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贞心头冷笑,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这十六年在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还会如此这般的抬举叶惠征的“良苦用心”吗?
这头正想着,叶蓉却跟着跪身御前,容色哀戚悲惋。
157。邪恶的三小姐
“皇上,贵妃娘娘容禀。
”叶蓉颜色凄婉,端庄温婉的面容,此刻尽是凄楚的悱恻,只一眼便让人顿生怜惜。
洛丹青看了一言不发的轩辕墨一眼,便道,“说!”
叶蓉哽咽道,“彼时三妹生就几分傲气,便是抵死也不肯相从。是而父亲也曾想过,入宫求皇上,免去三妹为婢之名。怎知三妹当日便心生邪念,走了歪路。等到通知时,三妹诚然是七孔流血,却不知等到家人想要入殓时,尸身竟是不翼而飞。连带着失踪的还有三姨娘与三妹的同胞兄长叶年!”
“父亲派人四处找寻,终究未果。心中想着,这样也是好的,总归是给三妹全了颜面,便做了不殡不丧不入殓的抉择。这样做,委实也是没奈何的。还望皇上与贵妃娘娘念及一个做父亲的心思,终归也是自家血脉,怎么忍心……”
说着,叶蓉竟落下泪来,好一番凄楚娇容。
父亲?父亲!
叶贞袖中的五指死死蜷握成拳,好一派冠冕堂皇,好一张巧舌如簧!便生生将死的说成活的,颠倒黑白竟没有半分犹豫。
叶蓉啊叶蓉,诚然是小看了你,如今可算看清,这张美人皮下藏着怎样一副蛇蝎心肠。什么叫做自家血脉?失踪……亏他们说得出口!
剥皮拆骨时,谁当她是自家血脉?毁容断腿时,谁当她是血脉相连?要他们被人人践踏时,谁又当她是国公府的三小姐?此时此刻喊一声三姨娘,只让叶贞觉得恶心,觉得讽刺而可笑之极。
这般的虚伪面孔,便是美若天仙又如何,同样的丑陋不堪。
“彼时皇上也不过一时兴起,只是倒累了鲁国公,诚然也是可惜的。”洛丹青轻叹一声,却见轩辕墨的唇线愈发抿紧。
他什么都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始末,如今听着,他忽然明白叶贞当日为何执意进宫。并非他的计谋如何的好,而是她的恨,早已逼得她没有退路。他不过是在奈何桥边,推了她一把。
慕青冷哼一声,“果然是父女情深,不过这欺君大罪,岂容你们放肆。”
轩辕墨不动声色,只是看了风阴一眼,风阴颔首悄然退去。
如今这里气氛这般紧张,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贞身上,根本不会注意风阴的悄然隐去。横竖这里的每个人,都等着看戏,等着看叶贞的脑袋如何从脖颈上滚落下来。
“皇上,鲁国公府诚然不是真心蒙骗,实在是另有隐情。”叶蓉急忙哭道。
“看样子这坑,是越挖越深了。”慕风华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开口,转而看了轩辕墨一眼,“皇上这厢不做个决断,只怕此事要无休无止的。”
轩辕墨冷笑两声,“那便教朕听听,到底是何隐情,能让国公爷连欺君大罪都视若无睹,也要帮着三小姐逃出生天。”
这话旁人听着无恙,叶贞听着却是极度的讽刺。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故而这句话,诚然是说给她与叶蓉听的。什么逃出生天,左不过是杀不死罢了!是叶杏的蠢钝,让她死里逃生。
叶蓉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叶贞,这才缓缓道来,容色竟然表现出几分惊惧,“彼时三妹性子傲,是而常常与家人冲撞。父亲无奈,只得将三妹弃诸北苑,原想着是闭门思过,奈何三妹自此存恨在心。”
“自打金殿回来,三妹更是心生怨愤,缕缕冲撞了父亲,并当众立下毒誓。若然她有朝一日腾云而上,必定要国公府满门屠戮。”
这话一出,连带着百官都开始指责叶贞的不是。
身为一个女子,岂可如此歹毒。身为儿女,岂能覆灭本家?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典范,诚然是该死的!
见状,叶蓉越发哭似泪人,“皇上,三妹彼时便心生怨愤。那日家人分明见着三妹身死,死前立下毒誓,必定要叶家满门相葬。谁知尸身不翼而飞,北苑至今还日夜不宁。父亲害怕,这才上禀天听,声称妹妹暴毙。实则不愿将此事说出,免得惊了圣驾,也让这晦气,沾了宫闱上下。”
“谁知这三妹生不安心,死不安魂,嫔妾只怕……只怕鬼魂作祟,附在……皇上……若然是真的,那可如何得了?”叶蓉惊惧的望着叶贞,宛若她诚然是个恶鬼附身。
这下可好,一下子从罪女,变成了恶鬼。
叶蓉啊叶蓉,果然好极了!果然是狠辣至绝!
罪女尚且可以开脱,若是恶鬼,那只能除之以灭根基了。
好一招斩草除根,好一个叶贵人!
“你这厢口口声声三妹三妹的,如今却是怕成这副德行,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呢?”轩辕墨不冷不热的开口,嘴角微扬,挑眉看着叶蓉哀戚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事先知情,此刻怕是真的要被她蒙骗。
做戏做得这般真,能做得这样仔细,不留痕迹,这叶家的嫡长女果然是个人物。便是连这致人死地的手段,也是别出心裁。
恶鬼?真当他是昏聩之君?
慕风华却朗声大笑,“微臣此生杀了不少人,听闻恶鬼乃是集天地之怨念而成,不知这三小姐该有多恨你们国公府,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累得那样一个女子,死也要报复?”
叶蓉泪如雨下,“诚然是妹子心生傲娇,惯来也是父亲独宠的缘故,委实不是皇上所思所想。”说着,竟然低低的抽泣起来。
“皇上,定是叶贞刁钻狠辣,否则何以落得这般田地。”洛丹青不愧是执掌六宫多年,随即下了决断,“依臣妾看,这叶贞定然是国公府三小姐附身,意图不轨。否则,何以连带着尹妃都被逼疯了。这样不吉之人,定是心术不正,身负邪气,应当早早的除去才能保全后宫安宁。”
叶贞昂起头,唇角微扬,心头嗤冷,“贵妃娘娘与贵人口口声声说奴婢是恶鬼附身,定要奴婢承认是三小姐,不知可有证据?奴婢卑微,自知命如草芥,死生都无法自己。但是即便要死,奴婢也该死个明白!还望皇上做主,奴婢不怕死,但奴婢不愿受冤而死!”
说着,叶贞狠狠磕了个头,容色平静而坚毅。
158。当众滴血验亲
“既然如此,不如来一场滴血验亲如何?”洛丹青冷笑两声。(本书百度搜索瞎龋�
只见元春手一挥,顿时有宫娥将两杯水呈上御前,“这是奴婢从国公府取来的国公爷的血,还是由着叶贵人先行试验。”
洛丹青道,“你既不承认自己是三小姐,也不承认是三小姐魂魄附身。既然如此,那就一一验证,若是不准,皇上定然会与你做主,而本宫也会秉公办理。否则……哼!”她挑眉,冷笑着凝着叶贞微微泛白的面颊。
她是叶贞,诚然还是从前的叶贞,即便容颜更改,血脉却是无法更改。洛丹青与叶蓉想得周到,若她真的是叶贞,这滴血验亲一定能验出真假。若然不是,那只管往恶鬼方面狠狠戳去,将她打造成恶鬼便是。
横竖,他们都是两手准备。
叶贞面色微白,心里恨然,左不过心里却怀了另外的念想。早年听得府里的老人说,母亲是因为与人有染才被迁至北苑,而后生下了自己。然而因为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是亲生的,故而才没有将自己斩尽杀绝。
她想着,当年叶惠征没有杀了自己,是不是也因为滴血验亲,而自己的血液可以与叶惠征相溶的缘故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次,只怕是难逃一劫。心,沉冷,脊背寒凉。
叶蓉便起身上前,以银针刺指尖血。不多时,那杯中的两滴血便逐渐融合,诚然是父女无疑。
“叶贞,该你了。”洛丹青冷厉的开口。那种眼神,已然将叶贞当做了将死之人。
叶贞的心颤了颤,袖中拳头死死攥起,恨不能撕碎了她们伪善的面容。一步一顿走上前,每走一步,她都觉得万刃在心。隐隐的,觉得有一道阴寒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她身上。她借着低眉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快速的掠过四下众人。
慕青死死盯着她的侧脸,苍白的面颊,浅墨色的唇紧紧抿起,掠过一种类似极度危险的恨意。
寂冷的环境里,夜明珠的光芒斑驳的落在她消瘦的身上,她的沉静让所有人的震惊。面对如此变故,眼看着生死一线,她的脸上仍然是原先的平淡无波澜。
元春狠狠扣住叶贞的手,银针用力的扎进她的指尖。
叶贞咬了咬牙,冷冽的盯着元春脸上令人作呕的笑意。鲜血滴落,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然碎裂的声音。
眉睫微颤,她站在那里,忍受着所有人窥探嘲讽的目光,等着最后的结局。
杯中的两滴血缓缓靠近,终于融为一处。
轩辕墨的眉头骤然凝起,那一刻,她捕捉到来自他眼底一掠而过的痛与恨。许是她的幻觉,那不过因为失去了一枚棋子而表现的痛心罢了!不是吗?墨轩……
“来人!拿下!”洛丹青拍案而起。
那一刻,叶贞冷笑两声,站在轩辕墨的面前,垂下了眼帘。
苦心孤诣,便在此刻彻底被摧毁,她不甘心,可是无能为力。
他抬头看她脸上依旧平静的表情,四目相对,眼中的绝望让人心疼,让人恋恋不舍。几度挣扎,到底输了彻底。
元春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刮在叶贞脸上,直接将叶贞打翻在地,“血相融者即为亲,叶贞,你还有喝话说!顶替宫娥,作祟宫闱,罪该万死!”
叶贞倒伏在地上,以手撑地,面色清浅而凉薄,“奴婢叶贞,并非国公府三小姐,无论你们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是死,奴婢也不是三小姐叶贞!”
她咬牙切齿,那一刻恨不能化身恶鬼,将她们一个个都撕碎。
“元春。”轩辕墨开了口,四下陡然寂静下来。
叶贞抬头,却见轩辕墨不紧不慢的走下来,而后站在自己跟前。他低眉看着她,目光浅浅,深邃如夜的眸子里,有着教人无法捉摸的幽暗冰冷。她看见他唇角微扬,一记甩手,却将一旁的元春打翻在地。
下一刻,元春的脸上随即浮起鲜红的指印,比自己的脸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他是真的下了手,用了十足的力道。
众人当下一惊,连带着洛丹青都愣了片刻。
“朕才是这一国之君,朕还未开口,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在这里指手画脚?只要朕未降罪,叶贞都是御前四品待诏,凭你一个教习姑姑的身份也敢以下犯上,看样子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脑袋了!”轩辕墨冷冽的站在那里,双手负背而立。
明珠光芒,他冷眉伫立,那一身的傲然与生俱来,眉目间的天子威仪,不怒自威。
众臣急忙下跪,连带着洛丹青也跟着行礼。
她没想到轩辕墨为了叶贞一介奴婢,竟然会动怒,虽说盈国公府大权在握,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盈国公府到底是臣,轩辕墨才是君,何况洛云中并未在场,她洛丹青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帝后宫的妃妾,身为贵妃也仍然是妾。
叶贞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他是君,苦心孤诣了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如今是因她而破了规矩吗?可是墨轩,值得吗?你说过,若是江山美人只取其一,你选的是江山,而不是我。
慕青直起身子,“皇上息怒,左不过是一介奴才,犯不着跟奴才斗气。其实倒也不必费精神,两个都拉出去乱棍打死便罢,如此岂非干净利落,省得在这里,听得耳朵都长茧子。”
听得这话,元春急忙爬到洛丹青跟前哭诉,“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哼,千岁爷这话怕是过了。一人之事,一人当,如今是叶贞犯了错,何苦还要牵扯本宫的宫人。”洛丹青冷冷的开腔,睨一眼跪着的叶贞。
谁知那慕青嘴角微扬,邪肆阴冷的眼底迸发出吃人的颜色,嗓子里发出令人心惊的干笑之音,“只怕贵妃娘娘要失望了,叶贞如今是本座的尚宫,她的生死皇上要管,本座更该管。”
说着,慕青的手轻轻拂过手指上的猫眼绿扳指,眉目无温垂下来,“风儿,去把尚宫印鉴取来。今儿个本座就坐在这里,看看你们如何杀了本座的尚宫。若是铁证如山,本座就让叶贞吞了这尚宫印鉴,否则……你们就留下点东西。本座总不能教人白白欺负了东辑事而坐视不理,传言下去,本座还如何执掌东辑事呢?”
话音刚落,慕风华便躬身离去。
不多时,白玉凝脂的尚宫印鉴被摆在慕青的案前,夜光中绽放着迷人的七彩炫光。
159。这水有问题?
洛丹青微怔,忽然明白,此刻已经不是对付叶贞一个人这样简单。(爪讥书屋 这诚然已经是盈国公府对东辑事的战役,她输不得,否则就输掉了盈国公府的颜面。
眸色微转,洛丹青冷笑两声,“敢问千岁爷,那这血相融者如何处置?”
“叶贞,本座问你,你到底是谁?”慕青不冷不热的开口,只是靠在座椅上,也不消看她一眼,顾自摆弄着手中的扳指。
叶贞何其清楚,慕青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要立威,要让借着洛丹青的手打击盈国公府,以报上次立后之恨!诚然是想给盈国公府一个教训,别让他们以为有个贵妃,就能掌控全朝。
听得慕青这话,叶贞毕恭毕敬的行礼,“回千岁爷的话,奴婢叶贞,委实不是国公府三小姐。这血液相溶,奴婢委实不知是何缘故。事有凑巧,许是姻缘巧合也说不定。”
“叶待诏此话太过牵强,血脉乃是父母所给,岂可付诸巧合二字?”叶蓉道,忽然又缓了口吻,“贞儿,长姐知道你恨国公府,奈何此事非同小可,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若是你早早承认,长姐便是拼得一死,也要保住你。若然父亲知道,定然也会为你搏一搏,你不如……”
“小主好意,奴婢心领。左不过奴婢诚然不是小主的三妹,这身贱皮贱肉也做不得国公府的三小姐。想那三小姐养尊处优,岂会跟奴婢这般粗俗不堪。小主抬举,奴婢不胜感激,只是奴婢打死也成不了三小姐,委实教小主失望了。”叶贞不卑不亢的说着,面上没有一丝的愤怒。
要知道,此时此刻,只要她容色稍变,就会被人看出来,到时候她必死无疑。
叶蓉诚然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故而三番四次的套她的话。所幸叶贞不是傻子,也不是当日国公府里任人宰割的三小姐。历经母死兄残,她的心早已坚硬如铁,尤其对待国公府的人,绝不在存着半分仁善。
与虎谋皮,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你这血如何解释?但凭凑巧二字,你当咱们一个个都是三岁的孩子吗?”洛丹青高声冷喝。
“微臣可以解释。”一声铿锵有力的音色杳渺而来,风阴一步一顿的从外头走来。众人这才发现,风阴不知何时离了场。
唯独慕风华唇角微扬,眉目将的清冷漾开难以捉摸的冰凉。
好戏,终于开锣了。
轩辕墨低眉看了叶贞一眼,鼻间冷哼一声,缓步走回自己的龙椅,眸色微挑,“说。”
风阴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皇上容禀。臣早年得师门教导,得百姓之中有两个方子,入得清水,即便非亲生骨肉亦可血色相溶,换言之,便是亲生骨肉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