彼时的我一心皇位天下。如画江山,你曾问过我多回,我也回过你多次。”
“你总也不信,我会为你舍弃江山。连我自己都不信,苦苦经营了多年,到头来还是没能过得了你这一关。时也命也,我便认了命,天涯海角,只要与你在一起便好。与其孤零零的做什么千古帝王,还不如与你双宿双栖。”
“也许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是个昏君,儿女情长并非我惯来的行事作风。你既然厌倦了宫闱厮杀,我便随你回到最初的平淡。到了这一步,我也顾不得什么生前身后名,就当是我任性一次。这辈子,我也只任性这么一回。为了你,值得!”
指尖轻轻抚去叶贞脸上的泪,“别哭,听说月中的女子不能哭,以后这眼睛便会不大好。你若有气有恨,只管说出来。如今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你骂也好,打也罢,就是别再赶我走。我已离宫,这天下唯有这里才是容身之所。”
轻叹一声,轩辕墨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指尖轻轻逗弄这怀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