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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武唐攻略-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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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陛下来过几次,可愣是劝不动太子,一气之下责罚了太子的近身内侍,后来……后来就下诏把昭训暂时禁闭在西池,其他的小人也一概不知。”

虽然很想大骂废物,但这当口,李贤明白骂了也是白骂,抬脚就往宜春殿的方向走。到了地头他才发现这里的气氛更沉闷,一个个宫人都轻手轻脚仿佛幽灵似的,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才有了那么少许变化。情知从这些人口中问不出多少东西,他干脆直冲进去,很快。他就看到了躺在一张软榻上的李弘。不远处还有几个太医模样的人在商讨什么。

“五哥!”

第一声喊上去,李弘仿佛是痴了愣了一般呆呆看着顶上地梁柱,半点反应都没有。不得已之下,李贤只得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这时候,他方才看见李弘费劲地转过了头,用一种极其茫然地眼神在他身上看了看去。紧跟着,那黯然的目光中忽然一亮。

“六弟!”

仅仅是这么区区两个字,仿佛也耗费了李弘的巨大气力。而他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最终却只是徒劳无力。看到这光景,李贤再也忍不住了,三两步冲上前去在榻边坐下。一把抓起了那只手。只是这么一抓,入手的感觉犹如芦柴棒,他自是觉得心下一颤,一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回来就好。”李弘仿佛没看到李贤那眼神,欣慰地笑了笑。“父皇病倒,我这个太子又不中用。外头只怕是什么风言***都出来了。我这病只怕……就是好了,这身体只怕也没法担当重任,不如……”

“你给我住口!”

李贤最初还只是感到一股震惊和伤感,可越听李弘这话,他就越是觉得不吉利,最后只觉得汗毛根都竖了起来,心中也越来越郁闷。暴喝了一声之后,他也不管仍在这房间里头的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愣是硬生生地把李弘拽了起来,粗暴地拉过一个枕头垫在其脖子后头,随即站在那里指着人家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发起了火。

“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太子妃小产固然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可你还年轻,她也还年轻,再要一个孩子又并非不可能!她失去孩子已经够伤心地了,你再这么一病,你让她如何安心休养?你还说什么身体不好,之前你的身子分明是有了起色,若不是你如此作践,怎么会是现在这番光景?父皇就是病成那样,却还不曾失去信心,你这个当儿子的说这种丧气话,晦气不晦气,丢人不丢人!”

虽说他和李弘自幼亲密,也没少开过玩笑,但像这回似地痛骂却还是第一次。瞧见李弘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愈发觉得一阵恼火。

“身体固然重要,精神同样重要!你看看老外婆,她当初受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如今还不是活到了九十?你再看看我师傅,八十岁地年纪愣是拖着病体撑回了长安!你才二十出头,人生日子还长着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父皇母后怎么办,让我那嫂嫂怎么办,让我们兄弟几个怎么办,让你那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女儿怎么办?”

连珠炮似的质问说得李弘哑口无言,而几个来不及退场地太医和内侍则是出了一声冷汗——虽然是兄弟,可这太子和雍王之间毕竟还有君臣关系,这位主儿怎么说骂就骂一点情面都不留?两个年纪较大在东宫呆了多年的老内侍面面相觑了一会,心中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如今别人不敢骂太子,李贤回来之后这么狗血淋头骂一通,想必会有些效果吧?

这么一番几乎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李贤也觉得一股气暂时泻了,一

在榻边,也没有兴趣去看李弘的脸色。他今儿个刚臣应付老妈,好容易填饱了肚子养精蓄锐,却在老爹那里耗费了太大的精神,如今倒好,李弘居然也是这副样子,难道他就是救火队么?

“六弟……”

他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低低地叫唤,没好气地转过头时,却只见李弘已经是泪流满面。虽说他刚刚骂得痛快把火气都出了,此时此刻仍不免慌了手脚。女人流泪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现在还换成是一个大男人,偏偏还是他的哥哥!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在李弘脸上抹了两下,发现四周那些内侍和太医在探头探脑,顿时怒声喝骂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这一声令下,众人如蒙大赦似地溜之大吉,一时间房中只留下了他和李弘两个人。这时候,他便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一面重新扶着李弘躺下,一面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道:“五哥,我刚刚一时气急冲着你发火,是我不好,你是病人,我怎么也不该……”

李弘却费劲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李贤的话。蠕动了一下嘴唇,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是我不该想左了。父皇病了已经让我六神无主,谁知接着我和纹音的孩子没了,我一时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事实,只顾着伤心,却忘了我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知道就好!这回李贤真真正正吁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会儿光景,他已经察觉到李弘面上多了几分生机,少了几分死气,虽说这精神状态未必一定能影响病情,但总归比先前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好。于是,他赶紧又安慰了几句,顺带又把刚刚见到老爹的情形说了说,无非是表明一个事实。

这失明的皇帝老子都能挺着,你个年纪轻轻的太子怎么也该好好反省一下吧?

“话说这一年还真是多事,李司空病了,父皇失明,前头郝处俊和七弟他们都感染了风寒,至今尚未痊愈,没想到我居然又倒了。”打开了心结,李弘的话头也利索了许多,“你既然回来了,不妨让贺兰她们去看看太子妃,我实在怕她伤心坏了身体。”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明白,别多说话,好好躺着!”李贤不由分说地把想要起身的李弘按了下去,“总而言之,你就是什么都操心,心力耗费巨大。如今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既然回来了,总会把一切安排得妥贴!”

李贤的保证犹如给李弘一颗定心丸,他点了点头便往里头挪了挪,却依旧不肯闭眼休息。于是,自知命苦的李贤只得开始挖空心思地胡侃一通,直到见李弘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袍子的一角被这家伙牢牢拽住。

人家是断袖,难道他今儿个要割袍么?

忖度这天气原本就热,满心无奈的李贤索性把整件袍子囫囵脱了下来,轻轻反盖在李弘的身上。出了这房间瞧见几个太医都在外头,他便索性走上去问道:“太子的病究竟如何?”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推出了某个人作为代表。而那个倒霉太医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这才硬着头皮笑道:“与其说太子是体病,还不如说是心病。今日雍王当头棒喝,想必太子不日就能康复……”

“那好,十天之内我天天都会来,这要是太子不能康复,我唯你们是问!”

李贤哪里高兴听这些官样文章,也不管那些太医怎么个吃惊法,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开什么玩笑,这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要是再不回去,他非得被家里三个女暴龙拆了不可!

然而,仿佛是天注定他这一天不得消停,才出了安上门,他就看到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马车旁边则是某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老贼头。还不等他发问,燕三就三两步上得前来,笑眯眯打了个躬:“殿下,荣国夫人有请。”

仿佛是怕他会拒绝,老贼头又额外补充了一句:“荣国夫人最近身子也不爽快,这人老了病就多了,殿下……”

这后头的话李贤一时没有心思去听,心里头恨不得指着天大骂一通。贼老天,这节骨眼上怎么接二连三出事,让不让人活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 家有娇妻贤,幼妹诉苦情

贤的担心终究没有成为现实。事实证明,燕三仅仅掰事实,他那位老外婆健康得很,最多也就是积年的旧疾,偶尔咳嗽几声罢了。所以,他在荣国夫人宅第不过盘桓了不到半个时辰,但这半个时辰却比之前的收获大多了,至少,他的某个最大疑惑,终于得到了解决。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愣是把燕三抓进了马车,旋即恶狠狠地骂道:“死贼头,掉包也不知道专业一点,好歹留两个字让我看一看,送一张白纸算怎么回事!”

“殿下,你难道打算让我冒充陛下御笔?不过是荣国夫人白担心罢了。”燕三贼兮兮地一笑,旋即抓了抓下巴上的老鼠胡子,“横竖现在原件完璧归赵,殿下想怎么瞧就怎么瞧!啊哈,我想起还有一件大事,要赶紧去向荣国夫人禀报,我先走了!”

言罢他忽然掀开车帘跳了下去,脚不沾地溜得无影无踪。李贤知道自己就是本事再大也追不上这个偷鸡摸狗的祖宗,只得恨恨地冲着那背影骂了两句。虽说老外婆这一招很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总归是好意。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他李贤真的是那么好管闲事么?

只扫自家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自己一家人能周顾齐全就不错了,其他人关他什么事,替素节说好话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带着这样的体悟回到家,他又不得不打点精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卖尽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是把家里的娇妻给哄好了。虽说许下地承诺保证无数,但这夫妻久离重合自是别有一番滋味——更何况,他地娇妻是三个,而不是一个。

一夜癫狂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早,他腰酸背痛几乎爬不起来,战场的厮杀,路上的疲倦再加上一夜大战的后果。都在这时候化成了综合症,仿佛连翻个身都成了奢望,往日引以为豪的一身肌肉这时候却成了最折磨人的物事。几乎动一根小指头都会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

“申若。你轻一点,哎哟!”

惨叫归惨叫,但头一次享受到大姊头地按摩服务。李贤那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得意,当然,倘若屈突申若那手段再轻些就更美妙了。随着那几乎直入骨髓的揉捏,仿佛每一寸肌肤中的疲劳和酸痛都被挤捏了出去,留下地就是一种深入云端地舒爽。他的惨叫声渐渐低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舒服地哼哼声。

贺兰烟急匆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贤赤裸裸地趴在榻上。屈突申若挥汗如雨地在他肩背臂膀上运劲揉捏的情景。虽说这夫妻前后早就看多了李贤赤裸裸的模样,但她地脸上还是飞上了一朵红霞,紧跟着便强耐情绪一屁股坐在了榻边,伸出拳头在李贤背上狠狠一擂:“死家伙,他倒知道享福!”

“哎哟!”正在享受的李贤冷不丁遭此重击,顿时哀嚎了一声,一抬头看到是贺兰烟,他只得自认倒霉。这还不算完,刚刚力度正好地按摩仿佛一瞬间加大了力度,他只觉得背上肩上又麻又痛,情知大姊头在公报私仇,他却是有苦说不出。

“喂,小苏来了!”

咳,不就是小苏来了么……等等,苏毓怎么来了?李贤几乎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可这不动还好,一动之下,他顿时被那种难以名状的刺痛感折腾得龇牙咧嘴,直到活络了一下腿脚方才好受了些。见面前一大一小都在狠狠瞪着他,他便干咳一声问道:“小苏可说了来这里有什么事?”

“谁知道!”贺兰烟一想到李贤在辽东和苏毓肯定打得火热,心里就是一阵酸溜溜的,顿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直到瞥见屈突申若朝她打眼色,这才冷哼了一声,紧跟着便露出了促狭的表情,“人家是来找阿箩的,和你不相干,怎么,想出去会会佳人?”

算了,宁可以后有机会出去偷鸡摸狗,也别在这节骨眼上得罪这两位小姑奶奶!李贤赶紧摇摇头,随即便继续躺下装病人,此时,却只见刚刚关上没多久的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紧跟着许嫣就走了进来。

“啊!”

不同于屈突申若和贺兰烟这两个大胆的,许嫣在情事上始终是较为内敛羞涩,所以这时候看到李贤身上一丝不挂,她那张秀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惊呼一声后更是本能地移开了目光。足足过了好半晌,她方才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发话道:“浴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尽管很想逗一逗脸嫩的许嫣,但李贤感到身上汇集了四道炯炯的目光,还是打消了这个诱人的主意,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在

乱一裹就去了浴室——这种时候,他甭指望三个妻子马,要真是那样,估计这澡也就洗不成了。

房间里头没了李贤,剩下三个女人就自然多了。贺兰烟没趣地玩弄着一个带钩,屈突申若收拾着精油,许嫣则指挥几个侍女把乱七八糟的被褥拿去洗,脸上还有些发烧。昨儿个晚上就在这里,四个人癫狂得什么似的,现在想来还觉得羞人。

屈突申若随手在银盆里头洗了手,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外头有多少求见的人?”

许嫣闻言一愣,本能地朝后头瞥了一眼,旋即才苦笑道:“就这么一大早,少说也有十几位,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上官相公他们也想着要来。早知如此,昨儿个晚上……”她忽然面色一红,勉强才接上了话茬,“早知如此,就该向六郎问个清楚的。”

“你以为他会说?”屈突申若示意屋内的侍女全部退出去,等到没人的时候,她这才晒然笑道,“别看六郎仿佛什么都不上心,这种事情他没有计议好绝对不会拿出来说。若是他知道越王曾经提出过那种意思,只怕就更躲得快了!”

相比屈突申若,贺兰烟这个雍王妃毕竟自幼养尊处优,在大事上就迟钝些,屈突申若这么一说,她便奇怪地问道:“太子哥哥素来和贤儿交好,如今这一病显然不是三天两头能够好的,让贤儿暂代太子监国就真的不行么?”

许嫣见屈突申若但笑不语,便上前拽了一下贺兰烟的袖子,低声解释道:“贺兰姐姐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亲王监国执政的?纵使有,那也是国无太子的状况。如今说是暂代太子,到时候必定就是取而代之了。六郎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我知道我知道,这家伙怕麻烦!”贺兰烟连连点头,打断了许嫣没出口的那半截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深深的恼意,“要不,我出去打发了那些不知趣的家伙?”

贺兰烟刚刚一语道破关键,屈突申若不禁莞尔,却自个先站了起来:“贺兰你不耐烦和那些家伙打交道,还是我出面。上官相公那几位没那么多心思,反倒是如今这些人都以为六郎是当年的魏王李泰,想要捞一把拥立之功呢!等六郎洗完了你们对他说一声,也好让他知道,这些天我们替他挡了多少麻烦!忙着张罗这些狗屁事,父皇的生日都要耽误了!”

随着这一句毫不淑女的抱怨,屈突申若率先出了房门,而剩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尤其是素来不拘礼法的贺兰烟更是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而许嫣虽说觉得那两个字不雅,但想想自个的老名士祖父也曾经骂过娘,倒不觉得有多少稀奇。结果,李贤一身宽大袍子走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女人一个傻笑一个微笑。

“申若呢?”

“申若你个头,就知道申若姐!”贺兰烟没好气地一个箭步上前,恶狠狠地在李贤腰上掐了一把,不等他呼痛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旋即才双手叉腰道,“申若姐去前厅见客了,都是因为你回来的缘故,阿猫阿狗全都跑上门来奉承,都想着你当太子呢!”

李贤正在那里用宽松的巾子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乍听得这么一句,差点没把手中的巾子立刻扔了,那表情犹如见了鬼似的。紧跟着,他的面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又把目光看向了许嫣。

“这些天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的都说得有板有眼,其中最多的一种就是说天后更喜爱雍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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