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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过尔尔-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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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易微微一笑,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这里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说着,扬扬手里的字典,“你看,光是一堆书就够我折腾的。”
  “那我也留下来。”陈然说。
  “别了。你留下来也是看我收拾。反而累赘。”宋易摆摆手。
  “那我们走吧。”张君悦拉着陈然走出去,回头还对着宋易展颜一笑,“以后还有机会的。”
  这两人就这么一起走了。宋易继续忙活面前的床铺。其实床就这么大,能有什么忙活呢?她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
  餐厅?咖啡?
  不好意思。原谅她下里巴人,没吃过也没喝过。去到那样的场所,她实在没有自信不会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咖啡嘛,无非就是没有渣滓的茶叶。你要想试试,下次我们去就是。”靠窗的上铺的姑娘冷不丁的突然说一句话把宋易吓一跳。
  宋易看过去,一个蘑菇头齐刘海的脑袋伸过来,笑眯眯,“不好意思,高考状元,吓到你了。我是唐俊俊。”
  这姑娘刚才把自己的床铺用床单里三层外三层包的扎扎实实,跟个蒙古包似的,她一直以为里面没人。
  “叫我宋易。”
  唐俊俊说,“我知道你叫宋易,我也是医学系大一新生。大家老乡,我听说过你。怎么样,我兜里还是有点钱的,我下里巴人,没尝过coffee,啥时候我们一起去尝尝?”
  宋易笑起来,点点头,“好。晚上就去。”
  晚上唐俊俊和宋易一人一杯咖啡,喝了几口。
  “你觉得怎样?”宋易问唐俊俊。
  唐俊俊皱眉,“我家几代开医馆的,实在分别不出这个和我老子卖的中药什么区别。你爱喝?”
  宋易放下杯子,实话实说,“不及茶叶。是我不识货。”
  “没事,我有好货。”唐俊俊冲宋易眨巴着眼睛,很神秘的样子。让宋易一下子想起陈然,忍不住笑起来。
  唐俊俊怔了下,“宋易,有没有说过你女生男相?”
  宋易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听着不是一句好词。”
  “怎么会。你属于非常好的那种,你要是男人,我一定投怀送抱。”唐俊俊说。
  宋易很认真的沉思了下,正儿八经的回答,“对不起,家母给错性别,生的时候许是把我的把儿给顺手丢了。我这会儿回去找找,说不定还能安上。”
  唐俊俊哈哈大笑,“不行。听你说话我要笑岔气了。”
  忙把包拉开,宋易望去,笑起来,竟然是一瓶二锅头。
  “这货可识得?”唐俊俊问的一脸严肃。
  宋易点头,“再熟不过。”菜市场附近,这是家中必备圣品。
  唐俊俊潇洒一笑,“走,回食堂打点儿菜,喝酒去。”
  回到宿舍,唐俊俊邀请宋易到她宿舍的“蒙古包”里做客。
  宋易四处打量一下,笑了。这整个就是一个小型的密闭卧室。
  里面有张不知道哪里整来的小桌子,可以折叠,墙上挂了很多衣服钩子,挂上了一些小饰物。枕头边上生生用书堆出了一个小柜子,先是被那本厚厚的红楼梦给震慑住了,那书看样子已经被翻来覆去看过多少遍了。其余的,全是一些武侠,看名字好像是,金庸古龙。
  反正,全部都是宋易没见过的。
  “你也爱看?”唐俊俊看到她感兴趣,直接把红楼扔过来,“这个是我的最爱,看多少遍都有新收获。”
  宋易看到底下还有一本厚厚的似是笔记本一样的册子,有些好奇。
  唐俊俊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写的一些文章,难登大雅。一时兴致所致。你要是想看,随时拿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  快下班了,下次再更。
  明天休息,不知道可不可以更新。





☆、男女好朋友

    宋易惊讶,“居然写了这么多。你怎么有这么多话写?”
  唐俊俊笑着抿一口二锅头,“爱说话是女人的天性。只不过有人爱嘴头上说人是非,我这人嘴头上一向不利索,干脆全写下来。日后还有证据拿出来看看,知道是多少个荒唐的往日才能堆砌成现下的唐俊俊。”
  宋易深深看一眼唐俊俊,“闲谈勿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别的女子要都能拥有你这种天分,天下就太平了。”
  “哈哈~”唐俊俊一举茶缸,“多说干嘛,不如喝酒。”
  宋易笑而不语,行动代替言语。
  北大不愧是国内第一高等学府,至少在这个年代是这样的。说是第一,倒不是说课业有多繁重,是那种独特的氛围。
  仿“蓬台仙岛”的湖心岛,亨利·墨菲设计的未名湖,饱经风雨的红楼。。。。。。宋易走过,每一步都几乎要将脚步放轻。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哪怕一草一木长了眼睛,透着股灵气细细打量她这个还未修炼出内丹的毛头丫头。
  在这所高等学府前,宋易一丝懈怠的心思都不敢有,抱着一颗谦卑谨慎的心学习。时间长了,没有老师不喜欢这个聪明努力的女学生的。
  世上事情多没有两全,宋易却属于头脑好且知道抓紧分秒努力的。但真论上聪明机智,宋易自问不及好友唐俊俊。
  每次上课她也去,但要么抱了本武侠看的津津有味,要么直接趴在桌上打瞌睡。
  快到考试的时候,宋易功夫在平时,基础打得厚,反而轻松。唐俊俊丢下红楼金庸,借来宋易的笔记翻翻看看,考试成绩公布,宋易第一毋庸置疑。唐俊俊紧跟其后,轻松第二。
  “你明明可以读的更好的。”宋易看着她的分数条叹气。这感觉,就像两个武林高手,她用足了功夫,偏偏对手这人嬉笑玩闹,说她弃权认输,长这么大第一次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的很。
  唐俊俊笑说,“我多花些心思在我爱做的事儿上,换个自己开心岂不更好。做人做事何苦绷那么紧张?”
  说完,自觉失言,补充一句,“当然,你最爱读书。尤其是教科书、研究资料。和我不同。”
  “她最爱的才不是读书,”后面一个声音插进来,是多日没见到的陈然,“她最爱钱。”
  唐俊俊当他是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不信你问她自己。”陈然说,“我知道门口那家咖啡店招小时工,你有没有兴趣?”
  宋易立马回答,“去。为什么不去?”
  陈然看向唐俊俊,“看,财奴性格。”
  唐俊俊哑然失笑,看来她对宋易了解还是不足这个男人深,有点醋意上来。
  “你不够意思哈。我和你酒没少喝,肉没少吃。结果几两银子你就把我丢了。以后我找谁喝酒吃肉去?”唐俊俊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宋易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宋易笑,“好。我去探探情况,回头跟你喝酒吃肉。”
  去了那家咖啡馆。老板是留过洋回来的,个子不高,衣帽随意之处又能见出精致。见着陈然似是熟人一般,热络几句。看过来的眼神似有深意。
  “我这里上班比较清闲,管食宿。不过你是学生,住校倒是帮我省了一笔。”老板姓王,笑起来能看到两颗虎牙。一个中年男人有两颗虎牙,再加上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就跟小孩子平白无故多了几道皱纹一样。好笑的很。
  “工资是?”宋易问话很直接,一点不含糊。
  “一个月20块。”
  这在当时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已经很多了。宋易感激他的慷慨。但也有些好奇,凡是总该有个由头。
  老板似是明白她的意思,手指指陈然手腕,“听说这个是你做的?我很喜欢。要是实在感激我,改明儿也做一个送我。我家有现成的窑子。”
  陈然一推老板,“你少占便宜。这是我独有的。你要自己找人做去,宋易你别理他。”
  宋易了然,到底还是沾了陈然的福分。做生不如做熟,心下安稳起来。
  天气渐渐转凉,走在校园里,一阵风过,几乎冻得人恨不得没长脖子。
  快放寒假了。
  “放假你去哪儿?”陈然貌似不经意的问。
  “哪儿都不去,打工。看书。”
  陈然看她,“也不是天天这么忙的吧?就没闲下来的时间?”
  宋易苦笑,“我们穷人家的姑娘,闲下来的时间都是用作睡觉的。”
  陈然气结。
  宋易软下来,这是怎么了。自升入大学以后就没见着他几面,几次遇到他都和那个张君悦走在一起,俊男靓女,才子佳人,那画面美得她都不好去靠近,于是卯足了劲看书将注意力转移。现在见面,还是忍不住说话堵他。
  “你呢。放假回去吗?”她先示好。
  陈然转脸看着路边,“不回。”
  “做什么?”
  陈然叹口气,“你不知道吗?法语系有个冬令营,我早就报名参加了。”
  啊,
  好吧。是她不关心他。但他也没给她机会让她关注他的消息呀。
  “虽说我们俩是朋友。但咱俩关系也太不平衡了。”陈然有些赌气。
  是的。
  她刚考完试,他就为她的寒假开始筹划打算。
  很多时候,她的事情她都不用说,他就已经照顾有加。
  真正的朋友是这样的,但凡有事暗中留神,不用对方开口立即做到。
  只有她,傻乎乎的,还等着别人去说,等着别人去告诉。
  这方面,宋易自愧不如。这种上等人家的气度和义气,是读多少书都难修炼成的。
  第二天一早,宋易拎着一袋热豆浆,两个包子到男生宿舍负荆请罪。
  “请问法语系的陈然住哪个宿舍?”宋易拉住一个路过的同学问。
  那个男生咧嘴一笑,“陈然?他压根不住宿舍。住校门口的公寓。”
  宋易闻言怔住。一个人拎着包子豆浆风中检讨。
  陈然说的太对,她们俩关系确实太不平衡。
  但愿还有机会修补。
  顶着被风吹的红扑扑的脸,按着那个男生给的地址找出校门,宋易还没多走远,就看到前面两个人走过来。
  正是陈然,和美得像朵红玫的张悦君。
  这么冷的天,张悦君简简单单一身毛呢大衣,一条围巾裹着,脚踩着一双皮靴,说不出的婀娜多姿,眉眼弯弯,走近了那颗泪痣也美得惊心动魄。
  北大外语系系花,张悦君何止当之为愧。估计说是北大校花,都没人会说一句不的。
  宋易看看自己身上的大棉袄大棉鞋,暗嘲输人先输阵,不如转身走。
  有什么好比较的?
  她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她若对他不存一点邪念,哪里会底气不足。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错。
  宋易搓搓手,低头走路,走不远看到前面一双鞋。
  抬起头,是陈然,笑的眉毛都弯着。
  一直到今天,宋易不得不承认,她最爱看他笑。虽然有些稚气,但是那种灿烂全无城府的干净笑容,是只属于他的笑容。仿佛天底下没什么值得操心难过的。
  “你来看我。”他说。用的是肯定句。
  “我买早饭。”宋易指着手里的包子豆浆,指完发觉手里的袋子还写着北大食堂的字样,尴尬的住了嘴。
  陈然不做声,只是一味的笑。
  冲后面的张君悦说,“你先去教室吧。我和宋易吃早饭去。”
  张君悦说,“你不刚吃了三明治。哪里吃的下。。。。。。”
  “我和宋易吃早饭去。”陈然重复一遍,声音不大,但也不轻。
  张君悦不再说话,明白过来。桃花眼扫过宋易一眼,只是笑笑,转身走了。姿态依旧。
  美人到底是美人,人美,更识大体。
  “好了。我们去吃包子。”陈然说。
  “你吃过了。”这次轮到宋易转脸看其他位置,“吃那么多干嘛。”
  陈然一手拿过宋易手里的早饭,一手牵着她的手不松。
  “我胃口大。”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呢。是你对我了解太少。”陈然说的理所当然,手也牵的理所当然。
  宋易想丢开他,奈何陈然握的紧紧的也不松开。
  “松开。有人看。”
  “看就看,怕什么。”
  “像什么样子?我们。。。。。。”宋易觉得这天气热的有些快,她的脸都发烫了,“有朋友是这样的吗?”
  “哪里没有?”陈然认真的说,“奥黛丽赫本和派克估计也是这样的。”
  好吧。他嘴上功夫一向了得。她认输。
  只涨红了脸,跟在他后面,一步一步地走着。
  好朋友,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男女朋友而已。
  仅此,
  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办事的,又不能更新。
  本来想回家更新的,结果写完了又被自己全部删掉了。觉得那样写不好。
  今天写好,看一看,这样好像还可以。就发上来了。





☆、一辈子赌局

    圣诞节。中国人酷爱拿来主义。管他是不是洋节,只要能找乐子,拿来就是。这一套北大的学生运用的尤其好。
  尤其是快到放假时候,和同学之间一年里最后一刻的相聚欢愉更要好好把握。
  “聚会你要穿什么去?”到底是女孩,一向埋头红楼的唐俊俊也兴趣来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一大堆衣服都放在床上,却没有一件中意的。
  女人都是这样,衣服成千上万也好,到正式关头,总是少了一件合适的。
  可见合适两字,多不容易达到。
  “穿白毛衣,里面着一件衬衫好了。领子翻出来。简简单单。最是书卷气。”宋易伏在书桌边,咬着笔杆子想了下。
  唐俊俊想了下,“会不会太简单了?赶不上潮流了哇?”
  “越潮流的东西越容易生厌。”
  唐俊俊停一停,“我一件红裙子呢。不穿多可惜。”
  宋易笑,“你也不看看什么天,穿了裙子,我怕你脸上抹了再多胭脂都冻得惨败一片。再没什么好脸色去称那裙子了。”
  唐俊俊一拍手,“说的有道理。不如穿的自己轻松自在,免得过节像在受罪。”
  这时外面门卫一声吼,“宋易,有电话。”
  哈?这是宋易第一次听见说有自己电话。谁呢?
  “一定是你那个好朋友。”唐俊俊冲宋易揶揄的眨巴眼睛,“快去吧。人家越洋还不忘好友,这份友谊当真情深意重。”
  宋易抿唇不语。
  那天以后没多久,陈然就去法国参加冬令营了。
  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没说明。
  但似乎也不用多说什么,有些多余的东西说出来反而不知道如何相处。
  宋易自己和唐俊俊的解释是,只是普通朋友。说完以后,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虚伪的可笑。
  确实如此。
  事情都未挑明,彼此都未准备好。
  男女交往,如同行军打仗。一步一棋,招招至关重要。
  尤其是他们都珍惜彼此,重视友情。
  放轻松,放平和,顺其自然,才是最好。
  这些道理,宋易都清楚的很。
  心却好像有条尾巴一样,实实在在的往上扬起来了。
  跑到门卫室,接过电话。
  “喂。”宋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急不缓,不泄露情绪。
  “宋易,是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女声。
  “啊,”宋易有点出乎意料,这是胡女士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怎么,在等别人的电话?”胡女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敏,即使隔了再远,也一下子察觉到女儿的不一样。
  “没有。”宋易迅速转开话题,“在那里还好吗?”
  胡女士察觉自己女儿的生疏客套,“怎么了?一个人在那里过的还习惯不?”
  “托福。一切都好。”到底是小孩子,有些气恼。这个当妈的去了香港那么久,什么消息都没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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