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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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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一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当真是时过境迁,段岭又进去看了一眼自己住过的柴房,没半点变化。
  武独跃进院中,到处看看,段岭朝他笑道:“这儿以前是我的窝。”
  武独说:“那年的冬天?”
  “嗯。”段岭对这座城或多或少,仍带着感激之情,与武独穿过院子,要从正门出来,药堂里的柜台被拆了几块,墙上的药匣几乎都被搬空了。
  “老板多半是逃了。”段岭说。
  武独说:“不见得,你看。”
  段岭正与武独说着话,险些被地上的一件东西绊倒,吓了一跳,忙停下脚步。柜台后乱七八糟地堆着点东西,似乎还有个人躺着。
  武独哈哈地笑了起来,似乎知道段岭会被吓着。
  想必是个流浪汉,段岭不想吵醒他,说:“走吧。”
  但那流浪汉还是被吵醒了,抖抖索索地爬起来,摸到铺盖旁的一个破瓷碗,掂在手里头,四处摸索。
  段岭便从怀中摸出个铜钱,扔在那乞丐的碗里,叮当作响。
  “谢谢了……”
  那是个老人,老人听到铜钱入碗的声音,说道。
  段岭突然觉得这声音仿佛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到过。
  “老人家。”段岭说。
  “南来北往,大富大贵的官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无依无靠的老头子哟——”
  “卖馄钝喽——”
  一个嘶哑的声音,竟把段岭的思绪瞬间扯回了汝南城的风雪夜。
  他就这么站着,不住发抖。
  “怎么了reads;邪帝宠之惊世凰妃。”武独问。
  “把门打开……”段岭颤声道。
  武独一步跃上柜台,飞身上梁,捅落些许瓦片,哗啦啦声响,天光照了下来,裹着滚滚翻飞的粉尘。
  段岭缓缓单膝跪地,惊诧地看着那老人。
  老人双眼瞎了,抬起头,感觉到了什么,身上传来一阵臭味。侧旁还有铺在地上的草席与破烂的棉絮,他显然就住在这里,元军、辽军就在隔着一条街的不远处混战,居然没人进来过。
  “你是七……七公……?”段岭发着抖,感觉声音都不属于自己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然而武独马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带到柜台后去。
  “谁……谁叫我?”那瞎眼老人颤巍巍地道。
  “别叫出来!”武独低声在段岭耳畔说。
  段岭已经彻底蒙了,眼前这老人就是从前汝南城中,在段家外巷子里卖馄饨的钱七!他一时间甚至想不起这老人的姓氏了,当初孩子们只朝他七公七公地叫,听说他在汝南卖了一辈子馄饨,段岭也喊他“七公”。这一刻他蓦然想到了长聘的吩咐,与“姓钱的”联系上,才想到他要找的,就是卖馄饨的钱七!
  “他……他是……”
  “嘘。”
  武独带着段岭,快步一转,出了药堂。两人到巷子内,武独才将耳朵凑到段岭唇边,示意他声音别大了,免得被那老人听见,毕竟瞎子的耳朵都很灵。
  段岭低声告诉武独前因后果,先前只想着是“段家”的人,便从未朝钱七身上想,这么一印证,牧旷达果然起疑心了!说不定正是因为那天夜里,元人阿木古嚷嚷的话,令他动了调查太子身世的心思,派遣长聘前来寻找。
  这下段岭全明白了。
  “怎么办?”段岭紧张得全身发抖。
  “让昌流君把他带回去。”武独说,“不要与他接触。”
  段岭想到刚刚,险些出了一背冷汗,要不是武独拉住他,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是段岭”了。
  而一旦昌流君、牧旷达、长聘与这老头接触,说不定老人昏聩,说出药堂里相认的这番话来,那段岭就彻底无法脱身了。
  武独沉吟片刻,而后道:“交给他们。”
  “交给谁?”段岭脑子里已经彻底蒙了。
  “给牧旷达。”武独答道,“等候时机,趁着当庭对质之时,你再站出来。”
  段岭:“……”
  段岭根本无暇思索,这一夜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令他千头万绪,心如乱麻。
  “好。”段岭强自镇定下来,而后说:“你说得对。”
  “我去客栈找昌流君。”武独说,“按原计划,让昌流君送他离开。”
  “可我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段岭问,“万一他到时候提起来,怎么办?”
  “这不要紧。”武独答道,“就说是咱们回去的时候,沿街打听到的。”
  段岭勉强点点头,喘息不止。

  ☆、第151章 奔逃

  “那我得守在这儿。”段岭忙道,“免得他又走了。”
  “带着他一起走?”武独又说,“我背着他回去。”
  “太显眼了。”段岭低声道,“一定会被过往士兵盘问的!”
  “到时再找借口就是了。”武独小声说,“就说路上救了个老人。”
  “你这一身。”段岭摸摸武独的夜行服,说:“背个老人,巡防司不会相信的,到时要是围攻起你来,手忙脚乱。”
  钱七已经八十三岁了,连段岭也未曾想到,他居然能活这么久,当年在汝南时他就已经年逾古稀,每天挑着馄饨担子沿街叫卖,一眨眼就八年了,而且还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那么我快去快回。”武独说。
  旭日初升,辽军的盘查越来越严密了,挨家挨户进去搜寻,看是否有元军仍混迹城中,再过一会儿,武独一身黑色夜行服,只怕不好走。
  “快,你去吧。”段岭说,又走到药堂前,朝窗子里看,老人仍呆呆地坐在厅堂内,手里拿着碗,不知在想何事。
  武独闪身跃上房顶,二话不说就走了,快点去,就能快点回。
  段岭逐渐镇定下来,想到段家,偌大一个段家,连一个人也没活下来吗?为什么长聘找的人是七公而不是段夫人?还是说他们为了避战乱,已举家迁徙,再查不出下落了?
  外头好几拨巡逻的辽军经过,段岭为免有人从街上朝巷内窥伺,发现他一个人站着发呆,反而令人起疑,便慢慢地走出巷子,到街上去。
  这条街还未受战火波及,两道的早点铺居然还开着,起了油锅预备炸饼卖早点。
  段岭走到街对面,给钱七买两个馒头吃,揣在兜里,左右看看,正要过街时,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牵着奔霄,一身风尘仆仆,站在街道正中央。段岭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居然是郎俊侠。
  两人面对面站着,刹那间段岭脑海中一片空白。
  “终于找着你了。”郎俊侠说。
  这是他在短短的十二个时辰里,受到的第三次震撼,接二连三,每一件事都令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然而他已没有机会再去仔细思考,果断做了决定——拔腿就跑!
  郎俊侠几步走上,接着追了上来。
  段岭唯一的念头就是跑!他不能被郎俊侠抓住,也不能让他知道钱七的下落!必须马上为武独争取时间!
  幸而郎俊侠并不知道他在街上做什么,只是朝他冲来,这番动静已引起了道路两侧百姓的注意,段岭冲到人多的地方,瞬间喊道:“救命啊——!”
  街上不远处,辽军猛地转头,段岭竭尽全力,朝辽军奔去,郎俊侠加快速度飞奔,如同一只白隼唰地掠来,顷刻间已拉近了将近一丈距离!
  段岭冲到赶来的马前,回头一看,郎俊侠竟是比他快更多,悄无声息地欺到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段岭就地一滚,从马腹下滚了过去。郎俊侠飞身跃起,踏上马头,一个旋身抖开青锋剑,手起,剑落,漫天飞血!
  段岭爬起来,已顾不得再看,哪里人多朝哪里冲,四周辽军纷纷围聚,发出怒吼,骑在马上朝郎俊侠冲锋,段岭已跑到马匹后头,被人抓住。
  郎俊侠隔着数十名辽军,眼看已逮不到段岭,当即转身钻进巷内,消失了。
  段岭知道自己方才已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不住喘气,却被辽军抓住,段岭兀自挣扎,武独不在,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落单,否则郎俊侠一定会再来。他急中生智,用辽语大声道:“带我去见宗真!我是昨天晚上救他的人!”
  段岭知道昨夜耶律宗真回去后定会怀疑,只要他提起过找自己,那么只要说出这句话,一定就能见到他!
  果然,辽军纷纷静了下来,队长与卫兵交头接耳一番,带着段岭离开。
  段岭暗自祈求,郎俊侠千万不要发现钱七的存在,武独和昌流君快点回去,否则就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可是,奔霄为什么会在郎俊侠那里?!
  段岭蓦然想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难道长聘被杀了?!
  城守府内戒备森严,段岭被带进了院内,士兵让他等着,先去通报。段岭已成惊弓之鸟,不住打量四周的防御情况,心想郎俊侠能突破这层防卫追进来不。府内士兵都是耶律宗真的亲卫,应当拦得下刺客,否则四大刺客一出手,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不片刻,耶律宗真上身赤膊,只穿一条长裤,发出一声激动至极、毫无意义的呐喊,朝段岭冲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耶律宗真哈哈大笑,段岭却面如土色,心道总算安全了。
  耶律宗真把段岭按在地上,注视他的眼,眼里竟有泪水。
  “果真是你。”耶律宗真改用汉话,说,“我就知道我没有做梦,段岭,你回来了。”
  那一刻百般滋味,一齐涌上段岭心头,他笑了起来。
  耶律宗真起身,拉住段岭的手,把他拖起来。段岭问:“头还疼么?”
  “轻伤。”耶律宗真说,“不足挂齿。”
  他紧紧握着段岭的手,带他进了厅堂,厅内置着个火炉,段岭想让耶律宗真派人去看看药堂大屋内,钱七被送走了没,再给武独报个信,却又怕人从城守府里出去引起郎俊侠疑心。
  更怕万一武独与昌流君在一处,让武独进城守府,便摆明了让昌流君知道自己认识辽帝了,没法解释。
  思来想去,段岭只得说:“宗真,且不忙问话,你让人带着这个东西,到西北门外的安荣药堂里去,找一个党项打扮的男人,帽子上插着一枚棕色大雁翎,把这个给他看,带他过来。”
  段岭把武独给他的手串交给宗真,宗真便吩咐手下去办了,示意段岭坐,眼里带着笑。
  “我果然没有猜错。”耶律宗真说,“我给你叔父,写了一封信。”
  “你……怎么知道的?”段岭意识到自己有危险了。
  耶律宗真又说:“费宏德收了你的信,亲自带来给我看过,我曾经看过你做的文章,文章是你的,字也是你的。上次你唤我‘陛下’,如今你唤我‘宗真’正证实了我的猜测。”
  段岭:“……”
  耶律宗真吩咐左右人等退下,段岭忙道:“让他们加强守卫巡逻,有人要杀我。”
  耶律宗真脸色一变,交代了几句,外头答是,片刻后门窗声响,各自关上,接着又是脚步声响,每一扇窗外都有一个人把守。
  屋顶瓦片被踩到发出声响,段岭抬头看,连屋顶上也上了三个守卫。
  “不要害怕。”耶律宗真说,“这些都是我的亲军,个个武艺高强,就连赫连随身十三卫,也不遑多让。”
  段岭点了点头,总算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耶律宗真看着段岭。
  段岭疲惫地笑了笑,再看耶律宗真,短短两年,他们都长大了,耶律宗真的变化虽没有拔都这么明显,眉眼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一股锐气,比从前更明显,也比从前更成熟。
  “你把那颗桃子种在御花园里了吗?”段岭问。
  “改天带你去看看。”耶律宗真说,“今年结果实了。”
  段岭笑了,耶律宗真却只是保持着他的微笑,除却二人重逢那一瞬间的开怀大笑,耶律宗真便没有表现出再多的大喜大怒。
  “吃点东西?”耶律宗真说,也没有催着段岭解释。
  “来点吧。”段岭叹了口气,不知去找武独的士兵回来了没有。
  耶律宗真吩咐下去,有人进来给段岭斟了奶茶,上了一大块手抓羊排,段岭饿了一晚上,便狼吞虎咽起来。耶律宗真便掏出小刀,帮他切肉,问:“喝酒么?”
  段岭摇摇头,嘴里都是食物,心里却堵着。末了,将食物吞下去,说:“我好累。”
  耶律宗真静静看着段岭,段岭填饱肚子,知道也没有必要再瞒着耶律宗真,以他的聪明,一定已猜到前因后果了。
  “那年我爹回南。”段岭朝耶律宗真说,“将我托付在上京。”
  段岭开了个头,便把从前的事详细告诉了耶律宗真,直说到自己回到西川,外头有人敲门。
  “陛下,您要找的人带来了。”
  士兵推开门,武独走进来,脸色一变。段岭心道太好了,忙示意武独不要冲动。
  武独打量耶律宗真两眼,默不作声,走到一旁坐下。
  “救了你的人,就是他?”耶律宗真问。
  “是。”段岭说,继而起身,走到武独身旁坐下。
  “我不能跟着你走了。”段岭说,“哪怕我的位置被蔡闫夺了,我也必须回到中原,我只有这一条路走。”
  “你是南陈的继承人。”耶律宗真听完前因后果后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微笑道,“是应该这么做才对。”
  “说说你吧。”段岭道,“你怎么来了这儿?”
  耶律宗真想了想,说:“韩唯庸想杀我,这是他布的一个局,他把我骗过来了,不过我想,这也是天意,若没有他,我也见不到你。每次生死关头,你总会出现在我的身边,这应该也就是咱俩的缘分吧。”
  段岭:“……”

  ☆、第152章 分歧

  “又是韩唯庸?!”段岭皱眉道。
  耶律宗真答道:“一个月前,我欲秘密前往西凉,在国境上的琮县约见赫连博商谈些事,不慎走漏了风声,又被手下人出卖,韩唯庸便沿途布下杀手,欲取我性命。”
  耶律宗真叹了口气,起身,在厅内踱了几步。段岭不用想也知道耶律宗真为什么会去找赫连博——西凉位于辽、陈之间,潼关一战后,赫连家与陈国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又开了商路,更与淮阴侯联姻,辽国为了巩固与西凉的关系,由帝君亲自前去,可见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
  只是耶律宗真的目的为何,是笼络赫连博,对付南陈,还是对付韩唯庸,就不得而知了。
  “你被杀手追杀。”段岭说,“一路东行,韩唯庸见奈何不得你,又将你的行踪卖给了元人。”
  “不错。”耶律宗真答道,“窝阔台的亲随查罕与元人第一武者阿木古带兵南下,与北上的一股元军会合,得知了我的消息后,穷追不舍,我只得暂时避进落雁城里。你呢?你来这儿做什么?”
  “过来串门。”
  耶律宗真说了这么一大番话,段岭只答了四个字。
  耶律宗真反而笑了起来,说:“邻居家后院起火,无暇招待,让你见笑了。”
  段岭静静地看着耶律宗真,耶律宗真也站起身,说:“你救了我两次性命。”
  “你已经回过礼了。”段岭答道,“你的粮食救了邺城百姓的性命,这么算起来,反倒是我欠你的。”
  耶律宗真说:“那不能算,毕竟也要靠你们挡着,贵国没有拿出邺城、河间、昌城地域与窝阔台交换,足感盛情。”
  段岭答道:“那是我爹生前的封地,自然不能换。”
  “你先休息吧。”耶律宗真说,“听说有人在追杀你,我拨二十名亲随守着你住的院子,在这儿你会很安全。”
  “不必了。”武独起身,答道。
  耶律宗真看了武独一眼,没有说什么,朝段岭点头。段岭以两国外交使臣之礼回了耶律宗真,敏锐地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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