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村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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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跟一般的混混不同,以放高利贷为生,打架斗殴是常事,又怎么会理会高轩的话,所以手非但没有拿开,反而更用力了。
高轩目光一寒,手在那人手背上一搭已经抠住了他的中指,一个人的力量再大,手指还是非常脆弱的,轻不可闻的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中指已经跟他的手背平行了,高轩松手时,他已经捧着手躬腰蹲在地上大声嚎叫了起来,十指连心,连扎一下都痛得不行,更何况手指都被掰得反过来了。
另一人呆了一下,扬起拳头就要动手,喉咙却是一紧,一根筷子抵在了他的喉咙上,高轩淡淡地看着他:“要钱而已,动手动脚,你们是放高利贷的也好,黑社会的也罢,钱不是你们这么要的,动了粗,人受了伤,不需要医药费吗?你们可以去法院起诉,如果真要动粗的话,我奉陪。”
龙哥倒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嫩嫩的小年轻居然这么狠,一出手便废了人家一根手指,一根筷子就把人逼住了,手挺辣的,沉声道:“兄弟,你混哪儿的?”
高轩淡淡道:“想报复我?你也为了钱,不必要结怨,这笔钱会还的。”
“好,我相信你,兄弟留个字号吧。”龙哥的一双鹰眼盯住了高轩。
高轩淡淡一笑:“我想三哥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会找到你的。”
将筷子放回到桌子上,顺手拿起个碟子,高轩向那个光头摇了摇手指,然后手一紧,那盘子便叭地一声碎成了几瓣。
“老板,这盘子龙哥赔给你。”高轩笑了笑,“龙哥,不会不给面子吧?”
高轩露的这一手展现出了他强悍的实力,龙哥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像他们这种人,其实倒不是靠的能打,一靠狠二靠恶三靠人多,真说打架,他们还真不够看。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高轩扶着陈杨出了去,陈杨这一次是真的服了高轩了,这凭那一手捏碎盘子的工夫,就可以笑傲秦南了。
“小高,你教教我工夫吧。”陈杨双眼带星。
“还是先说说高利贷的事情吧。”高轩瞥了陈杨一眼,心想,你要是真有几把硬刷子,那不反了天还。
事情其实很简单,陈杨原来也在一个单位上班,替同事担保了十万块钱,没想到没两个月,那同事人间蒸发了,这笔债就落在了陈杨头上。陈杨就一临时工,哪里还得起这么多钱,后来被逼得没办法,只好扔了工作,连家也不敢回,终日游荡,也就是那段时间惹上了赌博的恶习,在沙场也只是个看场子的,一个月两千来块钱,全部都送到小赌场去了。
高轩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这回有点大条了,在没问清数额是多少的时候就把事情给扛下来了,真是精虫上脑啊,不过既然扛下来了,就要去解决,这是承诺的责任,便道:“你那个同事找不到了吗?”
陈杨苦笑了一声:“要是能找到,我哪还用得着东躲西藏的。妈的,肯定是王彦兵这狗日的告诉周小龙的。今天谢了,这笔钱我会想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高轩笑了笑,这小子还真会打肿脸充胖子,他要是有办法,早就把事情给解决了,怎么被人堵在快餐店一阵胖揍,况且这小子行事没什么章法,可别动了什么歪心思,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来。
“我……”陈杨丧气地摸出半包烟,刚刚打斗,不,是被打中都被揉得不成样子了,抽出一根弯的不行的烟叼在嘴上,低头走了几步,道,“高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高轩道:“怎么帮?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一定帮你。”
“你是梨花村主任,我说话我妹子不信,你就比较可信了,你帮我说说,我确实是替人担保的,不是我自己拿的高利贷。”
高轩眼前一黑,这陈杨太可爱了,居然是要他帮这个忙。
“我妹挺有钱的,就是不大好说话,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事成了,我叫你大哥。”陈杨完全没有引狼入室的觉悟,眼巴巴地看着高轩,他觉得虽然高轩只是个村主任,但行事比自己靠谱多了,况且刚刚又露出那么一手,完全是文武双全,只要他一出手,事情就能摆得平,在他眼里,他妹妹可没龙哥那么厉害。
“这个……”高轩迟疑了一下,陈杨拉着高轩的手就道,“兄弟,只有你才相信我,他们都不信。”
一直以来,高轩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观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生,一个人就是一台戏,戏戏不同,就像第一次因为沙场的事情找到陈杨时,当时陈杨的嚣张让高轩觉得他就是一个二混子,但是观察的习惯也让他明白,一个人形成一种性格,一定是会经历一些事情的,就像他自己,22岁了,至今仍然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其原因就是因为母亲和父亲那种畸形的爱,而陈杨变成这个样子,也有其一定的原因。
第052章 点子和创意
短短的接触,高轩觉得陈杨的本性并不坏,他的行为是因为家庭的曲解而形成的,虽然并不是唯一,却是原因之一,当下道:“我试试。”
在作出了这个答复之后,高轩的心也不由自主有一些颤抖,陈杨口中的妹妹是谁他不知道,但是这无疑是一个接触她的家人并了解的一个过程。
高轩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因此在答应了之后,道:“我跟陈哥后面学种大棚,可能要住几天,现在我回去拿点换洗衣服,你留个电话,我到了打电话给你。”
坐在开往南坝乡的公交车上,高轩的耳朵上塞了个耳机,里面正在播放着王菲的一首歌,叫做传奇,高轩并没有什么音乐细胞,让他迷上这首歌的最大原因就是这首歌的词,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高轩默默地听着,他觉得这首歌就像是专门为他写的一样,意境贴切,如果不是那个清晨的偶然一眼,他的脑海里绝不会留下那个靓丽的影子,多少次千回梦萦,多少次苦苦思念,那种秀气中带着一丝倔强的脸又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原以为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再相见,却是不曾想忽然间就变成了现实。初见心上人的激动让高轩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了起来,这么多年的苦苦守候终于有了一线曙光,遗憾的是对方对自己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高轩没有一点点的失望,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希望。
想到她还有个“四儿”这么俏皮的小名时,高轩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此时的龙哥周小龙却是正在打电话,接电话的人赫然是已经去了省城的黄老三。
“三哥,我小龙啊。”
“我知道,什么事?”黄老三正在打麻将,心不在焉地道。
“三哥,没啥事,就是想你了。”
“滚你妈犊子,有屁就放。”黄老三骂了一句,“胸罩。”
周小龙怔了一下,胸罩?听到有人说“碰”,这才知道黄老三是在打麻将,出了一张二筒。
“三哥,是这样的,陈杨是不是跟着你混了,还有个高高壮壮的帅小伙子。”
“哪个陈杨?”
“就是给王小兵子看沙场的那个。”
“那个痞子,算个吊,胡了胡了,行了行了,别他妈啰嗦了,打麻将呢。”
周小龙放下电话,脸色铁青,狠狠地骂了一句:“操,被涮了,你们几个现在就给我去找这两孙子,回头多带点人去削,妈的,连老子都敢骗。”
这倒也不怪周小龙,陈杨排行老三,高轩称呼他一声三哥也没错,谁叫他过敏,把这个三哥当成了黄老三这个三哥了?
高轩到了村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樊梨花,说是要到庆丰村呆几天,好好学习一下。村里目前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村庄环境整治历年都在搞,让彭会计盯着就行,樊梨花问要多久,高轩沉吟了一下说,估计一个礼拜左右。
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一个手提袋子里,想了想,又把床头的那把吉他带上了,接着跟于真通了个电话,于真就怪笑:“庆丰村两个有名,第一是古物,就是陈老爷子的那个大宅子,第二就是村姑美女多,你小子有福了。”
笑骂了几句,高轩便挂了电话,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情怀在荡漾,嘴里哼着的那段《传奇》也没有了那份淡淡的忧伤。
高轩并没有直奔那座老宅子,他还没那么傻,他的第一地点自然是陈松的大棚。
跟着陈松穿梭于各个大棚之间,对于陈松对这些蔬菜瓜果的如数家珍非常佩服,飞快地在笔记本上作着记录,还拿着相机拍了各个品种的照片。陈松就笑着道:“我那边资料有的是,都是这些我种植大棚的心得体会,回头我可以都拿给你看看。”
“谢谢陈哥。”在这个时候,高轩已经完全把那份情愫给忘了,处于一种求知若渴的状态之中,由于他是燕农大毕业的,也不是一点基础都没有,领悟很快,一天下来,高轩已经大概有了个方向。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前提条件就是有师傅领进门来,陈松这位师傅就为高轩的大棚种植开启了一盏明灯。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照得一片霞光,数辆货车将刚刚采摘装箱的哈密瓜装上了车,陈松说这是运到市里参加市农科院的展览会的,高轩笑着道:“能把大棚做成这样的,全市恐怕也不多。”
陈松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人多着呢,这些年高效农业发展很快,竞争很激烈,拼的就是品种和质量。”
高轩道:“还有研发和创意。”
陈松微微一怔,道:“研发?创意?”
高轩点了点头,道:“几年前我曾看过京城的一篇报道,有心型西瓜,还有上面有字的西瓜,这些都是创意。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对于吃除了营养和健康以外,看得并不是太重,你种的这些瓜果,质量上完全没问题,如果能够在礼品这方面有所突破,我想会有更高的发展。”
陈松的眼睛一亮,道:“好小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说得不错,产量并不是我所追求的唯一目的,必须思变,高轩,谢谢你,让我突破了发展的瓶颈,找到了方向。”
高轩笑着道:“陈大哥可别给戴高帽子,我也只是这么随便一说,具体的怎么弄,还需要你自己琢磨。”
陈松黝黑的脸上闪烁着光芒:“一个点子,一个创意,都可以让一个企业起死回生,我觉得啊,种大棚不是你的优势,你的头脑才是你的长处,你应该抓住这一点。”
高轩谦虚地笑了笑:“我就是想试试,我能不能种得好。”
第053章 丢脸
晚上,高轩自然还是住在陈松的家里。陈松的家空房不少,老婆回娘家过一阵子,是足够两人撒欢儿住的。
高轩把衣服放进最外边的一间房里,道:“陈哥,你这么无私的教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到镇子上去吃吧,当是拜师宴。”
陈松就笑了:“我以前是做过厨子的,先不说环境卫不卫生了,论手艺,那些个小厨子根本不在我眼里,论酒,市场上百儿八十一瓶的也未必比我的好,再说了,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还搞什么拜师不拜师的。你比我小几岁,我们就是兄弟。”
高轩这二十二年来,接触的都是一些沉稳的人,比如外公高福海,比如叔叔高斩,而数年辗转各地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根本没结交到几个好朋友,至于在燕农大,学生时代的友情很纯洁,却全然没有这种兄弟之情,尤其是陈松还是心中女神的老大哥,这份亲热之感更是油然而生,当下心头微微有些激动,道:“大哥,我就借你的酒敬你。”
陈松神情却是微微一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哈哈一笑,道:“有个兄弟也不错,今晚咱们就醉他一场。”
陈松的手艺的确是没得话说,虽然是几个素菜,却是美味得很,酒还是昨天中午的那个酒,高轩知道这酒的厉害,但是他并不在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呃,没有肉,大口吃菜,豪迈万分。
就在这时,陈杨的电话打了过来,火烧火燎地道:“兄弟,你在哪乐呵呢,是不是把我的事给忘了?”
陈杨跟高轩说的是去找他妹妹,而不是哪个哥哥,显然有着其中的不便之处,所以高轩倒是不便于说出来这事,当即道:“我在吃饭……”
话未说完,陈杨急火火地道:“我收到风声,周小龙在全城找我,这事要是再不办了,你恐怕得上医院去看我了。”
高轩倒是不惧这个周小龙搞什么花样出来,只不过他不怕,陈杨可是应付不过来,况且他替人担保,借款人失踪了,他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所以还是把事情先给解决了才好,当下道:“好吧,你在哪儿?”
“我在老宅子外面呢。”或许是想到高轩未必知道老宅子在哪里,又缀了一句,“就是你今早儿从上面下来时经过的那个大院子。”
挂了电话,陈松给高轩面前的杯子又上满了酒,道:“有事儿?”
高轩笑了笑:“一点小事,大哥,这碗酒喝了,我得去解决一下。”
“什么事这么急?”陈松问道。
“没什么。”高轩举起杯子跟陈松碰了一下,一口干了,起来的时候脚下微微有些发虚,陈松皱了一下眉头,“你行吗?”
“男人不能说不行。”高轩的酒劲有点上涌,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斯文了,不过这倒是投陈松的口味,年轻人嘛,就要粗放豪迈一些,况且陈松也喝了不少,直觉得高轩挺投自己性格的,便道,“好,你把钥匙带上,回头省得我开门。”
高轩装了钥匙,向陈松摆了摆手,便向着早上的去路直行而去。
走不多远,那座散发着无上魅力的大宅子便呈现在月光下,门前还鬼鬼祟祟地蹲着一个人,不是陈杨又会是谁。
见高轩出现,陈杨赶紧迎了上去,一嗅鼻子,大惊失色道:“你在我大哥那儿了?”
高轩奇道:“你怎么知道?”
“鬼都知道。这酒就是我大哥自己酿出来的,全黎城就这一个味,惨了惨了,这次惨了。”陈杨气急败坏地道,“我妹子最讨厌人家喝酒,你这么一搞,还玩毛啊。”
一提到他妹子,高轩就出了一身冷汗,是啊,自己要解释的可是他妹妹啊,自己这个状态会丢很多的印象分的,虽然脑子里还有几分清醒,但这浑身上下的酒气却是无法掩盖的,当下有点踌躇地道:“既然这样,是不是等明天……”
话未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道:“三哥,真是你啊。”
高轩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背对着门,连头都不敢再转过去,呼吸也屏住了,陈杨跺了跺脚,挤出个笑容来:“四儿,这么巧。”
高轩暗骂了一声,这头蠢驴,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一大晚上的,还这么巧。
“他……”四丫头陈桦看着高轩的背影,不知道是谁,低声问了陈杨一句。
陈杨干咳了一声,拉过陈桦的手低声道:“四儿,你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陈桦还真就关上了门,低声道:“你这么晚来,什么事,爸看到了非哄你不可。”
“我给介绍一下,高轩,南坝乡梨花村主任。”
高轩头皮直炸,只得转过身来,月光下陈桦的脸是如此的精致绝伦,晶莹如玉,这是高轩第一次正面看得这么清楚,刹那间魂都不知道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