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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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此人蠢钝如猪,没脑子,比之从前的苏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嘉玥见傅慧姗脸色,顿时明了,微微一笑,话却严厉:“听得罗芬仪一席话,本宫算是明白了何为饶舌。不过本宫也能听明白无非是罗芬仪觉得口渴,想入妱悦殿饮茶闲聊,这个也无妨,可总要将正事办妥,罗芬仪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方才是罗妹妹,现下是罗芬仪,亲疏远近一目了然,显然沈嘉玥不喜罗绘莲方才的一番话,众人都听得明白,最高兴的当属钱嫣然,恨不得笑出声来,这样一听庄贤妃未必会帮罗绘莲,只要不帮她,这事便好办。
罗绘莲当然也听出亲疏,只抿着嘴不说话,暗道不好。思索片刻,旋即恭敬道:“这是自然,自然是正事要紧。庄贤妃娘娘想要知道些什么,嫔妾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慧姗不免坏笑,沈嘉玥扫过众人,看着她憋着笑,瞪了她一眼,抛去一个‘叫你坏笑,给我等着’的眼神,傅慧姗一阵尴尬,干咳两声,款步走着,眼神扫过司衣司里各处,专心打量起料子来。
沈嘉玥一阵无奈,这事必然是轮到自己来处理,原本最近心情浮躁,身子懒怠,不愿挪动,这种小事都要请自己来处理,想起便火大,脸色自然不好看,“毛尚仪,是你来请本宫和懿文夫人来的,那你便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如今尚宫局里五品女官唯有你一人,你就该管起整个尚宫局来。旁人不懂也就罢了,你一个尚仪还不懂么?为着两位嫔主争吵,旁人都不干活了是吧?你这个尚仪在一旁看着,难道你自己没有事做么?现下整个尚宫局由你管着,本宫便不信你无事可做。”
又训斥司里人,“本宫也不说什么了,你们自己该干嘛干嘛去,难道宫里不少人随行南巡,你们就都不守尚宫局里的规矩了么?”
众人自然去各忙各的,而毛尚仪毛敏仁迥然一副已是尚宫一般的模样,面上恭敬,可眼底的不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她不过二十七八,处事端重才得童尚宫好感,可难免掩不住心思,对眼前庄贤妃的话很不以为然,却也明白童尚宫与她关系不错,要是她在童尚宫面前说个一句半句,童尚宫虽可能不信但多少留了一些不好的印象,对往后的升尚宫不利,遂语气恭敬,“回娘娘话,两位嫔主同时看上一匹苏绣蜀锦,这匹苏绣蜀锦是前段日子刚刚进贡上来的,司衣司还未来得及给各位娘娘小主看阅,只给皇后娘娘看过,皇后娘娘不喜它的颜色便没有吩咐做成衣裳,这不就放在了这里。今儿两位嫔主来同时看上了这匹要命司制司裁制新衣,两位嫔主谁都不肯想让这才……起了争执。”
“知道了,你下去做事吧。”沈嘉玥已经发过一顿火了,没想着撕破脸,语气缓和了下来,看向两人,凌厉的瞪了她二人,“说吧,谁先看到的布匹?”
钱嫣然放下茶盏,此时也不怕,仍旧昂首挺起,回道:“是嫔妾,嫔妾先来的司衣司,大家有目共睹的。”
傅慧姗听了毛尚仪的话不禁起了好奇心,走了过来,仔细看看两人争执的苏绣蜀锦,确实不错,难怪两人起了争执,她也不禁眼红,遂问道:“你们为了一匹布料争执先不说,可方才毛尚仪说的话:还未给其他妃嫔看过,你们没听见么?高位妃嫔还没看过这匹料子,你们倒先抢个没完,说出去不怕人嘲笑你们不懂规矩吗?想不想去安逸宫自省?”
☆、第六章 山穷水尽(3)(二章 到)
这样一通话下来,连沈嘉玥都明白了傅慧姗看中这匹料子,那其他两人自然也能明白过来,说到底还是傅慧姗身份尊贵,就算是她即刻争抢过去她两人也没话说,可她们到底不服气,都想着争上一争,沈嘉玥却没那个心思,不过一块料子罢了,让给傅慧姗也没什么,但若是给钱氏她必然是不愿的,故而帮衬着傅慧姗。
沈嘉玥忙不迭接口:“妹妹说的很是呢,既然其余妃嫔都没看过料子,那就得先让旁的妃嫔看看,毕竟两位芬仪的位分并非在皇后娘娘之下。”扫了她们一眼,看出她们眼中的不服,很是不屑,轻声道:“这块料子清爽,本宫虽喜欢但前几日刚做了件秋季的宫装便不得了,妹妹看看吧,你可喜欢?若是喜欢,让司制司赶制便可。”
宫妃的每月份例不单是例银,还有各种符合身份的布料、首饰、食料等,每月月初可在尚宫局领,而外头进贡上来的东西是按着位分高低请各宫主子相看,若是喜欢的便留下,不喜欢的让旁的妃嫔相看,层层相看,妃嫔越多,那些个低位分的妃嫔更是没了得进贡的好物件,自然上头三位可以赏赐的。
罗绘莲和钱嫣然的位分并不高,前头还有不少妃嫔,平日里也没得个进贡上来的好物件,皆想着趁着南巡走了不少妃嫔,亲自来这尚宫局寻些好东西,待那些妃嫔南巡回来,东西都各有其主,想指责什么也寻不住错处。如此又如何耐得住性子,自然是不服的。
钱嫣然眼看着到手的好料子要飞了,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立刻说道:“庄贤妃娘娘,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嫔妾最早入得司衣司寻了这块好料子,自然是嫔妾得的,想来懿文夫人不会喜欢嫔妾喜欢的东西吧?懿文夫人眼光好,又怎会看上这样的料子,和嫔妾等人的眼光一样呢?”
傅慧姗轻哼一声,原本听了沈嘉玥的话确实挺动心的,可现下钱嫣然这样说,反倒没了要的心思,却暗自记恨上了钱嫣然,更是没忘她是如何爬上龙床成了如今的芬仪的。冷不丁出声:“姐姐,我可不喜欢这料子,一来既然两位芬仪看上了,我也不好去与她们争,显得我不大度;二来便像钱芬仪说的,我的眼光又怎会与一个婢子出身的钱芬仪一样呢,没的失了身份。”
沈嘉玥接过女史的茶,一边听她说一边喝茶,听到末,差点喷出来,干咳两声,又轻笑道:“罢了,罢了,如何说都是你有理。”
傅慧姗冲她嘿嘿一笑,又对着她两说道:“本宫不喜欢这料子,也还轮不到你们呢,等问过恭妃、福淑容,再说吧。”
罗绘莲急冲冲道:“可否请两位娘娘赏给嫔妾?嫔妾当真喜欢着料子。”
“凭什么?我先看到的。”
眼见两位要吵起来,沈嘉玥手上的茶杯狠狠掷在桌上,唬得众人不敢说话,可钱嫣然仿佛毫不心惊,小声嘟囔:“又不是我一人的错,撒气给谁看啊。”
沈嘉玥看到了前嫣然的口型,没听见她的话,心里的一股火又噌噌往上冒,凌厉道:“钱芬仪在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看。”
钱嫣然抿了抿嘴,不敢多言。罗绘莲幸灾乐祸,直嫌火烧的不够旺,连忙火上浇油,“贤妃娘娘,方才钱芬仪说‘又不是我一人的错,撒气给谁看啊。’,一字一句皆是钱芬仪所说,嫔妾不敢胡说。”
“撒气?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让本宫把气撒在你身上,简直可笑。两个嫔主在司衣司里争抢布料,没的失了体统和身份,让尚宫局的人笑了话。
每人各让一步便好了,不过是件小事罢了。你们身为妃嫔,应当大度,让一让旁人又何妨?让皇上知晓后宫不睦,你们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一匹料子没必要吧?
钱芬仪没什么知识,没听过‘六尺巷’的故事1,也情有可原,罗芬仪出生官家,难道也没听过‘六尺巷’的故事吗?不要弄得自己被那些宫人嘲笑才是。”
罗绘莲当然知道‘六尺巷’的故事,思索再三,心中不服,还佯装大度,道:“贤妃娘娘,嫔妾知道‘六尺巷’的故事。想想也是,何必为了一块布料争抢,实在没那个必要,如此这布料便让给钱芬仪罢了。”她到底是出生官家,随着话语,心里的不服也消散了个尽,此时倒真心实意说:“还请娘娘赏赐给钱芬仪罢。”
钱嫣然自是没听过这‘六尺巷’的故事,又听罗绘莲这样说,微微吃惊,旋即恢复了往日之态。
沈嘉玥‘唔’一声,“罗芬仪到底出生官家,识大体懂规矩,往后万不可再出现这样的事了。”又让锦织找来罗司衣,吩咐道:“这料子本宫要了,就赏给钱芬仪吧,送去司制司让那儿的女史为钱芬仪做一身衣裳。”
罗司衣旋即明了,连连应声,命女史取了料子送去司制司。钱嫣然忙不迭谢恩,沈嘉玥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如此。
这事终是落幕,沈嘉玥和傅慧姗并肩坐妃撵回了妱悦殿,罗绘莲和钱嫣然也各自回去。
傅慧姗一回到妱悦殿,还没坐下,便说道:“这种小事都拿来吵,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这种布料也拿来抢,难道进贡的物件一定都是好物件么?不知所谓,白白跑了一趟,嘉玥何必赏给钱氏,哎。”
沈嘉玥先是问了如花妱悦殿的事,听妱悦殿没事发生,又选了两匹柔美的料子让锦织送去罗芬仪那儿,这才命宫人们退下,说道:“尚宫局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总不过是为着一些东西争抢罢了。进贡的东西总归要好上一些,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很喜欢那匹料子么?真是的,还说别人呢。”见傅慧姗欲反驳,“你可别说你不喜欢那料子,骗的了旁人可骗不了我。”
傅慧姗咯咯一笑,不愿多做纠缠,话锋转至它处,“是罗芬仪主动让出料子的,姐姐为何赏去更好的?”
“省得她心里别扭,那些料子我也没多大用的,放着也是浪费,赏了她还能落个好。”
紫苏拿了一封信来,双手奉上,轻声道:“娘娘,这是皇上的信。那些人快马加鞭赶来,说是让娘娘立刻回信过去,皇上那儿还等着。”
沈嘉玥以为是什么交代的信,当着傅慧姗的面打开一看,当即羞了个大红脸,傅慧姗看的奇怪,上回也是这般,对信更是好奇。这样的信沈嘉玥也不会给她看,直入西偏殿,回了一句,装好信,让紫苏送出去。
傅慧姗多嘴了一句,调侃道:“什么信啊?让嘉玥这般脸红,”大胆了些,“情书?”
沈嘉玥微微摇头,脸还是很红,“没有的事。”
傅慧姗遂追着她讨要信,沈嘉玥自是不肯给,几次下来,傅慧姗也识趣的闭了嘴,只偶尔调侃她两句。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美景映接,何思恋矣
1‘六尺巷’的故事:清朝时安徽桐城有一个著名的家族张家。清康熙年间,张英在朝为官,桐城的老宅与吴家为邻,两家府邸之间有块空地,供双方来往交通使用。因吴家建房欲占用通道,张家不同意,两家打官司,县官却不敢轻易了断。官司期间,张家给张英写了一封信,要求张英出面,干涉此事。张英收到信后,认为应谦让邻里,给家里回信中写了四句话:
千里来书只为墙,
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
不见当年秦始皇。
家人阅罢,明白意思,主动让出三尺空地。吴家见状,深受感动,也让出三尺房基地,形成了6尺的巷子。两家礼让之举和张家不仗势压人的做法传为美谈。
清朝唯一一个配享太庙的汉臣张廷玉的父亲就是张英。
☆、第六章 山穷水尽(4)
恭妃杜旭薇立在回廊下,一边喂鸟食,一边听着底下宫人的回禀,片刻手里的鸟食已尽,掸了掸手,呵笑一声:“当真是一出好戏,呵。”又想起史书莹,询问:“那事办的如何了?”
蓝衣弯着腰恭敬回答,头一次做这事心中不免惶恐,音调愈发轻,“娘娘放心,一切已办妥,只等…御驾南巡回来。”
杜旭薇凌厉一扫,蓝衣的头愈发低,冷笑三声,“本宫当时是如何说的?等御驾南巡回来,要何时了?”
蓝双立马接上,“那娘娘的意思的是…现在?”
“当然,若是南巡回来,时间拖得这样长,一旦旁人知晓,这出戏便没法唱了。”杜旭薇脑海出现一个绿衣女子,心中一紧,松了口,“再过一段时间罢。对了,储秀宫里的史氏如何了?”
蓝衣眼中闪过一轮精光,心有成竹,“娘娘放心,那个药一直让她吃着,恐怕再过不久,储秀宫要传出一位疯子了。”
杜旭薇很满意现下的情况,逗弄着白毛鹦鹉,“不要被人发现,近日停了那药吧。再如何也要拖到那事曝出来,她才能疯,明白了吗?”
“是,奴婢会吩咐下去的。”
杜旭薇还要说什么话,远见奶嬷嬷抱着三皇子过来,停了方才的对话,缓步过去,接过三皇子入淑意殿,享受天伦之乐。
日落西山,夕阳余晖,照入妱悦殿窗棂,沈嘉玥还睡在榻上,她从午时睡起竟睡到酉时,还睡着,与她一同睡的傅慧姗早已转醒,正看着宫廷账目,不时瞧了一眼还未转醒的沈嘉玥,暗衬这睡的也太长了。
片刻后,终是摇醒沈嘉玥,嗔怪道:“嘉玥啊,你的身子是不是?怎么睡这样长的时间?这都日落西山了,夜晚还睡的着吗?”
沈嘉玥悠悠转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知睡的长,可如何肯说,想起一语,旋即瞪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啊。”又接道:“不是有句俗语么?‘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我秋乏呗。”
“这话我可没听过,还俗语呢,我瞧着是讹人的话。照你这般说,一年到头还有醒的时候不?一直睡在被窝里好了。”傅慧姗狠狠回瞪了她几眼。
沈嘉玥一个坏笑,“我正有此意。”
“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傅慧姗扑哧一笑,“小心宜瑄随了你。”
沈嘉玥佯装生气别过脸,轻哼一声,“我的女儿自然肖我。”
如花匆匆入殿,福身一礼,“娘娘,不好了,石选侍和悫小仪双双落水了。”
沈嘉玥和傅慧姗皆一惊,沈嘉玥倏尔起身,“什么?有没有救上来?”
如花方才还没说完,接道:“幸好福淑容娘娘刚好路过,已经救上来了,送各自回了宫,只是传来消息说石选侍的胎…”微微摇头,沈嘉玥见此心中一紧,却又一松,她终是膈应石氏的孩子,“太医已经过去了,淑容娘娘请娘娘过去。”
沈嘉玥一通话下去,“如花你立刻去备妃撵,慧姗你去……”
她还没说完,傅慧姗知道她膈应石氏的孩子,便抢着说:“我去选侍那儿罢,你去小仪那儿罢,具体情况,你让恭妃和福淑容一道查查。”
沈嘉玥思索一瞬,忙不迭反对,“我去选侍那儿罢,要是真的保不住,上头怪罪下来,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有什么事我顶着罢。”
一边让紫苏去传恭妃到华光宫候着,一边让锦织帮忙摘了一些鲜艳的头饰,换了一身略素净的宫装,见妃撵已备好,匆匆上了妃撵往华光宫而去。傅慧姗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言,也摘了一些鲜艳的头饰,匆匆上了妃撵往琳烟宫而去。
琳烟宫润方轩的情况看似简单,实则出了大麻烦,待傅慧姗的妃撵到琳烟宫后急急赶至润方轩,几位太医正细细把脉,福淑容邵绘芬等在外厅,众人见傅慧姗前来,一片请安声,傅慧姗烦躁的虚扶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起来吧。”
傅慧姗见到邵绘芬,嘱咐一声:“淑容你赶紧去华光宫那儿,庄贤妃娘娘在那儿,具体的事情还要你和恭妃一同查问,贤妃娘娘已经让恭妃去了华光宫,你也快去吧,这儿有我呢。”
邵绘芬应声退下,傅慧姗在外厅等了片刻,心里还装着华光宫的情况,对着内室说道:“众位太医,悫小仪的身子可有大碍?”
里头的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知如何说,这可是后宫阴私秘事,加之上头三位不在,万一掌后宫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