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1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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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理解，”赵千章的神色有些落寞，但随后面露振奋之色道，“如果工界真的有什么考验的话，您一定可以通过！”
　　“那可未必，但我有信心！”方运道。
　　“无论如何，我都代表全工界人，感谢您的到来。最让我们感激的，是您将如此强大又先进的工家技术，第一次在工界展示出来，引发量天之尺。有了量天之尺，我们工匠的力量已经有明显的提升，而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力量还会获得持续的提高。”
　　赵千章的语气，像极了得到心仪礼物的孩子。
　　方运发觉，这里的人比外界的人族纯粹一些。
　　或者说，在巨大的压力下，他们必须要保持精神上的纯粹，否则的话，整个族群将会随之灭亡。
　　他们没有理由放纵。
　　方运道：“我不知道考验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会尽可能让工界强大起来。和通过考验相比，有些事情更值得我去做。”
　　在此之前，方运还想获取整座半圣故居，但现在已经通过神匠会获得巨大的好处，那自己就不应该局限于所谓的考验和获得半圣故居，而是去做一个读书人应该做的事。
　　人人可以只追求个人利益，但读书人不能。
　　“我现在确信您不是普通的大儒，的的确确是虚圣之尊。”赵千章感慨道。
　　“你似乎有话要说？”方运问。
　　赵千章无奈道：“外界人零星出现，我们都会察觉，更何况这次突然进入了几十人。我们为了防止他们为祸工界，早就在暗中监视，已经得到许多重要的信息。比如，他们妄图控制整个工界，想杀死您，甚至还有人妄图借妖蛮之手削弱我等。还您的言行对比，我才会格外感慨，也更加明白什么是虚圣，什么是宵小。”
　　方运皱眉道：“这里终究是诸葛先圣的地方，他们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最多是当作预案，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会去从妖蛮那里借力。你放心，在外面他们奈何不了我，在这里，他们掀不起风浪。”
　　赵千章道：“若不是顾忌诸葛先圣另有意图，我们早就擒下他们，关押起来，让他们通不过考验。”
　　方运笑道：“我倒希望你们那么做，全把他们抓起来，这样好让我更能轻松通过考验。”
　　“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有违圣意。”赵千章迟疑到。
　　方运又笑道：“我在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毕竟这考验是针对我们所有人，如果你们那么做，等于偏袒我，极可能引动工界意志。不过你放心，我纵然通不过考验，也不能让他们控制工界！”
　　“工界未来，就托付给您了！”赵千章道。
　　方运突然道：“我说为什么你会亲自主持这种每个月都有的神匠会，看来，你是在引蛇出洞。至于我，是你意外的收获。”
　　“不，您是诸葛先圣为工界引来的大贤。”赵千章正色道。
　　方运摆摆手，继续往前走，道：“不说这个。现如今，工界的首要使命，便是抵挡妖蛮的攻势。你跟我说一下现在工界的形势。”


第2618章　八阵图
　　赵千章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妖蛮的形势，比对外宣布的更加严峻。妖蛮的数量，是我们的几十倍，若不是我们拥有丰富的资源能支撑大量的机关用以作战，早就被妖蛮打垮。”
　　“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妖蛮非常分散，他们没有统一的共主。妖蛮野蛮而没有道德，他们在短时间内发起进攻的时候，无可匹敌，一旦被我们拖住，陷入持久战，便会因为没有道德与秩序的约束从内部引发巨大的矛盾，从而撤退。”
　　“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妖蛮出现一位强大的皇者，他正在不断吞并其他妖蛮，这个过程已经进入尾声。最多三五个月，工界的妖蛮就会大一统，一旦他们合力逐一蚕食各城，工界人族岌岌可危。”
　　方运问：“你们没有想办法遏制妖蛮？”
　　赵千章无奈道：“我们一直在努力，但收效甚微。我们甚至怀疑，工界一直在不断增强妖蛮，逼我们不断进步，若是我们进步达不到工界意志或者说诸葛先圣的要求，工界恐怕会将我们抹除，再造新人。我们，应该只是……”
　　赵千章说不下去。
　　方运也不想说，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只是试验品。
　　方运道：“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孔圣文界的文界人，已经可以离开文界。文曲星照耀之下，文界人皆可通行！”
　　“那我们工界人也能吗？”赵千章激动地问。
　　方运摇摇头，道：“我并不能确切知道结果，但理论上，你们也可能在圣元大陆生存，只是需要时间。”
　　“多谢方虚圣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我一定会告诉其他大儒，告诉他们，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人族。”赵千章强忍着心中的激动。
　　方运看着这位头发斑白的老者，他脸上的皮肤几乎没有皱纹，但是，他的手却无比粗砺，满手都是厚厚老茧，整个手都是黄褐色，仿佛带着特制的手套。
　　他的手，犹如无数细碎的石块黏合在一起。
　　“我们，一定胜利！”方运坚定地说道。
　　“对！”赵千章用力握紧拳头。
　　方运想了想，道：“我有一些强大机关的图纸，也有足够的材料，只是不足以制作出来，以你们的水平，能不能制作？”
　　“您先让老朽看看。”
　　方运点点头，道：“我们去无人的书房。”
　　赵千章急忙把方运带入工院最近的书房之中。
　　方运拿出被人族改进后的龙火战具的设计图，分批放在桌子上。
　　龙火战具的设计图，每一张都有数尺见方，足有五百多页，因为超大型机关的零部件太多。
　　赵千章先拿起整体设计图，只看了一眼，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双手颤抖。
　　“这……这是灭圣机关？”
　　方运道：“还达不到那种程度，但足以大范围杀伤皇者。图纸所需的很多材料，你们文界不可能有，但我可以凑齐，现在唯一需要的便是制作水平。这种机关，哪怕是圣院在工家半圣宝物的帮助下，也极难制作。至少现在为止，人族还没有办法独立制作这种机关。”
　　赵千章不再说话，而是快速地翻看全部的图纸。
　　最终，赵千章无奈摇头，道：“纵然有材料，我们的成品率也极低。其实这座机关的大部分地方我们都可以制作，但是，其中一些核心部件，远超我们的水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半圣亲自出手才能炼制。”
　　“诸葛先圣能炼制吗？”方运问。
　　赵千章用自豪的语气道：“不要说这种机关，就算再难十倍甚至百倍，对诸葛先圣来说也轻而易举。毕竟，诸葛先圣可是制作出木牛流马和八阵图的工家英杰。”
　　“木牛流马已经失传，你们工界难道知道什么？”方运问。
　　赵千章犹豫数息，面露坚毅之色，道：“我也不瞒你，我们一直怀疑，木牛流马与八阵图，都在工界。但是，我们用尽手段，也无法得到，不知道为什么。”
　　方运好奇地道：“木牛流马虽然失传，但历史记载很详细，诸葛半圣封圣前，木牛流马只是大批量的运载工具，待他封圣后，经过进一步的改进，木牛流马变成强大的战争机关，尤其在大规模战斗中，堪称无敌，哪怕是妖蛮遇到木牛流马都从无胜绩。至于八阵图，我们知之甚少，有的说是一种兵阵，有的说是一件困敌宝物，有的说是《易经》演化的力量，甚至许多人怀疑它的存在。”
　　赵千章道：“八阵图，原本的确是一种兵阵，但是，诸葛半圣将其融入机关之术，制成一件强大的机关圣宝。我们只能确定这一点，至于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
　　“托梦。”赵千章正色道。
　　方运先是一愣，随后略一思考，道：“你们之中有人的神念与工界意志相连，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赵千章叹道：“您不愧是人族虚圣，在别人看来是明明像是笑话的事，您却能一语道破真相。对，曾经有多个大儒工匠的神念进入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由机关组成的世界，前后左右上下各方都是无数的机关部件，齿轮、杠杆、轴承等等等等，全都在进行有序的运转。根据推断，那个地方占地方圆二十里以上，但是，我们一直找不到那个地方。木牛流马显然不可能那么庞大，所以，只可能是传说中的八阵图。”
　　方运点点头，道：“既然以前无法找到八阵图，现在也难以找到。我们还是应该在龙火战具下功夫。你们能不能制造一个威力缩小版的龙火战具，不需要能杀死皇者，只需要能让其受伤即可。”
　　赵千章无奈道：“别的都可以做到，但火源难寻。我们城中是有强大的火源，但无法移动。”
　　方运一伸手，星火浑天鉴悬浮在手掌之上，问：“这件半圣宝物暂时充当火源如何？如果不行，我还有更好的火源。”
　　“老夫先检测一番。”赵千章面前浮现鲁班尺，就见尺子外放神光，笼罩星火浑天鉴。
　　刹那之后，赵千章双目之中突然燃起无尽大火，吓得他急忙收起鲁班尺，随后满面通红，犹如醉酒，头晕目眩。
　　方运急忙扶住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道：“您哪来的宝贝？这东西的火焰宛如太阳真火，都能伤到半圣，更别说皇者。幸亏我及时收手，不然会被活活烧死。”
　　“咳，没事，危险的时候我会收起它。”方运道。


第2619章　量天之尺再临
　　不多时，丰盛的晚饭送入书房中，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吃饭。
　　赵千章故意不再问外界的事情，把谈话的重点放在如何对抗妖蛮。
　　一开始，赵千章主要讲述工界这些年的重大事件，接着讲述他们对付妖蛮的方法。
　　方运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工界虽然也读儒家经典，也奉孔子等人为圣人，但只是用来提升文位，依旧专攻工家，没有任何人辅修其他各家。
　　所以，工界的一切战斗都围绕着机关进行。
　　没有战诗词，没有文宝，没有医书，没有法典……
　　哪怕是兵法，也基本通过机关来完成，因为没有兵书，无法使用真正的兵家兵法。
　　这里的工匠在战斗的时候，会操控机关进行战斗，由于数量众多而且力量纯粹，所以在很多方面，这里的机关强于圣元大陆，早就有了机关飞船、机关巨人、机关巨兽等等战略机关。
　　圣元大陆的工家机关，主要是以大威力的城防机关为主，用以辅助战争，只有少数喜欢战斗的工家人会制造强大的个人战斗机关。
　　工界不一样，主要以个人战斗机关为主，主流是远远地控制机关战斗，少数人则打造机关战体，置身于机关之中展开近身攻击。
　　所以，工界的战斗是铺天盖地的机关与妖蛮之战。
　　工界的大儒们人手一台武侯车，虽然本身威力较方运的武侯车弱，但在他们的操控下，远胜方运控制的武侯车。
　　听赵千章说完之后，方运便讲述圣元大陆的工家技术发展，这让赵千章如获至宝。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文会就要到来，两人不得不停下谈话，前往文会会场。
　　在路上，两人暗中传音交流了一些事，最后相视一笑。
　　抵达文会会场，赵千章正式向所有人介绍方运。
　　无论方运之前是什么文位，现在已经完全晋升大儒。
　　至于井澜等海崖大儒，本来也应该在今天晋升，但赵千章却以方运吸收了太多才气为由，押后提升他们的文位。他们心中愤恨，但都无可奈何。
　　其他城的海崖大儒会陆续晋升。但除了工家大儒能晋升到翰林，其余大儒最多只能晋升为童生或秀才。
　　不好的消息是，全工界的神匠会都暂停举行，再次举行时间另行通知。
　　这场文会对全工界开放，各城的高文位读书人中，除了需要防守城市的，大都赶来，只有翰林之下的读书人难以快速赶来，只能聚在其他城市的圣庙前。
　　其他九座城市的圣庙前的大广场，都聚集着众多读书人，在广场的正上空，有一块巨大的光幕，上面清晰地显示蜀城工院平台上发生的一切。
　　各地的工匠读书人都能看到，工界最富盛名的赵千章，以最热情的态度和近乎肉麻的语气来吹捧方运。
　　在两个人身后，是珍妮机、骡机和水力织布机，三项实实在在的成果，压下了所有人的不服气。
　　工界很重效率。
　　赵千章介绍完方运后，没有说任何废话，立刻请方运讲解这三座机关。
　　方运毫不怯场，从珍妮机开始，先讲纺车的变迁，再讲珍妮机的原理，接着讲各种细处，之后讲其中蕴藏的新机关技术，最后讲发展和意义。讲完珍妮机，按照相同的模式讲解另外两座机关。
　　讲完三座机关后，天已经大亮，但是，每个工匠都听得津津有味，许多人都在做笔记。
　　方运发现，和圣元大陆不同，这里的工匠竟然大都使用石墨笔，笔尖细，文字小，使用方便，在一张纸上能写更多的字，尤其在设计图纸方面，与自己所知的铅笔一模一样。
　　实际上，圣元大陆除了毛笔，还有许多其他类型的笔，诸如炭笔、石墨笔等等，而工界的石墨笔更加完善。
　　方运一一记下，以后在圣元大陆的革新，可以更大胆。
　　方运讲完，但所有工匠都意犹未尽，都想挽留方运。
　　方运与赵千章和其他大儒低声讨论之后，赵千章宣布，现在所有工匠都休息，待傍晚时分，再开文会，方运会继续讲解工家技术。
　　其他工匠欢天喜地离开，海崖大儒们则叹着气离开。
　　所有大儒则陪同方运进入工院的一座偏殿之中，进行大儒会议。
　　方运简略地讲述了自己的身份和圣元大陆工家的发展，不提其他事情，尽最大可能避免触怒工界意志。
　　大儒工匠们早有心理准备，不仅没有排斥方运，反而希望方运多讲讲外界的工家技术。
　　方运确定工界意志不会阻挠两地工家技术交流，所以也没有藏私，把圣元大陆最有价值的工家技术都整理出来，以神念的方式传授给所有大儒，同时还掺杂了一些奇书天地里的技术。
　　之后，赵千章代表其他工家大儒，将工界的工家技术传授给方运，这让方运对工家技术的理解获得极大的提高，除了在制作和操控机关方面远远不如，在知识方面丝毫不逊于工家大儒，甚至因为整合三处工家技术，在一些方面还要胜过工家文宗。
　　到了中午，赵千章与其余大儒一合计，重开神匠会。
　　但是，这次神匠会只允许大儒参与。
　　于是，工界历史上规模最小的神匠会开启。
　　除了两个假模假样的大儒作为陪衬，加上方运，只有三个人参与。
　　前两位都拿出之前做好的普通机关，没有引发工院钟声，方运则制作出了一套前所未有的机关。
　　人力矿车和矿车轨道！
　　在所有大儒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量天之尺再度降临。
　　这一次，不用等大儒们敲钟，也没有大儒看到效果，量天之尺直接降临。
　　全工界所有的工匠的力量再度获得提升，而且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力量会不断成长。
　　之后，方运演示人力矿车和矿车轨道，甚至说自己有更大胆的构想，那就是建立更长的钢铁轨道，建造牵引车头机关和车厢式有轨车辆，让人类陆运更上一层楼。
　　所有大儒都认同方运的想法，甚至有大儒决定，过些天便专攻矿车机关，一定要尽快打造出一批牵引机关车头，由读书人凭借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