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1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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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颗头颅的脑后各有竖立的光环，三颗头颅之下，则是一具由炽烈的光芒组成的身躯，类人形，有四臂，腿下之足犹如牛羊之蹄。
由于无光坟场间隔，再加上那人被澎湃的圣力笼罩，方运看不清三颗头颅的面容，但可以判断出，这千丈之高的巨人，像极了以前遇到过的缺日圣灵，或者说，前方是一尊有着三颗头颅的巨型缺日圣灵。
“大明圣……”方运缓缓说出一个仅仅听他人说起的词语，满口苦涩。
方运只知道大明圣是缺日峰之主，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知道，但此刻却意识到大明圣必是眼前此人。
“方小友，请随本圣入缺日峰小住数日。”
漆黑的无光坟场之中，传来柔和温暖的声音，那声音之中充满了奇特的力量，让人信服，让人顺从，让人欢喜，让人本能地言听计从。
细听之下，那声音并非是一人发出，像是三四人同时说出。
除却衣知世，在场所有大儒全部面带微笑看向方运，全都好像方运的同窗得知方运中了状元一样，无比欣喜地盼望着方运跟随那大明圣，好像这是莫大的荣耀，就好像一位状元得到众圣亲自接见一样。
唯独衣知世心中警惕，他明明想要让方运小心，可却根本无法说话，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慢慢地，他变得迷迷糊糊，和其他人一样，似是觉得送走方运是好事。
一切违逆大明圣意志的行为，都不会发生。
“没想到，逆圣没来，您却冒险亲自前来。”方运没想到，大明圣竟然有如此气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人族血墓陵园。
“他过于冒失，吃了暗亏。走吧，随本圣……咦？你的神念竟不受本圣影响？怪哉！妙哉！”
大明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充满喜悦。
方运咬着牙道：“你难道就不怕人族圣陵、古妖圣陵与龙族圣陵报复吗？”
大明圣周身的光芒更加明亮，带着笑意道：“待它们知晓之时，你已身在缺日峰，无力回天。至于人族圣陵，已消失不见！”
“那么，负岳大圣灵骸呢！”
负岳大圣灵骸骤然升空，身体疯狂变大，好像要化为百万里之巨。
无量量的光芒从无光坟场中涌出，将负岳大圣灵骸定在半空，不再变大。
“你却不知，本圣乃是大圣……”
大明圣的一句话让方运如坠冰窟。
第2383章 白衣来访
透过无光坟场的光芒原本如同黄昏的阳光，但在大明圣说出自己身份之后，方运感觉那光芒变得无比刺眼，甚至在慢慢灼伤自己的皮肤。
即便是文宫，也被那光芒淹没。
方运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明圣陛下，您一定要带我去缺日峰吗？”
方运说完，竟完全平静下来，目光中充满了平和，在这平和之后，是隐藏极深的疯狂。
大明圣的三颗头颅似是在微笑，其中最中间的头颅开口道：“本圣知道你际遇非凡，身上或许藏着莫大的秘密，甚至可能藏着某些杀手锏，不过，本圣乃绝地之主，成就大圣，岂会不如现在的你？你若顺从，本圣当给你留一条活路甚至封圣之路，让你回返人族，毕竟本圣一直仰慕人族与孔圣，甚至愿意支持人族压过妖蛮，竞夺万界之主。你若违逆，那本圣就要使些手段，祸福难料。”
方运微微一笑，道：“我们人族非常善于学习，很早就学会如何低头，但是，我们学不会投降。”
“既然如此，那休怪本圣……”
大明圣的话未说完，从另一侧的无光坟场之中，走出一个俊美的袒胸之人，身着白衣，明明是男相，却面若桃花，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得没有丝毫毛孔，仿佛是冰雕玉砌的美男子。
此人手中，有一把木质香扇，轻轻扇动，异香扩散百里。
“薛白衣见过大明圣。”
半圣薛白衣灿烂一笑，皓齿洁白，满面生辉，仿佛连黑暗的无光坟场都被他灿烂的笑容驱散。
即便是号称光辉之主的大明圣，散发的光芒都不及这薛白衣耀眼。
“不知薛圣此来，意欲何为？”
大明圣的三个头颅齐齐说话，一半客气，一半警惕。
“我是他的……不，他是我的人。”薛白衣又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口误，还是因为天生爱笑。
大明圣左面的头颅冷哼一声，中间的头颅道：“我等是敬你身世奇特，却非怕你。你既然说他是你的人，拿出证据则罢了，若信口雌黄，消遣本圣，本圣不仅要拿了他，你也该当众认错！”
薛白衣露出诧异之色，道：“光辉之主陛下，您难道没看出来，他掌握枯朽之力吗？”
大明圣迟疑刹那，三个头颅齐齐转动看向方运。
“这……”大明圣竟然无言以对。
“当然，这不怪您老，是我没有提前说。此次前来，正式对他指导，并送与他几件礼物。”
说完，薛白衣对着方运眉心一点，微笑道：“枯朽之力落在你身上，简直明珠暗投，本圣便正式教你如何使用。”
一点血光自薛白衣手指点出，不等方运同意，便进入方运的眉心，直入方运文宫。
那血光进入文宫之后，方运突然身体僵硬，双目呆滞。
在血光进入文宫的一刹那，方运感觉自己化为一棵种子，深埋在漆黑的泥土之中。
方运生出一丝惊慌，想要逃离，但却发现自己除了可以不受拘束思考，其他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
自己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空想。
很快，方运平静下来，开始了解自身的环境，了解周围的一切。
不多时，方运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成为一颗种子，而且能感知种子所经历的一切最细微的状态。
比如吸收外界的力量，慢慢长大，感受土壤的力量，感应水的力量，感受储备的营养慢慢减少……
方运竟然被这一切吸引，忘记要摆脱这一切，忘记要逃离，而是想要成长，想要变强。
慢慢地，种子吸收到足够的力量，终于开始生根发芽。
种子很小，大地很大，但是，种子却能掀开那看似无穷无尽的土壤，让嫩芽冲破束缚，屹立在大地之上，接受太阳的光照，接受外物的滋养。
种子变成幼苗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长的方式再度变化，开始用根来吸收土壤的力量，用枝叶吸收太阳的力量。
慢慢地，幼苗长大，终于变成亭亭玉立的树苗。
方运沉浸在不断成长之中，也沉浸在变高的喜悦之中，看着那些幼小的树苗，又看着那些高大的老树，成为一棵更有梦想的树，想要成为树林里最大的一棵树。
方运用尽一切手段吸收外界的力量，以远超同辈的速度成长。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在漫长的岁月中，方运经历了一棵树所能经历的一切，甚至慢慢由树开始向树妖转变，想要由固定的植物变成能够移动的灵物。
在成长的第三千年，方运终于成功突破身体的束缚，成长为整片树林最强大的树木，并且获得灵力，可以自由行走。
但是，在慢慢移动的过程中，方运感到自己的力量开始下降，树叶泛黄，树皮枯老。
方运急忙放弃移动，深深扎根，用自己三千年的经验吸收外界力量，壮大自己。
可惜的是，枯萎的力量太强，方运用尽一切手段也无法阻止。
方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树叶慢慢落尽，树枝慢慢枯黄，整棵树身慢慢萎缩。
干瘪的枯树倒下。
最终，整棵枯树全部腐朽。
但是，在那枯朽的树根，有新绿探出。
在血光进入文宫后，方运目光呆滞，但仅仅过了一息之后，方运全身枯朽之力涌动，目光之中万物枯萎腐朽，又过了一息，一点绿意生出。
方运猛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犹如溺水被救醒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重新活过来。
方运本能地看了一下周围，自身的力量却告诉自己，现实中仅仅过了数息的时间。
“试试你的新力量。”
薛白衣说着，向方运抛出一具五境大妖王的灵骸。
方运一开始有些迷糊，但刹那之后，便好像明白了一切，就见《石中箭》形成的文玉猎石弓出现，对准那五境大妖王射出一箭。
方运感应到这一箭中蕴含的枯朽之力已经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枯朽之力是一条条线，那现在的枯朽之力则是一片网，而且是经过周密计算形成的网。
这首战诗词附着的枯朽之力总量没有变，只是聚集的形态有了变化。
第2384章 重水墨砚
石中箭准确击中五境大妖王的灵骸，但是石中箭的力量完全无法与五境大妖王相提并论，立刻崩散，甚至没能让五境大妖王流一滴血。
方运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的战诗词变弱了。
因为以自己原本的力量，加上枯朽之力，若五境大妖王没使用外力，直接以身躯抵挡，必然会受伤。
但是下一刹那，方运却发现一件奇妙的事。
自己附着在石中箭上的枯朽之力，竟然悄无声息进入五境大妖王的心核之内，犹如冬眠的毒蛇一样蛰伏起来，没有丝毫的损耗，也没有遇到丝毫的排斥与攻击。
连强大的圣气都好像没有发现枯朽之力。
方运恍然大悟，面露喜色。
之前自己虽然能攻击到敌人，但枯朽之力终究也是一种力量，会被圣气或其他强大的力量所消耗，往往要需要积累很久才能达到削弱敌人境界的量。
可现在，枯朽之力直接进入敌方的身体潜伏起来。
一旦积累到足够多，便会突然爆发！
从此以后，若要让枯朽之力发威，跟以前相比，无论是积累的时间还是消耗的总量，恐怕只需要原来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枯朽之力，发生了新的质变。
“这才是枯朽之力初步的用法，你之前，甚至未能入门。”薛白衣道。
“多谢前辈指点。”
薛白衣脸上浮现怪异的笑容，随后面带笑意，道：“我有些宝物不便送你，这里有一方重水墨砚，还有三块承星石，算是初见之礼。”
说完，薛白衣随手一抛，腰间的砚台飞向方运，而衣服上的几个黑点蠕动起来，并浮出衣服，还原为三块承星石，一并飞向方运。
方运接过重水墨砚和承星石，有点发蒙，不清楚薛白衣为什么会送自己礼物，难道仅仅是为了骗过大明圣？他为什么要骗大明圣救自己？
薛白衣道：“这重水墨砚乃是重水湖所化，蕴含重水精华，与你的砚龟结合，会成为了不得的重宝，试过你便知晓。这重水湖在葬圣谷多年，无人慧眼识珠，用在你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至于承星石，你应该知道其作用，你似乎还在重水湖中寻找过此物。”
方运更加迷茫，甚至有些震惊，自己在重水湖的时间很短，这个薛白衣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甚至于他不说，自己都忘了想在重水湖中寻找承星石这件事。
送完礼物，薛白衣转身看向无光坟场中的大明圣，微笑道：“还需要别的证明吗？”
薛白衣的牙齿很白。
大明圣置身于漆黑的世界，却散发着无尽光辉，三颗巨大的头颅一直盯着薛白衣。
“你可知阻拦本圣的代价？”
“那你可知为难方运的代价？”
薛白衣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微笑，语气十分平和，反问中却带着莫名的力量。
大明圣沉默着，许久之后才再度开口。
“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说完，大明圣徐徐转身，当完全转过身去，他的后背散发更强烈的光芒，如同无尽的火焰，烧穿无光坟场，形成永不止歇的空间震荡。
天空之中，泛着水波般的空间涟漪。
方运犹如被人掐住喉咙，在那空间震荡之中，痛不欲生。
“祖棺重开之时，便是本圣寻你之日。”
大明圣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化为一道万里火焰，腾空而起，飞向缺日峰。
火焰残留在空中，仿佛飞架亿万里的长桥。
这时候，一众大儒如同从噩梦中惊醒，面露惨色，双目迷茫，傻乎乎地看着周围，很快，他们陆续醒来。
个个眉头紧皱。
田松石喃喃自语道：“老夫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可又想不起来。”
“理当是不太好的事。”
只有衣知世在短暂的迷茫之后，露出骇然之色，望向之前大明圣所在的地方，又看看方运，最后看向薛白衣。
“见过白衣半圣。”衣知世之前见过这人，立刻见礼。
其余大儒只看了薛白衣一眼，无论之前见没见过，都猜到是他，立刻恭敬作揖。
因为薛白衣一直以人形现世，所有大儒都本能认为他与人族有关系。
薛白衣轻轻点头，算是回礼。
方运满面疑惑，脑海中浮现双首龙圣和山中圣当日的笑容，轻咳一声，道：“敢问……”
“以后你自会知晓。另外，万界将乱，你需不断壮大自保，下次再见，你若未封圣，怕是性命难保。正如大明圣所言，我不能保你一世。人族，未必是你最佳之选。”
薛白衣深深看了方运一眼，转身离去。
待他消失后，一个声音在半空飘荡。
“下次相见，送首诗词给我，最好能衬托我超凡脱俗、格高意雅的气质，跟葬圣谷这群野蛮众圣区分开。”
方运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薛白衣是开玩笑，还是性情本就如此。
随后，方运发现自己还是没弄明白关键问题，薛白衣是谁，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方运，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田松石也发现了不对，急忙询问。
在众位大儒疑惑与惊骇的目光中，方运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绝地之主？好可怕的力量！”
“何止可怕，本以为众圣的力量让我们无法反抗，现在才知，我们甚至连众圣的意愿都无法违背，自然顺从他们，即便是他们没有控制我们的念头。”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众生之力，我们乃是芸芸众生，一旦被众生之力影响，哪能自主。”
“我至今不记得大明圣的模样，记忆里只有无尽的光芒。”
“不过方运你也是大胆，竟然想跟堂堂大圣同归于尽。虽说负岳大圣在活着的时候可能比这大明圣强，但一具灵骸，绝不会是他的对手。你就算有别的杀手锏，也无济于事。”
“那薛白衣是谁？”
所有大儒都开始讨论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一个大儒道：“在神赐山海的时候，我就见过他，还看到半圣之战。”
衣知世道：“我在古神塔中也见过他，他当着我们的面取走惊世重宝，连妖皇都无可奈何。他现在还是半圣，为何仅仅用言辞便能逼退大圣？”
“之前我们就有猜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要么与人族众圣有旧，要么就是有人族血脉，不然不会如此偏帮人族。”
衣知世轻轻摇头，缓缓道：“不，他不是偏帮人族，只是在帮方运。”
所有大儒看着方运。
第2385章 宝物分类
方运看着这些目光中充满好奇和羡慕的大儒，无奈道：“不要问我，我也不清楚他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帮助我，大概是……喜欢我的诗词？”
有的大儒哭笑不得，有的干脆给了方运一个白眼，有的则继续思索。
田松石道：“不管怎样，有薛圣相助，我们算是安全了。接下来，就慢慢等待葬圣谷关闭，送我们离开。”
“也是，大家先把东西挑挑捡捡，把想要带且能带走的留下，把带不走的，都给方虚圣，反正给他总比浪费好。”许奉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