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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沉璧-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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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拍了拍胤禛的背,说:“福晋要紧,你快回。”
  胤禛说:“好。”
  驭风向太子叩头告退。
  太子说:“好好伺候主子,今儿个的事,福晋和孩子无事则罢,若真有个闪失,你们这些服侍主子的当知道该怎么做。”
  驭风回说:“奴才知道。”
  胤禛骑了快马,一路疾驰,驭风跟在左右,马很快,只在街上留了一道风影。
  胤禛回府,将鞭子挥手扔给了守门侍卫,直往内院舒伦的房里走去。
  年羹尧一直守在门外,双眼从未离开这间屋子,而心里紧绷的那根弦,随着里面那声声的叫喊,绷得越来越紧,他自己不知道,那弦什么时候会断,只知道自己的拳头握的吱吱响,仿佛下一刻,便要将这一切都毁了。
  这时候,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年羹尧眼神凌厉似剑的看了过去,见是胤禛,才敛了戾气。
  他俯身请安:“奴才年羹尧,见过四爷。”
  胤禛见是他,也是一愣,抬了抬手,说:“亮工起吧,前厅稍后,喝杯茶。我随后到,我们好好说说话。”
  年羹尧回道:“奴才不敢,福晋事大,奴才在外边候着就是了。”
  胤禛一笑,拍了拍他,挑帘进去。
  年羹尧看着稍稍晃荡的帘子,眼神不由暗了暗。
  屋子里血气很重,胤禛未走两步,服侍的嬷嬷便绕过屏风,拦道:“爷先出去吧,这产房里阴气重,冲撞了爷就不好了。”
  胤禛眉头一紧,说:“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未生?”
  嬷嬷说:“早产,福晋身子骨又弱,这才比旁人慢了些。”
  宝络在床边听见胤禛说话,跑出来,说:“爷,好歹去见见格格吧。”
  胤禛扯开管事嬷嬷,绕过屏风,到了床边。舒伦脸上,头发上,汗湿一片,极其纤细的手指,死死缴着白绫,她见胤禛进来,咬着嘴唇,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胤禛见她这样,心里不忍,握了握舒伦的手,低低的问了句:“我回来了,你觉得如何?”
  舒伦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痛的惨叫起来。
  她声音惨痛的吓人,胤禛听了,心中一紧,斥责床头的嬷嬷:“你们不会帮帮她么,有什么法子,不教她这般疼?”
  舒伦这一声下去,身子已经软了下来,呼吸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胤禛见她两眼要闭上,心底一沉,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低唤:“舒伦,舒伦,你撑住。”
  这是他头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入府近两年,头一次叫她的名字,在她生死攸关的时候。
  舒伦勉力睁开眼睛,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眉眼,那眼里有焦躁,有恐惧,就像那次在宫里,他落了水,才醒的时候一样的恐惧。
  舒伦蓦地飘出一丝想法,他是不是也没有她想的那样厌恶她,鄙夷她了。
  床头接生的嬷嬷,扶着舒伦的腿,说:“福晋再用一把力,就出来了,就差一点点了。”
  舒伦看着胤禛,仿佛要将他印在心底,她揪着他的衣服,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所以随着孩童哇哇的哭声,舒伦身子一软,倒在了胤禛怀里。
  胤禛见她浑身无力,仿佛枯萎了的花,急喊:“快来看看她,看看她怎么了。”
  接生的嬷嬷说:“爷莫慌,福晋太累了,须得歇一歇,歇一歇就好了。”
  末了,那嬷嬷笑着说:“给爷道喜,福晋生的是个小阿哥。”
  孩子已经抱到外间清洗身上的血污,胤禛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他又看了看舒伦,将她放在床上,吩咐下边的人,说:“你们将房里收拾了,好好伺候福晋。”
  众人皆称是。
  胤禛出门,就见驭风跪在地上,他说:“起来,跪着干什么。”
  驭风说:“奴才有罪,陷福晋世子于危难之中,还请爷惩处。”
  胤禛说:“好了,所幸,福晋小阿哥无事,若真要罚,就罚半年俸吧,小惩大诫,你日后仍在我身边听用,由暗转明吧。”
  驭风仍要坚持受处,胤禛脸色一暗,说:“该怎么处置我心中有数,我与亮工有事要谈,你先退下。”
  驭风这才叩了头,退下。
  胤禛转头对年羹尧说:“亮工久候了,咱们前厅说话。”
  年羹尧说:“奴才不敢,四爷请。”
  临走,又回头看了看这间他守了一个下午的屋子。
  前厅,奴才上了茶,亦摆了饭。
  年羹尧之前是坚决不肯留下与胤禛一桌吃饭的,说是违了尊卑。
  胤禛执意要留,最后他没法子,只得留下。
  胤禛说:“令尊年大人可好?”
  年羹尧回说:“劳四爷挂心,家父一切安好,这次奴才进京,家父特意嘱咐,一定要到四爷府上拜会。”
  胤禛说:“年大人在湖广任职这几年的作为,我知道些,皇父也多有赞誉。”
  年羹尧道:“这全赖圣上天恩,各主子提拔教诲。”
  胤禛提壶替年羹尧斟了杯酒,年羹尧忙站了起来,双手捧了杯子。
  胤禛示意他坐下,笑了笑说:“年大人好家教,我听闻亮工文武全才,你这样的人,不留在朝里,倒是社稷之失,百姓之失。”
  年羹尧想起下午见到的那张苍白的脸,握了握袖中的拳头,决心说:“四爷谬赞,若四爷瞧得起奴才,奴才必定尽心竭力。”
  胤禛一拍桌子,说:“好,明年春闱之后,我在府里替亮工接风。”
  当晚,胤禛吩咐人在门外放鞭炮,并派人到宫里报信儿,德妃次日就赐了好些东西。
  舒伦在床上养了一月有余,到四月底才停了药。
  因孩子不足月,身子有些弱,圣上巡幸在外,名字来不及取,所以舒伦就问了胤禛,叫阿福如何。他亦同意。
  自她生产以来,他待她虽不说好,但比之以往,已经好很多了,舒伦说个什么,也愿意听一听。
  那是五月底的一天,他专程跑到舒伦房里,送了个镯子给她,质地是翡翠,很是通透,看样式像是南方人常带的美人镯,只是做工很考究,比一般人家的精致很多。
  舒伦拿着镯子看了看他。
  胤禛说:“前些时得了块儿翡翠原石,瞧着质地不错,就画了个花样,吩咐做了这镯子,你可喜欢?”
  舒伦略咬着唇,笑了笑,随后伸手,让他将镯子替她带上。
  那镯子不大不小,刚刚好,配着舒伦纤细白皙的手腕,说不出的好看。
  胤禛看着镯子散发出的莹润的光,握了握舒伦的手,低低的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伤心,说:“这镯子,你可会一直带着?”
  舒伦看了看他握着她的手,便也用了几分力,回握住他的,说:“会。”
  他有些惊讶似的,问:“真的?”
  他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期盼,舒伦听的清楚,嘴边含了笑,说:“真的,永远也不摘。”
  胤禛听了,瞬间笑了,那笑像一道光,极尽闪亮的冲向空中,开出绚烂的花,可也只是一瞬,便熄灭了,那眼神儿,之前有多明亮,现在就有多寂寥。
  他怔愣着,出了很久的神儿,似乎他等这一句话很久了,只是说的人不该是她。
  晚上,沐浴的时候,宝络要伺候她去掉这镯子,舒伦缩了手说:“带着就好,没什么妨碍的。”
  宝络早知道这镯子是胤禛送的,便来打趣她:“是,爷送的,又亲手带上的,怎么能摘,这镯子,独一无二,全天下就这一份儿。”
  舒伦当时听了,心里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不是滋味。
  独一无二?谁知道,只隔了一晚,一模一样的镯子她就又见了一个,所以说,这世上能当得起独一无二的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绝不会坑。努力更新。





☆、镯子

  因为是十五,按府里的旧例,各屋要在一处吃饭。
  胤禛也回来的早,到了时候,就吩咐摆饭。
  其实,原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处坐着吃饭,舒伦抬了抬手,便露出了那翡翠镯子,教芙瑞瞧见了,便说了句:“福晋的镯子好看的紧,别说也是爷送的,若真是,我可不依,刚见侧福晋有一个,现在福晋也有一个,独我没有,爷也太偏心了点儿。”
  她说的玩笑,倒未必真要一个。
  舒伦听了这话,抚了抚手腕上的镯子,掩在了袖下。
  见她动作,胤禛看了一眼舒伦,舒伦觉察,亦看了看他。
  胤禛别开脸,笑了笑,说:“说我偏心?我记得前两天才给你个玛瑙镯子,还是前朝宫里出来的,你怎不说。”
  芙瑞撇嘴道:“爷打得好算盘,翻起旧账来的,照这个说,你哪日不赏福晋,侧福晋个东西,别的不说,光我见者的,就有什么翡翠盏啊,玻璃灯笼,羊脂玉簪子啊,说不尽呢,爷怎不说这些?”
  这一堆东西,舒伦自是一个也没见着。
  她自入府,他送她的东西,也就这回这个镯子。
  至于翡翠盏,羊脂玉簪子的,自然是给了侧福晋的。
  胤禛抬头看了看芙瑞,意味不明。
  倒是侧福晋李氏,嘴边噙着笑,晃了晃手上的镯子,撒娇一般的问胤禛:“这镯子给我了,对么?”
  胤禛说:“你都戴着了,不是给你了是什么。”
  李氏极得意,斜眼瞥了眼舒伦,将镯子摘了起来,递给芙瑞,说:“妹妹喜欢,这镯子就给了妹妹吧。”
  芙瑞笑说:“我可不敢要,这镯子想必是个稀罕物,爷的心头宝,这才巴巴的给了姐姐,我怎么佩戴。”
  她说着,似嗔似怨的看着胤禛。
  李氏说:“不过一个平常镯子,任是谁都能戴得东西,妹妹自然也戴的。”
  芙瑞抿着嘴笑:“姐姐还是收了吧,若今儿个,我要了这个,爷必有记下了,改明儿若真得了独一无二的,多半又没我什么事儿了。”
  李氏见她执意不收,脸上已有些难堪,偏头对身边服侍的花束子说:“这镯子赏了你了。”
  花束子一惊,两手捧着镯子,四下瞧瞧各位主子的脸色,不知如何是好。
  一下子,屋子里静的很,气氛也有些诡异了。
  舒伦拨了拨手上的镯子,看了眼胤禛,他脸色未变,只是桌下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
  也是,他自己难得费这些心思,做这些小物件,满腔的心意送了出去,却不想人家本不在意,到最后,这镯子竟落到了个奴才手里。
  至于李氏的心思,也好说,这镯子她这个福晋有了,就是再好,她也绝不要了,所以将镯子给芙瑞,给个下人,不过是想羞辱她,让她跟个通房丫头,跟个下人,戴一样的东西。
  舒伦在桌下握住了胤禛搭在膝盖上的手,对他说:“库房里有两颗东珠,先赏了我,可好?”
  胤禛偏头看着她,看她眼里若有似无的情谊,直看了好久,才反手握了她伸过来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时,他眼里有怨恨亦有委屈。
  他说:“不给你。”
  随即转头跟花束子说:“既然侧福晋把镯子赏了你,爷就用东珠换你手里的翡翠镯子,你可愿意?”
  花束子一个下人哪能有自己的主意,更何况,这镯子本就是个烫手山芋,她即刻将镯子捧了给胤禛。
  胤禛接了镯子,戴在舒伦的手上,两个镯子碰在一起,叮叮作响,声音婉转好听。
  胤禛说:“美人镯,两个一起戴,才好看,你说,这镯子换的值不值?”
  舒伦看着镯子,点了点头,说:“很值。”
  胤禛松了她的手,哼了一声,说:“值什么值,那东珠价值连城,这镯子才值几个,你这回,打错算盘了。”
  舒伦说:“值与不值,我心里有数。”
  胤禛动了动唇,不再说话。
  李氏却起身,说:“爷与福晋慢慢吃,慢慢说,妾身身子不适,先回了。”
  说完,看了看胤禛,便走了。
  胤禛难得的没起身去哄,所以,舒伦和芙瑞便仍陪着用了饭。
  当晚,宝络跟舒伦说,侧福晋发了很大的脾气,推杯打盏,把爷赏的好些东西都赏了下头服侍的人。
  舒伦去了耳环,偏头说:“怎么,怪我没给你赏赐了?”
  宝络替她梳着头,说:“我主子穷,想打赏,也没东西呀。”
  舒伦笑说:“果真是个贴心的。”
  宝络说:“难得爷今儿个拿住了气势,要我说,早该这样了,你瞧瞧她今天那个样子,竟是爷也不放在眼里的。”
  舒伦垂了垂眼,说:“糊涂丫头,这样简单的道理,怎还不懂。他不过是气侧福晋未将他送的东西放在心上,哪里真是要拿住气势,杀她的威风。侧福晋呢,自然是知道爷喜欢她,宠她,才在他面前使些小性儿。”
  宝络说:“那怎么今晚侧福晋闹得那么厉害,又说身子不舒服要请太医,爷也不过去瞧瞧。”
  舒伦抬手支着头,说:“你也说了他是个爷,怎么会没一点儿脾气,这会子侧福晋闹得厉害,两人就这么僵着,过两天,两人气消了,哪个肯先低个头,自然也就和好了。”
  宝络犹豫了会儿,问:“那格格呢,格格对爷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我……我瞧着格格自从有了小阿哥,对爷似乎有些不同了,爷对格格也比先前好些了。”
  舒伦笑了笑,说:“是么?或许吧。”
  宝络见她不想多说,便说起别的:“往日见芙瑞主子是个温吞不做声的,不想竟也有些口才,今儿个晚膳上,话说的多伶俐。”
  舒伦说:“她说的也没错,都有的东西,独她没有,自然要说一说,况且,这府里头,她是跟爷最早的人,分位却是最低的,现如今,侧福晋有了柔嘉,肚子里还有个,咱们有阿福,她无依无靠,不免有些急了。”
  宝络说:“那也不该挑的侧福晋跟格格寻衅,教她渔翁得利。”
  胤禛许是今天见芙瑞有些别样的趣味,晚上宿在她那里了。
  舒伦放平了枕头,躺着说:“爷常在侧福晋处,别人见他一面不易,今天正巧有这个机会,用些小心思,引起他注意,留一留他,也没什么。”
  宝络说:“格格以前未出阁的时候,不是女诸葛么,连张大人都夸过的,怎么现在没了手段了?”
  舒伦盯着床头垂下流苏,说:“女诸葛,早就没有什么女诸葛了。”
  她已嫁了人,有了孩子,他也娶了旁人,有儿有女了,一切早成了前尘往事。
  舒伦掖了掖被子,翻了个身,她仍记得她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那一日,她跟着师兄张衡臣去秦师傅处学琴。
  秦师傅是前朝遗老,年轻时曾在明宫里伺候,明灭以后,也未曾南渡。先祖顺治爷定都以后,秦师傅因技艺高招,曾奉召做了一段时间宫廷乐师,后因年纪大了,便辞了官。
  自此,就常有人慕名来跟他学琴,他召的学生不多。
  他常说,学琴要讲究个缘分,若无这个缘分,是学不好的,不如趁早弃了,另寻一门别的技艺是正路。
  她是在秦师傅处,认识的张衡臣,那时,他跟着秦师傅已学了六年多了。
  因师门很久没有女弟子,所以这个师兄待她极好。
  后来,她才知道她这位师兄原是太子太傅张英的儿子。
  那天,去学琴,回来的时候,下起了雨,她家离得远,便先到张大人府上避雨。
  也就是在那里,她遇上了他。
  因着雨大,她和张衡臣虽撑了伞,衣服上仍是湿了。
  两人冒冒失失的闯进了正堂,进去以后,才知有客在,有个年轻的公子在主位上坐着,张大人在旁边陪坐。
  张大人见两人狼狈情状,面上不好看,训斥道:“主子面前,也敢如此无礼,还不速速退下。”
  那年轻公子却拦道:“太傅严重了,我与衡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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