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电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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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那个培养皿拿来一下。”蒋户柏去水槽边脱掉手套洗了洗手，然后再换了一双新手套。
“估计还得等十分钟，你看。”高欢歌指着电子钟给他看：“我八点三十五放进去的，还不到两个小时。”
“那先休息一下吧。”蒋户柏说着朝阳台走去，方显和张雁鸣都不在，担子就要重很多，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李正河正在阳台角落里抽烟，眉头紧锁，似乎又添了不少白发。
“小蒋，进展怎么样？”李正河灭掉烟，看看时间又该回里面干活了。
“还不清楚，等机器分析结果，估计要下午1点钟的时候才能知道。”蒋户柏看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关心道：“李老师又没睡好？”
“哪儿睡得好，瓶颈卡着，心里难受。哎……不说了，我进去了。”李正河叹口气，回了屋子里。
高欢歌跟着去了阳台，看着李正河摇头叹气的样子说：“方哥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不知道，电话里问了没说。”蒋户柏松松肩膀，方显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说风就是雨，张雁鸣根本招架不住，谁知道又整什么幺蛾子去了。
“快累死了……”高欢歌以为跟在方显身边已经累成狗了，没想到跟了蒋户柏的项目，直接累成死狗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去基地摘两个西瓜，栋冰箱里，晚上回去吃。”蒋户柏开始不知道为什么高欢歌一直对上次野炊被遗弃在河里的西瓜念念不忘，后来还念叨着要重新回山上把那西瓜抱回来，后来一问，原来是他特别喜欢吃西瓜。
可惜的是基地里只有一小块地里种了，只结了十来个，那是张雁鸣有一次闲着没事让方显种的，高欢歌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在问蒋户柏能不能吃，结果方显在旁边说这是专门给张教授种的就再没开口要过。直到有一次张雁鸣说天气热去基地里拿个西瓜来吃，欢欢有幸沾了光，那味道，简直回味无穷。
“你敢去摘？”镇上不是买不到西瓜，负责日常采购的刘婶有时候也会带上一两个回来，但都比不上方显种的。
“方哥把我们抛弃了三天，不让他出点血都说不过去。”蒋户柏拍拍高欢歌的肩膀，说道：“起来吧，继续干活，晚上回去吃西瓜。”
“好！有你这句话，我精神马上就来了，你可别食言。”欢欢顿时有了动力。
“决不食言。”
……
晚上工作结束的时候高欢歌就迫不及待的往回赶。蒋户柏在后面拖着疲惫的步子，看着他欢天喜地的身影，觉得挺好笑的：“西瓜在冰箱里待着呢，又跑不了。”
高欢歌回头对他嘻嘻笑：“不，他肯定迫不及待的想得到我的临幸，西瓜，西瓜……”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蒋户柏仿佛能看见他嘴角的哈喇子。
进门口高欢歌就一阵风的跑到冰箱前，蒋户柏立马开口道：“看可以看，但现在不能吃，你得先解决我的晚饭问题。”
欢欢用留恋的声音对冰箱里圆滚滚的西瓜说：“爱妃，等着朕，一会儿就来宠爱你。”说完就进厨房给蒋户柏做晚饭去了。
高欢歌用了史无前例的速度给蒋户柏做完晚饭，然后就抱着他的西瓜不撒手。
蒋户柏拿着菜刀站在他面前说：“你倒是让开啊。”
“有点舍不得。”只有这一个呢，下次能不能再吃到都是个问号，这西瓜就跟个小皮球一样大，三两口就没了。
“那你晚上抱着它一起睡，保不准明天就孵出个小的，你再好好养养，等两天就又能吃了。”
高欢歌白了他一眼，只好让开让他切瓜。切开了瓜蒋户柏提议道：“要不到我房间里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电影吧。”
“这个不错。”高欢歌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抱着半个西瓜连连点头。于是两人一人抱着半个西瓜去了蒋户柏卧室。
电影是美国枪战片，据说票房还不错，但看起来也没太大的激情，电影才进行了十几分钟高欢歌的西瓜就见底了，勺子刮在瓜皮上声音特别响，一边刮，一边看电影，顺便再看见蒋户柏手里还剩了大半个瓜瓤的西瓜。
蒋户柏被看了那么多次，要是没感觉就是个瞎子了，他看了看高欢歌那半个西瓜，里面的瓜瓤已经被挖得干干净净，有的地方都能见到绿色的外壳了。
“……”西瓜有这么好吃吗？蒋户柏看见高欢歌又刮了一下瓜皮，然后把勺子含在嘴里，彷佛感到了蒋户柏无语的目光，欢欢偏头看他。
“你是z……”蒋户柏赶紧住口，把最后那个“猪”字吞进嘴里，印象中只有猪才吃西瓜皮的说。但是已经晚了，他看到了高欢歌濒临爆发的表情，于是很自觉的把自己手里的西瓜递了过去。
高给了他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干脆利落的丢弃了自己的西瓜皮，吃起了蒋户柏的西瓜。蒋户柏对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笑了笑，没说什么。
电影看得差不多了，高欢歌觉得有点尿意，沾了西瓜汁的双手也挺黏糊的就说要出去洗个手。
欢欢舔着嘴，还回味着西瓜的甜味，没想着开走廊的灯，慢悠悠的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但走着走着突然听见点声音，心里咯噔一跳，妈蛋大晚上这是进贼了还是遇见鬼了。欢欢捂着砰砰跳的心，小心踩着步子贴着墙朝着声音来源之地悄悄走去。
屏气静听，好像还不止一个人？人？欢欢呼出一口气，还好不是不明生物。
可是……怎么的……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欢欢屏着呼吸继续朝前走，接着昏暗的光线终于看清楚在墙角接近厕所门的地方有两个重叠的声影。
“妈的，给……嗯，给我……嗯，放开……”
“你居然还有力气挣扎？嗯？”
“滚蛋……”
“好啊，马上就把蛋蛋在你身上滚来滚去……嗯……”
“啊……”
欢欢瞪大了眼睛，终于分辨出两人是谁了，差点吓尿了！尼玛，欢欢捂住双眼，我的24k钛合金狗眼，啊啊啊啊啊！欢欢惊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双腿发软，但他更不敢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要是被发现了……一想起张雁鸣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欢欢在酷暑的季节里打了个冷颤，然后扶着墙壁踮着脚，飞快的跑回了蒋户柏的房间，期间他还听到方显哑着嗓子，特别阴森的喊了一句：“谁？”
蒋户柏听到高欢歌进门后慌乱的脚步，问道：“怎么了？”
欢欢把门锁上，心有余悸的靠在门板上，目瞪口呆双眼失神的看着前方，跟中邪了一样。
“怎么了？撞见鬼了？”蒋户柏暂停的电影，觉得他的表情实在太恐怖。
欢欢咽咽口水，稍微有点回神，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我刚刚……看见方哥……”
“方显？他回来了？”蒋户柏要去来开门，但立马就被欢欢被拉住，一脸惊恐的说：“我看见方哥把教授……”
蒋户柏算是明白了：“看见他们俩在接吻？做少儿不宜的事？”
麻痹你不要这么镇定，好像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蒋户柏对着高欢歌瞪大的双眼，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方哥结婚了。”
“然后呢？”他结婚关我屁事啊，难道这是婚外出轨？
“他和张老师结的婚，在荷兰。”
欢欢木呆呆的看着蒋户柏，觉得有点消化不过来，他忽然想起刚才他跑回来的动作有点大，方显好像发现了他，于是干巴着嗓子说：“那个……方哥跟教授那个……我跑的时候，好像……发现了我……”
“然后呢？”
欢欢只要一想起不怒自威冷冰冰的张雁鸣就浑身鸡皮疙瘩，于是可怜兮兮的对蒋户柏说：“大哥，今晚包养我一下吧，我不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休息下，无更（？？v∧v？？）
第31章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第三十一章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高欢歌和蒋户柏是被闹钟闹醒的；早上6：30。
蒋户柏揉了揉眼；等脑袋清新了坐起来觉得右腿很麻；然后低头一看：高欢歌的双腿都压在他的右腿上面；听到闹铃声还很不耐烦的把腿往上抬了抬。
“高欢歌，起床了。”蒋户柏摇摇他的脑袋；欢欢很配合的偏到一边去。蒋户柏把自己的右腿给抽出来，结果被高欢歌一把抱住腰；说：“西瓜……”
蒋户柏哭笑不得；把他的两只狗爪拿开，再次喊道：“高欢歌；起床了！”
欢欢嘟囔两声，终于有点清醒；这时闹铃又响了起来；终于不堪其扰的爬了起来终于不堪其扰的爬了起来，抱着毛巾被睡眼惺忪的看着蒋户柏，还在神游当中。
蒋户柏第一次见表情如此呆滞的高欢歌，觉得挺有趣。尤其杂乱的头发，以及头顶两根呆毛晃来晃去，可别傻气可爱。于是就忍不住伸手在他头顶上揉了两下。
欢欢终于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蒋户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潜台词是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是我房间。”蒋户柏下床开是换衣服。
高欢歌一个激灵终于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连忙拉住蒋户柏的衣角说：“我不敢出去咋办？”一想起等会就要和方显、张雁鸣见面，就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会有事的，快起来，不然待会迟到了，方哥可就真要给你好看了。”蒋户柏拿上牙刷毛巾就要出门：“别发呆了，快点洗漱。”
高欢歌欲哭无泪，只能忍着心惊胆战跑回自己的房间，反正都是要死，还是加紧时间别迟到了，不然死得更惨。
经过了忐忑不安的洗漱；做好早饭等张雁鸣和方显出现，结果发现两人跟没事一样，还在照常问好、聊天，好像昨晚的事情是高欢歌的一个幻觉。悄悄拉了拉蒋户柏的衣角，低声问道：“我咋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别东想西想的，今天方哥回来了，你可以回去工作了，要轻松得多。”蒋户柏吃完最后一口馒头，说道：“我先走了，你别担心。”
欢欢跟千里送夫的小媳妇一样看着蒋户柏决绝远去的身影，特别的恋恋不舍，一肚子惆怅。
“怎么了？看傻了？”方显走到他身后突然出声，吓得欢欢全身冷汗。
“没，没……”说着脸就红了个透，根本不敢回头看方显。昨晚偷看到他和张雁鸣的事顿时在脑海里回放，默默咽了咽口水，然后同手同脚的去厨房洗碗去了。
方显看着他僵硬的四肢，挑起嘴角朝张雁鸣笑了笑，得到一记白眼。
……
也许昨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个幻觉，是一个怪诞的梦。欢欢如此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因为在科研室里的方显和以前的根本没区别，一门心思的做实验写材料，做数据分析，严肃认真的跟欢欢第一次见他一样。
但是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却越是没办法不去想。话说欢欢连岛国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几部，还都是自己一个人趁宿舍兄弟都不在的时候蒙在被子里才偷偷看了那么点。没办法，宿舍人一起看的时候大家都有反应，就他一个人跟柳下惠一样，还不被人鄙视？再说就自己那个难以启齿的秘密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不要他的命！
于是第一次看现场秀的欢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有些精神不正常。方显也明显发现了他这个问题，终于趁中途一点空闲时间，皱眉问道：“你今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知道每天的工作量很大，但我还是给你留够了休息时间，希望你能合理安排自己的休闲时间，上班的时候应该有饱满的精神，像你现在这种状态，就是对工作不负责。”
欢欢顿时吓得一个机灵，清醒了不少，立马点头道：“是……是的，我知道了，方哥，不好意思，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跟我道歉没用，一百句对不起都抵不了你犯的一个致命错误，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有时候一个错误就会酿成巨大的损失或者伤害，并不是一句轻易的不好意思，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对你说过。”方显从机器里拿出一张新的数据表，继续说道：“好了，这些废话很啰嗦，我也不想再说第三遍，我们来分析数据吧。”
欢欢唯唯诺诺的点头，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工作。
白天的时间突然变得漫长、惊险、紧张，让高欢歌觉得特别刺激神经，但就算再难熬，时间是不会停止转动的，于是在欢欢的万般煎熬中，折磨得他心惊肉跳的与方显独处的时间终于结束，等大家都从饭桌上下来，高欢歌终于忍不住跑到蒋户柏房间里，大松一口气。
蒋户柏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忍不住道：“今天方显为难你了？”
欢欢看了他两眼，慢吞吞的说：“没……”
“张老师为难你了？”
“没……”
蒋户柏看他有气无力的耷拉样，笑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欢欢拿起桌上蒋户柏刚倒的水杯大灌了一口，努力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就……就觉得吧……”说着又灌了口水：“特别的……哎……好像是觉得我突然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还挺吓人的。”
“这有什么好吓人的？”蒋户柏发问。
“你难道不觉得很那个啥吗？”妈蛋，同性恋啊，活的！还是张教授和方显那种级别的！真特么吓人！哦，还是结婚的！
“你说张老师和方显的关系？”当然，蒋户柏最初接触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而且很快接受，并不像高欢歌这么跟天塌下来了一样。
“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昨天晚上我吓得魂不守舍，本来想找你说说话的，结果你丫一头就睡了，根本不管劳资的死活，害得我今天一天都提心吊胆的。”欢欢对昨天晚上蒋户柏的恶行简直发指。
蒋户柏摊手耸肩：“你讨厌同性恋吗？”
“他讨厌这个干嘛？人家同性恋干我屁事。”欢欢想也不想的回答到。
“那不就行了，爱情这东西，本来就不应该有性别之分，只要相爱，除了不能生孩子，同性恋和普通情侣没什么区别，也没危害社会，他们不应该受到歧视，现在你也说对他们这个群体不讨厌，所以你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哎哟，劳资不是说这个。”欢欢一屁股坐在床上，对蒋户柏说道：“主要是昨天晚上被我撞见了好吗，我撞见了啊，啊啊啊！而且对象是张雁鸣和方显啊啊啊啊……我觉得我的眼睛，要瞎了啊……”说着就用双手捂住眼睛，在床上滚来滚去，跟真的被刺瞎了一样。
蒋户柏被他那耍活宝的样子逗得笑了出来：“只要你把方显和张雁鸣想象成普通夫妻，不如你代入一下你的亲戚，你不小心撞到他们亲热，你还会有现在这么难为情吗？”
高欢歌翻身坐起来，一脸憋屈的说：“估计要好点，但还是挺尴尬。”
“你刚刚不是说方显没为难你吗？”
“是啊。”
“那不就结了，人家被撞见的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打酱油的还这么七上八下，你不累啊！”蒋户柏又继续说道：“你要是再这么大惊小怪，拿小眼色看方显和张老师，别人心里估计也不快活，到时候本没有什么的，反而被你自己给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岂不是更不好。”
欢欢摸下巴思索了下，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咧着嘴吧笑道：“嘿，真有你的，三两句就让我放心了。”
“这不就结了，别想那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