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尔尔-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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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宋易都不会在意。她需要的,就是这种经验积累。
现在,她发觉做医生的另一个好处了。别人吃的是青春饭,她吃的是老饭碗。越老经验越多,经验越多,越值钱。
出了手术室,宋易拿把刷子在后面洗手。
旁边的漂亮护士过来,“宋医生,你刚才那手术,缝合的太漂亮了。”
宋易笑笑,“上次你这话是对着张医生说的。你是想问我他今天怎么没来,是吗?”
漂亮护士口罩下面的脸艳若桃李,“宋医生,你说话这么直接,没有病患投诉你吗?”
“他们很少和我说话。我都是直接对着片子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为什么?”
“因为怕太长时间不说话容易口臭啊。虽说平时都带着口罩,但总有摘下来的时候。熏着人就不好了,你说是吧?”宋易摘下口罩,微微一笑。
那种暖人心田的微笑,雌雄难辨的帅气清爽,加上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漂亮护士看的微微有些愣神。
哇,每次看着宋医生都得提醒自己她是女人。
这么帅,又这么亲切,漂亮护士都忍不住有点犯花痴。
“宋医生,你一辈子都别嫁人了。留作给我幻想的对象吧。”
宋易笑,“你胃口真大,一个张医生都满足不了你,连我这个女人都不放过。行啊,回头我告诉他去。”
漂亮小护士笑着捶她肩膀一下。
还说她是女人,医生队伍里有女人的吗?荤段子张口就来,
外面天都黑了,宋易下楼取车。
换成以前,她也没想象过自己有天也会这么开放。单身女人不能久,久了就容易百无禁忌。
想起今天白天唐俊俊结婚的样子,那甜蜜的微笑,那娇嗲的样子,宋易真恨不得拍下来几十年后等她恢复正常作为取笑她的材料。这几年,算了,这家伙处于甜蜜期,神经系统整个一个紊乱。
昨天老太太打电话过来,东扯西扯,一会儿说最近腿脚不方便,一会儿说天阴腰疼。她就好奇,不是有老陶在照顾吗?
胡老太跟逮着话题似的,赶紧说,是啊,幸亏有个男人。这女人不管是强是弱,身边都得有个男人。
她立马就无语,香港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胡梦梦走的时候一派潇洒,跟个传奇人物似的,到了那边这几年立马就沦为普通老百姓了?
胡老太一句话顶过来,我再怎么样都是个普通母亲,我没催你结婚。只是催你谈个恋爱。你说你这么大一姑娘了,身边没个男人,你阴阳能调和的过来吗?你内分泌能正常吗?我都没见着你人我都能想象出来你天天满脸痘痘一副紊乱的样子。
嗯。母亲还是母亲,话风彪悍,不减当年。
和门口门卫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进电梯,宋易的脸拉下,有些疲乏。
回到家,她用相当烫的一缸水把自己泡在里面,烫的皮肤泛红,然后斟一杯普洱,坐到书房写医学报告。
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有成长的。
比如她受都教授赏识,走后门进到这所人人挤破头都想进来的三甲医院行医。比如她终于可以自力更生,贷款买的这个小居室。
多年以前,她还是住在菜市场巷子口的宋易。大学,她住在宿舍楼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跑去了香港嫁做人妇寻找幸福。优秀的男朋友追寻他的红玫瑰,而她成了他心头的一道白月光。
几年来,她除了休息,就是工作学习。
她住在自己付款买的房子里,虽然这房子不大,但足够放妥她一颗飘来荡去的心。而且正因为够小,所以今年已经可以还清。
上个月,她拿着不用还款的现金,站在黄浦江边上,做了一件特别疯癫的事情:把钱都撒江里了。
那一刻,宋易开始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暴发户傻逼无聊做些无意义的浪费了。因为压抑太久,终于释放,确实畅快人心。
唐俊俊知道以后就特别不理解,“你脑袋抽了?起码你扔钱的时候,应该特别通知我!”
“通知你干嘛?”
“我站在下风向去捡啊!”
这些年来,她得了一个好前程。得了一个好知己。
宋易,你该满足了。
一直以来,陈然在何处?宋易不想去关心,但关于他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他凭借着出色的言谈礼节和流利的外语,去到法国做交换生。当然,和他一起去的,还有香港某位选秀出身的小姐。听说,现在的陈然,已经是高翻院的一员新星。
有美作携,前程似锦。他与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站在高台上往更高峰攀越,她在芸芸众生中升起她的袅袅炊烟。
一切安好。好像,她的人生没什么不圆满了。
第二天,宋易起床来,对着镜子看到里面那个老大的痘痘。想起胡老太对她的乱粉“我都没见着你人我都能想象出来你天天满脸痘痘一副紊乱的样子”一阵好笑,挤不挤?挤出来也会留疤。
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要长青春痘,难不成真的阴阳不调和?
宋易挤着牙膏想,有租借碟片的,有租借房屋的,不知道哪位好心人士能开个业务专门租借男友。她要求很低,只要能借个阳气,调和一下就好。
想到这里,宋易打了个冷战。。。。。。妈呀,你太可怕了!你居然饥渴成这样!还借个阳气,简直快成老妖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作者,你能不能出来下?
作者:哟!今天人很齐嘛。咋啦?
宋易:你能告诉我,什么叫催熟的日子?
作者:就像我写的这样啊。本来你在大学,然后我键盘一敲,你连毕业论文都不用写了,直接变成医生了。
宋易:你这是图省事。
作者:你懂什么,我这叫简洁扼要。难不成要我一直写啊写,你们拉屎放屁也要写吗?
陈然:你不是走高雅风吗,怎么又这么粗俗了。
作者:大俗大雅。原来写的我不顺手,我最近是这个心情。可以吗?反正不影响更新,对不?
今天礼拜一,心情沉重。因为看到马航的事情。
再次发觉人的渺小。
说句老土但实用的,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慢慢要适应
今天两台手术,这个量有点儿少。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宋易得了一种普遍的病——开刀成瘾。一天两台手术,还没过够瘾。
当然这种病不仅她有,都教授也有。这才新婚不久,他婚假都没休,直接赶来医院。不为别的,就为了一过开刀瘾。
这种时候,宋易就会为唐俊俊可惜,如花美眷,在她老公眼里,肯定还不如刀下的这颗瘤子迷人耀眼。
瞧这会儿,都教授手捧着那颗瘤子,眼睛里散发的光芒,宋易相信唐俊俊都没看过。
“这瘤子长得漂亮。看我切的相当完整。来,好好收着。我们下次开会的时候还能拿来做教材。”都教授小心翼翼的将瘤子递下去,还不忘嘱托,“收好啊。”
那小护士诺诺的应着。过去那会儿还有不少人觉得都教授很迷人很有风采,跟了他几台手术以后,心死的大半。
他看片子的神情像是在看情书,看瘤子的眼神像是在看钻石。
谁看他,谁心碎。除了和他兴致一样的宋易。
宋易站在旁边做助手,看的津津有味。
都教授往旁边站了点儿,说,“宋易,你来掏掏看看。还有没有什么。”
宋易对着肿瘤碎片看了看,二话不说拿起刮匙在颅底探索了会儿,掏出一小块碎片丢进盘子,“差不多了。”
都教授赞赏的点点头,“你师兄和你的差距就在这里。你的手感总是特别好,什么瘤子刮完没刮完,不用拍片就知道。上午张长胜开了个瘤子,那么大,居然还留了底子在里面,丢死人!”
宋易不好意思接话。那不是她的天分高过张长胜,不过是她过去大学开始就热爱解剖学,对人体构造的熟悉像呼吸一样轻松。还有的,就是她功课做的足,只要是她上台的手术,不管是不是主刀,病患的片子她都研究的相当透彻,设想过千万种可能。
所以手术的时候,她的直觉手感,自然就来的比较快些。
吃饭的时候,张长胜端了个大饭盒坐宋易旁边,呼啦呼啦的吃着。
“你说,同样是他学生,他表扬你就表扬你好了,怎么每次还要搭上踩踏我呢?”张长胜吃的一脸横样,气不过,还往宋易的饭盒里伸筷子,被宋易赶紧闪开了。
“我说你,人家姑娘都嚷嚷着要减肥。你就少吃一块肉吧,本来就没人要了,把肉给我吃还多点希望。我一会儿还有门诊。来,肉拿来肉拿来。”张长胜嘟啷着。谁能想到这个人,就是大学时候那个无赖光头。
当然,他穿了白大褂是道貌岸然的张医生,脱了白大褂还是个地痞流氓。宋易把他看的很透彻,每次和他一起吃饭,十次有八次都被剥削几块红烧肉。
“我本来就没男人了,你还让我没肉吃。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就这么几块肉,你还拿了最大的一块。”宋易不甘心的看他抢去,愤愤不平,“我说我怎么没力气追男人,都是你剥夺我口粮。我这都没劲跑了,还怎么追?”
科里一个关系很好的小护士曾小虎抱着饭盒坐过来。“张医生,你别老欺负宋易姐了。你看她都那皮包骨头的。再这么折腾,连手术刀都要拿不动了。”
“这才惹人怜爱。我这是给她增添魅力。你不懂,这叫师兄的关怀。”
曾小虎其实原名叫曾小沪,性别女。是上海人。但是因为登记名字的时候公务人员眼睛闪了下,一个本来很娘气的名字变得很爷们。或许是受名字的影响,整个人也是心宽体胖,走起路来可以说是虎虎生威。
曾小虎曾不止一次说过,她叫曾小沪的时候,是个身材纤弱的美人儿。
当时宋易忍不住认真的问,她几岁的时候叫的曾小沪。
旁边的张长胜立马抢话,娘胎里的时候嘛。
当然,这都是笑谈。在这个医院里,曾小虎是一个讨喜且不矫情的姑娘。护士是个很辛苦的职业,经常要熬夜值班,这个不算,还要忍受偶尔来的一些不懂事的病患的指责怀疑。但是曾小虎仗着其彪悍的体型和震慑力,值班不在话下,她走到哪里还会给病患和身边的同事增添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除暴安良,是她的附属职业。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曾小虎有个特殊的癖好。她和人越亲近,就越爱拍人屁股示好。科里没几个医生护士逃过她的魔掌的。
尤其是宋易和张长胜,臀型肉感很合她的胃口。
张长胜吃饱喝足,端起饭盆要走人。站起身来就被曾小虎摸了下屁股。
扭过头来开玩笑,“小虎同志,做女人要自重啊。”
曾小虎嘴里包着饭,“我自重挺重的。150斤呢。你去妇产科看看,有几个孕妇有我重。您别操心。”
张长胜面色复杂的说,“小虎同志,你要记住,医生护士是没有幸福的。我的屁股只能留给病患和医生摸。你宋易姐能摸,你就不能摸。知道吗?”说着,屁股冲宋易一撅,“快来,摸摸摸摸。帮我去去手感。”
周围同事听的一阵爆笑。
宋易象征性的伸手,拍拍他屁股,“乖孩子,我摸过了。去看病吧~哈。顺便去精神科看看,问问最近药量要不要加大。”
张长胜扭着臀部一脸娇羞的欠扁娘们样,“讨厌。就说你们这些嫁不出去的人最歹毒。不跟你们玩了。”
看的大家都恨不得冲上去捶他一顿。
曾小虎忍不住问宋易,“姐,我听说以前你和张医生一个学校的啊?他以前也这么二吗?整个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宋易眯着眼睛回忆了下,“他以前和现在有点像,但又不是这样。”
“打哑谜呢?能说具体些吗?”
“过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吊儿郎当一身邪气,光着个脑门。天天在医学院里咣当。现在像是精神病院出来的,以前那会儿,像从监狱里出来的。”
那时候的张长胜,那真的是邪头八角。浑身跟长了刺一样。
不主动挑起事端,但是走到哪里哪里就都是事。用唐俊俊的原话说,八字不够硬的,见着张长胜最好都要绕着走,不然怎么挂的都不知道。
“那后来呢?怎么突然就道貌岸然了?”
张长胜现在不光脑门了,留了个标准的兵哥哥的小平头。这种头,在别人的头上或许是丑是土,到他的头上,反而凸显了他身上的一股特殊的味道。
那种亦正亦邪,很有味道。倒不是脸蛋有多英俊,而是有种陈年老佳酿的男人味。
有些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小姑娘,脑袋里没长瘤子,就是抱着一颗花痴的心,红着一张羞答答的脸就为看一眼这位“德艺双馨”的张医生。
所以,张医生的门诊越来越忙。一边和病患打交道,还要和抱着一颗另有图谋的心脏的小姑娘小阿姨打太极。
连都教授都打趣过,自从张长胜来以后,他的压力骤然减少。
而且,张长胜现在的这股子魅力,老少通吃。多少老阿姨,都喜欢绕着他打转,对他有种莫名的信赖感和依赖感。每个月来寒暄一次,熟到不得了。赖着他一样,见着张医生几眼,才算心里踏实。
最近有个老太太,脑袋里长了个瘤。是良性的。不影响生活。
老人家特别紧张的问,这瘤子到底要不要开?
别的医生回答的都很科学很谨慎:开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有风险,弄不好会瘫痪。不开的话就靠药物治疗,但会影响以后生活。
答案是对的,但是一般老人家哪里懂得医学知识。答案放跟前,她根本不懂选择。一个人坐那儿愁眉不展了许久都没个下文。
张长胜走过去,看了下片子,看了眼老太,弯下腰,跟老太说:“老太太啊,您这瘤子是个好的。不用开。开了又花钱又遭罪,您就当长了个痔疮。不影响哈。回去吧。”
人家老太太立马眉开眼笑,一颗心脏落踏实了。开心的走了。
宋易忍不住问张长胜,“那瘤子长得位置很特殊。怎么说让人走就走了?你说的那么斩钉截铁,你能保证那瘤子不恶化?”
张长胜挥挥手,“你看她穿的那穷样,那么大年纪,能过几年痛快日子是几年。先哄好这几年再说。”
果然,那老太太回去以后还记着这位邪头医生的好。特地寄来了老家的红薯。
还有一位老太太,多少年前开过一刀。手术相当成功,效果好到不行。但她还是经常来医院和张医生报到。
“医生,我最近胸闷,头疼。你说,会不会是肿瘤复发了啊?”
张医生解释,“你不用担心。这个手术很成功。没有复发。”
“那你给我开点药吃吃吧。”
“你没病,我开药干嘛?”
“不能吃啊?那有什么禁忌?”
“有啊。禁胡思乱想,七想八想。建议规律生活,坚持锻炼,乐观向上。”张医生说的煞有其事。
那病人眉开眼笑踏踏实实的走了。
但是只要过几个月,只要她路过医院,还是会进来转悠下,同样的对话再来一遍。
不过张长胜不是别人,依然会老老实实的再配合着把对话说一遍。把人哄走。
“你得给人家老人家一点精神寄托。我这么帅,寄托就寄托两天吧。”张长胜很认真的回应一干小护士。
张长胜可以以己度人,站在病患的角度考虑最好的方案。耐心,妥帖。
这一点上,宋易自愧不如。她只能阐述客观事实,只能从医学角度考虑问题。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缺少人情味。
她不知道是医生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