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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爱上你治愈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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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的小动作竟被柳谈先生收入眼中,我赶紧敛了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之前听青弋说您是性情中人,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呵!什么性情中人,他多半说我是老顽童吧!”柳谈先生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青弋这孩子,他小时候我寄托了很多期望在他身上,希望他跟着我好好学画。但谁知道他心思竟不在画画上,一心跟着他奶奶学戏,兴趣这东西啊,真是难捉摸得很,不好强求,我也只有由他去了。”
    我听柳谈先生的意思,柳青弋学画不过学了些皮毛,可他现在美术工作室开得风生水起,已经十分厉害了。如果沈冽能跟着柳谈先生学全了,那前途岂不是不可限量?
    “青弋虽然不争气,好在还有小蕊。”柳谈先生拉了拉孙女的手,“在见到沈冽之前,我本以为能继承我衣钵的就只有孙女了,好在上天又给我送了另一个天才。沈冽,我今后可是指着你给我争气了!”
    我诧异地看了柳蕊一眼,没想到这小姑娘也是学画的,有柳谈先生亲自教导,画技肯定不会差了,只看她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当真藏得够深。
    这日柳谈先生留我们在他家吃了晚饭,又拉着沈冽谈画画谈了一个下午,晚上和沈冽回去的时候,我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了。
    我偏头看着沈冽,打心眼儿里为他高兴,甚至吹着西北风等出租车也不觉得那么冷了。沈冽却把手插在兜里,两眼直视前方的路灯没什么反应。
    “你到底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沈冽终于耐不住我的视线,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太淡定了?”我激动的心情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见沈冽发问,我又打开了话匣子:“那帮势利眼灰溜溜地被柳谈先生扫地出门的时候,简直太解气了好吗!”说到这里,我手在空中用力一挥,握成了拳头。但因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围脖给挣掉了,飕飕的寒风顺着我的脖子倒灌了进来,冷得我一哆嗦。
    沈冽瞥了我一眼:“没感觉。”
    “好吧,”我耸了耸肩,独自兴致勃勃地说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刺激吗?我今天的心情跌宕起伏得像在坐过山车!”说着,我用力地拍了拍沈冽的肩膀,“刚开始我带你去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没想到你的优秀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为你骄傲,沈冽。”

  ☆、第七十七章 乐极生悲

我原本是带着满腔的自豪对沈冽说出这句话的,谁知沈冽听到这句话的反应却全然出乎我的意料。
    “你为我自豪?”他目光淡漠地望向远处,语气平静的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如果换做任何一个美术天才,你都会这么努力地培养他吧,比如说郁珂?”
    “啊?”我没想到沈冽会这么问,一时被他问住了,想了想才回答道:“应该是吧,培养学生是老师的天职,我希望每一个有才能的学生都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沈冽的侧脸被昏黄的路灯修饰了轮廓,脸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只偏头一瞥,我看到沈冽的咬肌在蠕动,似是咬紧了槽牙。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关切地问了他一句,忍不住向远处张望:“出租车怎么还不来!”
    “天色晚了,这里又是郊区,出租车不会过来。”沈冽说道:“我们要想个办法。”
    “那我打个电话给朋友,让她来接我们吧。”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王沁的电话,王沁说她半个钟头后到。我挂了电话之后无奈地朝着沈冽摊了摊手:“我们还要在寒风里等三十分钟。”
    “早知道就在柳先生家里多待一会儿。”沈冽将围脖扯得高了些,用来抵御凛冽的寒风,“比起在这里受冻,柳先生的热情就没那么难招架了。”
    我听了沈冽的话,心中也是一阵后悔。原想着沿着这条路走走或许能够遇到出租车,就算没有出租车,有个公交站点也好,谁知道我们走得距离柳先生家约摸两公里远了,却连个车影子都没看到,实在是让人泄气。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同沈冽有说有笑,但顶着风走远了,只要一开口说话,冷风就鼓足了劲往喉咙里灌,割得人嗓子疼。尤其是我俩的方向还是顶风,脸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风吹得紧绷,干得难受。
    “你冷吗?”我用围脖捂住口鼻,向身旁的沈冽问道:“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避风?”
    沈冽环顾了四周,周围都是空旷的农田,没有什么可以避风的地方,唯一的一处就是前方路边废弃的荒摊,那是一个用红砖和木板堆砌成的一个处处漏风的小棚。
    “要去那边避风吗?”沈冽指了指那个破旧的小棚问道,眼神也非常不确定。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个违章建筑:“这棚子结实吗?会不会被风吹塌了?”
    正当我俩犹豫的时候,天气却没有给我们太多考虑的时间。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空忽然开始飘雪,这是b市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b市的雪可没有多少诗情画意,不像东晋才女谢道韫口中的“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是实实在在的像从天上往下撒盐。借着黄色的路灯,漫天都是白色细盐般的颗粒,雪打在脸上,就好像有人拿着砂纸使劲往脸上打磨。
    白色的雪颗粒落在羽绒服上,遇热就化了,肩膀和前襟上就湿了一块。除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否则b市路上是很难形成积雪的,雪落在地上立即融化,马路也跟着变得湿漉漉。
    “没得选了,我们就先到那边避避吧。”说着我便和沈冽一起往那个小棚里狂奔。在这荒凉的旷野上,那小棚看着近,实则我们大概有五百米远,我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反而觉得喉咙里有着淡淡的咸腥味。
    “扑通!”狂奔中我一脚踩在薄冰上,脚底打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马路上。
    “你没事吧!”沈冽见状,赶紧过来伸手扶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动。
    “到底是一把老骨头了,这一跤快把我给摔散架了。”我僵着缓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怕沈冽担心,又顺便拿自己消遣了一句,“这腰啊,膝盖啊,脚踝啊,都跟不是我的一样,全都不听使唤了。”
    沈冽满是担忧又有些无语的瞪我一眼:“你还没老到那个份上吧?自己能起来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摔倒的姿势是所有姿势中最怂的狗吃屎,实在是丢人到家了。我缓过来之后,两手撑地,慢慢地从马路上爬了起来。站起来后稍微检查了一下情况,打底裤磕破了一块,膝盖有些破皮,最不合时宜的竟然是扭到了脚踝,脚一着地就钻心疼。
    雪下得愈发大了,本来再有一小会儿就能到的,却因为我这一摔而拖了后腿。
    “能走吗?”在我迈步子之前,沈冽已经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要不要我背你?”
    听了沈冽的话,我心脏漏跳了一拍,本就不能坦然面对沈冽了,这样加剧暧昧的提议当然更不能答应:“背什么啊!”我故意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不就还剩几步路吗?我能走。”
    “是吗?”沈冽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咬牙慢走了几步,虽然脚踝疼得厉害,但我决不容许才撒的谎这么就快露馅。一开始脚踝的疼痛折磨得我咬紧了槽牙,但到后来就慢慢适应了这种疼痛,只需要把那肿了的脚踝当成快木头疙瘩使就是了。
    “你看,这不是没事吗?没几步路了,我们赶紧过去。”我强撑着说道。
    听我这么说,沈冽也不再劝,和我一起快步进了那破旧的小棚里避风。
    我用手机里面照了照,小棚里有一个被虫蛀了的木桌子和一块砧板,角落里的蜘蛛网随西风飘荡,看上去十分荒凉破败的样子。如是不是身边还有一个人陪同着,我一个人是不敢进这样阴森森、黑黢黢的地方的。
    刚进入小棚,凛冽的西风就从四周的缝隙里钻了进来,破败的小棚像个四面漏风的筛子,唯一的好处在于头顶还有一片顶盖遮蔽,让我们免受大雪的洗礼。巴掌大的小棚,我和沈冽两个人连转身都嫌困难,他从地上找了几块砖头垒起来,又用枯草垫了,扶着我坐下。
    我们俩静坐了一会儿,我只觉得刚才跑步过后一身蒸腾的热气开始转冷,不顾脚伤强行走路的后果就是脚踝疼得愈发厉害。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清清嗓子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口:“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乐极生悲了?白天的时候我们还被柳谈先生请为座上客呢,晚上竟在这寒窑破棚里躲雪,今天过得真是跌宕起伏,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说了一句,沈冽没什么反应,我开始疼得额头上冒冷汗,打岔逗趣的话难以为继了。
    打底裤上磕破的一块,就像温室大棚被扯开了一个缺口,受到了寒冷的集中攻击。我蜷缩成一团,抱住了膝盖,希望这样的姿势可以让自己暖和一些。
    “还好今天下的是雪不是雨,不然我们就彻底歇菜了。”我将头埋在膝盖里,闷闷地说道:“b市的冬天,下雨比下雪更讨厌。”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便讲不出话来了,因为光是抵御寒冷和疼痛就已经用去了我的全部力气。
    我闷头一会儿,沈冽察觉了不对劲,他在黑暗中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咬紧了牙关道:“没有。”尽管我努力控制了说话的语调,却仍没能控制住声音里的那一丝颤抖。
    沈冽慢慢地挨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他伸手试了试我额头上的温度,我体温是正常的,入手却是一片冷汗。
    沈冽吃了一惊,赶紧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上下照着我:“到底哪里不舒服?你脸色都白了!”
    我看着沈冽这么着急,都疼到这个份上了,脑子里竟还忽然冒出来一个讲笑话的梗,指着手电筒道:“白光照的。”说完我觉得很好笑,嘴角向上微微一扬。
    但是从沈冽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压根不觉得好笑。
    他表情沉肃得快要滴出水来,用一种几近发怒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眼,明显是在强抑怒气。我估摸着如果我不是个伤号,他大概要破口大骂出来了。
    我被沈冽的反应弄得一愣。
    沈冽什么时候也会瞪人了?这家伙不是向来缺乏情绪波动吗?虽然被瞪的对象就是我,但不得不说沈冽这一眼真的极具魄力,我感觉我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十分心虚。
    沉默片刻,沈冽将怒气敛了,半跪下来:“我看看。”他一手托着我的小腿肚,一手捏着我的鞋后跟,想要把我的鞋脱下来。
    “不用!我没事!”被他捏着脚,我下意识地向后挣了一下,却没挣脱,反而引来了沈冽的怒火。
    “你怎么这么倔?非要自讨苦吃?!”他声色俱厉地呵斥了我一声,表情严肃得竟让我有种“我是犯了错学生”的错觉。他恼火地看着我,半是生气半是懊恼地说道:“我就不该信你的话!每次都这么折腾自己,这都第二回了!”
    他说这是第二回,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回是什么时候,但是没能回想得起来。
    我试着抽了抽脚,却被他的手稳当地托着:“不要动!”
    我被沈冽吼得一怔,不敢再动。
    沈冽把我鞋袜脱了下来,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脚踝重得老高,鼓得像个紫色的馒头。
    沈冽托着我的脚踝看了看,皱眉道:“肿成这样了也不说,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应该没有吧。”我赶紧替沈冽宽宽心:“骨折那么疼。如果是骨折的话,我泪腺早就有反应了。”
    这次沈冽索性懒得搭理我,甚至没有接话。
    他托着我的脚,又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难题。脚踝肿成这样,从鞋子里出来容易,想要再塞回去就遭罪了。
    沈冽想了想,替我将袜子穿好,然后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将我肿起来的脚揣进了怀里。

  ☆、第七十八章 死鸭子嘴硬的后果

我被沈冽的举动吓得不轻,一个没坐稳差点儿从砖头墩子上掉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沈冽你先松开!我脚上有脚汗!”我又是尴尬又是着急,撑着沈冽的肩膀,借力想要把脚抽出来。
    但是我本来力气就不如沈冽大,现在又是个跛脚的病号,强弱对比可想而知。沈冽攥着我的手,将我手上的力道轻轻一卸,就扶着我又坐回砖头上了。
    “脚不想要了是不是?”他故意用冷冰冰的语气威胁我,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关切。
    我从脖子上摘下围脖,赶紧说道:“真不用,我用围脖裹着就行了,你敞开羽绒服拉链不冷吗?”
    沈冽抬头瞅了我一眼,反问道:“你摘了围脖不冷吗?”
    我刚想说不冷,谁知冷风钻进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冽见状,毫不留情地冷嘲一句:“你再嘴硬一个?温度太低,不利于脚伤化瘀。”
    我默默地看着他,无法辩驳只能接受了他这份好意。脚被沈冽捂在怀里,就像用热气腾腾的蒸汽包裹着一样暖和,就连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这样的姿势让我们相顾沉默,我尴尬到说不出话来,谁知沈冽竟主动开口:“你脚受伤的时候,郁珂能这样帮你暖脚吗?”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一口老醋吃的,我都快被酸晕过去了。我说今晚上沈冽怎么一直气不顺,原来是一直惦记着我的那几句话,非要在我这里和郁珂分个高下。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沈冽的问题,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恐怕不能。”
    “所以说,”沈冽将羽绒服拢了拢,用一派讲道理的语气说道:“你对他好,并没有什么用。”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剩下半句没说的话我也领悟到了:你就省省心,只要对我好就够了。
    我一直认为沈冽有超出同龄人的稳重成熟,但偶尔,非常偶尔的情况下,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他孩子般的任性和独占欲。
    我知道沈冽的心结在哪里后,有针对性地开导他道:“虽然我关照郁珂,但是没有像关照你一样关照他。他过生日的时候我没有给他做生日蛋糕,他家里几口人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更别说费尽心思地帮他联系名师了。”
    沈冽听了我这番话,面部紧绷的线条逐渐缓和。
    我见状便索性趁热打铁道:“沈冽,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独一无二,不可替代,就算是郁珂也是不行的。”本以为这句杀手锏出口,沈冽的表情应该更加好看些,谁知道听到这句话后,他刚刚放晴的表情却又一下子转阴了。
    我揣测了一下,暗想他不开心的原因或许还在纠结我到底是不是因为他的美术天赋才对他这么好,然而我觉得这样的困扰完全没有必要,沈冽就是沈冽,这样的假设纯属是庸人自扰。
    正当气氛又陷入沉默的时候,我手机忽然响起来了,是王沁打过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只听得王沁在电话那头风风火火地说道:“你耍我呢!你人呢?我车都开到柳先生家门口了,愣是没在路上看到你啊!”
    我赶紧对王沁解释道:“你车子开过了,我和沈冽在马路边的一个小棚里躲雪。”
    “啊?小棚?”王沁想了想,“这我还真没注意。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掉头回去。”电话还没挂,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和沈冽又等了大概五分钟,一个急刹车响起,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踢踏声。王沁一掀门板,把脑袋探了进来,拿着手机在小棚里照着:“苏荇,快出来吧!我来接你了。”
    可是当手机的光线照到我和沈冽身上,尤其是我看到被沈冽揣在怀里的脚时,王沁脸色立马变了,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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