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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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弄画颔首,“娘娘道,小主若是记下了,便尽快销毁,免落话柄徒生祸事。”
手心濡湿,叶杏颔首,默默的背下了纸上黑字。眸色极度不安,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犹豫了半晌,叶杏复而问道,“尹妃娘娘可还有说什么?”
弄画恭敬回禀,“娘娘说,若然小主来日荣耀,勿要与娘娘生分,常来常往就是。”
握紧了手中的锦盒,叶杏重重颔首,“好。”
只要能有出头之日,她可以不惜一切。在这深宫里,没有皇帝的宠爱,只能任人践踏,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此一搏。
生则荣耀万千,死亦不受屈辱。
拿定了主意,叶杏深吸一口气,目光阴冷凄寒。
弄画抬头,看着叶杏将手中的白纸黑字置于火折子上头,顷刻间焚为灰烬。
56。叶美人夺宠侍寝2
叶贞陪着尹妃,早早就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那头的芙蕖开得格外好,只是谁都无心欣赏。本书百度搜索抓几書屋与人分享丈夫,实乃迫不得已;与仇人做嫁衣,实乃步步杀机。各自肚肠,各自心怀,谁也容不得眼下的美景。
落败的合欢花飞落,堪与谁人怜?
尹妃长袖轻拂,“这合欢眼看着便凋零了。”
叶贞颔首,“到了深秋便是彻底尽了,娘娘何必伤怀,来年再开便是。左不过伤了娘娘的心,着实罪该万死。”
闻言,尹妃清浅笑着,“你这丫头倒也称心,只是……”
“娘娘安心便是,料那叶美人还不至于如此蠢钝。奴婢已然吩咐弄画,自然不会留下痕迹,不管行与不行,都不会牵累娘娘周全。”叶贞说得很轻,却轻而易举的将尹妃的心思揣摩到位。
虽不说叶杏是否会得宠,万一触怒了皇帝,这叶杏反咬一口的罪名也着实不轻。故而尹妃虽有意放手一搏,也不敢太过放手。到底,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内。
尹妃颔首,“你素来仔细,本宫放心。”
正说着,月儿快步上前,“娘娘,人来了。”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从这里望去,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羊肠小径。皇帝晚膳过后总会漫步于此,并不喜太多人随侍。故而,皇帝惯来行过此处,身旁唯有随侍风阴与乾元殿总管太监刘启。
此处离羊肠小径较远,只能模糊的瞧着影像,而不能看得仔细。这般已算不错,若然靠得太近,自然会暴露身份,而叶杏此举也成了受人指使。
尹妃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讨这番嫌隙,免得在皇帝面前失了信。
远远瞧着,只要达成目标即可。
叶贞站在尹妃身后,眺望着远处极不真切的身影。黄袍在身,暮光中泛着层层金色的涟漪,身影俊朗挺拔,隔着老远便可感受着属于帝王的威严,和与生俱来的高处不胜寒气质。
一曲高歌,惊鸿无数。
红颜如玉,堪与手中盈盈一握便天涯。
蒹葭苍苍,若能此生相守便得生死付。
年少不减轻狂,几番陌路成往殇;十里红绸漫天,数不尽江山多愁。是谁冷落清秋色,一舞倾城寥半生。水袖浮云,漫歌流年不复回……
叶贞深吸一口气,低眉却见尹妃的身子也不觉僵硬,眉目竟有些微颤,“她怎么敢……怎么敢当着皇上的面,这般唱词,要知道……”
“娘娘,置诸死地才能后生!”叶贞缓缓吐出。
尹妃眸色极显慌乱,如此,果真是以命相搏了!真当是寻死!
但听得那头一声厉喝,“什么人冲撞皇帝驾?”
一语既出,便看见叶杏盈盈走出假山群,容色绝佳的跪在皇帝跟前。虽然看不清楚,但叶贞也知晓如今的叶杏,只怕是脂粉红颜,倍加娇嫩。她本就生得好,容貌好,身材好,歌喉也好,这娇滴滴的模样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倾倒。
叶贞握紧了手心,盘算着后续发展。
果不其然,皇帝动了怒,太监训斥之音不绝于耳。可见叶杏是真心惊慌了,只当是尹妃要害死她,整个人在那里哭着颤抖。
“皇上容禀,嫔妾叶氏美人,乃鲁国公府庶出二女。嫔妾并非有意冲撞龙御,着实心中郁结才会高歌一曲,委实没有旁的意思。还望皇上宽宥!”叶杏低低抽泣,可谓一枝梨花春带雨,教人不得不怜。
这样的女子,只消落泪,便能碎人心肠。
叶杏,着实很美,属于那种精致的女子。
因为抽泣,胸口处的蓝色蔷薇花刺青隐隐浮动,平添三分妖媚入骨。
风阴上前,银色的面具在暮光中愈发冷冽,“皇上驾前不得喧哗,小主还是回去吧!以后莫再唱这样的曲子,否则哪日丢了命,可怪不得旁人。”
“皇上!”叶杏深吸一口气,娇媚抬头,“嫔妾自小秉承家训,不敢御前放肆。嫔妾不求其他,只愿奉与皇上一件贴身之物,还望皇上……”说着,竟双手托起那个锦盒。
风阴看了刘启一眼,刘启眸色微转,迎上皇帝躬身轻问,“皇上?”
到底是国公府的,何况如此靓丽之色,怕这后宫没有多少人可堪比拟。
皇帝不说话,刘启便接过了锦盒奉与皇帝。
叶贞冷笑,女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子,果然是一柄利刃!而叶杏这柄刀刃,正逐渐磨砺锋芒。终有一天,她要用叶杏这柄利刃,划破国公府的万丈殊荣。
只一眼盒中之物,皇帝便怒而拂袖。
风阴带着面具,故而看不清面具下的神色变幻,却冷冷冲着刘启道,“带走!”
尹妃还不明所以,叶杏已经被刘启带走,跟着皇帝回了乾元殿。见状,尹妃的心松了一半,只是乾元殿那边……
起身,尹妃不置一词,只能先回华清宫再说。
“贞儿,盯着乾元殿,有事速报。”尹妃站在华清宫门口,良久才冲着叶贞说了这么一句话。叶贞自然知晓其意,重重颔首,抽身退下。
缓步朝着乾元殿走去,月儿不解其意,“姐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为何皇上会带走叶美人?可是看皇上的面色,似乎动了气,那叶美人岂非死定了?”
望着竹筒倒豆子般的月儿,叶贞莞尔,“你到底想问什么?”
犹豫了片刻,月儿瞪大眸子,“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寻常之物。”叶贞浅笑,“不过……叶美人今夜是出不来了。”
月儿摇头,“姐姐是说叶美人会死?”
叶贞噗嗤,“偏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作甚?什么死不死的,如今叶美人可是攀了高枝,哪里舍得死!倒是这叶贵人,怕是要怄死的!”
说着,大步流星朝着乾元殿而去。
这一番,月儿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叶美人这是……要侍寝?可能吗?皇帝不是动了气?何以还会留下叶美人?今儿个可是叶贵人侍寝,如此一来这两姐妹岂非要心存嫌隙,将来……
撇撇嘴,月儿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抬头望着夜幕降临的灰暗天空,月儿低低的咳嗽了几声,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了一枚药丸服下。须臾才跟上叶贞的脚步,容色没有半分异常。
宫灯一盏接一盏的亮堂起来,昏暗如萤火之光。风吹着宫灯左右摇晃,刘启走出来在敬事房的簿子上写下了叶杏的名字。而后有太监急急忙忙的朝着外头跑去,估计是去回了叶贵人。
侍寝头一夜便被抬回去,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亲妹妹,叶贞很想知道,叶蓉的心里作何感想!
57。诡异的风阴大人
站在回廊里,叶贞定定望着乾元殿的门徐徐关闭,眸色无温却没有半分颜色。 唇角,是一抹凉薄的冷笑,“月儿,你去回禀尹妃娘娘。”
月儿颔首,“姐姐你不回去吗?”
叶贞的神情有些淡漠,“我再守一会,以免情况有变而不自知。”
“那姐姐自己当心,月儿先回去。”月儿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叶贞两眼,终归还是回了华清宫。尹妃得了这消息自然安了心,横竖叶贞还守着乾元殿,便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看着眼前不断摇晃的宫灯,叶贞坐在栏杆处,睨一眼紧锁的乾元殿大门,想必此刻叶杏已经开始侍寝。多么可笑,是她一手促成,推自己的仇人,上了世间最尊贵的男人的龙榻。可是,她不后悔,也容不得后悔。
不登高,怎能摔得更疼?
娘,你可看见,女儿的努力,一定不会白费。
你的血绝对不会白流,我要让国公府的人都睁眼看着,他们亲手教出来的小姐,如何捏在我这被他们生生作践的人手里。他们不是自诩华贵吗?不是自诩高高在上吗?不是要满门殊荣吗?那我便成全他们,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直到死!
清冷的宫灯摇晃着,微弱的光系数落在她的眼底,只有满目悲凉与仇恨。
只是来年忆起,她会记得曾经的模样吗?还会记得,那个山花丛中稚嫩微笑的女子吗?
大抵,早已随着花娘的剥皮拆骨,被砸碎得荡然无存了!
夜凉如水,心头凄寒,空荡荡的世界里沉浸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叶贞独自坐着很久,垂着眉眼想着自己的事情。
蓦地,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叶贞愕然抬头,迎上那张银色的面具。恍惚间,有种月色的清寒,荡开如荷池般的波光嶙峋。
依旧是高耸的发髻,单手按着剑柄的冷漠。
不知为何,夜里的风阴,眸色格外冷冽,一直能寒彻骨髓,根本不似日间的柔和温顺。夜里,他就像随时嗜血的邪魅,隐隐透着如狼似鹰隼的凌厉,恨不能将眼前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叶贞心惊,急忙起身行礼,“参见大人!”
风阴背对着宫灯,整个人呈现着阴郁的冰凉,如同伫立在陵园里的铜人,冰冷得久经地狱邪冷之气,幽冷而死寂。
冷眸敛尽月华,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脸上。
良久,风阴才幽然开口,“为何在此?”
垂眉顺目,叶贞平静如常,“奴婢睡不着,故而四下走走,及至此处有些疲乏便坐了坐。既然大人在此,奴婢先行告退。”
语罢,叶贞行礼退身。
谁知刚转身,手腕陡然剧痛,低眉却见风阴素白的手已经死死扣住她的腕部,力道之大让叶贞吃痛的咬紧了下唇。想要挣脱,奈何他的手如同幽冥之爪,容不得她动弹。没奈何,叶贞只得低低的示弱,“大人,您弄疼奴婢了!”
风阴却不为所动,直接拽住她往回廊尽处走去。
“大人?大人您要带奴婢去哪?大人您放手……若教人看见,奴婢、奴婢百口莫辩。大人您……”叶贞挣扎着,却不敢高声喊,只能发出微弱的声响。
及至僻静的地界,风阴狠狠的甩过叶贞,却让她的身子生生撞在冰冷的墙面上。吃痛的低哼一声,叶贞终于脱离了风阴的掣肘,脚下一扭三转,站在一旁盯着眼前邪冷可怕的男子。比之慕风华的喜怒无常,叶贞更惧怕眼前的男子。
银色的面具,遮去了所有的容颜神色,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深处。
“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先行告退。”叶贞极力平复内心的涟漪,维持面上的镇定自若。
“看到自己的成果,满意吗?”他幽冷的声音缓缓而至,如同冷风拂过耳畔。
叶贞陡然觉得有股寒流从脊背处窜起,笔直冲上天灵盖,整个人禁不住轻颤。眸子微微敛起,叶贞浅笑,“奴婢不知大人何意。”
“那个盒子……”他尾音拖长,却像一枚钉子,狠狠敲入人的骨髓,冰冷而刺痛。
倒吸一口冷气,叶贞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什么盒子?大人说的,奴婢一句都听不懂。奴婢微贱,若然何处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海量包涵。”
“很好!”他的头微微垂下,叶贞陡然瞪大眸子。
只听得咣当一声,寒光乍现,叶贞霎时僵在当场,身子俨如冰雕,除了微颤的呼吸,什么都是冷的。她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眉目微垂,望着他冰冷的剑落在她的脖颈上。冷月当空,泛着剑锋迫人寒色,和她苍白无光的面容。
叶贞袖中的手止不住颤抖,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不让一丝一毫的惧色呈现于外。攥紧了衣袖,叶贞唇瓣微颤,“不知奴婢所犯何罪,所以大人要杀了奴婢?”
风阴不说话,那柄剑依旧悬在她的脖颈处,绽放着来自地狱的幽冥之光。
他的手缓缓抬起,微凉的指尖撩过她的眉心,最后停留在她的鬓间。几缕青丝撩拨耳后,如同熟悉的人,做着熟悉的事,彼此寂静无语。
叶贞心惊,却不敢动弹,剑锋已然接触她的肌肤,稍有差池便能看见鲜血的艳烈。
他的指尖如同凝脂般,格外光滑,却有着不属于人类的寒凉。她看着他举止轻柔,似轻描淡写,又似刻意为之。亦正亦邪之间,但听得咣铛一声,冷剑归鞘,他已徐徐转身。
脖颈上的负重感骤然消息,叶贞险些脚软,只是身子重重靠在了墙壁上,冰冷的触感从脊背传来,霎时传遍全身每一个角落。
这个人……入宫这么久,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唯独眼前这个人,面具下的容颜有着看不真切的表情。所到之处,寸寸冰冷的冻结人的血液。
他好似知晓一切,却又故意放她一马。那双冰冷的眸子永远的孤冷绝傲,好似多年无法消融的冰山,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旭日,沉寂中等待着最后的万劫不复。
深吸一口气,叶贞抚上自己的面颊,隐隐还残存着他冰冷的气息,如同烙印着属于他的痕迹。叶贞忽然有种打心底里犯怵的错觉,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盘棋局,而她自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料深陷棋局而不自知。
风阴,到底是谁?
58。夺宠的真相
清晨的光细细碎碎,如同蜡烛里哔哔啵啵崩落的光华。
叶贞早已回到华清宫,连月儿都惊诧,不知她是何时归来的。
叶贞不置一词,沉默的站在门口。
晨光落在眉目间,隐隐晕开一丝微凉的煞气。
深吸一口气,她自然知晓今日的宫闱,怕是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羽睫微扬,她突然有种冰冷的喜悦,叶蓉的容色怕是很难看吧!此事传到国公府,她那位所谓的慈父,应该会很讶异。
嫡女如何,进了宫便各凭本事。
这一刀插在国公府里,应该不浅。
彻夜间,叶美人夺宠侍寝之事传遍后宫。叶贞想着,大抵贵妃娘娘也该诧异,傲娇的国公府庶女,身份尚且卑微,竟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赢了国公府的嫡女。
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叶杏满身荣宠的离开乾元殿,风姿绰约,容貌绝丽,一颦一笑婉约多姿。还没有哪个新晋的妃嫔能入乾元殿侍寝,叶杏是第一个。
月儿望着宫门外行色匆匆的宫娥太监,一个个都等着巴结似的。不觉凝了眉,扭头看着叶贞,倒有几分愤愤不平,“都是些不长眼的东西。”
叶贞冷笑两声,“你道是天家富贵,殊不知已是风口浪尖。随他们去吧,左不过一场好戏,少了龙套自然乏味得紧。”
“姐姐为何不告诉我?直教月儿心头痒痒。”月儿嘟着嘴,昨儿个想了半晌,也没能猜出盒子里的物什。实在憋不住,还是缠着叶贞管答案。
叶贞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关了门窗道,“不过是一支巴掌大的白玉笛子,倒也没什么用处的,只是皇帝看着糟心罢了!”
月儿不解,“一支笛子,在这宫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