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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相见欢 作者:非天夜翔-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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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离淮阴太近了。”蔡闫这才开口道,“让郑彦进宫,总觉得不大踏实。”
  李衍秋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长久的静默后,李衍秋又道:“总要去与姚复打交道的,幸而你眼下还小,有四叔在,姚复还忌惮着牧家,又有谢宥守着,年末初迁都,应当还是稳妥的,近几年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
  “若你爹仍在。”李衍秋温和地笑道,“想必此时会说,早该迁了,怕他作甚,姚复还得惧他三分,你这点倒是不像他。”
  蔡闫脸色稍稍一变,说:“四叔说得是,总归要迁的。”
  李衍秋摆摆手,说:“深思熟虑是好的,但也不必惧怕,能学便先学着,来日慢慢地就会了。”

  ☆、第60章 露宿

  远方隐隐传来闷雷之声,武独回到房中,见段岭躺在床上,还睁着眼,看了他一眼。
  “还没睡?”武独说。
  段岭摇摇头,正要起身给武独让位置。
  “你睡里头吧。”武独说,“地上脏,先前看小二拖地,那桶水,不知用了几年,陈年老井都比它干净。”
  段岭笑了起来。两人同行上路,便就着驿站里头唯一的一间上房内挤了挤,床榻倒是够大的。
  “回去说不定已迁都了。”武独随口道,“立下大功,牧旷达说不得要给间宽敞点的房子。”
  段岭仍在想下午的交谈,问:“谢宥就在江州么?”
  武独“嗯”了声,段岭出神地想着,仍惦记着下午武独说的那些话,他还想知道更多,但武独是个江湖人,他不熟悉牧旷达等玩弄政治的那一套。自古以来,君权与相权、地方与中央,俱是互相制衡,彼此角力的一场拔河赛。
  他逐渐发现大陈经历了诸多战乱,终于度过最危难的时间后,休养生息的表面下暗流涌动,一个不小心,便将彻底倾覆,沉没。淮阴在江州西北,乃是上梓沦陷后,大陈的江北重地,地方豪强力量鼎盛,隐有与王权相抗之意。端平公主的联姻便是笼络淮阴侯姚复的一道手段。
  这个时候迁都,相当于是与淮阴侯直接对上,也流露出了李家预备再次以中原为据点,收复北方的决心。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看似是牧旷达,实际上最终决定的,却是李衍秋。只不知道假太子有没有这个勇气与胆识。
  “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段岭突然问。
  武独翻了个身,不理会他,段岭摇了摇武独,得不到答案,只得作罢,睁着眼思考,若只有自己与四叔,他怕不怕?总要迁都的,想到这里,他反而隐约有点兴奋,是风险即将到来的兴奋……
  “你怎么成天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翌日,武独上路时见段岭又是睡眼惺忪的,当即没了脾气,一出门便困得要死,没人管连路都走丢了。这天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快入秋了,沿西川向北,也渐凉快了下来。
  到得岷江,是一个阴雨连绵的黄昏,武独朝段岭说:“现在你是少爷,我是跟班。”
  “行。”段岭点点头,将袍带系好,武独又不厌其烦地教他,见到什么人该怎么说话,说什么话,不可露出马脚。段岭不住点头,一脸谦虚,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武独渐渐开始发现段岭确实不是寻常人,或者说,不是他先前以为的寻常人。这小子想的多,说的少,凡事必先深思熟虑方开口,看似心不在焉,洞察力却极其透彻,会注意到连武独都容易忽略的一些细节。
  连日阴雨,山路湿滑,出川后不少地点前路塌方,车夫只得绕道而走。这天夜里,车夫还迷路了,朝着武独“啊啊”地叫。武独只得出来跃上马车顶,四处看,观察地形。
  “怎么办?”段岭要出来,武独却示意他在车上坐着。
  “你就学学……怎么当少爷。”武独自言自语道,展开地图,四周却黑乎乎的,没有参照物,周遭阴风裹着冷雨,交织飘飞。
  “驿站的人说就是这条路。”段岭说,“确认过的。”
  “我怀疑咱们在上上个路口就走错了。”武独实在头疼得很,一个聋哑车夫,骂他也听不见,只能靠手势示意,走西川路还好,一进汉中,便晕了方向。
  “要么回去吧。”段岭说。
  “岔路太多。”武独答道,“待会儿不知道又走到什么荒郊野岭去了,就在这儿过夜。”
  车夫把车赶到路边,在车后搭了个棚,段岭坐在车里,武独说:“我去看看周围情况。”
  “我也去吧。”段岭拿了牧旷达给他的一把防身的匕首下来。
  武独打量他,有点意外。
  “这时候胆子怎么挺大了?”武独一脸莫名其妙。
  段岭:“……”
  段岭一离开西川,没有生命危险,胆子便大了起来,毕竟除了郎俊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来杀他,功夫搁了一年,平日里多少也有习练,应当还是好使。
  “我……就是想去走走。”段岭答道。
  “在这儿等着。”武独说。
  武独转身离开,想想又不放心,回身喂给段岭一枚药丸,说:“吞下去。”
  “是什么?”段岭被苦得要死,武独却一脸不耐烦,段岭只得将它咽下去,腹中一片清凉,继而散发出暖意。武独又递给他一枚金色的珠子。
  段岭:“!!!”
  段岭想起这金珠了,是条蜈蚣!
  他不敢接,更不敢看武独,武独说:“拿着!”
  武独扔给段岭,段岭只得接过,把心一横,反正被咬了武独也只好给他解毒,然而那金珠却没有舒展为蜈蚣,只是静静地蜷着。
  “把它放在怀里收好。”武独示意道,“我给你找点水去,马上就回。”
  武独走了,段岭不敢乱动那金珠,更不想拿着,先是放在一旁观察半天,突然想到武独给他吃的药,药里头应当有雄黄等成分在,金蜈蚣便不会咬他。他战战兢兢,不明白武独的意思,但还是照着做了,将金珠收进怀里。
  黑夜里,车夫捅了捅烟杆,蹲在树下磕烟,段岭掰了块饼,下来分给车夫一半,胡乱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辛苦了,大家语言不通,便各自随意。
  远远地传来一声长啸,段岭登时被惊动,揭开车帘。
  雨停了,周遭一片静谧,漆黑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只有车夫的烟杆时明时暗,亮着微弱的红光。段岭离开马车,朝路的尽头望去。
  阴云渐渐退散,积水形成大大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星空,段岭看见树上有什么东西飞走了,再走近些,突然见到一双发光的眼睛瞪着自己,当即吓得大喊。寂静的旷野上叫声传得老远。
  “怎么了!”武独被吓得够呛,一步飞跃,出现在官道上。
  “有……有个鸟儿。”段岭指着树上,他看见了一只枭,民间称作猫头鹰的。武独一脸抽搐,转身又下池塘去取水。
  段岭走到武独身后,夜空一放晴,空气清新,登时心旷神怡。
  “这附近有人来过。”段岭说,“你看那边,过去看看么?”
  “出门在外,不要胡乱与人打招呼。”武独答道,“不是什么人都好客。”
  武独擦了上半身,打着赤膊,随手把褡裢提着,只穿一条长裤,与段岭并肩回去。
  “饿了么?”武独问。
  段岭刚吃了点饼,把剩下的一点喂他,武独就着段岭的手吃了,说:“带你到潼关再吃好的……”
  话音刚落,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马匹嘶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段岭与武独同时一惊。
  “不好!”
  马车轰然作响,倏然启动,车夫放声大叫,叫声却戛然而止,无数次徘徊于生死关头的直觉顿时唤醒了段岭。
  “快走!”段岭马上喝道,一拖武独,两人朝旷野中齐肩深的草中躲去。
  “东西都在车上!”武独说。
  短暂的思考后,武独瞬间接受了段岭的决定,二人潜入草丛中,紧接着下一刻,利箭飞射,朝他们的藏身之处射来,段岭一个翻身,避过箭矢。与武独逃向池塘。
  有人骑马冲进了旷野中,其时到处都堆着秸秆,且两人毫无防备,段岭只有一把匕首在手,刚一摸出来要交给武独,武独却看也不看,随手一按,让他等在秸秆堆后头,将浸湿的布蒙在他的口鼻上,撒出些许带有荧光的药粉,药粉就像萤火一般飞散,落在附近的草上。
  只见四面八方都有人围过来,大声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段岭马上明白了,他们碰上了一伙党项人!此处距离西凉不远,想必已到陈与凉的交界处,党项多有马贼,这是被人盯上了!
  紧接着,那伙马贼打扮的党项人齐齐弯弓搭箭,指向场中,围成一个半圆形的弧,高声喝叫。
  武独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武器。
  “不要出来。”武独说,“闭好气。”
  段岭藏身秸秆堆后,倒是半点不担心武独的本事,只是好奇想看看他怎么出手。
  马贼们再靠近了些许,倏然间武独一躬身,马贼同时反应,正要吸气,放箭之时却纷纷大叫,显然是心脏剧痛,几杆箭歪歪扭扭地射出,毫无力道,有人大喊,想必是发现中了毒,场面一片混乱,武独却就地一个后空翻,跃上秸秆堆去,顺手一摘,摘下最长的秸秆。
  “不要出来!”武独恐怕段岭又胡闹,再次交代道,紧接着犹如一阵风卷进了马贼队中。
  秸秆在他手指间翻转,只是轻轻一带,便唰地带起马贼脖侧的鲜血,余人这才意识到武独不好惹,当即恐惧地大吼,纷纷退后,武独手中只有半根尺许长的秸秆,点到之处却如同刀锋般锐利。
  众人恐惧万分,捂着脖颈,惨嚎着逃走。
  武独随手将秸秆一扔,段岭微张着嘴,发现了一个问题。
  满地武器,马匹全部逃走了,到处的草上都洒着血,却……一个人也没有杀。
  段岭:“都逃了?可是……你不是割了他们的脖子吗?”
  武独说:“我只是割破他们的脖子,吓吓这些马贼,脖子喷血,谁还敢打下去?自然就一下跑光了。”
  段岭:“……”
  说完两人又望向远处,武独这才突然想起。
  “不好!东西全在马车上!”
  武独醒悟过来,忙踉跄上了官道,朝马贼逃跑的方向追去。

  ☆、第61章 救美

  两人经过方才停车的树下,段岭伸手去试车夫的颈脉,幸亏还有呼吸,只是陷入了昏迷,段岭把车夫拖到树后坐好,武独却已先行一步前去探查。
  “等……等等!”段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追在武独身后,武独几步跃上树,段岭在侧旁飞身几步,再借助一棵树,弹跳到另一棵树上去。
  武独朝着远处平原上打量,寻找敌人踪迹,然而就那么一会儿,马贼已跑得不知所踪。
  “糟了。”武独说,“东西都被偷走了。”
  段岭:“……”
  武独侧头看段岭,忽然觉得奇怪。
  “你怎么上来的?”武独问。
  段岭差点倒下去,武独忙扯住他,段岭彻底服气了。
  “图和信都在车上。”段岭说。
  这下太麻烦了,段岭回到旷野前,捡起马贼掉下的弓与箭囊,试了试,党项人的弓太糙且磨手,勉强能用。武独诧异道:“你居然还会射箭??!”
  “学过一点。”段岭嘴上说,心里想你要是知道我跳墙跟谁学的,估计你得被吓死。
  武独满脸疑惑,段岭便编了个含糊的谎骗他。
  “刚刚你到底怎么跳上来的?”武独还不死心,追问段岭。
  “爬上来的!”段岭说,“现在一定要弄清楚我怎么上来的这件事吗?赶紧找马车啊!”
  远方火光一闪,武独再次抬头,见数只夜枭朝着西北方飞去。
  “应当就在那里。”武独想想,朝段岭说,“要不先将你送到……”
  送到哪里呢?武独又不好把段岭扔在荒郊野岭里头,还有个昏迷的车夫,两人正无奈时,更远处却有人大喊道:“救命啊——”
  “救命!”
  武独略一皱眉,两人对视,都觉得应当不会是陷阱,武独便徒步穿越旷野过去,只见一中年人在野外疾呼,喊道:“快来人!救命啊!”
  段岭以弓箭指着那人,那人却喘着气,扑倒在他们面前。
  “饶命!饶命!”
  中年人汗如雨下,神志昏聩,武独观察片刻,晃亮了火折,点起树枝,朝他脸上照。
  这偏僻之处居然还有人?
  “我家小姐……被马贼劫走了!”中年人问,“你们是什么人?快行行好,救小姐一命!”
  段岭忽然就明白过来,马贼一定是劫错车了!
  “你家小姐是什么人?”武独皱眉,打量那中年人,中年人突然感觉到了危险,不敢多言。
  “是……是……我家小姐是来探亲的。”中年人支吾道。
  “你照顾这位老伯。”段岭一指树下昏迷的车夫,说,“我们去找人。”
  “两位是……”
  段岭摆手,转身离开,武独说:“喂!等等!”
  “我知道了。”段岭说,“那伙马贼想伏击的,不是咱们。”
  段岭一说,武独也明白过来,说:“这未免也太碰巧了。”
  这伙马贼伏击已久,骤然下手,想必是早有预谋,夤夜里说的党项语,想必是发现不对,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又怀疑其中有诈,是以步步进逼。但为什么把马车也一起赶走了呢?
  真是路遇劫匪,英雄救美的命,武独与段岭沿路追出,只见车辙延进了麦田里,天色已近黎明,段岭始终追不上武独,在后面歇一歇,跑一跑。
  武独终于忍无可忍,说:“你回去算了!”
  “我不认识路了!”段岭气喘吁吁地说。
  武独:“……”
  除了平原就是山,夜里跑出来,破晓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样,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再让段岭跑回去,做梦吧!
  武独只得放慢脚步,四处看,车辙到了此处便即消失了,对面是一片乱石滩,黎明前平原上全是大雾,白茫茫的伸手不辨五指。
  “这伙党项马贼是想劫一名小姐。”段岭走到小溪前,靠在大石头上休息了会儿,说,“只是劫错了人,把咱们的车当作了目标。”
  武独还光着膀子,衣服都在车上,手里只有一条毛巾,腰畔系着腰带,直起身看了眼,水声远远传来。段岭要再说话,武独却趴在地上,侧头听地面上的声音,“嘘”了声,示意他不要吭声,起身小心地涉水过溪去,继而回身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看。
  瀑布下的空地前正停着他们的马车,外头守着几名马贼,哼哼唧唧的,正在互相给对方的脖子上药,再往里头走,则是一个山洞。
  天蒙蒙亮,山洞像是个临时搭建的营地,里头悬着一盏灯,地上仿佛坐着几个人。
  “能一次全放倒么?”段岭朝武独问。
  “外头的几个能。”武独说,“山洞里的不行,得分两次,可是现在手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么一条腰带,里头的药粉快不够用了,只能用一次,剩下的就只能靠杀了。”
  段岭:“那就把人先引出来。”
  段岭在树后的地上画了个简略的地图,与武独制定了一个计划。
  “然后你就……拿到东西,剩下的就都交给你了。”段岭征求地看着武独。
  武独想了想,点头,却盯着段岭看。
  段岭:“怎么?”
  “胆子挺大。”武独说,“谁教你这些的?”
  段岭正支吾时,武独却说:“事不宜迟,动手吧。”
  段岭与武独分开,段岭深呼吸,拉开长弓,先是试着放了一箭,箭术不太稳,却也没有荒废,党项人的铁弓虽弓力强,拉起来很累,却也可及远。
  武独隐藏在树林中,撑着膝盖,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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