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娶-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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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卿是什么人,怎么对嘉颜会有这样的转变,关键点便在这个张氏身上。
幼时的濛卿顽皮,那个时候张氏被收到王府有三年多,恰好碰到濛卿爬树摘果子,不慎被卡在树干之间。张氏本是弱质纤纤,却拼着气力将濛卿就下来,臂上也被参差错乱的枝桠划伤,留下疤痕。
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玉箫都明白何况濛卿?
第一百六十七章 脱开枷锁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31 字数:1569
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只是如今却显得很是平静。
她也是极其安静的,如今再也不用刻意为了避人耳目换衣裳来见他,问心无愧,能做到这一点倒也真是不容易了。
脚步声徐徐,她转过身,微欠:“侯爷万福。”
他穿着寻常的衣裳,没有金丝暗龙纹,没有嵌玉绕金带,如今还是贵为皇子,却再也不是亲王,一句“侯爷”让他心不甘。
“如今正是风头儿紧的时候,你此时找我来作甚?”
“妾身输了。”
“什么意思?”宁治被嘉颜这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嘉颜踱了几步,将手搭在冰凉的桥凳子上:“那年咱们都轻狂了些许,说出那样的话来,事实和岁月证明了我的错,皇宫其实也有真情。”
嘉颜的话让宁治回忆起七八年前的陈年往事,不由得轻笑几声:“我都未曾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在意?”
“让侯爷见笑了。”嘉颜又微微欠身,“今儿个前来只是为了向侯爷说声抱歉,如今嘉颜育有一子,断然不能再与侯爷联手。”
“树倒猢狲散,这话还真是不假。”宁治背过身去,裹了裹外面搭着的袍子,“咱们从未见过面。”
嘉颜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容易地放过她,随即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地磕在桥面上,寒彻骨,轻声呢喃:“谢侯爷。”
他翻身上马,忍住心中的怒火,暗道:“尹濛卿,这次权当本侯给你人情。”
濛卿做过什么他都全看在眼中,乌家的人进宫,她竟让庄妃牵线搭桥,虽然不知道庄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万分感激,至少茉鸢不用整日愁眉苦脸。他出征的那些日子,虽然她算计过,但也不忘让人时刻瞧着府中的动静,茉鸢虽然是名门闺秀,但处理事务还是显得嫩了些,不够她的心狠手辣,但经她这样一震,府中上下没人敢不服茉鸢,他知道,却不能亲自说出来,只是清楚地记得,他们之间还存在一场赌约。
雪花飘下来,零零碎碎的在空中漫天飞舞,这样梦幻的景致却也止不住她欢快的脚步,她的自由身竟然如此容易便得到了,这是她从前不敢说奢望的。她没有乘轿,只是用轻松的步子走回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却也不嫌长,从湖畔走到朝天路,再从朝天路绕到了青雾胡同,靖王府便在胡同的中心处。
金漆匾额如今落到了她的眼中却是散着暖意,披风上的雪粒子化进了衣服里,虽然穿的很厚实,但这雪水却彻骨寒冷,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满脸笑意。
“夫人万福。”
侍卫恭敬的问安在她耳中也是极为悦耳,跨进门槛就撞见阿兰。
阿兰欠身请安后才即刻道:“玉箫姑娘方才来说王妃请夫人过去,夫人该是当心。”
“没事儿,王妃不会为难我。”
嘉颜的这一转变让阿兰却无所适从,府中谁人不知两人面子里子都不和,这回子倒是像姐妹样儿,主子的事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言,只是叮嘱了几句,就上前扶着嘉颜。嘉颜的衣服上也挂着寒彻的雪水,阿兰一个惊叫:“呀!夫人如何?这样冷的天,怎么没有乘轿?”
“不碍事。”
“若是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阿兰说着就要扶着嘉颜回西苑换衣服,嘉颜轻轻抽回手,幽幽道:“你且将我的大氅取来,我先去见王妃。”
“可是夫人受寒非同小可呀!”
“什么事儿也比不过王妃召见。”说着便扭身就往东苑去。
阿兰不敢多待,小跑着去房里取嘉颜的大氅。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非花梦非梦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31 字数:3127
嘉颜快步走到了东苑,却瞧见玉箫走出将房门轻掩,还未走近,玉箫头也未回轻轻道:“王妃午休,嘉颜夫人若有事也请一会儿再来。”玉箫常年习武,自然懂得听声辨位,嘉颜的步子再轻她也能识别的出,这点嘉颜也不以外,只是问:“王妃派人来传我,不知所谓何事?”
“主子说了,今年年关让您陪王爷进宫拜年。”
嘉颜身形微微一震,脸上笑意更浓了:“此话当真?”
“您说呢?”
嘉颜的笑此时看来十分清雅,一点儿也不似从前的妖媚:“多谢姑娘。”
嘉颜的客气却让玉箫不适起来:“你是夫人,玉箫受不起。”她站在廊子里,一阵阵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吹着,也觉着冷,嘉颜还站在雪地中,她本来就弱不禁风,玉箫轻轻一叹:“夫人还是先行回去,一会儿主子醒了,奴婢再告诉她,您来过了。”
“有劳了。”
“夫人言重了。”
如此客套的话语落入了送大氅来的阿兰耳中,听的她莫名其妙,好似在一夜之间两位主子就和善起来。濛卿没有从前的娇纵霸道,嘉颜没有过往的耍弄心机,整个府中都显得祥和起来。
玉箫的话嘉颜不怀疑,早前在宫中当差的时候就听说皇上与这宗姬起了冲突,而这些年夹入王府之后当真没有见过濛卿进宫拜年,从来都是宁沨一人,每每拜完年他都会匆匆赶回来,一直在东苑陪着濛卿守岁,所以每年的年关都是她最讨厌的,最不愿意过的。而此时濛卿竟然让玉箫告诉她,今年的年关她可以进宫,她兴奋的一夜未睡,真真是以为做了一场美梦。
当清晨最早的晨曦透过窗户上的棉质映入房间的时候,她才敢轻轻闭上眼睛,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只是刚刚才合上眼睛,却被阿兰的敲门声惊醒,一个骨碌就从床上翻身而起,慌忙地开门,瞪着眼睛,眼中充满了期待。
阿兰的脸上挂着笑容,三分开心,七分得意:“王妃差人送来这些物件,说是给夫人进宫准备的。”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嘉颜一改往日的阴沉,明朗的笑容显得年轻了许多。尚在襁褓之中就被强行带入后宫为奴为婢,在宫中受尽折腾、白眼终于熬到了嫁人,原本以为的天堂却是地狱,处心积虑,终于换得今日的荣耀,岁月在她眉眼之间也留下了印记。如今是元平二十八年,一眨眼的竟已三十有四,也许是过于的高兴,此刻的她俨然一副小女孩的模样,这个样子是近年来他从未见过的,在他心里她原本就该是这样,不由地迈出去,咧开嘴:“自然不是梦。”
“参见王爷。”
奴仆的跪拜让嘉颜禁了声,规规矩矩地站在那,一如年幼时的初见。
宁沨挥了挥袖,奴仆将几个大锦盒放在桌上匆匆退下。
嘉颜顾不得许多,冲上去紧紧地搂着宁沨的脖子,温热的泪从眼眶中滑落,声音柔情似水:“我终于做到了,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我终于做到了。”
嘉颜的这话不由得让宁沨浑身一震,这些年当真是忽视了她的努力,自从元平十七年与濛卿成婚,他们之间好似就有一道鸿沟,几次想亲近却总也摸不到对方。
“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咱们相识十九年,若非当初六爷你救了我,如今我该是孤魂野鬼,哪儿还能常伴君侧?”
泪从嘉颜的脸颊滑下来,滴入宁沨的脖子里,此刻他们的亲近是任何人也无法插足的,就连站在苑外的濛卿和宁泽。
宁泽本是来找宁沨商议下一步棋,宁滔被废,宁泽被软禁,宁淇手握兵权在外,这个人目前是他们最大的隐患。
“濛卿姐姐……”
“嘘……他们很久没有这样了,我挡在他们中间有十二年,他们所受的苦都是我一人造成的。”濛卿轻轻叹息,转身就走,心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宁沨肯定兵权的问题,她就清楚的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的因,这个果她也必定要承受。
强劲的力道从她腕上传来,不免有些踉跄,跟在宁泽身后却找不到任何拜托他的力气。直到被宁泽强行拉上了马,奔到了郊外才想起来这样于礼不和。
宁泽翻身下马的英姿是宁沨不能比的,他的儒雅和宁泽的张狂天南地北,不由得却牵扯出心中最柔软的那处,“苏尚棠”三个字从宁泽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濛卿显得十分讶异。这些年来,宁沨和她之间最忌讳的便是这三个字,两人十分默契,都不曾提起。濛卿虽然嘴巴上说这个人在她脑子里已经彻底抹去,也只有自己知道,他只能永远存在。
“我查过,你们的山盟海誓曾经在魏国轰动一时。”
濛卿幽幽叹息:“成年旧事何必再提?”
“苏尚棠是三哥的人。”
“或者是吧。”
“你还念着他吗?”
“念?也许念,也许不念。”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宁泽近乎抓狂:“你和三哥之间……是不是有赌约?”
“他说的?”
“我查到的。”
濛卿轻笑了起来,宁治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宁泽那点小手段还能查到他们之间的事?除非是有人故意透风,想来也是嘉颜恢复自由之后宁治给的小报复。宁泽重情义、处事果断,只是太单纯,这点却是他最要命的弱处。
纤纤玉手,食指上待着的宝石戒指迎着和煦的阳光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这片草地发生过什么,你想知道吗?”
“想。”
“那是我刚嫁给宁沨的时候,那天我通过宁沨见着了苏尚棠,之后便是在这里被人打晕掳走。”
“谁这么大的胆子?”
“耶律宁治。”
濛卿目光如炬,宁泽一脸的不相信让濛卿不由得笑出了声:“当时他想杀我以绝后患,是太子哥救了我。或许你会相信,我曾经也疑惑过,同父同母之间的差别真有这么大?你和他同一血脉,按理说你该与他更亲近些,为何与宁沨亲近?其实你只是想与他做对罢了,是不是?”
宁泽没有说话,这些年他自问他掩饰的很好,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钦佩宁沨才跟在宁沨身后。
“他什么都比你强,但皇上和贤妃娘娘却一味地偏爱你、宠你,你觉得胜之不武,所以和他对立,希望终有一日能分出高下。”
“执金吾,你不愧有这个名号。”
宁泽被濛卿这么一说,好似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目光渐渐柔和下来:“濛卿姐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且说说看。”
“若是六哥继承大统,九哥必定第一个就对三哥不利,你能救二哥,自然也能救三哥。”
“大智若愚,说的便是你。我当晚派人送走他的时候,你还装傻,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宁泽点点头,当晚他还费尽了心思将宁沨等人拖住,却也不被发现。
“为何你不想皇位?”
“高处不胜寒。”
宁泽的话与宁滔如出一辙,濛卿却垂下头:“多少人都希望登上顶峰,却忘了一旦摔下来,必定粉身碎骨。”
“你和父皇之间,真的……”
“十七!”濛卿压低了声音,“不要触犯我的底线。”
宁泽不敢再多说,只是牵着马儿,悠哉道:“咱们回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滔天大罪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31 字数:2250
依照祖制,皇亲贵胄辰时入宫,巳时朝圣,午时回母妃宫中用午膳,申时开宴直至戌时。
嘉颜本是从宫中出去,自然有些能说上话的宫人在后宫中,此刻她也不敢与其多言,生怕辱了皇家脸面,只是在开宴之后找了个借口退席,原是想穿过西六宫小廊子去找以前在甘乾宫的姐妹叙旧,这等时间也没人会注意她的去向。
刚穿过廊子,正要经过百草园的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子挡在她面前,吓得她浑身一颤。
“侧王妃万福。”
听到来人恭敬地问安,她的心才回落下来,从容地回了一个“起”字,就要走。
“草民谢楠。”
嘉颜顿时止了步子,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后宫里怎么会有个自称“草民”的男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见嘉颜疑惑的申请,谢楠才幽幽道:“草民是替家父前来向侧王妃问安的。”
“令尊是?”
“家父,谢无庸。”
嘉颜不由得吓得差点站不住脚,顿时脑子里就闪过四个字,“来者不善”。
谢无庸老来得子,谢楠聪明,自小学医,是御药房的学徒,所以才会自称“草民”。
“你想怎样?”
“不怎样,只是若混淆皇室血统这等大罪落入了万岁爷耳中,不知道侧王妃该如何自处?”
“你!”
“别急,谢某只是想找王妃拿点小钱花花。”
嘉颜拼命地压制住火气:“你要多少?”
“一个假世子至少也值万两银。”谢楠唇边扯出一丝笑意,伸出手,淡淡地说着,“万岁爷就在前面不远处,只要我大呼,相信骁骑营和骠骑营的侍卫肯定不会听不到。”
“你在威胁我?”
“老头子年高体弱,只怕也等不到侧王妃的大计完成,索性就给点银子打发我们走。”
嘉颜藏在衣袖中的粉拳捏的死死的,按捺住心中的愤怒:“你要银子也得给我时间。”
“明日午时我就要看到银子。”
“你!你这是逼人太甚!”
“那我现在告诉皇上。”谢楠说着就要走,嘉颜慌忙拉住他:“我这里有块玉佩,应该能值几个钱,你且拿去。”
谢楠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伸手就去接嘉颜手里的玉佩,借着月光能看清楚那玉佩的水头十足,当真值几个钱。嘉颜轻咬唇角,伸出脚,谢楠此刻的目光都放在那块玉佩上,哪儿还能注意脚下?一个踉跄,脑袋一下子栽倒了旁边的湖中,嘉颜趁机蹲下,双手死命地按在谢楠的头上,谢楠的挣扎从快到慢,从激烈到疲劳,慢慢地也就不挣扎了。
水从被溅起,占满了嘉颜的华服上,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将谢楠整个身体全都浸在水里造成失足溺毙的样子,慌忙逃离现场。
黑夜之中的白鸽无疑是空中最美的一道弧线,它扑腾着毫无瑕疵的翅膀飞入了它应该落下的地儿。绑在脚上的竹笺被人轻卸下,再次展翅高飞。
她腕上的玉镯十分清透,透着寒气却也带着她的温度,满院的白雪,却遮不住她的脚印。
房间里的灯亮着,看似孤独的夜却充满了阴谋。
她推开门,一股凉意迅速占领了房间,赶紧捂上门,炉子里的温度又将寒意同化成温暖。屏风上的万马奔腾看起来很遥远,一张躺椅上,白老虎皮轻盖着,听着脚步声,躺在椅上的人才睁开眼,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
“成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躺在椅上的人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这步棋是她犹豫不绝两年,此刻终于落幕,他的绊脚石即将清除干净。
“那个人闭嘴了吗?”
“死人永远都不会说话。”
她微微点头,长叹:“嘉颜此刻被封侧王妃,也算是对她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