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第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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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实在难以想到是谁会有这样的谋刮,反倒是脑袋隐隐作痛了起来。她素来是爽朗的性子,既然想不通也就懒得去想。既然在这里呆了好几天都不曾痛痛快快洗上一个澡,她也就不再反对,在木桶中把自己料理得干干净净,只不过在穿上那套衣裳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一怔。
她早死的丈夫不算是那种奋发向上的男人,因此只是文心阁承袭了祖上尉迟恭留下来的鄂国公爵位,从爵位上来侃,她应该算是鄂国夫人。只不过她爽利惯了,鲜有穿着那一身繁复地衣服出去拜客的习惯。然而,她刚刚才发现,人家给她准备的这一身居然是铀钗礼衣!
这一身衣服不但看上去麻烦,穿起来也同样麻烦,三个侍女围着她团团转了好一阵子,方才好容易把一身衣服给她穿上去了。而顶着那沉甸甸的九支宝铀,李焱娘只感到自己的脖子好似出了问题似的,甚至连人家在她腰里系上了沉甸甸地双佩和小绶也完全没感觉。
穿上这么一身,难道是要去谒见天子不成,这也太奇怪了!
然而,她很快就不奇怪了,因为当侍女引她进入厅堂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影。她愣了好一会儿,甚至还插了插眼睛,这才慌忙趋前拜见,原本笼罩在心头的重重迷雾一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一场谋逆看上去乱七八糟漏洞百出,怪不得那许多事情都找不到解答,敢情这一切都是那些人栓着绳子在上窜下跳而已,却完全不知道绳子的另一头掌握在别人手中!一时间,尽管胆大如她,心里头也不免惴惴然。
“怎么,如你李焱娘,也会有胆小畏惧的时候?你那么大胆子跟踪追击,连一个帮手都不带就这么跑出来,知不知道这时候外头有多少人在找你?就算贤儿和申若能够耐得住性子慢慢寻访,你尉迟家几个小子已经闹翻天了!”
武后的口气中虽然有些严厉,更多地却是调侃。见李焱娘面露惭愧低下了头,她便莞尔一笑,点头示意她在一边坐下。
“我也是刚刚回来的,先头和陛下一同去骊山,我就想到兴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想不到真是如此。你虽是妇人,却和一般的妇人不一样,也应该没有那些妇人之仁。李氏以世族安天下,自然少不得宗室皇族,但如今那些人却是饱食终日,甚至只会添乱子。若单单是这样,我还会容忍一二,但他们这次千不该万不该动那种念头。”
李焱娘坐在下头,表情颇有些局促。她不是屈突申若,和这位至尊至贵的太上皇后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此时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她可实在是打心眼里对武后发憷,如今穿着这么繁琐地衣裳坐在人家对面,那种压迫感就甭提了。
她能说什么,难道能拍马屁说太上皇后英明,那些人该死?虽说她对于某些愚蠢地家伙并没有好感,可一想到这些人被武后如同玩偶一般玩弄于掌心,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要不是和李贤他们关系兼浅,这时候会不会被灭口。
尽管李焱娘算是女人之中的强者,但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在武后地面前,她这点心思哪里藏得住?武后在上官婉儿出发之后三天起程,把满心委屈的李治和莫名其妙的李弘丢在了骊山,自己只带着一百心腹羽林军卫士连夜赶回,却没有着急回洛阳,而是住进了这一处早就准备好的庄园,观望着洛阳的局势。
结果,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李焱娘竟然跟踪追击跑来了。所以,武后只能让卫士将她拿下先安置好,等洛阳城中各式各样的消息源源不断传来,局势似乎已经大定了之后,她方才现身出来。说来她虽说也见过李焱娘多次,但这样近距离地审视还是
第一回。
尽管刮意地保持低头,但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依旧不好受,所以熬了一会,李焱娘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她自幼习武,无论本家还是夫家都是武将世家,就算上头的是太上皇后,但该问的事情她一定要问清楚!
“刚刚太上皇后既然说无法容忍那些宗室图谋不轨,那么我有一句话想要问清楚。先头那位询阳郡王既然是为太上皇后办事,那么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信心十足,可是太上皇后刻意让他们这么想的,为的就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不错,正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武后丛毫没有掩藏自己心意的打算,竟是傲然认承了下来:“我只走沿他们留下了一个火种,若是聪明又懂得分寸的人,就该知道冒险有冒险的代价,但他们却依旧选择了这各路。纵使李崇俭确确实实教唆过他们,但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所以这都得怪他们自己愚蠢!”
这要是别人,武后那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回答都出来了,也就顺势偃旗息鼓了。可李焱娘是一根筋到底的脾气,一想到某人,她忍不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那太上皇后可想过,若是六郎真的被人蛊惑,或是干脆趁此机会登基称帝,那又如何?”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武后却只是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他若是真的想趁此机会再进一步……你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一点准备么?”
第七百五十四章 … 武后的真心
在大唐呆了这么多年,李贤那些最初根深蒂固的想法,如今早就有所松动了。史书是死的,是后人写的,人人都会根据自己的认识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或认识上去,根本没法奢求其客观。对于人物的评价则更是如此了,当了武后那么多年儿子,虽说也曾经小心谨慎夹着尾巴看风向,可越是到后来,他越是胆大,再没了那种畏首畏尾的态势。
甭管他前生怎么样,今生今世,他就是武后的儿子,这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推翻的!
所以,当他得知自己那位强悍的老妈忽然已经到了洛阳,吃惊之后便感到如释重负,同时也验证了心中的怀疑。怪不得他觉着事情蹊跷,那与其说是什么谋逆,还不如说是跳梁小丑在演猴子戏,敢情是预谋已久的圈套,只可惜某些人陷入彀中而不自知。
叫来李敬业等人把事情安排下去,他便打算换衣服去迎接…无论是身为儿子还是作为储君,这都是应该的。然而,程伯虎茸丁山屈突仲翔周晓走得快,李敬业却扼在后头,甚至在他到后头屋子换衣服的时候忽然跟着钻了进来。
“六郎,想不到我们都被人玩弄于掌心啊!这么一件轰轰烈烈震惊了整个洛阳城的事情,居然是出自太上皇后的手笔,真是好气魄好胆略。难道,她对你这个儿子就这么放心,不怕你趁势半推半就真地当了这么个皇帝。然后把他们仨全都留在骊山养老?”
“这种怪话你少说两句!”
李贤把玉带往腰中一系,旋即狠狠瞪了李敬业一眼:“母后做事情向来深得稳、准、狠三字精要,既然是她谋刮的,你以为她不会考虑到其中的各种变化?若是我这次真的受人蛊惑,或是自己动了什么歪心思……”
他忍不住想到了历史上某位可怜的章怀太子,暗想那一位就是因为太冲动而落入圈套,故而只能吟弄什么摘瓜的悲情词。武后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否则,又怎么想像一个作为母亲的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那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听到这么一番话的。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寒而栗。
生存和上进的压力,他现如今是没法体会了,但他却可以用心去领悟。他可以担保,就算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最优秀地儿子兼心腹。这次武后既然布置成了这样,哪里会不提防他?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李敬业忽然冲动了起来,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立柱上,“平时分明是母慈子孝,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见她对你说明白?难道只有你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孝顺,她那个当母亲的就不能好好对你交托腹心。这算怎么回事!六郎,我不是要劝你做什么,而是……”
“这样地事情事先说明,你认为这是母后会做的事情么?”
李贤笑眯眯地拍了拍李敬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敬业,别以为老虎不亮爪子那就不是老虎。须知母后是从危机里头走过来的人,可以眯瞪眼睛,但决不会毫不防范地睡觉。当然,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是她的儿子。母慈子孝是真的,但彼此总得留一点东西在,否则才是真正地虚伪。你明白吗?”
李敬业闻言哑然,见李贤丢下他出门,他愣了一会方才追了出去,心里免不了还在琢磨李贤的话。琢磨到最后发现心里头一团乱,他方才不满地吐了一口气。
皇帝不急急太监,那对母子都和成精的妖怪似的。他操什么闲心!
由于只有扈从卫士。没有銮驾没有锦旗没有文心阁前后导引,反正是所有一切地排场统统从简。所以李贤也只是轻车简从,把武后从定鼎门接回了洛阳宫。虽则对李敬业那么说,这一路上他却比往日少了几分言语,没了插科打诨的兴致。
对于儿子的这种态度,进入东宫之后,武后忽然问道:“事情你应该都猜到了,你可是在怪我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
不错。”李贤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很是爽利地点了点头,呆些事情我当初就想不通,等到一切解决得异常顺利之后,老上官和郝老头那里居然还有告发江都王和垠王的告密信时,我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不对了。我这时候若还想不通是母后你的设计,岂不是真正的傻
“那你居然还不知道顺势拿下江都王和垠王!”
对于这一次李贤的所有措置,武后基本上都极其满意,唯独对于他居然放过江都王李绪和垠王李冲这一点深有不满。
“江都王乃是霍王李元轨地儿子,他爹老谋深算找不到把柄,若不能以子谋父,便只能养虎为患。至于垠王……你莫不成忘了越王李贞乃是你亲自拿下的,还指望李冲作为儿子会不恨你?贤儿,你应该明白,不该仁慈的时候仁慈,那就是妇人之仁!”
李贤没料到武后直截了当倒出这么一番话,这时候方才真正愣了,随即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他早该知道的,他这位老妈和别人不一样,神经坚韧得和牛筋似的,他这么一通抱怨非但不会激起什么反弹,如今反倒是教刮上来了。
这时候,周遭五尺之内原本站着的人全都知情识趣地躲开了,包括李敬业在内。他刚刚会提醒李贤,那是出于密友和下属地职责,可这时候他要是傻乎乎地杵在这里看老妈教刮儿子,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木头人了。只不过,走开地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把。
妇人之仁……看着武后这么一个女人说妇人之仁,还他娘的真有凉飕飕地感觉,怪不得人家说什么最毒妇人心,就连孔夫子也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而这种只剩下母子俩面对面的情形对于李贤来说实在不怎么陌生,他也没什么发怵,索性把武后搀到了坐席旁,自己一屁股盘腿坐了下束
“不管这事情是不是母后你的谋刮授意,此次参与这件案子的所有宗室皇族,该杀的杀,至于那些受牵连的,该流放的流放,该除爵的除爵,我决不会手软。江都王和垠王居心不良,当然也不是一点罪过没有,只不过给他们扣上谋逆的帽子……”
“这才会逼得宗室们更加上窜下跳!”
武后忽然打断了李贤的话,那面上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凌厉:“太宗皇帝昔日也曾经和建成元吉当过和睦兄弟,但是为了皇帝大位最终却还是免不了生死搏杀。你五哥不是有魄力的人,你七弟八弟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亲兄弟,但是,李家的其他人却不一样!你以为当初李承乾的野心是怎么来的,那是汉王李元昌一而再再而三挑动起来的!”
“太宗皇帝固然是流了几滴伤心泪,可那又如何?哭归哭,杀的时候手软了吗?倒是李承乾和李泰乃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只是贬了。若是他们后来还在世,长孙无忌当权连吴王恪这样的人也杀,也不会放过他们俩。长孙无忌乃是他们的亲舅舅,那时候面对太宗的询问尚不曾留情,你和那些人的血脉关系已经淡薄得很,同情他们作甚?”
武后接连两番话砸上来,饶是李贤预备洗耳恭听,这时候也被砸得有些狠了。他确实准备杀个十几二十个,但武后居然在这十几二十个之外还准备株连,这种魄力实在是高于他的水准。想当初太宗把高祖迫了退位之后,对自己那些庶出的弟弟还是都很友爱的…一当然也没少提防他们。而他如今和亲兄弟们也都很要好,那些堂兄弟叔伯们真的要都橹了?
“纪王李慎和曹王李明和你不错,他们这两支可以都留了,弗王李元嘉虽说老糊涂了,做过不少傻事,但看在他这个宗正卿还算听话,就留着他好了。至于其他宗室,只要是看不顺眼的,趁这个机会统统打掉!皇族的人太多太滥,你明白吗?”
他这位强悍的老妈如今虽然没有自立为女皇的打算,但已经准备剪除李唐皇族这些枝枝叶叶了!不过说实话,病虫害的枝各,是得除掉一些!乎贝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沉声道:“母后说的这些我都能同息,但这名单我来定。”
“你来定?”武后怀疑地看了李贤一眼,忽然想起日前听到的某些流言,一下子又沉下了脸,“你办事情我大体还是放心的,只有一各,办完事情不许撂挑子。我不妨和你说实话……”
她微微顿了一顿,随即语重心长地说:“太医说你父皇……也就是这几年了。你五哥身体底子太差,虽说如今已经调养了过来,但若是遇到大悲大喜之事仍难保万一。你别忙着摇头,你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君,这次就算是有人行拥立又怎么样,你坚辞不受,谁敢说半句!”
而跟在这句话之后是一句更重要更语重心长的嘱咐:“放心,有我在!”
当听见这短短五个字的时候,李贤心中是五味杂陈啥感觉都有。这就是武后,他的母亲,大唐的太上皇后……是不是异日的女皇还未必可出
第七百五十五章 … 六郎,大家都支持你!
武后回来了!
这样一个消息犹如冬日寒风一样席卷了洛阳的大街小巷,一般的小民百姓还只是哑嘴惊叹一回,可越是高贵的人,对这个消息就越是敏感,尤其是被这几天抓人抓得心惊肉跳的那些个宗室,当听说武后一个人回来,而太上皇皇帝父子全都还在骊山享受悠闲的假期时,全都是面如土色。
纵使是李元嘉这个自认为什么事情都没干,什么浑水都不曾掺和的宗正卿,面对这些天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监房,那眼皮子也是一直跳个不停。他这个时候反倒感慨起虢王那几个家伙的好运来,若是那些出了名嚣张的家伙先头没关进去,这回肯定得上断头台。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这个宗正卿虽说好比是李贤的喉舌,但总比别人自在。
于是,这位年纪老大的亲王便换上了正式的行头前往宫中求见。结果,他的热脸却贴了个冷屁股,一向对宗室还维持着表面客气的武后居然说路途劳顿暂时不见外人,他只好讪讪地转到东宫。这一回却顺利得很,东宫官员见到他全都是一口一个恭恭敬敬的弗王,就是李贤本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是笑脸立起相迎,总算是安抚了他受伤的心。
既然人家客气,弗王李元嘉绮老卖老的性子便又发作了。寻思自己乃是如今宗室中名正言顺的带头人,他坐定之后便预备替那些被牵连地无辜人士求个情。
“六郎啊。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太可恶,那几个首恶和策刮的家伙着实不能放过,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不过,宗室皇族中人心惶惶,我家里的门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