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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宫闱庶杀-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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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贞喘着气道,“奴婢愿做大人的掌中灯,骨中琵琶,只期望大人能许奴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慕风华一怔,用命去换的东西,想来是了不得的。不由的眯起眸子坐起了身子,是名是利还是……

    “奴婢想要七星丹!”叶贞这厢刚开口,慕风华的手骤然握紧了白玉笛子。

    低眉冷道,“你再说一遍。”

    叶贞的身子晃了晃,“奴婢恳请大人赐奴婢,七星丹!”

    这一次,慕风华算是听得清楚。这丫头诚然是疯了,否则岂会如此放肆!开口要义父的七星丹,果然是别有居心。

    脚下一动,霎时如冷风拂面,他已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的跟前。行动之快,快如闪电,教人根本没有看清他是何时移动。

    下一刻,他骤然掐住她的下颚,“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奴婢知道。”叶贞笑着,眸色微凉,“左不过一张皮面,既然大人喜欢,只管拿去赏玩便是。”

    “你要七星丹做什么?”他冷冷的注视着她几乎没有多大波澜的面庞。

    叶贞羽睫垂下,火光下落着斑驳的剪影,她只是淡淡道,“救人。”

    “为了旁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你觉得很光荣吗?值得吗?待你成了这里的光,你觉得他人还会记得你的好?世间之人多薄情,你简直愚不可及!”他嗤冷,最恨旁人在他面前展示什么忠孝仁义,什么情深意重。

    他不信,也不屑。

    “你自是不信,便只管剥了我的皮就是。横竖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要生死都可以。”她依旧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其实你也可怜,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便死活不信,偏生得内心却是最渴望得到的。你不断的杀人,用尽各种手段,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相信情这一字吗?大人如此高高在上,想必没有人告诉过大人,一个人若是狠到了极致,伤的只能是自己。”

    “所有的狠辣应该建立在捍卫自己所有的基础上,若是大人连自己拥有什么都不清楚,而只是一味的掠夺别人,不正是可怜之人吗?”

    “你!”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的锐利双眸,即便是慕青,他都没能将自己看得这般清透。

    那一刻,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掐上了她的脖颈,而后用了蛮力。

    直到她的指尖抓破了他的手背,他忽然清醒了少许,松开了叶贞的身子,面色微白,飞扬的眼线如同振翅的双目蛱蝶,诡异而惊悚。

    叶贞倒伏在地,因为迷药的药效为过,加上他方才的窒息扼颈,已然晕厥过去。

    起身,低眉看着叶贞双眸紧闭的模样,心里的某根弦忽然狠狠抽动了一下,有些微疼的感觉。这是……内伤?

    也不消理睬叶贞,慕风华朝着门口走去,直至门口,忽然快速的调转身子,疾步走到叶贞身边,将她打横抱起,这才快步出了大殿。

    作死的女人,该死的女人,诚然是不要他好过。他在心里将她咒骂了千万遍,却依旧抱紧了她朝着司乐监外头走去,走在宫道上的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疯了。分明是要问出是谁帮她处理了洛丹青的爪牙,这厢却眼巴巴的亲自送她回去,诚然是……

    罢了罢了,既然大家都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得意的活!

 131。慕风华vs离歌

    御芳斋的窗口,慕风华冷然伫立,抬手便隔空点穴的制住了月儿的睡穴。而后不动声色的将叶贞放回御芳斋的床榻上,长袖轻拂便卷了被褥落在她的身上。眉目生凉,慕风华不做片刻停留,自窗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顶突然一阵异动,紧接着是一抹黑影快速掠过夜空,如跳蚤般轻盈快速。

    “这么着急想去哪?”慕风华衣袂蹁跹伫立房顶,夜幕下眸光绽放着冷戾之色。

    黑衣人顿住脚步,二话不说便已经出手,凌厉的掌风直抵慕风华。

    慕风华冷眸敛起,双手交合放置身前,却只是盯着黑衣人快速而来的身影纹丝不动。鼻间一声轻哼,“不自量力!”

    忽然兰指掠过,平底顿生万钧之力,顷刻间一道蓝光射穿黑衣人的肩胛,鲜血霎时迸射。那人竟一声不吭,陡然翻身坠下屋檐去。

    慕风华翩然落地,见那影子竟快速朝着御花园而去。

    进了园子怕是不容易被找到,诚然不能让黑衣人进入御花园。思及此处,慕风华脚尖离地,身影如魅,眨眼间已经离开百余丈远。再定睛,却已经没入夜幕之中消失不见。

    御花园里假山横立,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洞口,想藏一个人委实容易。

    黑衣人没入假山群中,慕风华急追而至。

    谁知他前脚刚到,那黑衣人便没了踪迹。

    心下冷凝,中了他一招还能逃出去,这功夫诚然是了不得的。想不到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看样子这东辑事的档头番子委实都是酒囊饭袋,也该换一换脸了!

    站在假山下,环视四周,耳朵却将周旁的一切都收入,只是……受了伤,呼吸自然会紊乱,而且他那一招几乎是致命的,除非那人的天赋异禀,心房生在右侧。但……也不至于消失得如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敛了眉色,慕风华飞身而去。

    殊不知假山后头,两名黑衣人屏息伫立。

    身后的黑衣人死死捂着身前黑衣人的口鼻,自身却动用了龟息大法,这才避开慕风华的耳目。否则,哪里能躲开慕风华高深的功力。

    “你不要命了?”身后的黑衣人一声怒斥,忽然擒住那人的肩胛,“跟我走!”

    话音刚落,两人消失在假山后头。

    月华宫寝殿,烛火微弱,两名黑衣人对立而站。

    “你疯了吗?这是皇宫,不是民间。若你再敢轻举妄动,就给我滚出去!”说话间,那黑衣人扯下蒙面黑巾,却是一贯冷清的宁妃娘娘。

    此刻,宁妃目露冷光,一身肃杀之气。

    鲜血不断从胸口涌出,透过指缝染红了胸前衣衫,让那一身黑色在烛光中透着微亮。微颤着取下面巾,离歌面色惨白如纸,“我不能让叶贞死,她如果死了,月儿也会死。何况我用的是东辑事的杀人手法,不会有人怀疑。”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宁妃低冷的呵斥。

    离歌抬头,容色无温而齿寒,“身份?如今你却要与我提什么身份?姐姐莫要忘了,早在十六年前我的身份就是狼女,何来的身份可言?”

    宁妃的面色骤然凝起,口吻却缓和了少许,不由的轻叹一声,“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听理由不要借口,我只要今时今日看见的所能拥有的一切。月儿是义父义母的命,也是我的命,所以不管你会不会帮我,如今你所能做的就是不要阻止我,做任何我觉得必须做的事情。”离歌冷笑两声,胸口的血依旧不断涌出,然眸中却无半点惊慌之态。

    “如果方才不是我,你已经死在慕风华的手里,慕风华的功夫深不可测,你哪里是他的对手。”宁妃低喝。

    离歌却是眉目微挑,“若不是我不能出手,你当他能伤得了我吗?”

    宁妃一怔,“离歌你?”

    “离开山门之前,师傅叮嘱过,不许教任何看见我的武功,尤其是宫中之人,否则将会惹下祸端。”离歌深吸一口气,低眉看一眼已然被贯穿的胸口。若不是她天赋异禀,心脏生在右侧,此刻定然已死。但她若不是不能出手,岂会任慕风华伤了自己。

    事实上,离歌到底有几斤几两,宁妃也是毫不知情。她只知道离歌会武,而其师承何人,到底有多少本事,便是不得而知。离歌不说,就算宁妃有心要问,也撬不开她的嘴。惯来,离歌的骄傲不输给宫里的任何人。

    何况离歌出身民间,浑然不将宫中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只做她觉得必须做的事情,不计后果,不折手段。

    这世上,她只敬一人,只护一人,其余的生死都与她毫不相干。敬师傅,护月儿,不管谁碰了月儿,她都不会放过。

    这行事作风正好与叶贞截然相反,一个谋定后动,一个雷厉风行。倒是因为月儿,将两人连接在一起,不知是否算缘分一场?

    “这是为何?”宁妃一怔,“宫中有你师傅忌惮之人?”

    离歌眸色微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别问,我不会说的。姐姐,未能拿到七星丹,我绝对不会让叶贞死。我不是你,可以隐忍多年,我孑然一身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如今唯一能坚持的便是月儿的伤,只要月儿痊愈我就会带她走。”

    宁妃忽然执起她的手,“那……她呢?你便也不去看一眼吗?”

    “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离歌松了宁妃的手,“姐姐以后莫要再提,省得你我姐妹不睦。”

    “离歌,你太决断。”宁妃轻叹一声,缓缓解开身上的黑衣,“慕风华的指剑相当厉害,你还是先上药吧!”

    她当然知道,离歌素来说一不二,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算死也不会改变。

    “姐姐,如果当年宁家没有被贬,你会入宫吗?”离歌忽然问。

    拿着金疮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宁妃的眸光散了又凝聚,唇角却是冷笑,“既成事实,何必追悔?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步步为营才是。”

    “宁家人,果然各个都无情。”离歌冷道,双目死死盯着宁妃极力保持平静的面庞。

    宁妃浅笑,“你错了,这是责任。”

    离歌冷哼两声,不再说什么。不过是皮肉伤,贯穿了胸口又能如何,只要还活着,她就不会放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134。荣王府欺人,叶贞挨打

    那一夜很长,一夜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奈何却沉入地府,不叫人轻易知晓。

    有人从慕风华的手里逃脱,对于他这样骄傲的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自然不会轻易言说。只是吩咐属下,密切留意各宫各院,只要有人受伤取药,当即扣押审问。

    洛丹青忙碌开来,为的是今日甄选世子妃之事。既然叶贞背后有人,那杀人手法又出自东辑事,洛丹青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暂且放过叶贞一回。

    殊不知打从叶贞回来,某个身影就守在窗外,一直等到天将亮才算离开。

    “姐姐?”月儿轻声唤着,“姐姐昨晚入睡的,为何月儿却不知晓呢?诚然是愈发贪睡了,如今都日上三竿了呢!”

    叶贞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昨儿个的迷药算是过了,但是后遗症却委实不可取。如今胸腔烦闷欲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虽说不似昨夜的无力,但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原先身子便受了红花的寒凉,如今只消稍稍触碰便较之常人数倍难受。

    挑眉看着外头极好的太阳,叶贞勉力起了床,“月儿,皇上那边可有传唤?”

    月儿摇头,“这倒没有,只是风阴大人来过了,说是皇上去了御花园帮着贵妃娘娘甄选世子妃。料着这个时辰,世子爷也该去了才是。”

    低低的应了一声,叶贞穿了衣裳便往外走,边走边问道,“风阴大人可还有说什么?”

    “大人说,让姐姐不必去了。”月儿这厢刚开口,叶贞便愣了愣。

    “这是皇上的意思?”叶贞忙问。

    月儿颔首,“风大人说,这是皇上口谕。”

    点了点头,叶贞却是明白,大抵是洛英在场,她不便前往。否则教人看见,又要挑起闲言碎语,洛英倒是没什么,问题是洛贵妃在场,闹开了委实给盈国公府抹黑。

    “他们在御花园何处?”叶贞问。

    “好似在风来水榭。”月儿隐约听得宫女们这样说的。

    “那便还好。”叶贞颔首,“月儿你横竖无聊,不若今日姐姐便带你去走走。御花园的紫罗兰开得极好,你帮我去采摘一些。”

    月儿忙笑着点头,“好!”取了竹篾篮子,月儿不禁疑惑,“姐姐近日一直收集花卉,不知有什么用意吗?那紫罗兰虽说好看,但委实没什么用处的。”

    叶贞也不解释,只是清浅道,“我必得早些备下,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用得上。月儿你莫多问,也莫要告诉旁人,只当是我在制香罢了。”因为顾念着月儿独臂,叶贞便领着月儿朝着僻静的小径走去。

    没有那么多人跟着,唯独二人踽踽而行,仿若回到刚入宫的时候,二人小心翼翼的去采摘玫瑰,如今却是轻车熟路,倒有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既然叶贞不说,月儿自然也不会问,想来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见月儿一路无话,叶贞想了想便道,“月儿,不是姐姐瞒着你,只是事关重大。姐姐将来还要用这些东西,换你的命,明白吗?所以,定然不能教人知道,否则你我都活不成。”

    月儿心惊,“那姐姐还是莫要说了,月儿不再问就是。”

    叶贞点了点头,两人就这偏僻的园子一角,小心的收集紫罗兰。及至摘了不少,这才作罢,转身将回。

    谁知大老远便能看见莺莺燕燕的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红柳绿。前头领路的是栖凤宫的元春,叶贞心中暗忖,那些人定是即将甄选的世子妃人选,想来都是名门闺秀。然她们怎么来得这般迟缓,否则她也能避开。

    如今要去风来水榭也只有眼前这么一条路,叶贞与月儿横竖是避不开的。

    月儿当即跪下,叶贞只是躬身行礼,到底身份有别。

    哪里晓得元春竟在她身前停驻脚步,眉目微挑,“哟,这不是叶待诏吗?怎的不去殿前伺候,如今却来这般惬意采花?这花您也不必采了,不是已经折了更好的枝吗?”

    叶贞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对着各位小姐她是奴才,但对于元春,叶贞的身份尚且高了一筹。

    不温不火的扬了笑,叶贞道,“元春姑姑越发能开玩笑,想来贵妃娘娘等得急了,若你觉得不识路,我也不介意替您领着各位小姐走一趟。要是贵妃娘娘知道是元春你让我帮忙,想必会开心得很。”

    “你!”她竟拿洛丹青压元春,元春自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听是叶待诏,那些个小姐悉数朝叶贞投来各色各样的目光。有挑衅,有鄙夷,也有冷蔑,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想来她们都听到了流言,只是没想到还未见到洛英世子,却见到了绯闻的女主角,自然是要冒火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奴才,却摆明了要跟她们这般身份尊贵的小姐抢夫婿,不是成心羞辱她们吗?

    叶贞当然知道,元春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犯了众怒,也是故意羞辱她,要她成为众矢之的。奈何叶贞岂是轻易任人践踏的,世子妃横竖都不会留在宫里,有什么可怕的!

    “你就是叶贞?”中有一人上前一步,目露寒光。

    “奴婢参见姑娘。”说着,叶贞福了福身子。顺势看去,一袭枚红色的暗花流云广袖裙,发髻高耸簪步摇,鬓间金箔成妆。眉目娇娆,眸光瑟瑟。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耳铛,那是一对殷红如血的血珍珠。素来珍珠成色好的本就不多,黑珍珠更少,这血珍珠简直就是难得一见。

    可见,这女子绝非泛泛之辈。

    听得元春冷笑着开口,“叶待诏,这位是荣王爷家的小姐。”

    叶贞一顿,荣王爷乃先太后的家弟,本身并无实权,左不过担一个虚名,长食朝廷俸禄罢了。其膝下无子,晚年才得一女,视若掌上明珠,取名明珠二字。故而此女便是荣王爷之女荣明珠。

    急忙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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