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第1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三百七十一章 … 来自黑暗中的逆袭
贤儿!”
自打懂事开始就顺风顺水的贺兰烟哪里曾经受过这样的惊吓,此时一看到李贤,她鼻子一酸,立马掉下泪来,一下子扑进了李贤的怀中。好在她还知道周围有别人,很快就松开了手,使劲擦了擦脸,这才把适才的惊险情形一一道来。
原来,她和屈突申若从徐家出来,又四处逛了一圈,眼看街上行人日少就准备回家,谁知在走到上林坊附近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伙贼人暴起袭击。虽说她和屈突申若都带了兵器,但猝不及防下都只有招架的份,接下来若不是霍怀恩的援军来得及时,只怕屈突申若还能自保,她便是铁定没命了。
李贤愈听脸色愈难看,最后方才追问小丫头是哪里受的伤,却不料她吞吞吐吐就是不说。没奈何之下,他只得朝冯子房使了个眼色,看到这位洛阳令心领神会地出了房间,他这才加重了口气又逼问了一句。
此时,屈突申若冷着脸抢过了话头:“别问了,贺兰的伤在大腿内侧,背上也划开了一道口子,好在都不算重,我已经问大夫要了金创药替她包扎过了。都是我过于托大,否则若是多带几个护卫,也不会有这种事!贺兰,你放心,若是不能从那些贼子口中问出主谋来,我屈突申若四个字就倒过来写!”
见大姊头怒气冲冲撂下一句话转身就想走,李贤连忙蹦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她地手腕。谁知这一下抓上去,他立刻听到了一声轻呼,再一看自己的手竟是抓在了那层白布上,他登时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只看到那白布上渗出了殷殷血迹,他顿时更觉尴尬。四处一扫却没看到包扎伤口的东西,只得红着脸连连道歉,旋即正色道:“申若姐,你如今有伤在身,外头的事情我自会让人去盯紧,你不用操心,还是和烟儿一起好好将养要紧。”
“一点小伤,哪有那么金贵!”屈突申若径直掏出一块帕子。仿若无事地包裹扎紧了,这才朝床榻上的贺兰烟投去了歉意的一睹,面色亦是变得前所未有地郑重。
“我并非信不过六郎你,只是这袭击着实来得蹊跷。洛阳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这种案子,足可见冯子房治理洛阳还是尽职的。今次那些人一上来就下杀手,现场更是死了五个人,逮到的活口只有三个,看情形也不是那么容易审出来的。我屈突申若虽说招摇,但自信和别人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而他们对贺兰下杀手则是更没有道理。”
“他们绝对是一心一意要杀了我和申若姐姐!”
李贤忽地听到小丫头说话。一转头见贺兰烟在那边咬紧嘴唇,说话却是斩钉截铁的,心中顿时一颤。若不是他正好派了霍怀恩跟着。今次只怕他会毕生后悔!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他便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你们两个都已经伤了,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再说,这件事情有我!”见屈突申若一张口似乎要反对,他便沉着脸堵了回去。“女主内男主外。你受伤险些丧命。若是还要你自己找回场子,我这个男人有什么用!贺兰。看好你申若姐姐,别让她逞能!”
逞能!屈突申若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寻常男子仰视的对象,从来就没有男人做得到而他做不到的,被人说逞能更是头一次。呆呆地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她不由恼羞成怒地冷哼一声,才想追上去,就听到后头传来一个声音。
“申若姐姐!”贺兰烟半坐了起来,龇牙咧嘴了一会,竟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就是太好强了,这种事情,交给贤儿去处置不好么?你没看到么,刚刚他一进来看到你手腕上那圈白布,脸都一下子青了。若是让他知道你受伤不止这么一处,只怕要更担心呢!男人有男人地担当,申若姐姐你要是把他出气的机会抢了,他那满肚子邪火朝谁出呢?”
屈突申若被贺兰烟一席话说得心下暗动,尤其当听到那句“脸都青了”,她的面上更是少有地露出了红晕,最后才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口口声声地男人有男人的担当,你这么信六郎,将来可提防自己被吃得死死的!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哪里能够轻信?”
贺兰烟此时也完全忘了身上伤痛,竟是做了个鬼脸:“咦,申若姐姐若是不相信他,怎么会住在太真观,就不怕他监守自盗么?”
“好你个小丫头,居然嘲笑我!”
屈突申若恼羞成怒地在贺兰烟身边一坐,伸手便要去捏小丫头的面颊,贺兰烟自是躲避不迭。若是平日这般玩闹自是不打紧,怎奈两
都是身上有伤,这么一牵动,竟是同时痛呼了一声,成了一团。
李贤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房间里已经是愁云尽去,他如今这肚子里正窝着一团无名火。所以,问过冯子房之后,当听说那三个凶犯已经分别看押在了单独的地牢,他立刻提出要见。虽说事关重大,但冯子房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事情能按下去,自是李贤说什么就是什么。
—
地牢中自是弥漫着一股霉臭的味道,四壁也只有火炬照明。昏暗的火光照耀在墙上角落中地十八般刑具上,更是烘托出几分阴森森的气氛。李贤顺着石阶下来,又走过长长的甬道,就看到前头一溜烟三间牢房,每间关着一个人,都是赤身裸体地被镣铐锁在木架子上,身上地伤口似乎都上了药,顿时转头看了看冯子房。
“你这些属下调教得不错,若是没有活口,这案子就没法审了!”
冯子房原以为李贤要斥责他医治贼人,谁知竟是得来了一句赞扬,连忙谦逊了几句。而他身后的那些刑吏更是个个面露喜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若是在自己家里用私刑,李贤自然是交给盛允文,然而,此时有那么多专家在,他当然不打算剥夺人家建功的机会,再说,盛允文若要清白出身,让人知道精擅用刑不好。
当下他便转过身,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第一,我只想知道幕后主使,但求他们招供,其他不论!第二,这是行刺皇亲的大罪,我要你们守口如瓶,不许透露半个字;第三,若是能问出我想知道的,每人赏钱一百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一会儿,地牢中便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听了就直冒凉气。李贤心中怒火正盛,竟是干脆在居中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倒是冯子房走也不是,留着心中更难受,最后只得讨饶地对李贤躬了躬身。
“沛王殿下,我……”
“这一次事发突然,和老冯你没有关系,能捂住我自会替你捂住。若是闹大了,我自然会去和父皇母后说明,你这个洛阳令这些年着实辛苦,我会设法替你挪挪窝。”
这承诺一下,原本心里惴惴然地冯子房登时大喜,他原本还在暗叹自己时运不济连连倒霉,谁知竟是因祸得福!千恩万谢之后,他自是打消了去意,犹如标杆一般站在李贤身边,那鬼哭狼嚎地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绕梁之音。
用刑重在攻心,三个活口虽说都关在这地牢,但地牢却有三间,所以情形各有不同。居中的那间是十八般刑具尽皆施为,但只听那倒霉地家伙从最初的男高音式嚎叫到最后嘶哑的哼哼;左边那间则只是差役在问供,却是根本不曾用刑;至于最右边那间,但只听皮鞭噼啪作响,却只能隐约听到咿呜的声音,安静得有些骇人。
里头在用刑,李贤也在外头用排除法一个个列举自己的仇人。长这么大,他的仇人并不多,最后只能把稍有嫌隙的人一块列上去,方才勉强凑成了一张名单。
贺兰敏之?不可能,这只会说不会练的家伙连出大门也得他点头,一没权二没钱,再说他也没道理害自己的姐姐。
上官仪?老上官现如今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第一宰相当得舒服惬意,绝对不会出这种昏招。再说,老上官想必很清楚,上次他是帮忙,而不是害人。
越王贞?那位叔父在封地兴许还能呼风唤雨一下,就算报复也顶多是对他不利,没道理牵连无辜。尔钦陵?那个吐蕃家伙如今正和手下在长安和礼部官员商谈和亲事宜,不至于把手伸那么长。
那么,是金明嘉或是泉献诚?也不太像,虽说大唐有什么事情就归于高句丽和新罗,可掂量如今的时势,这当口无论是高句丽还是新罗都没道理弄这么一出!
翻来覆去想不出道理,他自是愈发烦躁,倏地站了起来,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就当他走到第九圈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人从左边的那间牢房冲了出来。
“招了,那家伙招了!”那差役双手将供词交到李贤手中,然后满脸兴奋地道,“他说是文佳皇帝座下,此番他们一共二十人潜入洛阳,就是为文佳皇帝报仇的!”
文佳皇帝……历史上有这么个皇帝么?听了这话,李贤顿时更加糊涂了,再看盛允文也同样是满脸茫然。倒是冯子房比他们见识广阔,此时立刻惊呼道:“竟是陈硕真余党!”
第三百七十二章 … 毒蛇的獠牙
州陈硕真之乱,是李贤出生之前的事了,也难怪他一有。然而,冯子房那时候却已经是县尉,对于这少有的女子造反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见李贤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干脆就把当年房仁裕率军平定陈硕真之乱的情形一一道来,顺便点出其中的重心——当年陈硕真正是号称文佳皇帝,和此番贼人招认的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李贤着实感到瞠目结舌。这唐朝就有女人造反,还曾经称皇帝,这还真是新鲜,要是真正算起来,这陈硕真岂不是中国第一个女皇帝?荒谬归荒谬,他还是认认真真盘问起了此中细节,最后不禁冷笑了一声。
“这睦州造反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余孽存活下来,想的也应该是隐形埋名好好生存下去,绝对不会傻到来碰钉子!你既然说陈硕真当初就已经枭首示众,早就破了她宣扬的圣母之名,怎么还会有人十几年如一日地想着给她报仇?再说,那三个贼子才几岁,陈硕真造反的时候,只怕他们还是孩子,找这么一个借口,以为我李贤是傻瓜么?”
冯子房乍听见文佳皇帝四个字就已经头皮发麻,此时此刻听李贤这么一分析,登时犹如醍醐灌顶,猛地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当官多年,对于窃盗谋杀劫道之类的案子早就看得淡了,但甭管是谁,最害怕的就只有两个字——造反。
他如释重负地擦了一把额头上地冷汗。此时,在昏暗的火光下,他那头上愈发显得油光可鉴,进贤冠戴在头上仿佛有千斤那么重。好容易调节了一下大起大落的情绪,他便低声问道:“若非陈硕真余孽,他们为何如此招认。若仅仅为了混淆视听,这动静是不是大了些?还有,这冲着两位世家千金,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是李贤从来就信奉的真理。见那个差役满脸糊涂地站在一边等着示下,他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能这么快问出口供,你们做得很好,我答应的赏钱决不会少。接下来。你们就给我盘问细节,务必把他们哪一天吃了什么都给我问出来,然后再比照三个人的口供,若有差池就给我狠狠用刑!总之一句话,只要人不死,什么刑都可以用!敢对我地女人下手,我就要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冯子房以往虽然知道李贤不好应付,但也就是觉得这位沛王心眼太多手面太大,再加上又得帝后欢心,仅此而已。即便是先头数次听指令行事。他也从未见过露出如此狰狞面目的李贤。此时,面对那股扑面而来的杀气,他本能地退避开了三步。待听到最后一句时更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然而,李贤这话却让那刑吏异常兴奋。用刑本就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听那些囚犯的嚎叫更成了他们平日最大的乐趣。这既可以用刑,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捞外快,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于是,面前这位杀气腾腾的沛王。在他眼中竟是比谁都可爱!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会让弟兄们好好服侍那三位!”
见自个地属下向李贤行了礼。随即抛下自己这个洛阳令兴冲冲地回到了牢房中,除了苦笑。冯子房着实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表情。耳听那忽然拔高的嚎叫声,他顿觉如坐针毡,便嗫嚅着对李贤建议道:“殿下,这地牢阴湿,若有口供,让他们上去回报就是了,不如……”
李贤斜睨了冯子房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君子远庖厨,这些做官员的,平日升堂用刑的时候决不少见,在家里也不会没有责罚过下人,但要真的观看那血肉横飞的场面,真的听那撕心裂肺的嚎叫,这表现就是如此了。
想归想,但他自不会驳冯子房的面子,顺势起身勾着冯子房地肩膀往外走,仿佛两人就是亲密兄弟似的——冯子房已经快四十了,按年纪作他爹爹还有余,偏生还挣扎不得。
两人走出那阴森森的地牢,木门铁门那么一关,皎洁地月色顿时占据了整个视野,大把大把银辉洒下来,什么鬼哭狼嚎都消失殆尽,那天地之间仿佛就剩下了那一轮明月。李贤站在月下,忽然想起李白那首静夜思,却没有丝毫吟诗的兴致。
他眼下只想着把那只黑手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敢动他的女人,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与此同时,房家在京城的别院也是热热闹闹。这次一来是因为奉天子诏,二来则是为了给二公子完婚,这房先
少少一大家子自然全都跟了来。房夫人和房芙蓉一少不得询问了一番今晚命妇那边的状况,听说女儿一幅绣品博得如此赞扬,立刻兴奋了起来。
“陛下和娘娘如今正在选太子妃,若是芙蓉因此而中选,岂不是为清河房氏增光添彩?”
“哪里那么容易。”房夫人没好气地瞥了丈夫一眼,见女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又添了一句,“太子正在选妃固然是真的,但指望太子妃地人家还少么?倘若不是获选太子妃,而是良良媛,那又有什么值得高兴地?话说回来,太子我没瞧见,今儿个我倒是看见了沛王,果然是英武俊俏地人儿,娘娘对他更是宠爱的没话说!”
“那还用你说,天下谁人不知道这个!认真说起来,指不定沛王比太子更得陛下和娘娘欢心!只不过,沛王妃早就定下人了,你就是想也没用!”
见丈夫一幅让她死心地模样,房夫人便低声嘟囓道:“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父母的谈话房芙蓉只听不语,好容易瞅了个空子告退离开,待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眼见月色好,院子的荷花塘中朵朵白荷花开得更好,她便吩咐侍女去关了门,随即脱了外头大衣裳,又褪去鞋袜,竟是坐在莲花池旁边的石墩上,把那双白玉一般的莲足轻轻濯水嬉戏。此时此刻的她满脸悠然惬意,哪里还有在人前的沉静娴雅?
“小姐,要是老爷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怎么说呢!”
虽说耳边响起了侍女红姑的取笑,但房芙蓉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打算,反而舒舒服服吁了一口气,旋即竟是平躺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明月当空,繁星尽皆失色,这人间如此,天穹何尝不是如此?父母计较的事情她并非不知道不在意,可在意有什么用,她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么?
—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她轻轻念叨着那两句诗,忽然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虽说李贤说那是某个落拓潦倒的书生所做,其他的都是他补全的,但整首诗听上去天衣无缝,又岂会是两个不同的人做的?若说根本是李贤盗用他人牙慧,可坊间六郎诗流传甚广,不少又是李贤即席而做,可谓是字字珠玑,如果有捉刀之人,那捉刀之人又怎会甘心居于幕后?
“真可惜,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