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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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耶律德愣在现场,半晌没能回过神。
他说什么?
不要杀他?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耶律德冷然,“狼主,我绝没有杀过苏娜尔家任何人。”
“是鹰师!是鹰师!”那孩子无状的抱着头,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整张脸几乎扭曲得不成样子。很显然,他目睹了一切,现如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处于崩溃与惊惧之中。这不是装的,是一种灾难过后最直接的反应。
朝臣哗然,鹰师!
果然是鹰师!这孩子的话肯定不容置疑,大部分人都认得这是苏娜尔家的长子嫡孙,哪里还去想别的,一门心思就是德王爷让鹰师杀了苏娜尔家。
以此类推,其他的朝臣,自然也是鹰师所为。
顷刻间,耶律德成了众矢之的。
耶律楚高坐朝堂,一声冷喝,“耶律德,你还有何话说!”
耶律德朗笑两声,怒斥耶律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如今将这盆污水泼在我的头上。从我踏入金殿,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你们……天道尚存,绝不允你们恣意妄为!这戎国的江山,早晚要毁在你们手里!”
“放肆!”耶律楚冷喝,“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音落,顿时有侍卫上前,左右按住了耶律德,拖拽着他往殿外而去。
372。耶律德,死定了
耶律德下狱的消息顷刻间传遍整个大都,所有人都知道,是耶律德的鹰师,屠戮了大度内的各大朝臣。'**' 如此罪恶滔天的名声,耶律德一旦背负,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明所以的百姓,只会对原本仁德的德王爷,报以惊惧和痛恨。
这样的杀人刽子手,谁都期盼着早死早超生。
但耶律德的手中,毕竟握有鹰师,如果不能名正言顺的收回来,即便耶律德下了大狱,一声令下,还是会有惊天巨变。
所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不是集中在耶律德是不是杀人凶手,而是……耶律德的鹰师,会花落谁家。
这般场景,便是后宫的萧太后,也无法再置之不理。
耶律辰快速的走进房来,容色微恙,“德皇叔下狱,朝中已然人心惶惶,如今怕是不好收拾!”
叶贞正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子,听得这话,只是看一眼耶律辰,顾左右而言他,“今儿个天气不好,义诊便到此为止吧!”
稍稍一怔,耶律辰点头,转头吩咐了奴才,关了府门。
“我这银针,都是精心打制的,又长又短。但每一枚针,都有各自的用处。扬长避短,方显奇效。”叶贞漫不经心的说着,那容色镇定无比。
慢慢倒一杯水,叶贞轻笑着坐下。
耶律辰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是我不够淡然。”
叶贞将茶水递到耶律辰的手中,“朝中惊闻巨变,怕是谁都不能镇定自若。然既然发生了,慌乱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喝一口茶,耶律辰颔首,“皇叔被冠上杀人罪名,鹰师滥杀无辜,已然引起众怒,所以皇兄定然会借机收回鹰师。”
“收回?”叶贞眉头微扬,“那也要看萧太后同不同意。这朝廷,如今还不是耶律楚一人做主的时候。”
耶律辰轻叹一声,“如果能找到那个孩子,也许……”
“你以为那孩子还能活着吗?”叶贞一想起孩子,不由眉色一沉,眼底的光瞬时变得凌厉起来。她自己尚且有孩子,如今看着旁人的孩子,自然也是心疼。但……这是朝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容不得分毫的心慈手软。
“什么?”耶律辰一怔。
“耶律楚的行事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已经坐实了德王爷的罪证,就不会给任何人推翻罪证的机会。那个孩子是关键,是始作俑者,也是德王爷最后的退路。如今,只怕早已到了下面,跟他的家人团聚。”叶贞说这话的时候,整颗心冷到极点。
耶律辰不说话,良久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稚子何辜?”
“何辜?错就错在他不该生在乱世,若然天下太平,若是君心可昭日月,岂会有此下场?与其同情别人,还不如想想你我的下场。”叶贞心寒如铁,“只要耶律楚收回鹰师,下一个对付的,就会是太后跟你。”
“萧太后尚且不好对付,手握虎师,但你别忘了,太后如今身子不爽,要想真正的反扑,那也是吃力得紧。实在不行,她会弃车保帅,毕竟是太后之尊,大不了放权。但你却不同,自古皇帝多薄情,杀的都是自家兄弟。”
“耶律楚夺得大权,就会屠戮皇室宗亲,彼时你若还想这样长吁短叹,只怕要在牢里相见了。并非我危言耸听,每朝每代,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宫闱厮杀,容不得松懈与心慈手软,否则就是死!”
耶律辰握紧了手中的杯盏,眼底的光寸寸染血,“你是对的。”
叶贞低眉冷笑两声,“你想怎么做?”
“既然无路可逃,自然要乘势反击。”耶律辰起身,冷了眉眼。
“好。”叶贞淡淡的应了一声。
扭头盯着她面无波澜的容色,耶律辰忽然有些愣住,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的脸上总能找到一片安静从容,任何人风雨都无法更改。
“你倒是跟他很像。”耶律辰不由自主的开口,想了想,又缄口不语。
叶贞稍稍一顿,羽睫微颤,垂下眉目,“是吗?许是习惯了。”
看了看外头的天,灰蒙蒙的没有半分阳光,叶贞道,“大抵太后也会坐不住,如今她吃了我的药,日渐好转,许是这两天就会让人来找你。”
“母后做事素来缜密,哪里能猜得透。”耶律辰蹙眉。
“若你是耶律楚,如今的状况,你会怎么做?”与其去想自己该怎样,还不如去想,别人会怎样。易地而处,才能知己知彼。
耶律辰凝眉,“若我是他,此刻是大好机会,定然要置皇叔于死地,如此才能消磨他在鹰师中的威信。只是,该如何杀死皇叔,才算是名正言顺呢?”
“德王爷,死定了。”叶贞一开口,耶律辰便沉默不语。
见状,叶贞继续道,“与其去想耶律楚怎么杀人,不如你好好想想,如果德王爷真的要死,你能做什么?朝廷上议论纷纷,有人想德王爷死,但也有人想要他活。要他死的,是耶律楚的人,但要德王爷活的,应该就是德王爷的党羽。”
“你的意思是……”
“鹰师你是碰不得的,否则连太后都会视你为眼中钉,所以你现下可以做的,就是收了德王爷的部下。手底下有了人,才好办事。这些人,大多跟着德王爷很久,即便在鹰师内部也是有些威慑力。反正德王爷是死定了,你便做做样子就是。私底下的事,我来帮你打点。”叶贞长长吐出一口气。
耶律辰定定的看着叶贞良久,“忽然觉得,若你是个男子,身为你的对手,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叶贞摇头,“下辈子吧!”
德王爷,只是为了让耶律楚感到威胁,更快的对德王爷下手,反倒会让德王爷死得更快。
但德王爷不死,朝堂上没有实权涌动,这一场较量,就不算真正的开始。
只有耶律德死了,那些权力才会重新分配,耶律辰才能抓住时机,真正走上夺权之路。
373。萧太后有请!
耶律辰这厢刚走,不多时却又折返回来,容色微恙,“后宫来人了,说是母后病情反复,让你去一趟。(百度搜索黑岩谷;”
叶贞眉目微垂,“只我一人?”
身后,太后的随身婢女阿木尔走了出来,“是!”
嘴角微扬,叶贞颔首,“我去拿药箱。”
“我陪你去!”耶律辰哪里能放心让叶贞一人独往。
他倒不是担心轩辕墨,他担心的是耶律楚。万一叶贞一人入宫,碰见了耶律楚,那是逃都来不及的。
耶律楚素来心狠手辣,若是要留下叶贞,那也是百般借口。
一旦留下,后果不堪设想。
“十三爷是不放心阿木尔,还是不放心太后娘娘?”阿木尔行了礼,“请十三爷放心,阿木尔一定安安稳稳的将叶大夫带回来。”
之所以称叶大夫,是因为太后原就没有答应耶律辰与叶贞的婚事。
虽然耶律楚答应了,但太后还是太后,阿木尔是太后的人,自然以太后的意思为主。
叶贞眸色微凉,拎起药箱,“十三爷放心就是,不过是去给太后娘娘诊治,费不了多少时间。阿木尔,走吧!”
阿木尔颔首,领着叶贞便往府门外去。
“可是……”耶律辰一把拽了叶贞在一旁,睨一眼前面的阿木尔,“皇兄若然看你孤身一人,难保不会动邪念。我若不在你身边,你岂非羊入虎口?”
“有太后娘娘在,她不会让我有事。”叶贞按了按耶律辰的手,“你别忘了,药方在你手里,太后娘娘的命何其珍贵,哪里舍得让我损伤分毫?”
尤其是现在局势动荡,太后的命关系着戎国的天下。
难得叶贞让太后的病有些起色,此刻又怎么会让叶贞落在耶律楚的手里。
掸落耶律辰的手,叶贞跟着阿木尔走到府门口,回眸时,耶律辰焦灼如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阿木尔轻笑,“十三爷便如此舍不得叶大夫吗?既然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奴婢一定会把叶大夫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耶律辰颔首,“路上小心。”
叶贞轻笑,阿木尔果然是太后的心腹,一句太后娘娘的懿旨,既安抚了耶律辰,也暗喻不会让任何人碰她。且看阿木尔三十左右的年岁,一番话说得老成稳重。可见太后娘娘教导有方,是个绝对不容小觑的女人。
然上车的瞬间,叶贞陡然察觉阿木尔垂眉时,眼底掠过一丝阴戾之色。心下一怔,竟有种隐隐的不安。
然事已至此,她是非去不可。
太后懿旨在,岂容抵抗。
上了车,马车缓缓朝着石国而去。
待马车走远,耶律辰扭头看了管家一眼,“吩咐下去,密切注意。不得让叶贞离开探子的视线半步!”
管家颔首,“是。”
极不放心的望着远去的马车,耶律辰眼底的光渐渐冰冷。
叶贞撩开车窗帘子的时候,瞧着马车并非按照原有的路线行走。撇开正门,从侧门而入,尽量走僻静之地。
是太后真的反复故而不愿让人知晓病情?
还是故布疑阵,意欲何为呢?
入了侧门,叶贞下车,复而随着阿木尔又上了另一辆马车。原有的马车则朝着相悖的方向行驶,渐行渐远。
车子不是朝着太后寝殿而去,等着马车停下来,阿木尔撩开了帘子,“叶大夫,下来吧!”
叶贞钻出马车,抬眼便看见“月影风荷”四个字。
下了车,叶贞环顾四下,此处僻静无比,如今夜幕将至,安静得教人有些脊背寒凉。
“有劳姑娘。”叶贞点了点头。
阿木尔笑了笑,引着叶贞踏入,“这里原是先帝专门为太后娘娘造的园子,位于石国最偏僻的一角,寻常不得有人踏入。否则,是要处死的。”
“先帝与太后娘娘,果然是鹣鲽情深!”叶贞一边笑着回答,一边不动声色的查看四周的环境。
景色雅致,安静无尘,四周空寂无人。
走在回廊里,整个园子,叶贞随着阿木尔一路走来,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由的心头一沉。她忽然想起了大彦朝的冷宫,那个藏满了鬼卫的阴幽之地。外头看着空寂无人,实则杀机四伏。
越安静的地方,越危险。
“你莫担心,我早已事先打发了人,不会有人靠近。故而也不会有人发现,你来到石国。”阿木尔笑着开口。
叶贞报之一笑,“多谢姑娘妥善安排。”
实则内心微颤,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什么叫不会有人靠近?什么叫不会有人发现你来到石国?那意思就摆在叶贞的面前,旁人听不懂,她却是听得懂。
意思很简单,今日她能不能活着回去,无人可知。若是她死在这里,那也不会有人找到她。
一语双关,阿木尔也不是泛泛之辈。
叶贞面带微笑,眼底却是平静无波澜。
不远处有个湖心小筑,顺着九曲廊桥走过去,便是一座木制的亭子。
白色的帷幔被风吹起,四处翻飞,一眼望去,洁白的颜色格外触目。
沿着九曲廊桥,叶贞眸色微恙,盯着前头领路的阿木尔,眼底的光寸寸冰凉。
“太后娘娘,叶大夫来了!”及至亭子前头,阿木尔在外头喊了一声,也不行礼,直接就进去。
叶贞眉目微垂,行了礼,“叶贞参见太后娘娘。”
帷幔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音落,叶贞起身,看一眼外头摇晃着的宫灯,夜幕沉沉,阿木尔已经点燃了左右的宫灯,让整个亭子越发诡异惊悚。
白色的帷幔,就像夜里的无常,撩动着迷人的素色,却随时都能拉人下地狱。
深吸一口气,叶贞缓步走了进去。
亭子内,香气撩人,墨狐软榻上,侧卧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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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太后年约四十开外,但眼前这个女人,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左右。面色微白,身体虚弱,竟为她平添了几分风韵。
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波斯毯子,萧太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的光瞬时冰冷无比。
阿木尔上前,搀了萧太后起身,半靠在软榻上,“太后娘娘,叶大夫来了。”
叶贞重新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374。用一国之母的位置换她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然眼前的萧太后,眉目微冷,这五官年轻的时候定然是极为精致的,否则何以宠冠后宫多年?如今还能手执大权!
“太后娘娘连夜召见,不知何处不适?叶贞现下就为太后娘娘诊治!”叶贞躬身上前,低头看一眼萧太后的手腕,手中的丝巾轻轻递呈。
“不必了!”萧太后掸落叶贞的手,“你坐吧,我今日让你过来,不是为了治病。”
叶贞当然是知道的,自己的医术如何,比任何人都清楚。萧太后连夜召见,自然是为了朝堂之事。
但……为何不让耶律辰一道过来,却有些诧异。
叶贞不动声色,阿木尔却已经端了凳子过来。
见状,叶贞感激的看一眼阿木尔,朝着阿木尔行礼,“多谢!”
阿木尔稍稍一怔,嘴角却勾勒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
叶贞低眉,眸色微恙。
“叶贞,你到底是什么人?”萧太后开口。
“太后是问以前,还是现在?”叶贞浅笑。
萧太后盯着她的脸,“现在。”
“十三王爷要迎娶我为十三王妃,我已经答应,狼主也首肯。不知这是不是太后娘娘想要的答案?”叶贞不动声色。
点了点头,萧太后便道,“此事我原也听说了。”
阿木尔笑道,“离开亲王府的时候,十三爷可是眷眷不舍,那情义委实教人不忍。太后娘娘这一道懿旨,让十三爷悬心至此,可见十三爷是委实动了心的。”
萧太后看着叶贞,“属实吗?”
叶贞轻笑不语。
见状,萧太后轻叹一声,掀开了毯子,正式坐了起来。一身的锦衣华服,因为身子的移动,上头的珠翠发出清晰的声响。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