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5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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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云照尘突然看着方运。
“照尘先生有话但说无妨。”方运道。
“你的身份，可能会造成一些不便。”云照尘说着，从含湖贝里拿出一页文书，递给方运。
“大儒文宝？圣血？一百圣页？跃龙门一次？龙圣一击的力量？”方运双目扫过圣庙通缉令，没有念完所有的奖励。
等方运抬起头，云照尘道：“如果不出意外，再过数天，圣庙通缉令的奖励会再度加码。哪怕奖励半圣衣冠我都不意外。此次圣庙通缉令，应该是血芒古地历史上悬赏最高的通缉令。”
“有点少了。”方运道。
云照尘一愣，笑道：“拿着自己的通缉令如此说的人，您恐怕是第一个。对您来说这些奖励或许少，但对我们来说，这份奖励足以铤而走险。只不过，许多人现在摸不清您的身份，都在观望。一旦有了更明确的消息，必然会做出相应的举动，或者出手杀你，或者不闻不问。”
“如果我公布了身份会如何？”
“至少九成的大学士会放弃，因为一旦被圣院查出谁杀了堂堂虚圣，圣院不会出手，但以东圣等几位半圣的脾气，定然会派人诛灭凶手的九族。但是，万一有人心怀逆种之心，事情会很复杂。”
方运点点头道：“多谢照尘先生提醒，我以后会小心。只不过……这里的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云照尘淡然一笑，道：“很好办，等回到聚云城，把所有人圈禁到一座小镇上，直到你离开后，我再让他们出来。没有半圣封口，只能用这种老办法。实际上，无论你是否答应，他们都会被我圈禁。如若你真出了事，哪位半圣的弟子找上门，怪我泄露消息，绝不会对我心慈手软。”
“他们不会对你如何吧？”方运有些不相信。
“圣位之下，皆为蝼蚁。更何况，这里是不受众圣待见的血芒古地，若是哪位半圣觉得血芒古地的人没有存在的意义，派弟子抹除，绝不会承担任何罪责。”云照尘的声音极冷，语气中充满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丝的恐惧。
方运沉默不语，在血芒古地的这些日子，这里所有人骨子里都透着不安全感。
突然，无形的震荡传来。
两人和平步青云被巨大的力量向侧面推动，幸好那力量强而不疾，没有对两人造成损伤。
山坡上的其余人东倒西歪，有些人不小心撞在石头上，头破血流。
方运与云照尘快速环视四周，很快发现震荡的源头。
数百里的淡红色雾气都被排开，在三百里外的天空上，凭空多出一片奇特的建筑废墟。
那些建筑无比宏伟高大，一根折断的立柱高达数千丈，倒塌的墙壁厚数十丈，巨大的阶梯开裂，每一道台阶都有十余丈高，堪比人族最雄伟的城墙。
废墟中布满了厚厚的灰尘，隐约可见一根近一里之长的狼牙棒，还有五十丈长的断剑，有一面方圆两百丈的大盾牌……
这片残垣断壁呈半透明状，方圆百里大小，好像是某处建筑群的一角，其余的地方并没有显现，似乎藏在时空的深处。
方运与云照尘微微一愣，两人都猜到这应该是龙城的遗址，可谁都没想到这建筑竟然如此庞大，把人族的建筑放大百倍大概会是这般样子。
看到龙城遗址，两个人仿佛在体验蚂蚁看人族的感觉。
“这应该是龙城废墟，若完全显现，必然会出现龙族大殿。”云照尘道。
第1140章 重回山谷！
龙城废墟的一角露在半空，废墟深处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竖切一刀，切面整齐，更大的地方好似被切掉，实则在未知的空间中。
龙族废墟是龙族大殿的一部分，因为龙族废墟没有任何强大的力量，仅仅就是废墟而已，可龙族大殿蕴含莫大的威能，所以才能万古长存，残留在各界。
云照尘轻叹一声，道：“纵然一切都被尘埃遮蔽，可仅仅看一眼，依旧能感受到龙城之战的波澜壮阔。听说当年古妖的身形非常大，百丈之身极多，甚至千丈万丈之身都有。浩劫之战，是古妖与龙族的战斗，如若能进入龙城一观，此生无憾。”
方运仔细观看，轻轻摇头，道：“还是不清楚这处废墟是具体是龙城的什么位置。传说浩劫之战一直从龙城的龙门打到龙墓，涉及龙城的范围太大。”
云照尘道：“听说龙城至今还存在？”
“应该存在。敖煌……嗯，我的一位龙族友人说过，西海龙圣曾经进入过龙城遗址，那里是与葬圣谷齐名的地方。”方运道。
“葬圣谷应该即将开谷了吧？据说葬圣谷中，妖蛮与古妖历经三次大战，陨落数不清的众圣，之后星妖蛮与血妖蛮分裂，也在葬圣谷周边大打出手。那里，可是妖界万亡山的圣地之一。可惜，就算我成为大儒，也没有实力闯葬圣谷。”
“葬圣谷离我们还太遥远。龙族大殿什么时候会显露全貌？”方运问。
云照尘无奈道：“我们花费了不少精力，可无论如何都推算不出来具体时间，哪怕精研《易经》的大学士都没有头绪。倒是推断出其他方面，比如一旦这龙族大殿化虚为实，哪怕只是一部分，就算正式出世，我们可以进入。”
“那我们是留在斧山，还是回聚云城？”
云照尘道：“现在见到龙城废墟，说明龙族大殿会在近期出世，我马上回聚云城召集其他五人，然后尽快前来斧山等待。如若所料不错，其他势力也会快速赶来。不过……”云照尘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云城主若是不方便，便无需说。”方运客气地道。
“方虚圣误会了。我想说，这处龙城废墟仅仅是一角，就有方圆百里之广，这意味着这座龙族大殿应该非常大。不要说人族的圣院，恐怕连龙族也会插手。妖界估计也想插手，但他们无法连通血芒古地，如果不是龙族邀请，可以不考虑他们。”
“这的确是大麻烦！”方运神色严肃。
仅仅血芒古地就有十多个势力参与，再加上外界，意味着有接近二十股势力要进入龙族大殿。
方运又问：“那异族呢？比如古妖。”
“可能性比妖界妖蛮进入更小。”云照尘道。
方运看了一眼下方的那些人，道：“既然废墟出现，来这里的熊妖必然会增多，这些人恐怕会很危险。我护送他们回聚云城，到时候城中相见。”
云照尘沉吟道：“我回聚云城后，会立即召集其他五位大学士，很快就会赶来斧山，你若是护送他们回聚云城，就太迟了。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张地图，有离开斧山的捷径，让你们可以在明天抵达云家驻扎的山谷。你在那座山谷等我们，我们六人明天就会抵达，然后一起在山谷等待。”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等龙族大殿出现，各大势力必然会约束手下不要节外生枝，到那时再让他们回聚云城。”方运道。
“好，那我现在回聚云城，明天在云家的驻地山谷见。不过，我会从聚云城派遣一支队伍前来，看守他们，等您离开血芒古地再开禁。对了，您被圣院流放多久？”云照尘问。
“流放？我并非被圣院流放，至于具体原因，不便多说。总之，三个月后，圣院会接我离开。”方运道。
云照尘道：“既然方虚圣不说，那我也不多问。只是，您进入血芒古地后，有没有感到一些变化？”云照尘的语气很谨慎，似乎怕得罪方运。
方运早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自己进入后没有被血芒之力影响，但别人不同，哪怕天天吃龙纹米，性情也会受影响，变得易怒冲动，一言不合就出口唇枪舌剑杀人。
“还可以，我文胆有些与众不同。”方运没有说真话，但也没有说谎话。
“嗯，那就好。如果你压不住情绪，就不要深入龙族大殿。你看这龙族废墟，里面同样有淡红色的血芒雾，而且比外界更浓。”
“好，如果龙族大殿太危险，我不会深入。”方运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云照尘平步青云疾飞向聚云城。
山坡上的人大都在忙碌，不时抬头看看那壮观的废墟虚影，议论纷纷，都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感到高兴。
方运飞回战场，落在大坑边缘，龙纹米和圣血玉依旧被整整齐齐分为四份，旁边多了一些进士文宝和举人文宝。
云菏正色道：“方虚圣，之前老夫并不知道是您亲自为犬子报仇，所以只分您一半。现在真相大白，仅仅一半太少，希望您拿走七成五的龙纹米与圣血玉。您不要反对，一半是犬子的感谢，而两成半是老夫的感谢，不能混淆。”
方运轻轻摇头，微笑道：“我只取一半，这是我与云捷的约定。”
康行知帮腔道：“方虚圣，您就拿着吧。若是没有您，长乐云家别说两成半的龙纹米与圣血玉，恐怕连一粒龙纹米都得不到，最好的情况是被聂缺等人夺走，而最坏的情况，会被那群熊妖杀光。”
“是啊，方虚圣您拿着吧，云捷大哥在天之灵一定愿意再给您一些，毕竟您救了我们云家这么多人的命。熊妖嘴上说交出圣血玉就不杀我们，绝不可能。”云杰英道。
“是啊，您拿着吧。”众多老读书人一起劝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与云捷兄的约定，取一半为止。至于云伯父的感谢，我心领了。长乐云家如今需要这些东西，就一并收起吧。诸位也不要劝我，马上收拾一下，我们从捷径快速赶回山谷驻地，我明日要在山谷接待几位大学士。”
众人见劝不了，只好作罢，启程返回驻地山谷。
众人连夜急行军，在第二天午间的时候，终于远远地看到那座山谷，谷口的城墙早就建造好，有士兵在上面巡逻。
第1141章 讲道义的人
此刻已经是午间，山谷内有缕缕炊烟。
众人连夜急行军，已经十分疲劳，看到驻地山谷，一些士兵兴奋地挥手。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城墙上的中年童生队长仔细一看，面色微变，然后突然摘下腰间的号角，鼓足力气吹响。
“呜……”
“怎么回事！”云菏的脸垮下来，没想到自己驻地的士兵见到自己不仅没有开门，反而示警！
康行知冷冷一笑，道：“一定是云奥和聂缺那些混蛋搞出来的事。当时留在山谷驻地的，大都是富源云家和聂家的人，还有云奥的人。在我们离开后，聂缺恐怕进入山谷，成为山谷的新主人。谁认识那几个士兵？”
最后一句康行知用了舌绽春雷，传遍所有队伍。
聂家一个秀才中气不足喊道：“我认识，那是我们聂家之人，是聂缺的远房侄子。”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会怎么做！继续前进！”云菏满面阴沉。
方运骑着蛟马，也不说话，继续一心二用，眼睛时刻观察周围，同时在奇书天地中阅读里面的书籍。
在奇书天地中的阅读速度本来就是寻常的百倍，成为翰林后，方运的阅读速度再一次提高。
不过，方运仍然不满足，他以消耗才气为代价，让阅读速度再度提高。
在济县当县令的时候，方运让玄庭书行的唐大掌柜为自己从各地搜罗了数不清的书籍，总数量已经超过千万本，都已经被他“吃进”奇书天地，再加上奇书天地原本就有的数百万本书籍，足够他看许久。
每天晚上临睡前，方运都要选出三百到一千本书籍，留在明日阅读，先看有用的书籍，那些用处不大的书籍留在以后看。
不多时，近三千人的大队走近谷口城墙，城墙上多了三个举人和十几位秀才，都是聂缺与云奥的亲近之人。
三人举人仔细看了一眼队伍，个个面色大变，然后低头交谈，很快其中一位老举人微笑着舌绽春雷道：“欢迎诸位凯旋！我等这就开门迎接！”
三个人说完，快步走下城墙，打开大门，带着所有的秀才与童生迎接。
这些秀才与童生大都面色焦虑，不断看向方运等人的队伍，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一些人发现许多士兵抬着尸袋后，更显不安。
到了门口，方运等人翻身下马。
方运与云菏并肩向前走，三个举人笑着迎上来，为首的举人笑道：“云……”
云菏冷哼一声，道：“先进大帐再说！”
那三个举人还想再说，但发现气氛很不对，便闭上嘴，让开道路。
这三个举人不断向队伍中跟聂家或云奥关系密切的人使眼色，但是，所有人保持惊人的一致。
低头，装作看不懂。
三个举人十分焦急，但不敢做出过分的举动，只能跟随着众人向里走。
方运四处观察周围，发现这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身为翰林，方运早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前来这里的上千人他都记得，但这座山谷里大都是生面孔，哪怕有部分见过面的，也都是富源云家或聂家的人，还有云奥云琥父子的人。
两人径直向大帐门口走去，云菏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方运并不想插手云菏处理家事，但走到离山谷大帐还有十几丈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面色极冷。
方运望向自己的帐篷。
“咦……”
队伍骤然停止，许多人撞在一起，发出杂乱的轻呼声。
比较靠前的人发现方运有异，都顺着方运的视线看去。
就见方运的帐篷外，被泼了一圈的秽物。
“放肆！”云菏怒不可遏，气得全身发抖，“聚云城与血芒古地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们这些畜生丢光了！谁泼的粪？站出来！站出来！”
方运还没等发火，这位云家家主就被气得暴跳如雷。
在路上的时候，方运已经跟所有人说过，尽量不暴露他虚圣的身份，避免被逆种知晓，云菏现在不能称呼他为方虚圣。
一旁脾气暴躁的康行知却一反常态，面色阴冷，怪腔怪调道：“真没想到，有人找到了新的寻死之法。站出来吧，莫逼老夫动手！”
“太过分了！”云杰英满面涨红，他上次已经派人打扫干净，没想到这次竟然变本加厉，哪怕方运不是虚圣，他也断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一起从斧山回来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随后，这些人有的吓得瑟瑟发抖，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幸灾乐祸。
竟然敢在虚圣帐篷外泼粪，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如此对待一位视两千熊妖如土鸡瓦狗的虚圣，简直是血芒古地历史上最大的丑事！
一些老读书人气得全身都哆嗦，往方运帐前泼粪，和在圣庙门前泼粪毫无区别！
“必须严查！”
“一定要满门抄斩！”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驻守山谷的所有人都糊涂了，怎么也无法想象泼个粪会涉及大逆不道。
“您说如何处置？”云菏压着怒火问方运。
方运手中的马鞭已经换成文宝扇，伸手一甩，扇面打开。
方运扇动扇子，缓缓道：“我是读圣人书长大的，心怀仁义，为这点小事打打杀杀，未免太极端了，所以，我就不重罚了。我是个讲道义的人，这样吧，谁泼的，吃下去舔干净就好了！”
许多人沉默了，暗道不愧是虚圣，杀人不用刀，污人不用骂，若是有人那么做了，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你是个吃屎的！
哪怕心志再坚定，文胆也会崩溃，文宫也会碎裂，这完全是对一个人最彻底的羞辱。
驻守山谷的老举人聂辙皱眉道：“这位进士大人，您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方运扭头看向聂辙，道：“在堂堂翰林的营帐周围泼粪，你视而不见，装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