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第7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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圜丘祭天,方丘祭地。
两者在一起,便是祭祀天地。
祭祀天地,乃是礼之起源。
那人的文台,便是礼道文台。
当礼道文台一出,众多读书人为之惊讶,人族圣道有多重分支,像鹿门侯的忠君文台,实则是儒家之忠道之忠君文台,而这人是儒家之礼道文台,远远比忠君文台更难凝聚,可一旦形成,也先天比忠君文台强大。
一团火焰在礼道文台上空凝聚,在场的读书人又惊讶又欢喜。
人族古代皇帝祭天,诵祭文、奏雅乐、焚祭品,其中焚祭品则需要火焰。若礼道文台能形成祭天之火,则威能无穷,杀伤力与礼乐之力相当,仅仅比祭天圣文稍差。
就见两座文台凝聚成的臣子笏板与祭天之火一起攻向最近的狼单。
狼单立刻全力出击,再也不敢保留,使用最强的圣相之击,身后浮现祖先狼蛮半圣的虚影形象,融入他的左拳之中,挥拳击向臣子笏板与祭天之火。
气血萦绕的蛮王之拳直上天空,如平地起山岳,携万钧之力,喷薄恐怖的黑色浪潮,硬撼苍穹!
轰!
双方相击,当空爆炸,大地震动,火焰升腾,烟雾弥漫,强大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震荡。
离狼单最近的数百妖蛮瞬间化为灰烬。
烟雾未消,臣子笏板与祭天之火被震飞到天空,两者都缩小一圈,返回文台之中温养。
鹿门侯与神秘大学士身形一晃,随后笔直站立。
烟尘散去,地面出现一个直径近百丈的大坑,蛮王狼单身上的狼毛化灰,两臂断掉,全身遍布狰狞的红色伤口,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那些伤口正在以较慢的速度愈合。
“撤退!”狼单快速逃跑,同时扭头看着人族阵地的两位大学士。
两位大学士硬抗了圣相之击,文宫之内才气震荡,难以迅速出手,只能放弃追击。
蛮王熊狈不甘心地逃跑,一边跑一边吼道:“那个人族大学士,有本事报上名来。”
“人族后进,荀天凌。”
蛮族们疑惑不解,在孔圣文界可没有这号人,但军中的读书人恍然大悟。
方运则微微一笑,除了荀家的天才,很少有人能凝聚成如此强大的礼道文台。
这位荀天凌,号称是最励志的读书人,出身亚圣世家的荀家,自小成名,可成进士后,迟迟无法晋升,在人族各处磨砺,直到四十岁时,突然成翰林,又在今年晋升大学士。
但方运和世家子弟知道,荀天凌之所以隐忍数十年不晋升,是为了彗星长廊。
圣墟开启,彗星长廊出现,人族的举人和进士分别有进入彗星长廊的机会。
当年最后一次圣墟开启,方运参与,不仅进入彗星长廊,还直接获取了彗星长廊力量的源泉,一块文曲星碎片和妖祖的力量。
失去了力量来源,彗星长廊崩溃,导致人族的几位进士与大量妖帅蛮帅无法进入彗星长廊,荀天凌压制力量也失去意义,所以立刻晋升翰林,稍加磨砺,在今年晋升大学士。
方运在看到荀天凌的时候便恍然大悟,圣元大陆应该已经委派了多位刚刚晋升不久的大学士进入孔圣文界,一是帮助各国攻打蛮族,二是磨砺他们,因为在孔圣文界极为安全。经过一番磨砺后,他们会陆续前往两界山或需要他们的残酷战场。
方运看着荀天凌面带微笑,之前就对他有信心,除了荀天凌拥有强大的礼道文台之外,还因为荀天凌专攻亚圣荀子晚年最得意的圣道“虚一而静”,已经隐隐有荀子所说的“大清明”势头,天赋极为可怕。
一旦他彻底悟透此道,那便能看破一切迷茫与外因,一切力量能直击源头,心目清明,无物可蒙蔽他。
荀天凌现在足以面对两头普通蛮王而不败。
看着蛮族仓皇逃跑,鹿门侯愉快大笑,然后收兵整备,再开军议。
方运很想与荀天凌叙旧,但知道时机不对。
不多时,韦长弦敲击车厢的门,朗声道:“张侯爷,我家元帅请您参与今日的军议。”
方运心中冷笑,此次鹿门侯携战胜蛮王之余威,定然会打击自己,更何况,狼单的离间计一直在发酵,到时候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方运重重咳嗽几声,道:“本侯偶感风寒,头疼脑热,身体不适,无法参与军议,还请韦将军替我向鹿门侯转达歉意。等我病愈,一定参与军议!”
“军议乃是大事,元帅相召,岂容你自作主张?今日你不去也得去!”韦长弦冷笑道。
“狗东西,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本侯之言,岂容你区区进士置喙,滚回去老老实实禀报鹿门侯!另外,福兮祸所伏,请鹿门侯小心一些,别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方运带着三分火气骂回去。
“你……岂有此理!我定当禀告元帅!”韦长弦气急,张龙象如此胡搅蛮缠,但终究是珠江侯,让他束手无策。
第1459章 楚王意图
方运气走韦长弦,继续留在车厢内读书,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韦长弦许久也没有回来,门外的车夫松了口气。
吃过早饭,大军继续进发,上午十点左右,一声凄厉的哨声自西南方响起。
方运猛地合上书籍,低喝一声道:“停车!”然后跳出车厢,与此同时,鹿门侯的声音响起。
“敌袭!做好迎战准备!蛮族的手下败将们又来骚扰,望诸将士万众一心,斩杀来敌,扬我国威!”
“斩杀来敌!扬我国威!”众多读书人跟着舌绽春雷,随后十万军士陆续大喊。
士兵们遭遇敌袭后本来有些慌乱,但喊过之后,慌乱消失,同仇敌忾,非常镇定。
方运向前方眺望,就见多个斥候骑着蛟马,吹着机关哨急速靠近,而蛮王熊狈与狼单带领凌晨的那些蛮族,在后面紧紧追赶。
方运仔细看了一眼蛮王狼单,他的伤口无影无踪,被毁掉的部分也充满力量,大概拥有全盛时期的九成实力。
在看到这些蛮族的一瞬间,方运暗道不好,没想到孔圣文界的蛮族竟然如此精明,它们偷袭不成,竟然开始拖延,或者是利用这段时间,歼灭人族更多的有生力量。
一旦鹿门军进入珠城,妖蛮要么攻城,要么与更多的人族对战,远不如先与鹿门军对战更有优势。
至于蛮族守城,那是万界的笑话,防守的妖蛮,只能沦为人族的活靶子。
方运心中不断思考,接下来的几天,将成为大军最难熬的时间。
这一次,人族首先嘲讽蛮族,但蛮族竟然一概不理,闷头攻击。
两头蛮王不再像上一次那么冒失,而是小心翼翼攻击鹿门侯与荀天凌两个大学士,不让两个大学士的强大力量伤到自己,同时还会救援蛮侯和蛮帅,对蛮将基本不管不顾。
鹿门侯与荀天凌两位大学士不能不管两头蛮王,可又杀不死变得狡猾的蛮王,被牢牢拖住,因为战诗词的使用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们往往难以分神,一旦分神,就意味着蛮王更加迫近。
蛮王非常强大,绝不能让他们距离阵地太近,否则对人族来说是一场灾难。
即使蛮王难以靠近,他们偶尔使用的妖术也相当于人族的翰林战诗,军中的读书人不得不想办法阻拦。
还好大学士不仅战诗的范围增大,连防护战诗的范围也极大,两位大学士勉强可以保证大部分士兵不被两头蛮王的力量波及。
蛮王与大学士之战,旗鼓相当。
但是,蛮侯与蛮帅数量极多,远多于人族的翰林与进士,普通士兵的刀枪弓箭在获得战诗词的加持后,可以伤到对方的蛮将,但对付妖侯和妖帅,只有读书人和机关能起到作用。
军中读书人的才气有限,而机关要消耗各种资源,一旦过度使用就会损毁。
战斗一开始,蛮族都被挡在外面,但不多时,经常会有蛮族冲入人族军阵之中,造成极大的破坏性,以致于一些将领为了杀死这些蛮族,不得不向人群中使用战诗,因此误伤普通士兵。
方运低声轻叹,蛮族这是在打消耗战,用少量蛮将与蛮帅的命来换大量人族士兵的命,是人族最怕的方式。
不过,方运脸上也闪过欣慰之色,因为在战斗中,在场的读书人经常会用出他的传世战诗词,兵法“以逸待劳”也一直在发挥作用,只不过这些人并不精通,效果有些差。
战斗十分惨烈,方运反倒有些高兴,因为这种时候,鹿门侯必定会让自己参战。
但是,当看到韦长弦面带微笑走过来的时候,方运知道,自己想多了。
韦长弦微笑着向方运一拱手,道:“元帅说了,您身份尊贵,继续留在车厢里。可惜,为了看守你,军中少了一个进士参战。”
方运盯着韦长弦的双目,斩钉截铁道:“这场战斗,本可以多一个翰林和一个进士!”
“这不能怪我家元帅,要怪,就怪你的父亲!若不是他的罪名至今没有洗清,我何至于留在这里?我实话告诉你,除非元帅战死,否则在抵达珠城之前,你别想参战!”韦长弦毫不掩饰心中的轻蔑和敌视。
方运不仅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闪过愕然之色,随后恢复正常,怒道:“此事我必当奏明楚王,再上奏大儒殿堂!你们是屠杀那些士兵的帮凶!”
方运仔细观察,在说到“楚王”的时候,韦长弦竟然满不在乎,但在说到“大儒殿堂”的时候,韦长弦的神色有极为细微的变化,明显忌惮大儒殿堂,但随后再度放松。
“去吧,楚王是相信鹿门侯,还是相信逆种之子?大儒殿堂是相信楚王,还是相信区区珠江侯?”韦长弦冷笑着。
方运转身回到车厢,放下门帘后,神色变得非常严峻。
“楚王那个混蛋,竟然想逼我犯错,然后把我定罪夺爵,甚至……希望杀死我!”
方运终于明白为何一路上鹿门侯始终不让自己战斗,为何鹿门侯的亲信始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若是楚王下了密令,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本以为自己不是逆种,心中无愧,既然出狱只要洗脱冤屈就好,却偏偏忘记楚王或者说楚国许多大臣的意图。
珠江侯死在与蛮族的战斗中,才是楚王最想看到的结果。
“不愧是第九山的考验!”方运终于明白自己小看了此次出征南下的困难程度。
“可惜,我不仅仅是张龙象……”方运脸上浮现一抹莫名的笑意,笑意之后透着冷意。
半晌后,方运舌绽春雷,叹息道:“诸位人族同袍,不是我张龙象不想战斗,而是鹿门侯不准我战斗。我承认家父有逆种嫌疑,但我张龙象之前可有半点污点?十年过去了,楚国上下与大儒殿堂把整个周朝都翻了个遍,可找到一丝证据?没有!我所恨者,不能亲手诛杀蛮族;我所痛者,不能救军士于战场;我所忧者,大军之前途渺茫!我张龙象,空有一身才气,却不能出战,我有错!抵达珠城后,我以我血祭奠阵亡的将士!”
鹿门侯大怒,呵斥道:“两军交锋,珠江侯何出此言乱我军心?来人,严加看守张龙象,若再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唉……”方运的一声长叹在天空回荡。
第1460章 山外青山楼外楼
鹿门侯咬牙切齿,舌绽春雷道:“诸位将士莫慌!击退蛮族后,我等便改道前往赣州,整备一日,再行前进!”
方运点点头,鹿门侯果然不蠢,已经看出蛮族会不断突袭,与其强行按原本的计划行军,不如先去附近的城市休整,然后通过圣庙联系楚王和朝中大臣,重新商议更好的计划,或者等待援军。
连日行军与战斗,士兵们也有些萎靡,听到可以去附近的城市休整,士气大振。
鏖战片刻,蛮族留下许多蛮帅与蛮将的尸体后撤退。
大军把战死者就地掩埋后,又稍作休整,改变方向,前往赣州。
在夜晚时分,大军终于抵达赣州城下,位于圣庙的保护范围,所有人彻底放松,全军休息,各营甚至举办一些娱乐活动。
赣州府的知府率领众官前来慰军,改善大军的伙食。
但是,所有人都好像忘了有个叫张龙象的珠江侯,忘记那个人被孤零零留在马车之内。
直到慰问进入尾声,与珠江军一位老将军关系深厚的赣州知府微笑道:“听说珠江侯也在军中,城中已经为诸位准备了宴会,我看,不如邀他一同前往。”
韦长弦却笑着接口道:“珠江侯扰乱军心,已经被元帅禁足,我看,就不要邀请他了。他吃一些苦头,才会明白何为军纪。”
一旁的翰林附和道:“张府几乎可以说是一门两逆种,你们放心让他进赣州,我们可不放心。”
赣州知府露出为难之色,看向鹿门侯。
鹿门侯和颜悦色道:“珠江侯留在军中研究平蛮之策,本侯不忍打扰,我看就算了。过几日,想必他一定会谋划出克制蛮族的兵法,我等恭候便是。走吧。”
“鹿门侯说的是。”
军中的所有将领都随着赣州知府前往赣州城中,召开盛大的宴会,全城的读书人纷纷前来,一同参与宴会。
对人族来说,所有宴会都是文会,所有的文会都离不开诗词文章。
因为有军令在身,宴会无酒,众多读书人觉得分外无趣,于是一些读书人提议作诗,称颂大军,称颂楚王,为鹿门军鼓舞士气,得到所有人首肯。
赣州城的众多年轻读书人摩拳擦掌,闷头想诗词,为搏一个文名。
经过半个时辰的酝酿后,赣州城的读书人开始陆续作诗。
一首又一首诗词出现在文会之上,文会的气氛越发高涨。
就在文会最热烈的时候,一个舌绽春雷的声音传遍全城。
“山外青山楼外楼,
东江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赣州作柳州。”
“张龙象”的声音一出,宴会之上寂静无声。
柳州位于楚国南方,当年也是富饶之地,早就被蛮族攻破。
而东江流经赣州,乃是珠江的源头,向来繁华,游客极多,花船画舫往来不绝。
在场的许多读书人惊呆了,全都看向鹿门侯和赣州知府,这首诗的意图太明显。
许多人心中不断琢磨这首诗。
远处青山重重,近处楼台座座,这东江赣州的靡靡之音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开春的暖风让过往的游人无比陶醉,简直是把安逸的赣州当成了当年富饶繁华的柳州!
鹿门侯一头银发,面色和往常一样有些蜡黄,眸子越发冷漠。
一旁的韦长弦差点气炸肺,这首诗明面上就有极强的讽刺之意,暗中甚至说得上恶毒,几乎在指着鹿门军甚至鹿门侯大骂:柳州尚未收复,你们就沉醉在春风之中,在赣州寻欢作乐,简直误国误民!
“这是谁?”一个读书人低声问。
“听声音,似乎源自鹿门军中。”
“应该是珠江侯张龙象的声音,当年有过数面之缘,我还记得。”赣州一个老举人道。
大多数读书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难以想象张龙象竟然不怕得罪鹿门军,甚至也不怕得罪赣州上下所有读书人。
少数读书人心中思忖,赣州上下举行宴会宴请全军将领,张龙象却没来,很明显是被鹿门侯等人阻拦,心中有怨气,自然要趁着这种时候发泄出来。
不过,实在太毒!
在场众人听完这首诗都沉默了,而一部分人暗中看好戏。
这首诗明显不错,而且寓意深刻,入木三分,至少会是达府,甚至可能鸣州,将来必然在人族流传。多年之后,再有人谈论这首诗,定会抨击现在的楚国,而鹿门侯身为当事人,将会遗臭万年。
而且,许多人甚至怀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