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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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说,你爷爷当初曾经托付过我,给你找……”
关键的词语还没说出来,这边厢又窜出一个碍事地。只见霍怀恩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张口就是一嗓子:“殿下,李司空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此时此刻
想法地何止李贤一个,卢三娘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别人,虽说觉得满身的劲头全都卸了,李贤还是不得不和苏毓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当然,搅了这好事地霍怀恩没少得白眼——这厮也太不懂看眼色了。
然而,到了没人的地方,李贤却被霍怀恩神秘兮兮地一把拉住。这位奔四十的前任游侠,现任的亲兵头子往四周看了一圈,就在那里跺脚道:“我的雍王殿下,这向女子求爱哪有您这样拐弯抹角的!这要是苏大小姐是那种娇娇怯怯扭扭捏捏的千金还差不多,偏生人家是外头彪悍心里木讷的,这要上就得快刀斩乱麻,别说李司空急,我也急死了!”
“……”
李贤闻言一下子愣住了,紧跟着气急败坏想要发火的时候,却只见霍怀恩一溜烟走得飞快,跑出老远才回转身来叫道:“李司空就在舱里头,还是让他对殿下您面授机宜吧!”
这个该死的混蛋!李贤知道此时追上去也是白搭,便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快步走进舱内,穿过走廊之后进了李绩的舱室。虽说是白天,但舱室中还是点着油灯,李绩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紫貂皮,舒适惬意地躺在软榻上,手中还捧着一卷书,除了脸色差一点人消瘦一点,基本上看不出是病人。
“师傅。”李贤叫了一声就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软榻边上,脸色不善地问,“师傅你什么时候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有兴趣的?”
“哦,看来霍怀恩对你说了。”李绩这才懒洋洋搁下了书,稍稍坐直了一些,面上露出了促狭的笑意,“看你的样子,大约对小苏有那么点意思。既然有意思就要穷追猛打,畏首畏尾像什么样子!你家那三口虽说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也不是一味好吃醋的女人,再说了,生米煮成熟饭,她们又能耐你何?”
李贤简直无法想象生米煮成熟饭这种话是李绩说的,张大的嘴半晌都没有合上。而且,仿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李绩竟是又继续唠叨了起来。
“老苏在世的时候,其实就看准了你这个孙女婿,只不过看着你那里莺莺燕燕太多,他拉不下面子,于是就干脆含含糊糊让你替小苏找一门好亲事。结果你倒好,居然就当真了,也不知道主动出击,结果让老苏到死也不能安心!要不是碰到这次这样的好机会,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唉,情场如战场,我李绩素来是马上英雄床上好汉,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开窍的徒弟!”
倘若用四个字来形容李贤此时的心情,那么应该是五雷轰顶,起初对李绩病情那些担心忧虑不安,这个时候全都被这些雷给劈走了。他甚至在那里怀疑,老狐狸所谓的病,所谓的撑不过今年年底,是否都是和那该死的大夫串通好的。
“我的事情我做主,总而言之,小苏的事情我自己有主意!”李贤气急败坏地撂下一句话,才想走却看见旁边的案桌上还有一碗药汁,上前用手一探,他忽然转过身来,口气不善地问道,“师傅,这人家熬好了药,你怎的不吃?”
“我原本不过是山东田夫,生逢其时得圣君所重,致位三公,如今更是年近八十,这命既好且硬,已经没什么遗憾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天爷要收我随时取去,又岂是区区一个大夫就能够治好的?这药汁谁爱喝谁喝,反正我是耐不得它的苦!”
李贤不曾料老狐狸居然也有这样倔强的一面,百般劝解无果,他不禁纳闷了。既然把生死置之度外,李绩又怎么会答应先行乘船返回长安?带着这满肚子疑惑,他出门之后就去找李敬业,结果这位李家长孙也不知所以然,其他人一一盘问了亦是同样结果。就连那个随行的大夫在李贤的凶狠逼问下几乎是吓破了胆,可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于是,这海上的几天航行固然没遇上风暴,但李贤那种难看的脸色就和风暴没什么两样。等到抵达登州之后,原本只知道是军船抵达的小吏一听说上头是李绩和雍王李贤,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紧跟着什么也顾不上亲自回去通报。是夜,登州刺史王喜亲自把李绩和李贤接到了家中,一面安排路上事宜,一面命人星夜往长安报信。老天保佑,这位大唐军神千万别在他家里出事!
第五百五十四章 … 一朝惊雷天下动
雍王府特地赶来的信使扑了个空没见到李贤和李绩,见了刘仁轨之后,这位一向号称精干的铁腕宰相听说皇帝失明,差点没一头栽倒过去,险些乱了方寸。不过老刘头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知道这消息既然不是走正道而是走的旁门左道,只怕长安城中的水深得很,自己纵使赶回去也是白搭。
于是,他略一思忖便让那信使去见姚元之,自己则关在房间里头冥思苦想。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右相,得赶紧想想办法,否则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李贤固然是不在,但辽东还在缺人的时候,李贤撂挑子走人,这位倒霉的雍王府参军事不得不替他管事。可怜姚元之自个也才二十不到,这手底下还得指挥一群年长的下属,几天下来忙得人都瘦了一圈。
而此时听到这来自长安的惊人消息,他一下子愣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好似八月飞雪,又好似晴天霹雳。虽说李贤陪着李绩,但随他们上路的还有一批高句丽王族俘虏,如此一来,两人回京自可风风光光,也不会招来什么闲话。而李大帝从来都是盼望着高句丽克复从而雪耻当年屡攻不下的往事,怎么会在这个当口突然失明?
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你立刻上路,让刘相公给你批文,沿路调用驿马,以报辽东军情的名义星夜赶往登州,想必还能追上殿下!”
话音刚落。见那信使一躬身急匆匆就想走,他忽然又上前猛地一把拉住了人家,沉声嘱咐道:“转告雍王,不可进退失据,不可操之过急,万万不能急匆匆赶路!”直到眼看着人走了,他方才跌坐在了坐席上,猛地想到李贤身边还有一个多年屹立不倒地老狐狸李绩。顿时懊悔不迭地狠狠往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也真是糊涂了。有英国公在。殿下还怕没人问计出主意?还需要**心什么!”
老狐狸和小狐狸凑在一块,自然是见者心惊。就比如说登州刺史王喜,在面对这么两位超级重量级人物的时候,那端的是劝没法劝,说没法说,每出口一句话就要斟酌良久,唯恐一个不好触怒了两人。毕竟。他之前还从没有和这两位打过交道的经历。
到达登州港的一共有海船五艘,比起船队进发时那数十艘依次进发的浩浩荡荡来自然算不得什么,但船上的都是重要人物,仅仅是这些人的安置问题就让王喜伤透了脑筋。所以,听到李贤提出要尽快安排马车上路,他地头顿时更痛了。
“殿下,司空大人,这登州到长安何止千里。殿下和司空大人又是凯旋而归马虎不得。马车、扈从、旌旗等等都需要齐备。我已经命人通知沿路州府,这若是不安置妥当……”
“我这把老骨头虽说骑不动马,但也不需要那么多排场。一辆宽敞地大马车足矣!”李绩不以为然地打断了王喜地倒苦水,见苏毓在旁边专心致志地烹茶,李贤则在笑眯眯地打下手,他不禁为之气结——丢下一个烂摊子就去讨好美人了,他这都教的是什么徒弟?
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数落李贤的惫懒,只得干咳了一声:“王大人只需把那些高句丽王族安排好,我随行扈从也有数百,这太平盛世,总不成还有人敢打我们的主意?三天,三天之后我必要动身,就有劳王大人了!”
王喜闻言是有苦说不出,无疑李绩说话的分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李贤更强,他只得躬身答应,一抬眼瞥见李贤正在聚精会神地倒茶,他惟有放弃了最后一丝努力——得,尽快上路的主意是李贤提出地,指望这位殿下简直是门都没有!
于是,王喜回去之后就开始紧急动员刺史府的上下官吏,这下子,从参军事到底层的书吏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爹娘给生出第三只手来。这上路的事情听起来简单,但前后打点不能少却半分,而且王喜本人还要担负贸然让李绩上路的责任。
这老司空一把年纪了,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他这登州刺史还要当不要当?
人家再忙也不关他的事,这就是李贤如今的想法。虽说他以前最是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但看着苏毓烹茶却是一种再惬意不过的经历,水声鼎沸茶香袅袅,佳人动作舒缓姿势优雅,他纵使一日看个几遍也不嫌烦,更何况苏毓还以李绩在病中为由烹煮了不少药膳,他又跟着大饱口福。渐渐地,他倒
后悔这三天时间定地太少,应该至少在这里留上十天
三天之后的清晨,李贤装束停当正准备启程,谁知薛丁山忽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六郎,有雍王府信使!”
信使?他从辽东动身地消息应该没这么快传出去,就算有信使也肯定是奔辽东去的,怎么会到这登州来?李贤一下子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欲开口问的时候,却只见一个汉子疾步跨进门来。他瞧着那人有些眼熟,再一想,这不是屈突申若嫁过来的时候陪嫁的家将?
“殿下,小人奉夫人命赶往辽东,岂料殿下已经启程,遂星夜从陆路赶来登州,终于还是赶上了!”那信使一面说一面递上了一个竹筒,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夫人命我传口讯,陛下风眩忽然发作,导致失明,如今太医署上下几乎都乱套了!”
李贤正在拆竹筒的手猛地慢了下来,他简直认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知道,虽说老爹曾经对他提及过失明的可能性,但他一直并没怎么往心里去——他虽说历史学得并不好,可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得,历史上的李大帝似乎并没有失明这么一回事,而且那寿命也还长着呢!
都是他太大意了!老上官都能够好好活到现在,难道其他的事情就不能改变?
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便赶紧打开了竹筒封盖,一目十行看完了上头的东西之后,就细细追问了信使前往辽东的消息。当那信使称除了对姚元之说了实情,还把李治失明的消息告诉了刘仁轨,他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也是夫人的吩咐?”
“是,小人行前夫人吩咐,若是在辽东不曾见到殿下,就先将此事告诉刘相公和李司空。”
既然是屈突申若想好的事,李贤自然无心追究,反正大姊头的政治敏感度是不用他操心的。他如今需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眼下究竟是该抛下李绩星夜回长安,还是按原定计划不变……真真是两难的选择,这事情怎么就会发生得这么巧!
那信使见李贤面色变幻不定,猛地想起姚元之的嘱咐,连忙说道:“殿下,我从辽东出发时,姚大人曾经让我转告,说是不可进退失据,不可操之过急,万万不能急匆匆赶路!”
不能急匆匆赶路!李贤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感到眼前豁然开朗。没错,只看登州刺史王喜的模样就知道,他老爹失明的消息只怕如今还死死捂着,这要是他日夜兼程赶回去,只怕马上就要穿帮。再者,朝中有他老妈和太子坐镇,试问他这个雍王火烧火燎的干什么?这年头,大臣没事情就喜欢瞎揣摩,他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知道了,回文我就不写了,你回去告诉王妃和两位夫人,就说我一路送师傅,回长安少说也得个把月。”
“小人明白!”
把信使打发走,李贤揣着那个沉甸甸的竹筒,再看到一旁的薛丁山犹如呆了傻了似的站在那里,他便走过去没好气地在那肩膀上重重一拍:“别发愣了,先上路再说,有什么事到时候上师傅的车上商量,你给我精神些,别让人家看出端倪来!”
虽说有了李贤的警告,但薛丁山走路的样子还是有些失魂落魄,跨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还险些被绊了一跤。这怎么能怪他,谁让那信使不闪不避,李贤也不知道避嫌,这种事情换作任何一个人知道了也得像是他这个样子!
在登州刺史王喜的紧急安排下,十几辆宽敞的马车以及一应路上随行人员都安排好了,加上李绩和李贤原本就带来的精锐家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亲自恭送了一群人离城,这位登州刺史几乎是松了一口大气,紧跟着使劲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油汗,决定好好休息几天,舒缓一下这几天绷得过紧的神经。
虽说李贤有自己的座车,但一出城上了官道,他就溜进了李绩那宽敝的马车,紧跟着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也都一一闪了进去。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然而,当李贤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公布出来的时候,除了薛丁山一早就知道了,马车中的人全都陷入了呆滞状态,包括历经风雨的老狐狸李绩也不例外。倘若这消息传扬出去,那就必定是一朝风雷天下动!
第五百五十五章 … 又倒下一个,雪上加霜
道是求仙问道到蓬莱,这蓬莱素来就是人们所信奉的因此君王好长生的梦想也正源出于此。李治秉承了其父好长生的梦想,一向是丹药没少吃神仙没少信,连寝宫都是蓬莱殿,甚至还做到了连李世民都没有做到的封禅泰山以及平定高句丽,自觉神仙也不及自己快意。
然而,就在他最最志得意满的当口,一日清晨醒来竟是飞来横祸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那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恐慌让他惊叫连连。接下来,武后闻讯赶来立时使出了霹雳手腕,先是严格封锁消息,继而是隔绝蓬莱殿和内外联系,宣称天子又病了。
由于朝臣们都习惯了李大帝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的折腾,这一次也没有太加以注意,就连太子李弘英王李显两个大人,加上李旭轮李令月两个更小的,在听说此事之后也并没有太着急。而屈突申若受李贤所托一直注意着宫中动静,闻讯之后免不了派人悄悄打听了一下,前几次都没有任何进展,最后好不容易接触到王福顺得知真相,她立刻星夜派出了信使,却不敢告诉贺兰烟和许嫣。
果然,数日之后武后便在含凉殿召见了一众儿女,李贤固然不在,但她和贺兰烟许嫣便充作了雍王府的代表。得知了李治失明的消息后,就只见李弘一下子感到眼前发黑,竟是向旁边一歪险些栽倒。而太子都如此光景,其他人也同样是面色惨白。屈突申若顺势也就露出了满脸讶色。
武后原本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儿女们,但考虑到单靠自己一人有些照顾不周,也就想到了他们。可是,此时此刻看到几个宫女为了一个昏倒的太子已经是忙得团团转,李旭轮和李令月都在那里眼泪汪汪,李显则是茫然不知所措,反倒是顶替李贤地雍王三妃稍稍镇定些,她那眉头顿时越皱越紧。最后蹙成了一团。
又是掐人中。又是用凉水。又是用金针,李弘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而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他便是长跪于地,言道是此事不可瞒朝臣,否则流言生变。对于这样的论调,武后在尚未掌控局势的情况下。自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支持,因此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六弟刚刚在辽东打了新罗,长安城中新罗人正人心惶惶;西突厥余部正在想着释放李遮匐,闹得不可开交;吐蕃使臣远来长安,说是要为赞普求娶大唐公主……先头朝堂上就声音众多,这时候若是让他们知道陛下失明,你就不想想这其中的后果?”
李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