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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武唐攻略-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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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完全是搬后世领导亲民的那一套。

不就是亲切慰问外国友人么?他一面在肚子里嘀咕,一面笑容可掬地和人家握手……不,应该是点头称赞一下,这还不是他的拿手好戏?这走着走着,金政明终于也学会了这一招,李贤干脆就把这位新罗太子推到台前去了。

李贤演戏地时候全神贯注,李敬业等人却是无聊得要死,就差呵欠连天抱怨连连了。倒是慕容复一直在便宜师傅后头聚精会神地观察着,直到觉得有人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方才移开了目光,一见是李敬业,他顿时愣了一愣。

“你小子还真是精明,敢情你知道你师傅准备把你留在辽东?”

留在辽东?这什么意思?慕容复被李敬业的话说得莫名其妙,见程伯虎也瞅着他直乐,一向冷淡的薛丁山笑眯眯的,而近在咫尺的霍怀恩也在那里意味深长地瞧他,他不禁愈发茫然。还没想通究竟是怎么回事,程伯虎便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把他从

挟了过来。

顺便提一句,程伯虎如今身长七尺,所骑的马也是最最高大的幽蓟马,凭借他地巨力和身长,慕容复还真是毫无抗拒之力。

“听说你大哥明年就要继承吐谷浑王位,所以留着你在长安多半不那么妥当,你师傅这次带你上辽东,就是想着到时候让你留在安东都护府。吐谷浑毕竟是从这一带分出去地,你要是努力一把,必定能站稳脚跟。你小子这么机灵,前途绝对有希望。”

虽说正在那边见鬼说鬼话的和一群新罗将领敷衍,但李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是自小练就地,几丈开外的风吹草动听得清清楚楚,所以隐约听到程伯虎在替他教育徒弟。虽说觉得这大块头多管闲事,但他此刻也没功夫去管这些,瞥见霍怀恩在东张西望,他便知道这位亲卫头子正在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

“雍王殿下,比武场已经安排好了!”

消失已久的金仁问终于满面春风地出现,只不过那额上还能看见汗迹,足可见刚刚这段时间他东奔西跑煞是辛苦。虽说知道人家的目的不单纯,但李贤自己又何尝是单纯的,当下一面笑吟吟地随着对方的引导,一面提出单单比武没意思,他要再放点彩头。

在场一拨姓金的原本还以为李贤要亲自派人参加比赛,一听到只是加彩头不禁失望。然而,李贤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他们惊得跳了起来。

第一名赏金五百两!

那可是黄金,赤足的黄金!要不是金仁问知道李贤确实有钱,几乎就要以为李贤不是在开金矿就是在信口开河。当这样一条赏格开下去之后,原本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比武还不存在多少期待的武士们全都振奋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场合问题,那么人们就会看到一群嗷嗷直叫的狼!

落座之后,金政明终于难耐心中的疑惑,趁人不备使劲拉扯了一下李贤的衣裳。由于关系的进一步拉近,现如今他和李贤之间已经省却了那种以头衔开头的称呼:“六郎,五百两黄金可是大数目!”——换言之,他这个新罗太子,可还是没见过那么多钱!

李贤瞥了一眼那演武场,只见十八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如同钉子一般扎在那里,眼睛中个个都露出了无比狂热的光芒。新罗并不富裕,事实上,这个小国也就是这两年跟着大唐两边打仗,故而积攒了一点家底,以前但有积蓄也会给旁边的高句丽和百济剥削过去。可以说,五百两黄金对于如今的王族来说,也是莫大一笔财富。

“花点钱算什么!你大约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千金买马骨。你这个太子坐得不那么稳当,花两个钱让你收买人心不是很方便么?”

金政明闻言一下子傻了,五百两黄金,为的就是给他这个新罗太子收买人心?他就差没有捶胸顿足表示反对了,这钱要是直接给他可以办多少事,用得着给一个武士么?那就是海东第一高手,那也不值五百两!话虽如此,但他心中还是暖烘烘的,更觉得这一趟赶路跑得不冤,竟是结识了这么一个讲交情的兄弟。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李贤升格成了兄弟,尽管只是提供金钱和帮助的兄弟。

比武很精彩,虽说李贤没少看过南衙十六卫大比,不是没看过高水平的御前竞技,但是他不得不说,今儿个这新罗军中的比武大会确实是高水准的——只是不知道那高水准是否因为五百两黄金才激发了出来。尽管说是点到为止,但那十八人都是状若疯虎,不到丧失战斗力绝不放弃,到最后那个一路打到最终决赛的胜者几乎是用刀拄着才能站着。

而利用李贤聚精会神观看比赛这两个时辰的时间,新罗军三巨头之间的紧急磋商终于商量出了那么一个结果,尽管这个结果几近难产,但已经是某两人用尽威逼利诱方才最终出台。在大唐“步步紧逼”的手段之下,他们所能够倚仗的也不过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原理。

所以,当李贤撺掇着金政明上去给优胜者颁奖的时候,金仁问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那边的主台走了过去。李贤一转头冷不丁看见他,立刻就提起了全副精神,他旁边的霍怀恩更是若无其事地轻轻把手搭在了刀柄上。下一刻,金仁问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第五百四十章 … 演砸的戏,改变的剧本

目睽睽之下,新罗王弟,大唐临海郡公金仁问竟是把己的脖子上!

倘若说人家是拔刀相向,李贤大约还能够面不改色,可这时候他却遽然色变。显然,这结果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至于他旁边的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等人也一下子都愣住了,金政明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叔父,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金仁问前受吾王之托,又领陛下官职在长安享尊荣,岂料此次奉陛下旨意担任新罗军副帅,却屡屡失军命。虽司空大人不曾责备,然仁问心中愧疚,更有不利于亡者的流言四处散布,仁问自知万死不能辞其咎。今日殿下正好来此,仁问便一死谢罪!”

李贤瞠目结舌地看着金仁问,见他正把刀往脖子上拉,这才感到事情不好,才开口叫了声“住手”,就只听耳边响起了叮地一声清越声响,紧跟着就看见金仁问手中佩刀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两个转,直直地扎在了地上,定睛看时,那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这时候,他方才惊魂未定地朝旁边瞧了一眼,见霍怀恩也在那里抚胸,左手似乎还扣着几枚铜钱,他自是明白刚刚多亏这亲兵头子动手。下一刻,也不用他的吩咐,后头立刻一左一右闪出两个亲兵,上前把金仁问搀扶了起来——说是搀扶,其实还不如说是挟持。

李贤长长吁了一口气,事实上。倘若刚刚金仁问真的伏尸当场,他这场戏不但演砸了,而且连怎么收场都不知道。金钦纯死了不要紧,如果是金信死了也不要紧,可金仁问是大唐临海郡公,这死了就麻烦大了。瞅着脸色苍白地金仁问脖子上那道血痕,还有那上头渗出来的汨汨鲜血,他没来由一阵后怕。心里更是暗骂连连。

这年头怎么都喜欢玩抹脖子那一套。难道很好玩么!

“老金啊。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谢罪什么的是以后的事!”李贤口中说着安慰的话,亲自上前把金仁问拉了起来,又掏出一块雪白的绢帕亲自替他简易包扎了一下,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只见金仁问眼皮子一翻,竟是这么直挺挺晕倒了过去。

此时。金信和金钦纯仿佛才反应过来,慌忙吩咐随行卫士将金仁问送回房。岂料李贤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紧跟着却说金仁问是大唐的臣子,今儿个是在他面前受地伤,他这个大唐亲王不能不管。面对这种态度,金信兄弟俩面面相觑了一会,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确实是他们期待地结果之一,但似乎附带地结果和过程……怎么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作为大唐皇帝钦定的新罗军副帅。负责协调唐军和新罗军之间步调的人物。金仁问自然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然而,面对新罗派来的军医,也不知李贤是怎么想的竟是一概婉拒。还表示自己随军带有宫中太医署地名医,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金仁问。于是乎,金钦纯马屁拍在了马脚上,不痛快的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担忧。

虽说土城不大,但多上三四百号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等到碍眼的人一走,在李贤身后扮了老半天亲兵的苏毓终于吐出了一口气,上前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金仁问,又看了看正在那里忙着料理外伤的霍怀恩,没好气地问道:“六郎,这出戏该怎么演下去?”

“你问我,我去问谁!”

李贤一摊手,那脸上满是苦笑。他原本以为金信的三日期限还没到,今儿个应该是他唱主角,谁知道这主角模板竟是硬生生给金仁问横插一脚夺了过去。虽说现在是留在了这鸟不拉屎地地方,但可不是人家把他硬留下来地,而是他打蛇随棍上自个留下来的。

此时,霍怀恩放下金创药罐子,转身站起说道:“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这话却奇怪得紧,要知道,霍怀恩虽说是亲兵头子,但以往从不和李贤这么客气地说话。于是,李贤眼珠子一转吩咐苏毓和卢三娘先在这里看着,随即转身便和霍怀恩出了帐子。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但霍怀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心中一惊。

“这金仁问地伤势不重,他这晕厥是装出来的!”仿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霍怀恩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那铜钱镖虽说练过多年准头不错,但那时候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出手的时候慢了一拍,按理说他要是真心抹脖子,我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这么说,这该死的金仁问也是在和他演戏?

尽管不是没猜过这种可能,但李贤蹭

三丈。要知道,那时候他曾经在高句丽王宫前看着脖子的架势足足一个多时辰,最恨的就是这种以死要挟的阵仗,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句“你要死就赶紧死”。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拔腿便转回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金仁问身边立定,恶狠狠地叫道:“别装了,给我起来,否则甭怪我不客气!”

他原本还打算再用什么激烈的手段,谁知道这话音刚落,金仁问便一骨碌坐了起来,那灵活的动作哪里像是一个刚刚还昏迷不醒的人。见此情景,苏毓忍不住退了一步,随后便露出了少见的怒气冲冲,而卢三娘则是晒然一笑冷哼了一声。

“老金,你能耐啊,居然敢和我玩寻死的那一套!”

“殿下,我实在有难言的苦衷,刚刚我要是不故作昏厥,只怕就真的没命了。”金仁问长叹一声,脸上犹带着说不出的恐慌,“金信那老家伙居然帮着金钦纯逼我,说是我若以死谢罪,认下所有事情,大唐就不再有出兵的口实。再加上我是大唐陛下封的临海郡公,这一死陛下也会觉得没理,定不会对新罗欺凌过甚……”

说到这里,把唐人的文雅风流学了七八成的金仁问忽然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破天荒骂起了脏话:“他娘的,一样是姓金,凭什么我给人家当替罪羊!难道就因为他是我舅舅,就可以逼着我寻死!我偏偏就不死,气死他们这些狗娘养的!”

如果说李贤起初还是满肚子火气准备恃强威逼一下金仁问,那么听了这么一大通牢骚,或者说气话之后,他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这个聪明人如此,苏毓自是更加茫然,至于卢三娘也是打架一把手,动脑子次之,隐隐约约感到有问题,却还是不知道问题究竟在哪。

“总而言之,在金信这老家伙眼里,我就是半个大唐奸细,金政明就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死了白死,或者说死了最好!可怜我在长安当了这么多年的质子,到头来却被他说扔就扔!这事情分明是金钦纯的手笔,他怎么不让自己的弟弟去死!”

金仁问越说越气,额头青筋暴起自不必说,就连刚刚包扎上药的伤口也险些迸裂了开来。他一面说还一面捶着旁边的地,满脸悔不当初的意思。

这家伙似乎不像在演戏?善于察言观色的李贤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冷不丁就开口问道:“金信不是你舅舅吗?”

“他不但是我舅舅,还是我姑父,可这顶个屁用?”金仁问仿佛是完全豁出去了,干脆把新罗自真德女王之后的不少糟心事都讲了一遍,末了才冷笑道,“我国承继王位的不一定是父子兄弟,这要是得到朝臣拥戴,甭管是什么旁支都能继承王位,当年太宗大王(金春秋)便是如此。可以说,比起金政明来,我继承王位的可能性还大些!”

这都是什么错综复杂的道理!

李贤虽然很头痛,但不管怎么说,他大唐的后院还是安稳的,人家国内乱七八糟的名堂多其实是好事。他无意间一回头,看见苏毓握紧拳头站在那里眼睛发亮,卢三娘则是若有所思,他便知道这出戏的剧本应当改改了。

话说回来,一个在大唐呆了十几年的新罗王弟,再加上一个在国内没什么威望的新罗太子,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实力派演员,要拼过新罗第一人气偶像金信,似乎不那么容易。不过,比起他之前只有金政明一个筹码可用,如今这情形可是强多了。

于是,他便对霍怀恩点头吩咐道:“老霍,把金政明请过来。”

为了表示和李贤的亲近,兼且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金政明干脆就留在了李贤这几百号人当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新罗王子,甚至还把泉献诚当作了谈话的对象,大谈风花雪月的事。只可怜泉献诚是拥有远大理想的杰出青年,和这种纨绔哪来的共同语言,敷衍到最后几乎想要落荒而逃,看到霍怀恩把人领走方才松了一口气。

而金政明到房间里头看见好端端坐着的金仁问,一下子脑子便有些转不过来——这人刚刚还是半死不活昏厥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完全没事了?等等,金仁问可是金信的外甥,适才的自刎绝对有问题!

第五百四十一章 … 最是痴情女儿心

月的季节正是万物复苏之日,柳树的嫩芽已经抽出了盎然的叶子,那绿色不同于夏天的浓郁,而是透着那么一股清新宜人的味道,至于什么槐树石榴樱桃树,也都是一扫秋冬肃杀,流露出令人欣悦的绿色。达官显贵家的后院里头,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厅堂,必定有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这生机更是让人心情舒畅。

长安安定坊的雍王第是在李贤还未封雍王加冠之前,就开始陆陆续续兴建的宅子,其中不少建筑的样式相传都是几个女人商量,李贤自个妙笔生花添上去的,于是自然而然成为了一种风潮。除了那些假山水池以及亭台楼阁之外,还有一棵棵不计成本移植来的大树之外,别人最最惊叹的却还是那些柱子上的联。

对联这种新鲜的物事这年头还不时兴,也就是先前李贤在一时兴起办诗会的时候拿出来当过敲门砖,像他家里这种大规模使用,在贵人的府邸却还是第一次。在一拨又一拨的达官贵人参观过后,那些厅堂楼阁中的对联样式就被无数人学了去。

然而,对于这家里的三个女主人来说,最最喜欢的不是那些对仗工整气吞山河的对联,而是一处小书斋中珍藏的,只有她们几个才能欣赏到的诗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里头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杀气腾腾。只有那些情意绵绵,或悲或喜的意头在其中。而在李贤人跑得无影无踪地日子,虽说这宅子天天有人上门半点不冷清,但她们最喜欢的事情还是躲在书斋中欣赏这些墨迹淋漓的条幅。

就是屈突申若这样爽朗大气的女人,也没了舞刀弄枪的性子,倒是有官员把自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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