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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武唐攻略-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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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婢也不顾阿萝的责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刚东岳先生郭真人在出右掖门的时候,忽然有内侍追来,说是陛下有请,把他带回贞观殿去了。”

阿萝先是心中一跳,旋即若无其事地道:“就这么一点小事?郭真人常常出入宫闱,陛下和娘娘召见都是常有的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值得你急成这个样子?”

那侍婢陡然提高了声音:“可是,就在陛下召见郭真人之后不久,宫门就暂时封闭了!”

此时,阿萝顿时感到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浮了上来。从郭行真鬼鬼祟祟来见,到他说地那些诡异现象,再到如今宫门封闭,如是种种仿佛有一根绳子在渐渐串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厉声喝问道:“给沛王殿下报信的那个内侍走了没有?”

那侍婢闻声一愣,思索了一阵便异常肯定地点了点头:“肯定走了,如今内廷去外间公干或是采买的内侍都暂时走不了,全都回去了。倘若小章没出去,肯定早回来了!”

“谢天谢地!”

阿萝再也来不及交待什么别的,抓起妆台上的腰凭便匆匆冲了出去。出了内殿,她随便挑了几个内侍带上,立刻从庄敬门奔大仪殿而去。若不是顾忌太过匆忙惹人疑忌,她就差没用飞奔了,而这一路狂赶,到了大仪殿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大汗,连迎上来行礼的那些内侍宫人都来不及打招呼。

“皇后娘娘可在?”

“在……”

听到一个在字,阿萝再也无心和这些人啰嗦,一阵风似地冲了进去。横竖这里都是武后地地盘,纵使她有什么失仪也无所谓。饶是如此,这异乎寻常地做派仍然让众人一阵吃惊。而当她匆匆推开武后内室大门的时候,却只见阿芊正和几个宫人一起服侍武后更衣,遂赶紧跨进门槛关上大门,这才俯身行礼。

“想来你也是知道宫门封闭了?”

武后甩开那四个帮忙掖弄衣角地宫人,面色冷肃地转过身,点点头示意阿萝起来:“我刚刚听说的时候,着实是感到一阵奇怪。好端端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这个皇后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是陛下的旨意,陛下从来不插手这样的宫务,真是最大的怪事!”

阿萝急忙上前,帮着武后系好了裙带,又朝阿芊打了个眼色。两人之间默契极好,接到这个眼色,阿芊便将众宫人遣退,旋即亲自站在门边上,防止有人偷听。而这个时候,阿萝方才在武后耳边将郭行真所言一一道出,到最后,瞧见武后阴霾重重的脸色和喷火的目光,她本能地退后了数步。

“怪不得郭行真不敢和我说,原来是他给人盯上了!”

一瞬间的怒火过后,武后又恢复了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只是面上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两个对其知根知底的侍女感到心悸。她对着镜子轻轻抿了一下鬓发,把刚刚那支金步摇取下,换上了一根更大气雍容的宝钗,旋即褪下了臂间的手镯和指环。

“好了,阿芊陪我去一趟贞观殿。幸好有阿萝你来报信,你既然说传出消息给贤儿,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难道比得上陛下和我十余年夫妻的情分?”

第三百三十六章 … 开幕还是落幕

阳定鼎门。

如果说往日军士的搜检还有些懒散,那么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就犹如鹰隼似的,恨不得在出城的人身上扎出两个窟窿。尤其是贾南春一手紧握着剑站在门口,一面四处瞧,一面望着宁人坊那边窜起的阵阵黑烟,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吃惊。

金吾卫都已经把宁人坊封了,宁人坊通向其他街道的路也暂时管制,他还瞧见刚刚沛王李贤带着一群人刚刚撤走,足可见里头翻天覆地,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截住该截住的人。

他娘的,老天保佑,千万别让那可疑人走了其他的城门,那样的话他就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了!

由于李贤的吩咐,放行出城并不比以往慢。军士的目光虽然不同,但人还是那么些人,寻常百姓哪里看得出那么多,纷纷在议论宁人坊的火以及那些虎视眈眈的金吾卫。更有好事者大声嚷嚷信誓旦旦地表示,这定是另一场大案的开端。

要说大案,自打如今的天子登基之后已经有两回了。一回是合浦公主和吴王恪的谋反案,牵连身死的皇亲国戚无数;另一回则是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的被贬,虽说时间长达数年,但又是一批显赫门庭受到牵连。一想到此番还可能有这样的大案子,百姓的八卦精神充分发挥了出来,议论声不绝于耳——横竖死的都是大人物,和他们有什么相干!

贾南春也不去制止那些人地议论。目光继续在人群中搜索。来回两遍毫无收获,他不禁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三个将要出城的女人身上,虽说那三个女子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小门小户出身,并不出奇,但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再细看之后便立刻疾步赶上前去。

“站住!”

两个字喝出口,他本能地瞧见那三个女子稍稍慌乱了一下,紧接着便镇定自若地望着自己。他上前打量了三女一番。忽然嘿嘿笑道:“三位姑娘和我到一旁的暗房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其中两人面色灰白,剩下一个却强自挺身喝道:“我们都有官府核发的路引,出城去长安探望亲戚,并没有任何干碍,官爷为何要欺凌我们三个弱女子!”

“弱女子?”贾南春笑得愈发欢了,他忽然避开那个和自己辩驳的女子。径直来到另两人跟前,竟是伸出手指往两人高耸的胸部戳去,“你是弱女子,你这两个同伴恐怕未必吧!”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面前寒光一闪,好在他见机得快,不但缩回了手。左手上的匕首更是迅疾无伦地迎了上去,精准地打落了对方手中的凶器,旋即又凶狠地扑上前。见此情景,旁边又扑上来三个军士帮忙,剩下地人则是暂停了放行出城,后头甚至还有人搬出了拒马等物横在城门口。

然而,那三个上来帮忙的军士却骇然发现,他们的贾头根本不用帮忙。只见贾南春那匕首划出阵阵寒光。气势悍勇无匹,以一敌二反而隐隐占了上风。见此情景,他们索性上去把那个呆愣的女子先揪住了,胡乱捆起方才退到一边观战。

只是一会儿工夫,贾南春便撂倒了那两个女子,竟是当众剥了“她们”的上衣。四个滚圆的馒头骨碌碌满地乱滚,让一群等待出城的百姓全都看呆了眼。不多时。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同时更有人高声喝彩。

几个军士上去绑缚那两个男扮女装地家伙。还不忘回头奉承道:“贾头好眼力,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男的!”

贾南春听了这话却并不高兴。恰恰相反,他的嘴角甚至抽搐了几下,当初在军营中某次打赌输了,被迫男扮女装的情景立刻浮现了上来。他几乎是死命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赶出了脑海,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地上那两个死命挣扎的家伙,忽然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想扮女人混过去?碰上他这个曾经吃过苦头的人,那是休想!

听说老爹火速召见上官仪,李贤不免吃了一惊,而后意味深长地瞧了老上官一眼。程伯虎瞥了瞥地上一动不动地家伙,忽然大步上前将其一把拎了起来,紧接着举重若轻地一拳轰开了人家蓄谋已久的攻击,随手拿了一团绢帕堵进了对方的嘴里,这才回过头把薛丁山拉到了一边,躲在了某棵参天大树的阴影中。这时候,外头的皇帝使者终于来了。

这不是李贤熟悉的王福顺,也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内侍——李贤对自己的记忆有足够地自信,别的不说,至少贞观殿大仪殿内内外外的人,他绝对都记得。而眼前这个人,他可以肯定从来没有在贞观殿见过。所以,发现对方看到自己后吃了一惊,他便嘿嘿笑了,丝毫不理睬那个内侍,便转过头看着老上官。

“上官太傅,我从来没在父皇那里见过他,你可认识他么?”

上官仪这一下午被折腾得差点没弄出心脏病,原本就是惊疑不定,此时

贤这么说,一颗心登时噌地又提了上来。作为天子相,他几乎日日出入贞观殿,但此时怎么瞧这内侍怎么眼生,那张脸登时绷得紧紧的,脑海里飞快盘算着各种可能。

是有人假传圣旨意图不轨?是天子清洗了贞观殿上下的内侍?还是只不过是李贤危言耸听?此时此刻,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绞成了一团,原本就比较糊涂地脑袋更成了一团浆糊,最后只能用求助地目光看着李贤。

那内侍见情况似乎有些诡异,赶紧忙不迭地解释道:“小人是刚刚调到贞观殿地。确实是奉了陛下地令来宣召……”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有人忽地揪起了自己地领子,待看清楚那双阴森森眼睛的主人时,不禁吓得身子一抖。

“我说,你认不认识那个家伙?”

李贤慢条斯理地问出一个问题,随手朝背后挥了挥。下一刻,程伯虎立刻抓着自己的俘虏闪了出来。李贤没有转头,而是死死地瞪着那个内侍,见其看到后方情景的时候。那发抖的劲头猛地加剧了几分,面上更是露出了极度不自然的神色,他顿时心里有数,手上立刻放松了力道,退后几步回到了上官仪的身边。

“上官太傅,可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

李贤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声音恰好可以让院子里地所有人听见。旋即冲上官仪笑了一笑。拉上程伯虎薛丁山并一个俘虏,又朝盛允文等人打了个招呼,他就慢吞吞地出了院子,留下了仍在茫然中的上官仪和那个犹自打着寒颤的内侍。

终于,老上官从一连串的惊愕中回过了神,不免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个内侍,仿佛要从他陌生的脸上揪出真相似的。良久。他方才从牙关里挤出了几个字。

“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惟恐对面这家伙不老实,平生头一次恶狠狠地又补充了一句,“别以为你是天子近侍,我是宰相,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说,究竟怎么回事?”

被李贤恐吓了一次,此番又遭到人道是天上仙君,最是宽仁不过地上官仪威凌。那内侍自是觉得倒了八辈子霉。可饶是如此,一想到那被李贤拎出去的人,他就不免心中打鼓,忽然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小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接下来自然是轮到老上官再次头痛的时间。

出了上官家宅子的李贤忽然停住了步子,望了一眼程伯虎手中的人物,忽然翘起大拇指赞道:“伯虎。今天你干得漂亮!”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程伯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见李贤那眼睛里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赶紧打哈哈道。“有六郎你给地那宝贝,拿住这么一个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对了,眼下我们先到哪里去?”

李贤想都不想便做出了决定:“先回我那宅子再说!”

于是,一大帮人上马疾驰,很快便回到了修文坊沛王第,还没下马的李贤便看到某个人飞奔着扑了上来,手中挥舞着某样物事。他定睛细看,却是庄敬殿某个被称为小章的内侍,不禁心中一突——这必定是阿箩派出宫的,如此说来,果然洛阳宫有变。

下马接过小章手中的信,他也不进门,径直站在原地拆开了弥封,取出信纸一目十行扫完,他终于明白了这所谓圈套的经过,竟是忘记了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了笑,他轻轻屈指弹了弹那信笺,最后随手将其塞在怀里。

“你不用急着回宫复命,在这里歇一会好了。来人,带他去客房!”

等到面色茫然的小章被人拉走,李贤方才回转身来,笑嘻嘻地面对着他地精兵强将,很无奈地耸了耸肩:“小薛,你去敬业那边走一趟,看看师傅在不在,如果已经进宫去了,你就回来告诉我一声。如果没有,你就呆在那边等着,如果师傅要进宫你就陪着,明白么?”

薛丁山直到现在脑子还是糊涂的,一听这话顿时更糊涂了,但仍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掉转马头直奔择善坊李宅。他这一走,李贤方才从程伯虎手中接过了那个俘虏,仿佛丢垃圾似的丢给了盛允文。

“老盛,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 犹记当年夫妻情

臣妾侍奉陛下以来,先后生下四子一女,之后宫中其所出,臣妾却也是以礼相待,陛下认为然否?”

“陛下病倒期间,臣妾主持政务,可曾违逆陛下心意?”

“犹记得昔日和陛下初见之日,陛下赞我温柔妩媚,昔日温情仿佛历历在目,同甘共苦的往事犹在,陛下可是忘了?陛下和臣妾的儿女如今尚小,却个个都知道忠孝,难道因为小人谗言,陛下就忘了这些情份!”

从自称臣妾到自称我,李治原本绷紧的表情,终于在面前那个熟悉女人的剖心坦腹面前柔和了下来,甚至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否多心了。当初王皇后和其母柳氏厌胜一事,受害的便是他这个妩媚温柔的妻子。这么多年夫妻,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拂着自己,更为之打理政务操劳内外,还生养了五个可爱的儿女,怎么会做厌胜那样的事?

武后敏锐地察觉到李治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懊悔,心中不禁平添几分自信。她本以为是有朝臣在贞观殿向丈夫进了谗言,如今并未见着人,她仅有的那一点惊慌早就烟消云散,此时更是半跪在榻边,痛诉昔日衷情,引得李治阵阵嗟叹。

正当李治要伸出手将妻子拥在怀中的时候,外间忽然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陛下,司空大人和上官相公到了!”

武后闻言面上一动。见李治地面色有些尴尬,她便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嫣然一笑道:“陛下,臣妾不如先行告退……”

“不,媚娘你且到屏风后面去等一会!”

听得这声吩咐,武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涌动着一股轻松的感觉,遂轻轻点了点头,一闪身进了屏风后,姿态优雅地跪坐了下来。面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就在刚才,她只带了几个随从自贞观殿后的侧门而入,那些早就安插好的内侍自是一路放行毫无阻拦。当她一下子扑到李治床榻上的时候,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丈夫眼中决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不管是谁,这次弄出来的阴谋都太不成气候了!

由于那个陌生内侍。再加上李贤先头那番话的关系,上官仪足足踌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更衣入宫,结果正好在端门遇上了李绩。一个是管事的天子第一信任地宰相;一个是名符其实的朝廷第一臣;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几乎同时把目光落在对方身后的那个内侍身上,结果各自发现了端倪。而上官仪还发现了李绩带了一个薛丁山。

于是,在进宫的路上。李绩和上官仪把两个内侍和薛丁山丢在身后,仿佛一下子对这洛阳宫的建筑萌发了兴趣似的,这个高谈阔论说什么高低搭配,那个附和着大谈光暗协调,让背后想弄明白事情的薛丁山大为郁闷。最后,小薛干脆又拖后了几步,连累得两个内侍都不敢上前,竟是离着前头两个大佬有二三十步远。

然而。尽管心里都有了一本帐,当他们进了贞观殿,皇帝一挥手吩咐两个亲卫押来某个内侍,言道是此人告发皇后厌胜地时候,李绩和上官仪全都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甭管这表情是真是假,此时此刻在天子面前,他们不得不惊!

“此人该死!”

第一个痛心疾首叩首劝谏的人不是李绩。而是上官仪。紧接着。这位文采奇高词采华茂的宰相便开始引经据典。痛斥此等告密之人心怀叵测,而即使在这种节骨眼上。老上官仍然有兴致来两句骈文,端的是洋洋洒洒一大篇,中心意思只有一个。

皇后乃是古今少有的贤后,绝对不可能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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