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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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诚然是君。但军,还是握在他这个臣子手中。是故军中之人尚需睁大眼睛看清楚,到时候别想错了主意,投错了人。
“皇上放心,待三军休整完毕,臣必定与戎族决一死战,不辜负圣上信任托付。”洛云中言辞恳切,老谋深算。
“好!”轩辕墨凝眉,“有卿这番话,彼时朕必定与卿共赴沙场。”
洛云中颔首,“谢皇上信任。”
语罢,轩辕墨拂袖而去。
这样的状况,若是他再站下去,底下戎族的敌将必定又要挑拨军心,他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浮云蔽日,风起云涌。
轩辕墨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陡然间瞧着有风自城外吹来,隐隐有种浅黄色的风烟正缓慢飘过来。
城楼上,有士兵开始摇摇欲坠,轩辕墨顿时厉喝,“烟有毒,小心!”
当下,城内乱作一团。浅黄色的毒烟逆风吹来,不多时便已经飘荡着丹阳城的上空。随着风速的不断变幻,毒烟开始在城中弥漫,百姓们急忙闭门落锁,来不及跑的一个个都倒伏在街头,手脚疲软乏力。
此刻别说轩辕墨,便是洛云中也是心惊,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他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毒烟冲入口鼻,瞬时麻痹人的意识,全身乏力疲软,只能倒伏在地任人宰割。
所有人无力的倒伏在地,轩辕墨挣扎了片刻,仍是无能为力。那一刻,他看见漫天的黄烟即将侵吞他苦苦守候的江山,让所有的付出都顺水东流。
州牧府内,离歌眸色肃杀,一把拽了叶贞便回了房间,急忙关闭门窗,“赶紧去拿毛巾过来。”
“这是什么?”叶贞心惊,外头黄色的烟雾开始飘落在州牧府上空,也有人开始慢慢倒地。暗忖不,但……她从未见过这般妖异的场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麒麟烟。”离歌急忙取过叶贞递上的毛巾,“赶紧撒尿!”
叶贞一怔,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要不你用我的。”离歌开始解衣裙小解。见叶贞一动不动的出神,离歌当下翻脸,“麒麟烟用尿可以解毒,我混迹江湖这么久,这种事情还能骗你?”说着,二话不说将沾了尿液的毛巾捂上了叶贞的口鼻。
一股尿骚味袭来,叶贞顿时好一阵干呕,面色煞白如纸。
离歌无奈的摇着头,“赶紧走吧,外头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叶贞强忍住腹内翻滚的作呕,急忙出去,首当其冲去找风阴。好在风阴房门紧闭,才不至于倒伏。
“先去找皇上。”风阴咬着牙,也只能照着离歌的法子做。
心头却恨得咬牙切齿,若然杀出城外,非得宰了那狗娘养的狼主,这般尿骚味果然是足够断人肠的!
江湖上的邪门偏方甚多,朝堂之人哪里知晓。离歌先行去了军营,没被毒倒的士兵悉数用尿湿了毛巾紧捂口鼻。这种时候,不想死就照做。什么尿不尿的,便是吃屎也甘愿,只要能活命,只要不做待宰的羔羊。
叶贞与风阴找到轩辕墨的时候,城门口的浓烟早已散去,悉数涌入了城中。
“墨轩?”叶贞瞪大眼眸,看着倒伏在地奄奄一息的轩辕墨,整颗心都揪起。
“去……去看看状况!”轩辕墨无力的开口,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气力,却用手指了指城楼。若然戎族入城,便一切都来不及。
搀着轩辕墨至僻静处坐着,如今他已中了麒麟烟,用尿也是来不及的,只能慢慢的恢复。叶贞与风阴快速朝着城门楼上头跑去,站在高处,她看见戎族推着木轮车,硕大的撞门柱正狠狠撞击着。
猛烈的撞击声响彻于耳,叶贞瞪大眸子,风阴却疯似的冲下去,“就算拼死,我也不会让戎族入城。”
可是一己之力,如何能万夫莫开?
叶贞挑眉,忽然凝了眸子,嘴角竟溢开别有深意的冷笑。原来……
247。姝颜巧计安天下
军营里,已然倒伏大半的士兵,所幸离歌赶来得及时,救下半数以上的人。(百度搜索黑岩谷;左不过军力减弱,军心震动,岂能小觑。
如今军中将领唯有元烈尚算清醒,其余的都已经被毒倒在地,根本无力抗衡城外的戎族铁骑军。
叶贞领着未被毒倒的火头军冲入军营,离歌随即迎上来,“如何?”
“皇上和国公爷都已经倒下,如今戎族大军正在攻城,风阴与随行的州牧府护卫还在抵抗,但是他一己之力尚且有伤在身,根本是以卵击石。”叶贞低低道。
睨一眼面色微白的元烈,叶贞上前一步,“将军,现下三军无首,还望将军主持大局。”
“没有国公爷的命令,没有虎符在手,恕我等无法调动军士。”元烈素来是个古板之人,否则他不会听着叶贞与皇帝是断袖,便会避而远之。
离歌怒斥,“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打上门,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谈什么军法!七尺男儿尚且迂腐若秀才,委实有负你的将军之名。”
“军法就是军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国公爷的命令,任何人……”
他这厢还未说完,叶贞却陡然翻身上马,立于马背高声嚷道,“诸位兄弟,适逢国难,尔等身为热血军士,定当以身报国。国若不国,则家不成家。戎族乃蛮夷之邦,烧杀抢掠,杀我兄弟姐妹,夺我国土山河,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等捐躯报国,为的是家乡父老能安居乐业,为的是这一腔热血能报国恩,保父母妻儿周全。若然戎族铁骑入城,定屠戮血洗,横竖都是一死,不若做个忠肝义胆之人。死后,上不辱祖宗庙门,下不负父母皇恩。”
高举皇帝御赐的“如朕亲临”玉牌,叶贞大义凛然,一声暴喝,“皇上御赐令牌在此,若然有违军法,有悖军规,我定一人承担,绝不累及旁人。愿驱逐戎族,保我河山。血不惜流,头不惜断,誓要与丹阳城共存亡!”
元烈站在那里,顿时眸生敬意。
这一番义正词严,他万没料到会从一个瘦弱的火头军嘴里说出。此前只见她娘娘腔,谁知这一开腔便是震撼三军,让多少军士红了眼睛,恨了心肠。
离歌愤然上马,“有种的都给我上马杀敌,谁敢退后一步,必为窃国乱贼,此身遗臭万年,为世人唾骂。”
深吸一口气,元烈快速立于马上,军威一抖,“上马!”
一片片良驹带着沾了尿的口罩,甩着头尾,精神抖擞。
叶贞那一番话,振奋了萎靡的军心,让残存下来的军士只觉得热血沸腾,誓要与丹阳城共存亡。这一番众志成城,将会带来无情无尽的力量。
深吸一口气,叶贞眸色坚毅,“所有人将这黑豆悬挂马侧,立刻出城迎敌。城中皆毒发之人,故而决不能将戎族引入城内,必须在城外解决。彼时……若然还有命,三军共饮庆功宴,不负壮志报国恩。出发!”
一声令下,叶贞与离歌首当其冲,领军阵前。
策马从军营奔出,浩浩汤汤的队伍直抵城门口。城门的门栓已经开始摇晃,城楼上方有盘梯架起,不断有戎族士兵爬上来,却被风阴带领的州牧府护卫一一急退。
风阴既要顾及城门,又要顾及城门楼上,委实精疲力竭。
但就算死在这里,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否则戎族入城,所有人都别想活。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但见叶贞与离歌策马而来,元烈挥手便有军士冲上城楼助阵风阴,杀退攀上城墙的戎族士兵。
“叶贞你上城楼,这里交给我。”离歌一声高喝,已然策马抵达城门口。
城门被撞开,外头戎族的军士不断涌入城中。
元烈怒喝,“众军听令,绝不纵戎族一人入城,誓死捍卫丹阳城!杀!”
顷刻间,三军奋勇杀敌,叶贞自知无力参斩,只飞速上了城楼,第一次拿起剑杀人!将攀上城墙的戎族军士斩杀当场,染血的瞬间,风阴看见她的手抖了抖,面色惨白如纸。但即便如此,她仍面无惧色,如寻常士兵一般不顾生死的厮杀仇敌。
离歌与元烈率军将戎族重新赶出城外,大军出城的瞬间,叶贞站在城墙上,看着离歌抬头,而后是冰冷的冷喝,“快关城门!”
叶贞的心狠狠抽疼,站在那里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她眸色微凉,扭头冲着身侧的军士怒喝,“关城门!”
城门,再次被关闭。
砰然巨响,却狠狠扣在叶贞的心头,连脑子都开始颤抖。
风阴瞪大眸子,只一眼底下惨烈至绝的厮杀,手心寒凉。
关了城门,无疑是断了离歌的生路。谁都明白,戎族铁骑乃是精锐,除非大彦朝出动大军,就凭眼前这些人,根本无法抵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叶贞此行无疑是送离歌等人去死,断无生路可寻。
没有了后路的大彦军队如狼似虎,疯了似的斩杀戎族大军,一个个有万夫不当之勇。怀抱着一腔热血,还有强烈的求生欲望。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便是从心理上让人强大。
风阴忽然一怔,只见马背上有东西不断的散落在地,离歌策马在万军中穿梭。
渐渐的,他陡然错愕当场。
惨烈厮杀的画面开始逆袭,渐渐的,变成了大彦朝的军队,对戎族大军的屠戮。戎族的战马开始垂头在地上不知找寻什么,根本不听骑兵使唤。而大彦朝的军队越战越勇,将那些个僵持马上的骑兵悉数砍杀在地。
“怎么会这样?”风阴不敢置信。
叶贞高举石块,狠狠的砸在攀附城墙的敌军脑袋上,顿时血花喷溅。眸色染血,叶贞站在那里,狠狠的推到了过墙梯,却是咬牙切齿,“离歌,一定可以回来!一定可以!”
视线,无温的落在远处尘烟漫天的战场上。
大彦的军队势如破竹,将丹阳城外的戎族铁骑打得溃不成军,成了一片散沙。那戎族铁骑军一个个都好似中了定身法,在马上任由大彦军斩杀。头颅滚落在地,血染黄沙遍地哀。
元烈陡然冲离歌高喊,“擒贼先擒王!”
248。他是我的人,该死在我手上
戎族一声号角响彻沙场,终于鸣金收兵,狼狈撤离。
一把扯落脖颈上还悬着的尿毛巾,叶贞一下子瘫软在地,如同一侧的军士那边,都已经精疲力竭。
手中染满鲜血,她忽然爬起来,疯似的冲下城楼。
风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疯狂奔跑的背影。她的心里只有轩辕墨,便是生死一处,谁也放不开谁。
脊背被鲜血染红,伤口又裂开,只是疼到麻木,也就不会疼了。
离歌与元烈领着残军剩部返回,一张张浑浊不堪的面颊上,是惊喜之外的劫后余生。这场以少胜多,灵活机变的战役,可谓是悬崖上的舞蹈,险胜一筹。
彼时连叶贞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过是抱着横竖一死的心,拼一把,赌一赌。如今,她赢了。大获全胜,军心震撼。
谁能想到,两个火头军,竟然领着三军抗敌。
一个巧计退敌,撒豆成兵破铁骑。
一个持剑沙场,浴血厮杀擒狼主。
可谓有勇有谋,乃三军楷模。
所有人都对叶贞和离歌报以惊艳和崇敬的拜服之心,大军归城的那一刻,离歌被元烈抛上半空,底下三军哄闹一团。离歌第一次觉得,做个男儿驰骋沙场,也是不错的事情。心头想着,这算不算立了军功?
还是大功一件!
顷刻间,二人的名头便在军中传开,所有人都视叶贞为诸葛孔明再世,视离歌为战神重现。那种敬畏神灵般的心思,已然撼动三军。
麒麟烟其实只是一种迷烟,能让人疲软无力,但不会威胁生命。只要多喝水,时日长久就会慢慢消退了药效。故而只需坚守城池,戎族刚刚惨败,自然不敢再贸贸然出战。
元烈带着洛云中回营疗养,洛云中虽说健朗,但诚然是岁数大了,身体机能跟不上年轻一辈,故而恢复起来也没那么快速。
伙房里的人一个个视叶贞与离歌为战神,绝不叫二人在洗菜做饭,诚然是供着他们两个。
叶贞也落的自在,全身心的照顾着轩辕墨与风阴,如今二人已是大有好转。
又是一轮夕阳西下,离歌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望着天尽头的残阳似血。目光微凉,却是低头不语。
她这副样子已经持续了良久,好似从征战归来便是这般的沉默。
一步一顿走上去,叶贞站在离歌身后,“你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离歌凝了眉,一丝苦笑。
“你这脸上都写着,还能骗得了谁?”叶贞轻叹一声,“从你回来,便一直郁郁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若然说出来,我替你想想办法也好,总胜过一个人憋着。”
离歌点了点头,“我原就不想瞒你,只是看你照顾皇帝和风阴太忙,也不想让你担心。叶贞,叛国之罪该怎么办?”
闻言,叶贞一怔,“你说什么?叛国之罪当处以极刑,自然是诛九族。”
“那还好,他倒没有九族,死也是一个人罢了。”离歌自言自语。
“你说的是谁?”叶贞眉头微蹙。
离歌将掌心摊开,却是一枚柳叶形的暗器。银色的寒光,映着残阳如血,散发着迫人的杀气,“还认得吧?”
叶贞眉睫微垂,“你从何得来?”
“还记得我本欲擒了耶律楚吗?眼看成功,却还是功败垂成。就是因为这个,挡了我,救了耶律楚一命。”离歌轻叹一声,“彼时皇帝胳膊上的暗器便也是这个,想来你也不陌生。如今这形势已然清楚无比,为何皇帝受伤的消息会传出?为何会有麒麟烟为祸丹阳城。你可知那麒麟烟乃是大彦朝江湖人士惯用之物,戎族乃蛮夷,岂会懂得这些。”
深吸一口气,叶贞点了点头,“是他。”
手心微颤,这是叶贞第一次在离歌的脸上看到犹豫二字。不由的羽睫微扬,“彼时上战场都不见你犹豫片刻,如今诚然是委身人家,与以前不同了。离歌,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如今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我都会支持你。就算你……你要站在那一边,我也不会拦你。”
“谁要站在他那边。”离歌道,“你当我忘了自己是谁吗?虽说是入了狼窝,做了一回孽畜,但如今活过来了,便绝对不会再做孽畜之事。叛祖离宗,你当我是什么人。到死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离歌盯着掌心的那枚柳叶暗器,“叶贞,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叶贞定定的看着她。
眉睫眨动一下,离歌肃色至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落在皇帝手里,替我留他一命。他是我的人,就算要死,也该死在我手上。”
听得这话,叶贞眉目微挑,不觉苦笑两声,“想不到你这匹野马也养了性子,如今倒是栓上了马缰。”继而低低的点头,“这样也好,不管墨轩会怎样,至少我会竭尽全力。”
“好。”离歌颔首,掌中砰然一声清脆之音,柳叶暗器应声断成两截被离歌丢了出去。
叶贞笑了笑,“我还是喜欢你果断干练的模样。”
离歌挑眉,“你可别爱上我,诚然那黑面神做不到我这般的风度翩翩,但我委实不是断袖。你还是别喜欢我,免得哪日他要拿了剑砍我,可不是冤得慌?”
莞尔嫣然,叶贞牵了离歌的手,“走吧,以后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