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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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参与孔城中秋文会的人开始讲述那日的故事，那堪称诗词最高境界的传天下之词，那唤来绝世美女杨玉环的神奇一幕，那凶君不可一世的嘴脸，还有天空一笔一玉玺对撞的异象，最后还有几个人提到高台上的那只胖兔子。
　　中秋节各地都举行文会，宁安城也一样，许多文会都邀请方运，但都被方运婉拒。
　　这一夜，方运只在后衙陪伴家人。
　　八月十五一过，宁安县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经历了严打之后，宁安县的治安环境为之一清，所有人都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上百称王称霸的地痞流氓被游街示众后，方运的民望再度爆升，宁安县也开始流传方运一句很普通的话。
　　“百姓对其他的要求还在其次，对安全的要求永远在第一位，一个官员能不能治理好一个地方，心里是否真正有百姓，要看他能不能下重手主抓治安。只有自身安全不受威胁，百姓才能过得更好。”
　　由于严打的作用极大，所以哪怕卫生知识普及在民众来看有些多余，也没有多少人有怨言，只是大多学子在抱怨，因为方运要求他们必须背诵各种卫生知识，这让他们的学业更加繁重。
　　方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不做任何解释，改变观念是一项艰巨的使命，这个过程不仅困难重重，甚至在短期内也收不到效果，但意义重大，哪怕背负怨念，方运也毫不退缩。
　　从医道文会开始，人族的殿试悄然发生变化。
　　大多数殿试进士在得知方运的治理方案后，大为震惊，在和自己幕僚讨论后，无比敬佩方运。
　　但是，也有少数殿试进士对方运嗤之以鼻，无论方运做什么，他们都拒绝做。
　　渐渐地，方运的好友以及一些各国最出色的进士，几乎每隔几日都会传书给方运，向方运请教治县之法，有的甚至请方运允许他们全盘复制方运的一些治理方式，比如严厉打击犯罪行为，比如普及卫生知识。
　　这些人已经不想跟方运争甲等，而是要跟本国进士争状元。
　　不仅殿试进士开始学习方运，人族各地许多主政官也开始有选择地学习方运的治理之法。
　　身为各地知县知府，不仅是人族中的佼佼者，甚至也是各文位中的佼佼者，他们或许沉迷宦海利欲熏心，但许多人仍旧有一颗为人族的心。哪怕有些人自私自利，也知道学习方运能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对杂家官员来说甚至能增强杂家相印的力量，能用就用。
　　其中，江州和新的密州变化最大，几乎所有的县府都开始学习方运的治理之法，两州的州牧亲自发文，严令各地学习方运治理之法，不学就等着被弹劾！
　　文相联合众官根据方运的治理之法，总结出一本《宁安政策集》，并亲自进行注释，点出哪些可直接使用，哪些需要变通，最后发放给景国各地官员。
　　从七月末开始，圣元大陆许多官员或传书给圣院，或传书给景国内阁，要一本《宁安政策集》。
　　宗家和雷家等一些力量竭力阻止方运的力量蔓延，庆国甚至发布官方邸报禁止本国官员阅读这本政策集，可许多庆国官员偷偷得来后，偷偷学习，然后偷偷改变治理理念，为增强自身修为，也为捞政绩晋升。
　　在八月十五没过几天，方运收到景国学宫的传书，仔细一看，原来是《宁安政策集》需求量暴增，希望方运允许此书出版。次数虽然由景国官员写成，但按照规定，版权在方运手里。
　　方运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找人打听了一下。
　　原来，由于今年各地中秋文会连镇国诗词都没出现，许多读书人在论榜发牢骚，不知怎么就谈到《宁安政策集》。结果一些读书人认定这是人族划时代的政论集，学通之后，对科举中“策论”一科有巨大的帮助。
　　在圣元大陆的书籍中，卖得最好的甚至不是众圣经典，因为众圣经典一套足够，有一种书却需要不断买，那便是科举辅导书。
　　在《宁安政策集》被打上策论辅导书的标签后，人族各地的读书人立刻疯狂了，向各地书铺购买。
　　众圣虽有众圣经典，但不会书写什么政策集，更不会书写科举辅导书，大儒会写，但很少，方运可是虚圣，不仅有大量的诗词传世，更是获得少有的一科殿试圣前甲等，而且高居《文报》的殿试排行榜第一，这些都可以证明这本书的价值。
　　这书原本只是景国官吏内部用书，没有大批量印刷，没有书铺卖。于是，各地数不清的书铺老板和读书人千方百计联系景国官员，希望得到此书，最后负责教化的景国学宫不得不联系方运。
　　方运一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立刻允许，并声明贩售所得银钱全部捐给“方氏藏书馆”。
　　一本书的审核少则一月多则数年，可此书被圣院当天批准刊发。
　　八月十九，明明离《文报》发售还有一天，可圣元大陆各地有数不清的读书人聚集在各地圣院书铺门口，只为买一本《宁安政策集》。
　　第二日，《文报》记录了此事，用“蔚为大观”来形容。
　　此书一成，许多殿试进士连连叹息，因为这书的内容极多，对方运各科都有帮助，必然会提高吏治、民生、教化和文业四科的评等。
　　八月二十五的凌晨，方运处理完政务后，读书学习，临睡前，拿出唇枪舌剑和蛟王龙角，将真龙古剑置于龙角之上，以龙角磨剑，吸收龙角中的力量，磨砺舌剑。
　　缺少时间磨砺，是方运唇枪舌剑最大的弱点，所以真龙古剑再厉害，也比不过那些高龄翰林的唇枪舌剑，更比不过人族翰林第一剑无臂翰林彭走照。
　　磨了一刻钟，方运感觉真龙古剑轻轻一颤，知道已然到极限，便停止磨剑。
　　方运把真龙古剑收入文宫，正要睡觉，西方的天空突然爆发出灿烂的光华。
　　黑夜在一瞬间化为白昼！


第964章　圣道乱云
　　一股侵袭天地的意志自西方传来，压得万物俯首，众生心惊。
　　“半圣交手？”方运立刻手握官印，闭上眼。
　　方运睁开眼，已经如在高空，望向西方。
　　就见极西之地雷霆闪烁，暗金之云层层叠叠，不断幻灭，似是活物一般在相互绞杀，云中透着奇异的气息，大量的奇异纹路在暗金之云中若隐若现。
　　那是圣道力量外泄形成的圣道乱云。
　　有圣道乱云在，无法看清乱云之后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几道平步青云从宁安城中升起，飞到高空。
　　方运仔细观察力量爆发的源头，发现并非在圣元大陆之上，而在西海上空。
　　光华很快散尽，让宁安县重新陷入黑暗之中，随后就见一道银色光芒从西方升起，飞入北方。
　　方运看不清那银光中是什么，但那银光的落点竟然是狼圣城，半圣狼戮的所在地。
　　“狼戮小儿，你若不负荆请罪，不要怪本圣登门拜访！”
　　一个宏大的声音自西方传来。
　　“这是咋地嘞？”敖煌用一口浓浓的北地宁安城口音惊呼。
　　方运扭头一看，敖煌已经飞到天空，瞪着大龙眼看向西海的方向。
　　全城各处灯火重燃，但却听不到任何狗叫鸡鸣，只有人声。
　　方运立刻舌绽春雷道：“极西之地有异象传来，对宁安县毫无影响，诸位请继续睡下。”
　　在官印力量的辅助下，方运的声音带着抚慰心灵的力量，宁安城各地的灯火陆续消失。
　　极西之处的圣道乱云已经逐渐消散，云散之后，普通人看不到，但方运看到一道宽达万里高不知几百万里的淡金色光柱立在西海之上，那金色之柱仿佛冲破天穹，镇压八方，万古独尊。
　　方运从淡金色光柱上面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当日自己出了登龙台，有一人前来强讨祖龙真血，最后化龙去了西海，那人身上就是这等气息，而且那声音也一样。
　　“好可怕的西海龙圣，淡金色光柱不是他的圣力，只不过是他的精气残留。”
　　方运眨了一下眼，视线脱离高空，回到原本的卧室。
　　听到外面有嘈杂之声，方运出了卧室，安抚了杨玉环等人，然后带着敖煌前往书房。
　　“是西海龙圣与狼戮交手？”方运问。
　　“错不了，这两尊半圣的气息本龙都记得！”敖煌没了平时的跳脱，十分严肃。
　　“他们两尊半圣为什么交手？”方运问。
　　“正在问西海的龙族，很快会有消息，再等等。”敖煌道。
　　方运点点头，没有说话，随手拿起一本书阅读。
　　足足过了一刻钟，敖煌才道：“我知道了！”
　　“说！”方运立刻放下书，盯着敖煌，目光亮如淡月。
　　敖煌肃容道：“狼戮即将南下，缺乏强有力的宝物，所以前往西海龙宫，想向西海龙圣借几件宝物。然后不知怎么吵了起来，于是就动起手，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不过，西海龙圣很不高兴，过几日会去找狼戮的麻烦。”
　　方运疑惑道：“狼戮也算是祖神一族，地位和龙族半圣相当，不至于为了一件宝物跟西海龙圣翻脸吧？据我所知，西海龙族会帮蛮族对付我。”
　　敖煌笑道：“你觉得我们龙族脾气好，还是狼族脾气好？”
　　“都不好。”方运迅速回答。
　　“那就是了。龙族其实还算好的，你去妖界看看就知道，那些半圣三天两头打一架，都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很可能是子民之间的争斗。更何况，西海龙宫的确有值得翻脸的宝物。”
　　“原来如此，只是，有些心神不宁。”方运皱眉道。
　　敖煌道：“你不要想多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殿试，等殿试结束，迅速离开宁安。殿试可能在今年初雪前就结束，到时候，你就不用直接与蛮族对垒。”
　　方运道：“你竟来劝我，嗯，我自是明白。只不过，那狼戮看来一直在全力备战，景国大为不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狼戮破了人族前线大军，破了宁安城，抵达玉阳关，狼戮与陈观海必然会大战一场。结果不用猜也知道，狼戮必胜，陈观海必败无疑。到时候，众圣会出手，拦截狼戮，而武国与庆国也会顺理成章全面出动大军，瓜分景国。”敖煌道。
　　“你也是这般想？”方运问。
　　“本龙是实话实说啊。另外，你是人族之方运，不是景国之方运，你可不要抱着什么与宁安或景国共存亡的念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方运，本龙说正事呢，你别不当回事！”敖煌靠近方运，炯炯有神地盯着方运。
　　一人一龙离得太近，方运甚至能感到敖煌身上的真龙气息掠过自己的皮肤。
　　“我是那种迂腐之人吗？我自然知道，只要活着，就可以发挥自己的所知所学，增强人族的力量，殉城这种事，我不会去做。”方运微笑道。
　　“嗯嗯，那就好。”敖煌用力点头道。
　　方运望向窗外，道：“这里虽然距狼圣城有数千里之遥，但西海龙圣若在狼圣城开战，力量恐怕会波及宁安城。”
　　敖煌无奈点头道：“你们人族半圣善于收敛力量。可我们龙族不一样，而且我们龙族的气血总量是公认的万族第一。西海龙圣一旦展现真身，整个圣元大陆北方都会被他影响。不过你放心，他们应该只会在高空争斗，地面最多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会伤到多少人。”
　　“但愿如此。”方运道。
　　敖煌露出犹豫之色，道：“我刚从雨薇姐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只不过不太确定，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说看。”方运道。
　　“雨薇姐说，她怀疑其他三海龙宫已经跟雷家和宗家结盟，会在暗中打压你，同时帮助你的敌人。一旦其他三海龙宫下血本培养人，很可能会形成庞大的力量，对你很不利。”
　　“此事我会注意。”
　　“哦，还有，敖青岳让我提醒你，文曲星的种种异变引动未出世的半圣故居，不久的将来，半圣故居会频繁现世，他让你把握好机会，想方设法跟众圣世家的人打好关系，争取获得争故居的资格，别到时候连汤都喝不着。”
　　“替我谢过青衣龙侯。”方运微笑道。


第965章　史册诞生
　　“不过，你要参与争故居，记得带上我，哪怕不给我圣力洗礼，让我看看热闹也行。”敖煌笑嘻嘻道。
　　方运轻轻摇了摇头道：“半圣故居和别的东西不一样，虽然圣院不禁止争，但本质上还是某个世家的私产，而且一旦半圣故居问世，其主的后人必然会第一时间感应到，第一时间抵达，远比别人快一些。至今为止，我没有在任何书籍上读到过有关争圣居的细节，最多也不过寥寥几笔，难窥其秘。”
　　敖煌道：“你这么一说也是，我也没见过争故居，倒是知道一些规矩。比如第一开启者可取一物，如果是圣道经文则允许半圣后代用同等圣物交换，也可最先进入半圣故居获得洗礼，但半圣故居本身必须送还给半圣后代。当然，第一开启者可以获得总时长为十年的修炼时间，随时可进入半圣故居修炼。而且……听说争故居的过程中，可以杀人？”
　　“那要看那位半圣设下的开启之法。比如兵家半圣的故居不杀几个人，不可能开启，而儒家半圣故居基本不会刀兵相见。关键是，众圣大都游历各处，探索万界，所以留下不止一座故居，像孔家传言说，孔圣一共有五座故居，如今只发现三座。”
　　“这倒也是。”敖煌道。
　　“其实，比半圣故居更珍贵的是半圣文界。人族有十多位半圣意外圣陨，导致文界流落在外，目前有四座文界被妖族发现并侵蚀污化改造，还有七座文界至今杳无音讯。”
　　敖煌瞪大眼睛道：“文界？那可是比故居还好的东西啊。故居只不过是众圣长久居住的地方，被圣力同化，或者放了几件宝物，就是一座稍微特别的住所。但文界不一样，文界其实相当于一处古地，有种种神异之能，据说有文界被妖界祖神一族获得，炼成了不得的东西。嗯，我想想，对，一位兵家半圣的文界被融入祖神之血，炼制成了妖兵战墓，威能直逼亚圣文宝！如果能得到那东西，人族再重新炼化，必成亚圣文宝！”
　　“是啊，文界可以说是一位半圣毕生力量所在。像孔圣文界，据说更加神异。”方运道。
　　敖煌低声道：“听说孔圣文界中豢养无数读书人，平时镇压孔圣古地，当年我们龙族若没有抵达两界山，就会调动孔圣文界，可是真的？”
　　方运摇摇头，道：“这我不清楚，文界终究不是完整的一界，不可能衍生出和我人族一样的生灵，但衍生出接近生灵的生命倒不足为奇。”
　　“嘿嘿，我很想知道你将来文界会如何强大，到时候等我也封圣，你跟妖族打架，我躲在你文界里，等到关键时候，你突然把我放出来，嘿嘿嘿嘿……”敖煌开始幻想未来的自己多么强大。
　　方运笑了笑，望向窗外。
　　“九月十五就是州试，希望这不会是景国最后一批举人……”
　　方运的话里带着淡淡的伤感，因为他想起了书山中的幻境，景国破灭，而自己沦落为乞丐，以说书为生。
　　敖煌脱离幻想，轻叹一声，道：“想点开心的吧，工事一科的圣前甲等马上要到手，你的《古妖史》第一部第一卷也快要完成。”
　　“嗯。”
　　西海龙圣与狼戮的交手，在两界引发轩然大波，西海龙圣脾气早年就很暴躁，不仅敢挑战东海龙圣，甚至曾挑战妖蛮大圣。
　　狼戮更是狼族骄子，在大妖王的时候背负重任潜入圣元大陆，最后在圣元大陆北方封圣，成为人族大患，身为祖神一族，他的实力只是稍逊于西海龙圣。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