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尔尔-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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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张君悦眼睛都没抬,推开陈然,鞋子一拖赤着脚走进来。熟门熟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冲里面看了看,吼一声,“你是清道夫吗?冰箱里连罐啤酒都不晓得备着了!”
陈然走到旁边,拿了个杯子倒了杯咖啡,递给她,“我又不是开酒馆的,没事还24小时备着酒?”
张君悦哼了一声,端了咖啡,解开衬衫扣子,里面穿着一件吊带背心,赤着个脚丫晃悠到刚才陈然坐着的位置上,看看躺椅上的书,“啧啧啧,《国家地理》,你谈了恋爱以后越发无趣了,居然窝家里看这种无聊杂志。”
然后也不管陈然,直接躺在躺椅上,伸展四肢,一头长发懒懒的披散在身后。
“哪里无聊了。这上面多的是人文地理,看着挺有意思的。”陈然走过来,看着张君悦的长腿,心头不自觉的一跳,坐在她的脚边,把她腿直接刷下去。
“坐没坐样。”
张君悦好笑,“我这样千百年前就修成了。你这会儿跟了菩萨念经了,就嫌我假正经了?”说完,突然坐起来,手轻轻划过陈然的背脊,“这书有意思?以前是谁跟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
陈然皱着眉,抓过那只手,“别闹。”
这妮子一直都这样,天生贪玩,热情孟浪。自小到大,没少被她调戏过。
张君悦嘟嘟嘴巴,低喃一句,声音不大。陈然没有听清楚。
“什么?”
她抬头看着那个落地玻璃窗,“我准备去香港了。”
陈然愣了一下,看着她,“你才回来多久?怎么又去香港了?”
张君悦笑笑,“你管我。反正我现在哪里都不受欢迎。”
他有些黯然。她的情况他知道一些,家里因为新跑出来的大少爷张长胜闹得鸡飞狗跳。她又性子骄傲,从来不肯低头。
“走了也好。耳根清净。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里,张君悦笑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去选香港小姐。怎么样?”说着站起来,背对着陈然,一路向前走着,然后猛的衣服褪到肩上,回眸冲陈然一下,“怎么样?够不够回眸一笑百媚生?”
如果说宋易是一朵水仙,高贵不似人间物,张君悦的美,仿佛是一朵红玫,开在心头,热烈奔放,这种美如烈酒一般,不需要品味,直接能够刺激人的感官。
陈然看的眼睛一眯,想到她要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香港小姐,你就不能好好读书吗?”
“哈哈。”张君悦揉揉眼睛,“我不是那块料。你不是不知。”
叹口气,“没酒,没帅哥,也没个好知己。真没趣。陈然,你越来越没意思了。”
“什么叫有意思?”陈然好笑,站起来走近她,“夸你捧你,然后支持你去选秀就叫有趣了?君悦,那是害你。”
张君悦手指轻轻按在陈然唇上,靠近他,“就这么叨叨唠唠的一定不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是我什么人,用不着为我操心。”
说完,唇角轻轻一翘,“人生苦短,我花了那么多心思讨好你都没效果,接下来的日子,你得给我个时间去找个别的哥哥,陪我游山玩水。是不是?”说完,收拾一下,拉门出去了。
陈然独自坐在原先的位置,闭上眼,回忆起她那双眼睛,一颗泪痣如眼泪一样挂在眼角边,像从小看大的样子,睁的大大的。
只是这次,为什么明明是在笑,他却感觉她在哭?
而且,他为什么又觉得乱七八糟的心烦意乱?陈然把《国家地理》捡起来,看看封面上的埃及金字塔,叹一口气,洗澡睡觉。
关上灯,陈然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飘起来,然后看到前面两个小人头挨着头在说话。陈然走过去一看,笑了,这不是自己小时候吗?
是的,那时候张君悦长得有些胖胖的,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他很爱叫她张圆圆,因为她哪里都是圆圆的感觉。
张圆圆很神秘的过来问他,“知道金字塔的诅咒吗?”
“谁要是干扰法老的安宁,死亡就会降临到他头上。”陈然说的低低的,吓的张君悦一声尖叫,“你知道!”
陈然指指书,“我正在看这一段。”
张圆圆凑过来,“哈?我是听我邻居的那个大学生说的。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段秘闻呢!”
陈然没好气的摊开手,人小鬼大,“张圆圆同志,麻烦你多读读书看看报好不好?你的脑袋是用来干嘛的?”
张圆圆愣愣的回答,“用来装鼻子眼睛嘴巴的啊。”
陈然叹口气,弹弹她的脸,“败给你了!不用跟人说你认识我,丢死人了。”
张圆圆不理他的鄙视,直接在他旁边挤了挤,“我不看,你看就是了。以后你多看一些书,读给我听嘛。我怕麻烦。”
陈然晃晃脑袋,“很多东西不是书本上学来的。要自己实际去体会的。圆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听过没啊?”
张圆圆啃啃手指,眨巴眨巴眼睛,“那这样好了,你读书再加走路,就知道更多啦。然后读的东西说给我听,走路的时候带着我,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陈然鄙视的看着这个跟屁虫,“你倒是很会省事。”
张圆圆仰起脸,得意的说,“你应该夸我。我倒是很有效率!”
陈然不理她,继续看书上的那段关于金字塔的解说。
张圆圆捅他胳膊,有些不放心的问,“喂。长大以后,第一站就去看金字塔,好不好?”
陈然挑眉,“你不怕诅咒了?”
张圆圆愣了愣,又笑开来,“怕!当然怕,你走前面,我走后面。你倒下去了,我再拖着你回来。”
突然张圆圆的脸变尖变长,变成了长大的张君悦的样子。唯一没变的,是眼角那颗泪痣。
她抬起头来看着陈然,那颗泪痣化作一颗颗的眼泪,停在她的脸颊旁。
陈然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来摸过去,“圆圆?”
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睁开眼,原来是一场梦。
宋易站在床前,拉开窗帘,一把阳光刺进来。她回过头来,看他。
“做了什么梦,半天都不醒。看你表情痛苦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了。。。。
说实话。我最近在追《星星》,病体不算重,但是中毒严重。我自己招认,现在病毒已退,认真写文。
☆、红玫和水仙
陈然拍拍脸皮清醒了一下,“做梦,乱七八糟的。”
宋易笑了,“好梦还是噩梦?”
陈然想了下,“梦见小时候的事情。”
说着,伸手牵起宋易的手。暖暖的软软的,陈然很爱牵她的手。宋易说话一向老成,做事也冷静。陈然经常觉得在她面前找不到一点优越感。但每次只要牵住她的手,做一些情侣间的亲昵动作的时候,她的眼睛柔柔的看过来,是一种单纯的信赖,掌心传来的温度足够陈然意乱情迷。
陈然靠着宋易的肩膀,像只撒娇的小宠物,“你这衣服刚洗的?这么香?”
然后身子往床边上蹭蹭,拍拍床边上,“来,我的被子快臭死了,进来给我香香被子。”
宋易笑着拍他,“别闹。起床了。”手一把被陈然拉过去,反而跌在床上被他环在怀里。
这种时候,就是宋易的弱项。她像个小学生一般懵懂的看着陈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陈然看的心里一阵荡漾。
他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蛋,“身为一个女同志,这么主动是不对的。”
“是你拉我上来的。”
“你应该适当的反抗一下。”
话音刚落,宋易利落的就要站起来,又被陈然按回怀里。
“宋同学,我说的是适当的反抗。你这个力道就很不适当。”
宋易无力了,“你折腾什么呢?”
陈然很认真的说,“我教你谈恋爱呢。你看吧,什么东西都是一种学问。你英语单词背诵的那么勤奋,图书馆跑的那么带劲,对恋爱就懈怠太多了。这样是不对的。你要是能花出学习功课的十分之一,说不定我们连孩子都抱上了。”
说完,还伸手捞了一把宋易豆腐,然后起身,“我煮面,你吃吗?”这是在厨房传出的声音。
宋易发呆,这些男女之事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经陈然一点拨,虽然只是开玩笑的意思,但好像她确实算不上一个合格女友。
张君悦从来不是低调的人,连转学都转的特别风风火火。
她朋友不多,但拥护者众,听说她要去香港以后都要给她举办送别会。唐俊俊都忍不住叹气,“到底是美人啊,走都要走的轰轰烈烈。”
宋易笑,“你若觉得可惜,晚上送别会也可以加入进去。”
唐俊俊看过来,“我当然是要去凑凑热闹的。你不去吗?”
宋易奇道,“我和她并不是很熟,为什么要去。”
唐俊俊说,“拜托,那是你的情敌。她落幕退场,你作为战胜方,不应该表示一下什么吗?”
宋易笑了一下,低头看医学报告。
情敌?
情敌是指两个势均力敌的人站在同一对象的身边由他选择。
但如果她没有弄错,陈然始终是站在她一个人的身边的。从开始到现在,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晚上唐俊俊看到热闹就回来了。一脸的意犹未尽。
“怎么,没有一睹美人,伤心难过了?”宋易打趣她。
唐俊俊说,“什么呀。我们一帮人去了,她人根本不在。现场她的一帮粉丝团伤心难过的很。”
她不在?去哪里了?
“听说今晚的飞机就走了。”
走的这么突然,风风火火。我行我素。
陈然今天其实也去送别会了。没看到张君悦的人,他说不上为什么,心底一阵失落。这个小妮子,平时一直跟前跟后,这会儿居然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他还买了啤酒,看样子,只能回去自己一个人喝了。
“喂,陈然,”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他的肩上,是流着泪的李伟志,他们班班长,“我们心中的玫瑰走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我说你小子!真他妈没眼光,玫瑰花不爱,非要喜欢一个土包子!现在好了,把我的玫瑰花逼走了,以后有你小子后悔的!”
旁边立马来了个同学把他拉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伤心难过呢。”
陈然笑笑,转身要离开。
后面有人议论,“就是那家伙。放着玫瑰花不要,非喜欢那个医学院的书虫!”
“哪个书虫?我怎么没见过?”
“那书虫都很少来的好吧,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男人都贱呗。倒贴的都不要,会跑的狗屎都是香的。”
“几个大男人,也学那些农村妇女一样,没事窝在一起说人闲话。你们的书都是用□□看的吗?”一个男声响起。略微扫去陈然的尴尬。
那些男生被他说得脾气要上来,一看是最能闹事的张长胜,看看他那光亮的脑袋,火气直接被吓散了,哄闹着走开。
陈然冲他颔首,“谢了。”
张长胜指指他手里的啤酒,“有货嘛,带我一个。”
“好啊。去哪儿喝?”
张长胜冲他神秘一笑,“去你该去的地方。”
到了一处公寓的门口,陈然笑了,这不是他公寓对面的那栋吗?
“你也住这个小区?巧了。”
张长胜说,“我又不是变态,住你对面。你自己看看谁住这里。”
推开门,陈然瞬间不说话了。迎面的就是一张老大的照片,是他上初中的时候和张君悦站在一起的毕业照。
再往里走,到处是自己的身影。
陈然怔怔的还要往前走,被张长胜拉住,“当心。”
他低头,一地的酒瓶碎片,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犹如谁破碎的心。
陈然好像看见,那个一向乐观开朗爱笑的张圆圆在这个公寓里。她关着灯,倒了酒,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起来。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
张长胜说,“来,看看这个阳台。”
陈然走过去,看到这个阳台,居然有一个和他的阳台一模一样的躺椅。也装了一个老大的落地窗。不同的是,他的阳台看到的是满天的繁星,而张君悦的阳台看到的,是他。
原来,他就是她的繁星。是她唯一的风景。
他闭上眼,仿佛看到张圆圆赤着脚丫,穿着她那个宽大的大衬衫端着酒杯在阳台上晃悠。看到他在对面,也跟着坐下。然后两条大长腿一翘,披散了头发靠在躺椅上看他。
想到这里,他一阵脸红。
原来,她从小吼到大的情话都不是戏语。是他一直把她看做小女孩,从来没有当真过。
那个女孩,事事以他为重,围着他转。他却从来没有用过片刻心神在她身上。她要离开,他当她是因为家里关系复杂,急于离开。
这样看来,是他马虎大意,对不起她。如今,她书也不愿意读了,非要去选什么劳什子香港小姐,演艺圈复杂多变,如果她有事,他岂不是毁她一生?
陈然心里一痛,“我现在就买机票找她。”
张长胜挡他前面,“小伙子,做事别冲动。你现在去了,你那个土包子女朋友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宋易:谁是土包子女朋友?
作者:不是我说的,是张长胜说的。
张长胜:不是我先说的,是路人甲说的。
路人甲:不是我说的,是班长说的。
宋易:班长是谁?你懂不懂什么叫经典?我天天白衬衫就是土包子?
班长: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大家是谁?
某个造谣者躲在角落里眼角闪光。
☆、量变进行时
陈然茫然的看着张长胜,“有关系吗,我去去就回。”
张长胜点支烟,深吸一口,“据我分析,有去无回。”
陈然低头,半天不语。
其实他也是有同样的感觉的。他知道了君悦的心思,还有把握那么决绝的回来吗?
自小到大,他都习惯了被别人环绕,处在一群朋友中间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遇见宋易以后,他仿佛遇见了一道光一样,什么都没有去思考,本能的去追逐。
可是,真的好像靠近了,置身光源了,他又觉得患得患失。
宋易喜欢他吗?
喜欢的。自她放下矜持走到他身旁,望着他开始他就明白。
但是,她太过理智,太过自持。好像一捧冰水,无论他如何燃烧,总是达不到她的沸点。多少次约会都是他腆着脸去图书馆实验室找她,又被她赶出来。多少次都是他孤零零的等她结束她手头的事情。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就是该像张君悦一样吗?
热烈纠缠,哪怕不能抵死缠绵,也想要时时一起的冲动。
说实话,在这样的爱情里,他总是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败兵。他的情敌不是人,正是宋易的一堆事情,她的学业她的实验,她把她的事情都排在他的前面。
以前从未清醒觉得,这一刻,看到另一个女人对他的痴情守望,他幡然惊醒,原来,在感情的天平上,他一点分量也没有。
“如果这个时候,你在拿我那个呆子妹妹和土包子比较的话,”张长胜再吸一口烟,然后一只手指将烟头弹的老远,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你就可以开始考虑分手了。”
陈然猛地抬头,“什么?”
张长胜眯着眼睛,不再说下去。有些事情无需多说,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实话,他一直不看好他们。那个宋易,他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和他是一类人,经历足够多,且感情不外露性情坚忍。陈然和他那个妹子一样,经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