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娶-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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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玉箫大步前来,打断两人的你侬我侬,玉箫跪道:“禀王爷,王妃说这孩子名唤‘康皓’。”
“康皓?”宁沨的手轻轻地握着嘉颜的手,吟诵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既是王妃起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嘉颜温柔地说着。
嘉颜却不知道,方才他正想说出这个名字,刚出后院的时候他就望见天边的那一轮皓月,这样的景致在孩子出生时候有,孩子断然也当得起。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到底还是有默契的夫妻,虽有隔阂,还是能想到一块儿去。
宁沨握着嘉颜手的力道增大了,问着:“康皓是我膝下第一子,按照祖宗规矩,他还随了濛卿。”
嘉颜的笑容瞬间僵硬住,花了这般心思,糊弄了这些月,得到的却是这结果?
“我知道,谁能舍得自个儿的孩子呢?不过你在宫中处了那么久,也该明白,孩子不一定是被亲娘养大的,是不是?”
他也是被惠妃养大的,半点儿血缘都没有,却硬生生地要叫声“母妃。”
谁能知道嘉颜此刻有多想杀了濛卿,她拼死拼活地隐瞒,如今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努力挤出笑容:“没关系,都在一个屋檐下。”
她非大度,只是怕拂了宁沨的脸面,惹他不高兴,况且这又不是她的亲儿子,这孩子像她完全是因为他是她远方表妹的儿子,说来她也算幸运。那日无端端地就见着表妹在街头说要卖儿子,她也算是有点儿良心的,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小两口生完孩子就离开晔城。人说一表三千里,表妹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儿子都有六个了,实在养不起,才想到卖儿子的法子。
“你若喜欢,我让你带康皓?”
“谢王爷。”
第一百四十章 嫡庶有别(二)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27 字数:993
纤纤见到了书房,抢在蒙卿前面进去,率先点燃蜡烛,蒙卿这才踏入书房,浅浅一声:“研磨。”
纤纤立刻收起手里的火折子,赶紧往砚台里加了水,拿起墨棒在砚台里滑动,纤纤虽然多嘴,但做事也是不马虎,磨出来的墨汁不浓不清,阵阵墨香飘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蒙卿撩起长袖,取下一只狼毫笔,沾上墨水,行笔如流水,很快她已经写完,墨还未干,蒙卿拿起宣纸吹了吹,待墨迹干透才取出盒子里的信封,将信装在信奉里,没有密封,只是道:“你连夜差人送往宫中,务必交到庄妃娘娘手中。”
这样的差事还是第一次落到纤纤头上,以往王妃的所有事都是玉箫一人经受,这般盛宠她有些禁不住,赶紧接过信,跪道:“谢王妃信任,奴婢这就去办。”
话语说完就撒腿就跑,蒙卿只是摇摇头,这丫头心是好的,只是太莽撞了。
纤纤刚一出门就撞见玉箫,她给宁沨带话之后也懒得见两人的恩爱秀,跪安离开。走到前面的转角处却见书房的灯亮着,寻思着许是蒙卿在这里,这不刚来就被纤纤撞个满怀。一边小声嚷嚷着,一边踏进书房。
“纤纤见鬼了吗,跑那么快?”
“没事,我只是差她去宫里办点事。”
“要紧吗?”
一听是去宫里办事,玉箫生怕莽撞的纤纤会惹出什么事端,届时不好收拾。
蒙卿摇摇头:“不外乎是让姑母照顾着一个姓乌的秀女。”
“可是三王妃的姊妹?”
“正是。”
“宗姬何时与三王妃这样熟悉?”玉箫皱着眉,“那次她不是有心栽赃嫁祸咱们吗?”
“陈年旧事,你还提来作甚?”
蒙卿知道玉箫是放心不下,于是将上次被茉鸢请去饮茶一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玉箫。
同样是没有子嗣的嫡妃,她的心思蒙卿怎么能不理解。只是她的境遇比蒙卿要糟上许多,厉王府的女人可不是张嘉颜这般,母家势力大的不在少数,宁治是个成大事者,断然不会为了女子间的争风吃醋坏事,若有什么人撒野,他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康昀的死对她的打击才这样大,没人会将儿子交给她抚养。
嘉颜身份卑微,蒙卿又无子嗣,不用宁沨开口,孝盛帝也一样会将康皓归入蒙卿名下,日后康皓自然是称蒙卿为“母”,嘉颜为“姨”。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隆平围场(一)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27 字数:4735
伤春悲秋一直都是文人墨客的经典之作,但也不无道理。
天高气爽,满地黄花堆积,一条条河在草原上犹如银色的丝带。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晔城出发,终于驶入了这片旷阔的草原。此地距离晔城只有五日的距离,只是这里的风光却与晔城有着天壤之别,葱葱郁郁的森林,绿中夹着金黄的草原,蓝天白云,弯弯的河流四周有着不知名的小花儿。
走在最前面的是御前侍卫,个个都是精锐之兵,面色紧张,一点也不为周围的美景所动。后面有二十个宫人,分别拧着吊炉、扛着羽扇等御用之物,宫人们的脚步走的极快,身后的大青马拉着车,虽没有撒腿奔跑,但也是四肢并行,速度也非常人所及。这辆车的速度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十分平稳,四周都有卷翘的檐角,檐角上挂着明黄色的方胜结,风儿一吹,结下装饰的穗一阵飞扬,毫无束缚。
马车悠悠停下了,车里也是用明黄色的绸缎装饰着,一张几案,一鼎香炉,一盏茶,一本书,宛若一个小天地。此刻车停了,他却合上书闭上眼,眉头紧皱,到了地儿却不想下车,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
“万岁爷,到了。”曾德权掀开帘子提醒道。
孝盛帝仍旧不动。
“万岁爷……”
“朕知道。”孝盛帝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再次叹息,“下车。”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十一子就在这隆平围场身故的,只是齐国虽大,却找不出一处能与这围场媲美的地儿,每年都有机会来此地呼吸新鲜空气,只是会触及到那颗慈父之心。
曾德权“诶”了一声,放下帘子,传话道:“下车!”
后面跟着的马车都掀开帘子,一一下车。
濛卿惨白的脸让宁沨很担心,他不是不知道她怕坐车,但是这样的场面断然不可能让她骑马冒险,万一遇上反贼,岂不自找麻烦?濛卿从下车的那一刻,脚几乎没有沾地,全都是宁沨抱着下车、进帐。还好有随行御医,御医开了付简单方子,交给玉箫,也就出去了。
简单的帐篷里还剩下三个人。玉箫手里拽着方子,却死死地盯着宁沨,一动不动。宁沨也感觉到了玉箫的目光,淡淡道:“你去煎药。”
“不!”
宁沨转过头,看着玉箫,很不解:“奴才反驳主子?”
“奴才是坤平宗姬的奴才!”玉箫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耿峰,一副傲骨不屈,只是耿峰当年的傲骨却给他带来了满门丧命的遗憾,委实可惜。
玉箫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在打鼓,他们两人的矛盾已经够多了,有必要还要雪上加霜么?可是一想到六爷为了嘉颜夫人如此对自家宗姬,心里又是愤愤不平。宁沨刚要发难,帐帘突然被掀开,一张脸甚为严肃:“卿儿怎样了?”
玉箫似乎看到了救星,连忙请安:“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宁沨瞪了一眼玉箫,才起身对太子欠身请安:“太子。”
“免了。”宁滔快速上前几步,刚伸出手想探试下濛卿的额头,却被宁沨挡了下来。
宁滔皱着眉:“你做甚?”
宁沨微微一笑:“本王的王妃自然由本王照顾,太子殿下还是去照顾父皇。”
“父皇去悼念十一弟了,他年幼便身亡在此处,寒彻骨的湖水掩盖了他的灵魂。”宁滔怅然叹息。
大齐有大齐的习俗,若客死异乡,至亲每年必定要来身故处祭拜,唯恐灵魂得不到安息。这恐怕也是为何孝盛帝再不愿意接触隆平围场也要来的原因之一,十一皇子耶律宁洵,孝顺懂事,只是身子羸弱,早年夭折,这让孝盛帝十分痛心。
“父皇都去悼念十一弟了,太子当作众皇子表率,也应前往‘殁神湖’悼念。”
宁沨空中的“殁神湖”就是当年导致宁洵回天乏术的湖泊,常年阴冷,却从不积雪,这便是隆平围场的一道风景。
“本太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宁滔晓得十分灿烂,“我就不明白了,同是父皇的孩子,你与我们的差别怎么这样大?”
宁滔唇角带着的笑意明显是嘲讽,宁沨不答话,只是洗耳恭听。
“兄弟几人从不为女色所困,你倒好,真是辜负了卿儿的一片心意。张氏不过区区宫女,也指不上倾国倾城,若然有美貌,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她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父皇看重,成为后宫嫔妃,二是被妃嫔妒忌,惨遭毒手。她却能安稳地等着你来娶,这样的容貌不过也是平平无奇,你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负了卿儿?”
宁滔长篇大论地说完这番话,眼睛才看向濛卿,她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帐篷顶,若这是在魏国的草原那该多好!
宁滔虽然和宁沨平日里没有多大的交接,就算有也是因为濛卿的缘故。宁沨不讨宁滔喜欢的最大原因便是他亲母身份低贱,乃辛慎司的贱婢,宁滔是高高在上的中宫嫡系血脉,身份自然也是高人一等,久而久之在他眼里也形成了等级之分,虽是兄弟,但他也明白亲疏有别、嫡庶之分的道理。更何况宁沨由惠妃抚养长大,惠妃的亲生儿子便是大皇子晋王宁汌,宁汌处处与他这个太子做对,虽然大家都没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但是都明白二人在暗地里争斗。
濛卿的脸色极为不好看,面若白纸,若非听到宁滔的长篇大论,她也不想开口,气若游丝一般:“太子哥,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丫头,你可以跟父皇说不的。”宁滔心疼着。
她原本可以说不来这隆平围场,年夜她都可以缺席,这样的一次小小的出巡她又岂会放在心上,只是这次她有一步重要的棋要按在这里,所以才答应与宁沨同来。
一想到那步棋,她就想赶紧恢复起来,勉强展开微笑:“真的,你先回,父皇那边还要有人候着。”
“行,你好生歇着,有事就找我。”
濛卿目送着宁滔出帐,转过头时正巧与宁沨的目光撞在一起,轻轻地闭上眼帘,耳畔却响起宁沨的声音:“我知道你恼我、怨我,但也要好好顾念着你自己,皇位比起你,真的不重要。或许你会觉得我傻、我笨,但若你是我这等出身,兴许你也不会去计较许多。知己若九弟十弟十七弟,贤妻若你,人生就够了,争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你的心气儿高,委屈你是女儿身,你应该知道我志不在此,只要百姓安康,谁做皇帝有什么不一样吗?”接着就是宁沨的叹息声和脚步声,确定他出去之后,濛卿才睁开眼睛。
方才他的话她都听进了心里,他说的不错,他自小就受人冷落,年轻些的宫人自然对他不敢怠慢,年纪稍长的宫人都知道他没有日后的辉煌,自然也是阳奉阴违,对他的事儿从不上心,他要什么都靠自个儿去争取,若强势了些,就会被人说成不知天高地厚,软弱了,又是朽木不可雕,这样里外不是人的日子他也烦心,索性才装病,让人都以为他是病猫,只有濛卿见过他精神奕奕的模样,那日还是他们结下梁子的日子,宁沨将她作为念想的一件斗篷给损毁了,气的她哭了好些时日,终究孝盛帝也送她出宫让她回国安心静养。
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皇子,怎么能面对这样的变故,说夺权就夺权,他要跨国自己心里的坎儿,也要忍受将来失败的可能。
玉箫不值地嘟囔着:“咱们尽心尽力地帮他,他还……得了,奴才不说了,省的宗姬您又烦心。”
“自古逢秋悲寂寥,玉箫,咱们不能再拖了。”濛卿看着玉箫,忧愁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玉箫先是怔了怔,想起方才宁滔还来看望濛卿的场景,有些不忍:“太子爷对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对我再好,今生我也无法报答,只能跟他说对不起。”
玉箫叹息,点点头。
休息了大半天,又喝了御医开的药,濛卿才微微觉得有力气。本是不想出席晚宴这等活动,但无奈曾德权亲自传下孝盛帝的口谕,想来日后还有用的着曾德权的地方,也不好把关系弄僵,才换好衣裳前来。
戌时的月亮已经高升,浑圆的白盘子挂在天际好似无瑕璧玉,这围场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时不时的鸟兽声音几许,又为这夜平添几分生气。中间的篝火燃的很旺,映红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庞,与她对坐的是太子爷宁滔,四目相对,微微点头,一切竟在不言中。
宁沨坐在她的旁边,不由得在桌下握紧了她的白玉纤手,她食指上戴着宝石戒指,戒指上的宝石硌到他的手掌,如今的疼痛他只能默默承受。
绝傲如她,就若这戒指上的宝石一般咄咄逼人,温润如他,宛若他宽大的手掌包容一切般温文尔雅。
濛卿侧过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长叹一声:“近来你清瘦了不少。”
宁沨讶异地转过头看着濛卿,这样关怀的言辞她有多久没有对他说过了,一时间好像还适应不过来,只是傻笑着。
“圣上到!”曾德权的声音高亢并着些许阴柔传来,仪仗队也陆续走近,原本坐着的众位亲王郡王妃嫔都按着自己的身份尊卑站到自己该有的位置,低头下跪,口中还喊着千年不变的言语:“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万岁能让多少人安乐,一声万岁也能让多少人陷入水深火热。兄弟情谊,夫妻情深,在这一声万岁之中显得苍白无力。
孝盛帝眼睛落到了濛卿身上,几年不见她,看起来似乎稳重了不少。这些年皇宫里的团年饭她都借辞推脱,只有他知道,她的脾性倔强刚烈,自然也是一言九鼎。当初激怒她也正是为了让她放弃她的念头,可如今坊间传言越来越甚,说六皇子靖王有意逐鹿皇权,这样的传言自然是无风不起浪,御史台搜罗的所有资料都显示百姓口中所称的六贤王正是自己的六皇子,他绝对不允许皇子有觊觎太子之位的。宁滔的生母是他今生唯一挚爱,可惜天妒红颜,难产而死,在大齐后宫皇子一旦失去母亲就要另找妃嫔过继,但孝盛帝没有这么做,宁滔一直是在他的羽翼下成长,读书写字,诗词歌赋,这些都是他亲自教导,他不愿意让皇后唯一的血脉面对后宫的争权夺势。原本这日子过的平淡,大限之后皇位继承人必定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宁滔,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濛卿的出现让局势完全不受控制。
他伸出手,极其平淡地示意众人起身,众人皆回到座位上一一就坐。
孝盛帝看着宁滔,目光满是宠溺:“弘晙怎么没来呀?”
宁滔极为有礼数地站起来,双手抱拳,弯腰屈膝,压低声音:“回父皇,康晙正在练习骑射,武艺不精,不敢在父皇面前卖弄。”
“下次,下次一定要把那孩子带来,父皇亲自教导。”孝盛帝笑的合不拢嘴,目光却斜视着濛卿,濛卿本来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