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君-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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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的时候她还有些嫌热,可是即将入冬,路离的身子暖暖的,夜里抱着来极是舒适,胜过暖炉。
路离眸色微深。
他认真地问:“陛下可想……”
齐光道:“不想,寡人受了伤,动不得。”
路离露出失望的神色,转过身宽衣。齐光瞅着他的背影,没由来的心软了,在路离转回身来后,她轻声说道:“你轻一点。”
。
云臻心情不佳,也没有回去,而是一路往东走。
他思来想去只觉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报到齐光。只是齐光身为一国皇帝,周围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不过只要是个人,总会缺东西的。
齐光钱财不缺,一定有什么是缺着的。
云臻绞尽脑汁地思考,想着想着却也忘了自己脚下走的路。待他回过神来时,他忧伤地发现自己又迷路了。周遭是大小不一的树,夜风阵阵,地上树影婆娑。
云臻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以后不能再走神了。
他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却在此时,忽有衣袂窸窣声响,云臻咽了口唾沫,登时不敢乱动。他屏气凝神,耳听八方。也不知过了许久,不远处倏然传来说话声。
云臻怔了怔,蹑手蹑脚地循声望去。
却见百步开外站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衣,是他不认识的。
而另外一个锦衣玉带,与齐光有五六分的相似,云臻昨日在狩猎开始之前见过的,是齐光的皇弟,珉王齐轩。
☆、第三十四章
齐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只觉浑身酸痛得很。不仅仅被大虫抓到的肩膀疼,而且大腿也十分酸软。她不过刚碰地,双脚便不像自己的那般;险些整个人就重重摔落在地。
幸好她抓住了床栏。
齐光满脸不可思议。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是跟璟衡来一番巫山*还是被大虫踩了几脚?
齐光努力回想了下;竟想不起来了。她只依稀记得她喝了太医的药后;便一直犯困。路离血气方刚的,想要行鱼水之欢;她便任由他乱来。
遂应承他后,便摊开四肢;说了一声“你随意”;然后她只记得起初路离很是温柔轻吻她的额头,接着……接着她就睡着了。
她晃了晃脑袋,还真不太记得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床榻是空的;她伸手摸了摸,显然路离已经起来了很久。她揉揉眉心,喊道:“江德忠。”
江德忠立马进来。
“陛下,奴才在。”
齐光问:“什么时辰了?”
江德忠回道:“回陛下,已经是巳时两刻了。”
齐光没想到自己竟睡得这么晚,手一动,又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她吃疼地皱了下眉头,又说道:“璟衡呢?”
“今早太医来过,路侍郎便与太医一起去煎药了,奴才想应该也快回来了。”
对于这事,齐光倒也不惊讶。
路离对药草似乎格外感兴趣,时常跟太医一起捣腾些有的没的。七八日前,她来了癸水,小腹微微有些疼,便唤了太医来诊脉。刚好当时路离也在,听到太医说要开药调理时,他登时便双眼发亮,与太医一块去了太医院。之后她每天喝的药只要路离在,便都是由他端过来的。
她想着这样也不错,路离与她成婚后便不能在户部任职,如此一来多几个兴趣爱好也能弥补这个失落。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江德忠话音一落,路离便捧着漆木雕花端盘出现在营帐里,端盘上有两碗黑漆漆的药。人还未近身,齐光便已闻到了苦味。
江德忠见状,知趣地退下。
路离搁下端盘,在齐光身侧坐下。他笑得如沐春风:“陛下醒来了?”
齐光眯着眼,问:“昨晚你对寡人做了什么?”
“昨夜陛下似乎做了个噩梦,我半夜如厕回来,便见到陛下摔在地上,嘴里还嚷嚷着大虫滚开。后半夜,我怕陛下又摔了,只好抱着陛下入睡。”
也就是说她昨晚还真在梦中被大虫踩了几脚?
齐光半信半疑,又问:“昨夜你与我行了多少回鱼水之欢?”
路离伸出一根手指。
齐光看着他。
一会后,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齐光叹息,一旦开荤了,果真血气方刚得很。她说:“今晚不来了。”路离点头,说:“好。”
此时齐光看向端盘上的两碗药。
路离解释道:“一碗是内服的伤药,喝多几日肩膀上的伤便能痊愈。另外一碗是补药,陛□子虚,正好可以补一补。”
齐光问:“这碗药是你开的?”
路离道:“璟衡研读医书只得数载,不敢乱开药,都是太医开的。良药苦口,陛下趁热喝吧。”
齐光皱着鼻子喝光了两碗药。
。
云臻一夜未归。
与云臻同帐的苏承宇起初没有在意,找人打听了下,得知皇帝没有惩罚云臻后便也放了心,直接躺下便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起来,苏承宇发现隔壁榻上仍旧是空无一人,伸手一摸,榻是冰凉的,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这会苏承宇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而就在此时,有人掀帘而入。
苏承宇扭头一望,是云臻。
他眼底青黑青黑的,面上毫无血色,一看便知一夜未眠。苏承宇不由蹙眉,问:“你昨晚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云臻仿若未闻。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自己的床榻,僵硬地脱靴,然后直接和衣而睡,被子一掀,直接用后脑勺对着苏承宇。
“云臻。”
苏承宇喊了声。
云臻似是想到什么,缓缓地转过身,睁开眼睛盯着苏承宇,眼神幽幽,让苏承宇寒毛直竖。
“你到底怎么了?跟撞邪了一样。昨晚去哪里了?”
云臻动动唇,仿佛想说些什么,话语似有千斤重那般。可最后他只喊出了三个字:“苏大哥。”
苏承宇心中不由一紧。
“真的撞邪了?”
云臻看了看他,半晌才道:“我昨晚只是迷路了,在树林里转了一圈,天亮时才转了出来。”
苏承宇听了,有些头疼。
“以后你别乱跑了。”
云臻点点头。
苏承宇又道:“那你歇着,申时便要启程回宫了,到时候我再叫你。”
云臻继续点头。
苏承宇又看了看他,方起身离开营帐。在苏承宇离去不久后,榻上一直闭着眼的云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又缓缓地从榻上坐起。
他的表情有几分呆滞。
昨天夜里他认出了其中有一个人是珉王齐轩后,便想偷偷溜走。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月黑风高之时,又在这般隐秘偏僻的地方出现,要说的绝对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好奇心太重的人活不长,云臻深谙此理。
只不过有时候祸患是想挡也挡不了的,他刚迈出前脚,便听到了齐光两字。那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用一种忿忿不平的语气说齐光昏庸无能,荒淫无道。
迈出的前脚收回,云臻心里也开始忿忿不平了。
在大周的皇宫里待了大半年,他是亲眼所见的,虽然外头对齐光是有些不好的传言,但是他知道齐光其实是个心善的姑娘!第一次在食香楼里她识破他的计谋,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将他带回宫了。后来三番四次地满足他无理的要求,为人和善,笑起来下唇微抿,比他见过的姑娘们都要好看。
“简直是胡说八道!”
云臻躲在树后默默地说。
接着那黑衣男子不停地说齐光的坏话,云臻也继续默默地一一反驳。他悄悄地探头,想要看清楚黑衣人的容貌,等离开这儿了便向齐光告状。只是黑衣人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齐轩面无表情的脸。
他又缩回头,心想齐轩真不厚道,倘若齐光是他阿姊,谁敢在他面前说他阿姊的半句不是,他铁定要将他咬个稀巴烂。
就在此时,齐轩开口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黑衣人说:“是,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元月初一宫中防备有所放松,王爷便可率兵一举攻入皇城。”
云臻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要谋谋谋谋反?
然而接下来更让云臻惊愕的是黑衣人阴森森一笑,说道:“想来齐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会是王爷的内应。”
之后,齐轩与黑衣人离开了。
云臻却是被这消息惊得久久不能回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齐光的,可是没证没据的,到时候一个诬蔑的罪名下来,他就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再说齐轩是她的阿弟,他不过是南风轩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公子,即便告诉她了,她也未必会相信自己。
云臻在树林间徘徊了一整夜,最后也没想出个解决的法子。而且那人说齐光的枕边人是齐轩的内应,据云臻所知,齐光身边的男人只有周穆清和路离两人。
那么谁才是内应?
。
将到申时,苏承宇进来准备叫醒云臻。
刚进营帐,云臻便已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坐在案前品茶。云臻抬眼看了看,问道:“苏大哥,你觉得珉王如何?”
苏承宇微怔,道:“王爷如何,自不是我们可以评头论足的。”
云臻又问:“苏大哥入宫也有好几年了吧,周郎中与路侍郎,他们两人谁与王爷走得比较近?”
苏承宇瞅瞅云臻,说道:“云臻,你怎么一起来就问些奇怪的问题?”
“苏大哥知道么?”
苏承宇想了想,说道:“周郎中的阿妹是珉王妃,算起来,自然是周郎中与珉王亲一些。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臻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
他想到要如何报答齐光了。
如今是十月初,里元月初一还有两个月,他可以循着蛛丝马迹查出内应,然后再告诉齐光,且当回报她的救命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乃们有木有发现,这文的构思里其实是双主角。
一个是以齐光为主角而展开的故事,另一个是以云臻为主角而展开的有关少年成长的故事~~不过两个故事都有交集点,所以刚好可以一块发展~~~
这里埋了个小伏笔~~【路离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深意哒~~】
☆、第三十五章
“想来齐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枕边人会是王爷的内应。”
黑衣人的这话一直在云臻脑里回荡。
回程的路上;云臻一直不停地打量前头的路离与周穆清。苏承宇发现了,问:“你昨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
“当真?”
云臻迟疑了会,抬眼与苏承宇对视;半晌才道:“不;我是知道了一件事;”顿了下,云臻又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万万不能与其他人说。”
苏承宇道:“……好。”
。
秦戴年事已高;此回狩猎之行并没有同去。齐光回来后;秦戴与同僚闲聊时问起今年狩猎谁赢了,却得知齐光被美色所迷;在狩猎的时候对南风轩的一个公子以身相救;被虎爪抓破了右肩。
秦戴一听,登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当即入宫。
齐光特地让人瞒下了消息,这几日上朝时也是佯作安然无恙的模样,不曾想到最后还是有人说漏了嘴。齐光见到秦老头来势汹汹,立马便知不妙。
只是此时逃离已经来不及了,齐光只好认命。
这一回秦老头连开场白也不说了,一来便开门见山地道:“陛下是何等尊贵!云臻是什么!云臻有一百条命也够不上陛下的一根手指头!陛下可曾想过要是虎爪偏了一点?偏了一点呢!”
到了后头,秦老头几乎是在咆哮,口水喷得满天都是。
“陛下龙体为重,若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老臣要如何向先帝交待?老臣要如何面对齐氏的列祖列宗!老臣又要如何面对大周的江山!”
齐光垂着头。
其实她想说倘若她出了什么意外,即便到了地下,列祖列宗也不会怪她的,恐怕父亲和母亲夫妻俩在地下已经吵得火热。
秦戴忽然不说话了,重重地叹息一声。
齐光瞄了他一眼,心中蓦然有些感慨。
秦老头是看着她长大的,母亲在世时格外器重他。齐光还知道一事,母亲的娘家与秦家是旧识,两家交情颇好,秦老头与母亲是青梅竹马。后来母亲入宫,秦老头中了探花,去了九城当县官。再后来母亲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秦老头也被调回了京城,在刑部任职了数年,直到母亲取代了父亲成为大周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帝时,秦老头才官拜御史大夫,成为大周权利中央的一把手。
当初母亲能踹掉父亲顺利登基,秦老头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
“陛下与年轻时的先帝十分相似。”贸然间,秦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齐光微怔。
她从不觉得自己与母亲有相似的地方,母亲有野心,她没有。母亲认为对的事情,她通通都不这么认为。
秦戴又说:“陛下与先帝一样聪慧,性格也相像。”只可惜入宫后,他便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她。尤其是到了后来,那个在花丛间回眸一笑的二八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秦戴又叹了声,说道:“陛下只是无心,倘若陛下有心,亦能当第二个惠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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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戴离开后不久,路离也过来了。
见齐光坐在御案前垂头丧气的,他含笑道:“方才我走来时遇见了秦御史,陛下可是又被秦御史唠叨了?”
齐光说道:“也不算被唠叨,横竖这几年来时常被唠叨,也都习惯了。只是今日秦老头有些不对劲,感慨良多。”
路离说:“人老了都爱唠叨。”
齐光一听,笑道:“是呀,所以秦老头唠叨时,寡人也就听着。其实寡人也知道他忠心耿耿,也是为了寡人好,”微微一顿,她眼中有笑意:“以后璟衡年老时,可不许唠叨寡人。”
路离道:“兴许到时候反倒是陛下喜欢唠叨了。”说着,他捧出漆木端盘的两碗药,说道:“陛下,趁热喝了吧。”
一见到黑漆漆的药,齐光就不由皱起眉头。
她道:“寡人肩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无需再喝药了。”
路离道:“太医说了要喝足十日,今日最后一天。”
齐光瞅着另外一碗补药,说道:“伤药就算了,补药也连着喝了九天,寡人这几日嘴里除了苦味便再也尝不出其他味来了。寡人的身子自己有数,补药就罢了。”
路离坚持道:“补身子的药贵在坚持,陛下都喝了九天了,也不在乎剩下的几天。”
齐光瞅着路离,忽然道:“璟衡,你一直给寡人补身子,可是在脑里里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璟衡在榻上猛于虎也,精力也格外旺盛,这几日一直让她喝补药,定是存了心思的。
路离轻笑一声,反问道:“陛下认为我在想什么?”
齐光说:“总之定跟床榻脱不了干系。”
路离问:“那今夜我留下来陪陛下?”
齐光对于九天前险些下不了榻一事还心有余悸,虽然贪恋路离温暖的身体,但她更不愿第二天下不了床榻。她捧过药碗,仰脖全数灌入肚里。
她擦擦嘴,道:“不要。”
她正要捧过第二碗药,路离却是扣住她的手腕。他说道:“璟衡陪陛下一起喝药如何?”
齐光怔了怔,不解:“一起喝药?”
路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含了一口补药,随即将齐光拉入怀中,以嘴哺入。齐光睁大了双眼,没想到还有这样喝药的好法子。
她咽下一口药后,面色不由有几分绯红。
路离笑意深深。
“陛下还来么?”
齐光道:“来。”这样喝药倒是新鲜,苦药灌进时,还有柔软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