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晨光搁浅 >

第17章

晨光搁浅-第17章

小说: 晨光搁浅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概太过用力,舌尖触到些许腥味,我打开车门,再不回头,后会无期。
  雨已经停了,只剩清冽的凉意。
  午夜的街,行人寥寥,越发显得寂寞,上了出租,幸好司机话很多,天南地北的聊。
  我竟也与他一路笑着聊到家,直到进了小区,还嘴角带笑。可走着走着,忽然就无声哭了起来,为我可悲的爱情,为宗晨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为这一场彻底失去意义的过去。
  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明明笑容满面的说再见,明明没有想着悲伤的事,可却毫无预兆的哭起,哭的跟没有明天一样。
  我想找钥匙,却怎么也找不到——怎么就找不到了,靠着冰冷的铁门,却摸出卫衡给的那包烟——正好,我需要尼古丁的镇静。
  我想起宗晨曾有的温柔迷人的笑,他有力而温暖的怀抱,他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的眼神——
  反正我也要不起,就这么结束吧,如他所说,要么忘记过去,要么死在过去。
  有个成语叫殊途同归,用来形容人的出生死亡最恰当不过。每个人都是如此,从子宫出来,剪掉脐带,大哭之后,开始察言观色,学会如何生存,最后,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离开。
  其间,所不同的是历经的过程,循规蹈矩的,自由不羁的,高贵的,卑微的,庸碌平凡的,负有盛名的,不过怎样,总会以不同的方式生存下去的,上流社会的奢靡也好,贫民窟的穷困也罢,没有一个人的生活会永远只是条直线。总会有多多少少几个转折点,说正式些,便是里程碑。
  这些转折,在生活戏剧性的变化下,可以从贫民窟里变出个百万富翁,使某个倒霉总统沦为阶下囚。但是,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越长大,越明白,其实大多数的我们,只是平淡度日。
  没有什么戏剧性的转折——当初我也以为宗晨会是我最大的转折点,带着我告别过去走向无比美好的未来。
  吸烟一根烟,我忽然明白,其实他是一场劫难,劫难劫难,多浪漫的一个词,可再浪漫,不过是带着美感的悲剧。
  都说爱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了多少,便没掉多少,而这一场爱,让我元气大伤,无暇其他。
  我又点了第二根烟,自然想起了卫衡。
  我在想,与他之间的闹剧怎么继续,他欺骗了我,似乎也没什么,可我接受不了——尤其是他与宗晨一起,太过难堪。
  当两根烟都化为灰烬时,我决定明天开始好好生活。
  这个夏季结束的时候,杭城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雨,甚至出现罕见的洪水。那个时候,我正站在二十几楼的高处,看着逐渐被水吞没的车子,道路,被风刮倒的树,竟觉得城市有一种劫难的美。
  我想,可能白娘子又上金山寺找许仙去了,可是,若许仙早就跑了,水漫金山又有何用?
  突然出现的宗晨,我爱了十年的这个男人,在几个月后,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城市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立秋白露,霜降冬至。
  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的。所有名言都告诉我们,要向前看,要乐观,要积极向上,好好工作,报效父母。
  我的生活开始进入健康的老龄化状态。
  六点起床,跟着一群老人练太极,一星期学两式,四十二式,差不读快学完。
  七点半,将泡好的豆子倒入豆浆机,磨好,再买包子,吃饭。
  八点半出门,步行上班。
  九点打卡,喝杯温水,打开电脑,接收邮件,开始上班。
  下班,买菜回家。
  十点准时睡觉。
  周而复始,平淡如水,一潭活着的死水。当然,偶尔也会起风,头儿是暴风,一来就搅得我天翻地覆,卫衡是微风,以退为进,占据地势。
  自水漫金山后,我开始整整一月没有理他。
  结果一次回家,竟然在小区楼下看见他与老爸玩起象棋,而且被逼得山穷水尽,大帅不保。
  事后便对着老爸摇尾巴:“这位伯伯,你实在太厉害了,不介意我拜师学艺吧,要不,我现在上您家敬茶?”
  我那秉性纯良的老爹太天真了,乐呵呵的拉着他朝家走,还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知道玩什么QQ游戏,哪还有你这么好学的孩子啊——真难得,难得……哎,小卫是吧,干脆你每周末都过来吧。”
  “伯伯您真好。”
  我真想上去——踩死他,踩烂他个大尾巴!
  我到家也不说话,看他们两玩什么花样。
  “来来来……我介绍,这位是我女儿,简浅,那个——咳,这孩子老实,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呢。”第一次见面,用得着交代这个吗。
  “哦,你好,简小姐,我叫卫衡,很高兴认识你。”他一脸波澜不惊,大手已伸来。
  “大尾巴先生,你好。”
  “这孩子,这么能这样称呼……真是……”
  我第一次原来老爸撒谎也不打草稿——他之前明明见卫衡送我回家过,还明里暗里打听是谁,这会倒好,装,装吧。
  “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老爸,你们慢慢聊。”我躲总行吧。
  可九点回家,客厅居然还传来一老一少的谈笑声,面前摆着一碟花生米,几灌啤酒,电视咿咿呀呀的唱着京剧。
  我重重的将包丢到卫衡旁边的沙发上,结果他凉凉和我爸说了句:“你这闺女上火吧?难怪,现在的天,容易上火。”
  “你们两就装吧!”
  
  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多一往直前的美好,于是我信以为真,一等数年。只待后来,才知那等字带着太多无奈与任性,落得如今,徒增伤感。
  几次三番,三番几次。渐渐的,连楼下张阿姨都不再见着我就提太子湾相亲了,而是问怎么找来这么好的男朋友,还是省立医院的,接着便问他还有没有差不多的单身朋友,能不能介绍给她的亲侄女——
  大概持续了一个半月,我顺水推舟的,也不再漠视这一尊尾巴狼了。更主要的是,我老爸已经完全胳膊肘往外拐,每次做菜也总顺着尾巴狼的口味,我要吃鱼,他却买虾,我要吃鸡,他炖鸭汤,借口理由都是:小卫是客人嘛……
  我觉得女儿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只好请尾巴狼吃饭,命令他少去蛊惑人心。
  卫衡高深莫测的笑,笑了很久,终于重重给了个暴栗:“我还以为你准备一辈子不开口和我说话呢。”
  好吧,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日子过的还蛮开心的。
  老爸,光荣完成使命后,如释重负的回爷爷家了。
  十二月的一天,我正睡着,客厅电话响起,一阵一阵,接起,是头儿。
  “简浅浅,马上给我下来,赶紧的,别废话,半小时后我来你家楼下接你,别磨蹭。”我都没回答她便利索挂了。
  头儿上月买了辆十几万的小车,骚红骚红的,极配她的人。
  我随便套了件毛衣,拎了外套,便听进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赶紧匆匆忙忙下去。一眼看见那辆小红,打开车门,迎面而来一股酒气。
  “啧——怎么没被英俊的交警帅哥勾搭上?”我扇了扇手。
  “我哪敢酒后驾驶啊——叫朋友送到这的。”
  她推我进驾驶座:“走,带我兜风去。”
  她东倒西歪。一路上,不停的笑。
  杭州其实不大,夜晚道路又空旷,一条莫干山路都到底了,她还疯癫着。
  “怎么,升官了?”
  “真聪明!正解。”她笑,“更重要的是,这次他与我们公司共同竞标一个项目,结果被我给秒了——真过瘾。”
  “就这点出息。”我笑他,那个他显然就是阿木。
  “去北京吧。”她忽然问,“陪我去一次。”
  我又鄙视她。记得几年前,有次她从北京回来,然后便喜滋滋的和我说她有男朋友了,姓梁,叫梁木。
  北京是他们开始的地方,而现在,是代表着彻底结束?
  正好跟的项目完,公司不忙,我顺利的请出十天年假,与头儿飞向北京。
  可我竟不知,这一去,竟改变了那么多——关于执着的坚持,关于守口如瓶的爱情。
  后来想起,一切莫不是上天注定的。
  天灾人祸,统统被我遇上,这一次的相逢,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生死攸关的劫难。
  我们所历经的时光,被年、月、日分割成或长或短的片段,贴上标签,分门别类,装进各自的密封罐,存放进岁月长河里。
  时间流逝,有些逐渐模糊蒸发,久而久之,只留下隐约的大致轮廓,而有些却被流沙磨砺的越发鲜明,发酵膨胀,满满的占据一方。
  也许沉默寂静,却始终尖锐着与遗忘对峙。但也会有个临界点,将人生一分为二,之前的,之后的。
  之前,总是漫长的夏季,清晰纯白的云,蓝的挤出水的天,让人无处可逃的炙热。它属于后者,带着某个标签,越久远,越锐利,仿佛喉间卡着的刺,吞不得,吐不得。
  之后,日子如常,夏仅仅作为四季轮回的存在,而宗晨这个标签,被刻意的抹上硫酸,再顽强,也得面目全非。
  歌里在唱——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就狠狠将你忘记。
  多一往直前的美好,于是我信以为真,一等数年。只待后来,才知那等字带着太多无奈与任性,落得如今,徒增伤感。
  怎么办,我只得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有时也发发神经,所幸次数越来越少,比起我来,这一年的南方的气候,倒是出人意料的发了回大神经。
  大多数人心底都有个皇城梦,就如什么梦回江南,魂牵大漠,难忘塞北,情系丽江一样,他处的风景,总有着莫名而强大的吸引力,但最终,对城市或地域的印象,只会剩下对某些人或某段情的回忆。
  是以故地重游,触景生情,而对于头儿来说,这显然是种煎熬,不到三日,她便落荒而逃,眼底再容不下曾装过美好过往的北京。
  可我舍不得早回,考大学时未圆这个皇城梦,一直耿耿于怀,现今怎么也得过足瘾再说,于是一人留下,两日不闻窗外事的,天天流连迷失在紫禁城里。
  直到卫衡打来电话说杭州的大雪已经厚过小区石凳了,我还站在皇城底下,眯眼看青天白日,车水龙马。
  “蒙谁呢?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也敢说谎,”我笑着反驳,以为他又来骗我回去。
  再说了,这边阳光灿烂着呢,杭州怎会白雪皑皑,冰冻三尺。
  卫衡对我漠不关心家乡的水深火热表示了强烈的谴责与不满,并威呵我说再不回家,就等着在北京胡同巷口与卖油条的大爷一起过年吧。
  我半信半疑打开宾馆电视,才发现新闻联播醒目的播着雪灾专题——长江以南的半个中国,彻底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已有部分严重地区封锁交通。看来任何东西,过了度便是灾,其实爱也一样。
  不过我并没有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焦虑,江浙地区,飞机不还来回飞着么。又悠悠晃了两天,将此行的战利品打包快递,这才告别京城,回程。
  启航时很正常,天气晴朗,云层稀薄。靠窗位置,能看见外头成片的云海,气势磅礴壮观,不过久了也难免单调。
  直到再次望去,云层已然是另一番模样,厚重低沉的铅灰色覆盖了半边天,隐约带着萧条之色。
  时间已过了一小时五十分,应该快降落了。
  正想着,空姐传来坏消息——因雪灾,导致延误航班的飞机过多,停机坪满满当当的没有空位,无法降落。
  哦卫衡,该说你是先知呢还是乌鸦。
  飞机徘徊许久,最终机返,在江苏一机场预先降落,大约三小时后再登机。
  我并未过多担心,进了大厅。
  候机室内人头涌动,旅客急躁不安居多,工作人员神色漠然的维持秩序,人声沸腾,拥挤的倒像是火车站,公告牌一字溜的红,很多人只拿着报纸坐在大厅间,有种大难到来的忙乱与无序感。
  我找了相对人少处,刚开手机,卫衡的电话便接了进来,我三言两语说了自己的处境。
  “你还真会挑日子回——趁着运气,顺便去买张彩票。”不出所料,他开始揶揄。
  “……你不是说我漠不关心嘛,这下好了,我直接深入一线体验了。”
  他笑了笑,思忖片刻:“也不知要等多久,这样——不如我过来接你回家。”
  “别,可别阻止我体验生活,再说机场都这样了,高速路段能好到哪里去。”
  “只是没空位降机,又不是封机场,路段好不好,我比你清楚,”他说,声音松松垮垮,“我有朋友刚开车送媳妇回了南京。”
  “算了,真不用,最多等个几小时,再说了,年底医院肯定忙——哎,我说你是不是想趁机罢工开溜啊?”
  卫衡又笑,我似乎都看见他的那排白牙了。
  “好吧,那你先等等,要还不行,我找那边的朋友去接你。”
  我应声说好,刚挂电话,老爸又打过来,语气焦躁,我尽量轻描淡写,好说歹说才安抚了他。
  去书店消磨时间,很快就打发了两个多小时,我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对——对不起,不好意思撞到您了。”
  “没事,麻烦帮我捡下包,谢谢。”这声音耳熟极了。
  我闻声回头。
  轮椅上那人的背影很眼熟,我止住心底的不安,慢慢走上前。
  都说近乡情怯,果然如此,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有些不安。
  “范阿姨……”
  轮椅上的妇人似乎一滞,遂抬头仔细将我打量一遍,眉头渐渐蹙起:“你是——简浅?”
  我点点头,有许多话想要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哦,多年没见,差点认不出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她忽然挥了挥手,神色极是疲惫:“简浅,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说完她便顾自推着轮椅出去,没有再多寒暄,我像被人泼了头冷水,愣在原地。范阿姨为何要靠轮椅,得了什么病,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多问题,都被她的疏离与冷淡拒绝了。
  我印象中的她,总爱拍拍我的头,说“去我家吃绿豆糕呀……”,拖着长长的余音,笑容温暖——宗晨笑起的样子,想必是继承于此,温和,如沐春风。如今却要疏离至此,一时之间只觉得酸涩无比,世事无常不过如此了。

  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但我也未料到自己竟如此平静,似乎可以接受任何的变化。只是忽然很想离开这里,范阿姨行动不便,总不会是单身一人在此。
  可惜情况越发糟糕,滞留和延误的乘客接连不断涌进,停机坪上的飞机没有减少的迹象,登记台前人头攒动,整个大厅像是一头困兽,无法动弹。
  航班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隐隐感到头疼,只能继续等。
  四点,五点,六点,夜色铺天盖地而来,这里却依旧没有任何松动的现象,我起身倒了杯开水,吃了些药与面包,靠着行李袋继续发呆。
  “简浅?”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看见一俊朗男子,穿着笨重的羽绒服与线帽,正探究味十足的打量我。
  他手上还拎着件大衣,唇上则挂着笑。
  我有些戒备,微微朝后缩身:“你是?”
  他刚要回答,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卫衡。
  “浅浅,我叫了朋友来接你,把你号码告诉他了——有见到吗?”
  我恍然大悟,指了指面前的男子,又指指手机:“你来接我?”
  “对,”那男人一笑,“是我。”
  “哦,”我对着话筒,“恩,见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