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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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障碍。

第五十二章　老疯子的消息（二）

　　　　周天马上让季胖子带着他去找老疯子的住处，两人来到了城南边一处人员繁杂之地，在一处死胡同的最后一间院子门前季胖子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周天皱了皱眉，老疯子平时最爱清静，这附近的人杂乱不说，而且看上去就知道没有一个好人，就算老疯子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吧。
　　　　季胖子点了点头，道：“因为这地方太乱了，所以死人也是常事，有些人都死了一年多才被发现尸体也不奇怪。”｜
　　　　大门紧锁，周天和季胖子翻身进了院，别看他长得膘肥体胖，但动起来却身轻如燕，一点也不拖沓，若是没有这两下子，他早就不知道死上多少回了。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平房，周天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腐烂且极为刺鼻的味。
　　　　平房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门窗紧闭。季胖子指了指上面，两人翻身上屋顶，房顶有处大洞，很明显是人为的。
　　　　“你应该知道，我季胖子不喜欢走门窗，所以就在屋顶凿个洞。”季胖子似乎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周天一眼。
　　　　周天没有说什么，只身跳了下去。
　　　　屋内的刺鼻气味甚浓，糜烂腐臭令人作呕。季胖子犹豫再三，最后也跟着跳了下去了。
　　　　房间不大，只有一室一厅，除了到处乱扔的书籍，厅内的地上到处都是风干了的血迹，很明显是从卧室流出来的。
　　　　周天屏着呼吸打开了卧室的门，门与地面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一具尸体，平躺在床上，周天看了一眼后险些吐了出来。即便在轮回记忆中作为杀手他学到了各种杀人手段，即便他杀的人可以添成血海，堆成尸山，也不及眼前的这一具尸体。
　　　　这人死的太惨了，惨绝人寰，周天自问可以做的到，但绝对做不出来。
　　　　他的眼睛被掏空，鼻子被削平，耳朵被剁掉，上半身被剥开，心肝脾胃肾外加大肠小肠被搅的稀成了末，四肢的骨头被齐齐震碎，血肉被挖走，筋脉却藕断丝连。
　　　　更加不堪入目的是，这个人，没有人皮！
　　　　他的脖颈被切开了一个口，但却不是致命伤害，透过喉结，周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在死的时候有多么的痛苦，他的声带竟然是自己喊断的。
　　　　杀人的凶手无疑是一个超级高手，这等手段连周天都有些叹为观止，如果先将此人杀死或者使他失去知觉而后再做出这一切并不算难，可床上平躺着的那具尸体很明显是在最后一刻才彻底失去了知觉才死掉的。
　　　　让敌人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死亡，这个杀手完全做到了。
　　　　“我很想说他是自杀的，可看上去似乎不大可能。”季胖子只看了尸体一眼便别过头去，记得上一次看到这里，他回去后硬是吐了好几天才缓过劲。
　　　　的确，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反锁门窗又紧闭，屋顶上的洞还是季胖子自己弄出来的，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凶手能做到这种地步，最重要的是杀了人后他是怎么走出这间屋子的？！
　　　　周天仔细瞧了瞧这个人，死者的身形的确和老疯子很像，只是面容被毁，又少了层人皮在加上尸体早已腐烂不堪，很难判断出此人究竟是谁。
　　　　“有什么其它线索吗？”周天问道。
　　　　季胖子的脸sè有些惨白，他摇了摇头，道：“很难想象这是人做出来的事，至少普通人没有穿墙这等本事。”
　　　　也难怪，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种场面，季胖子能够忍受到现在就很不错了。周天见他的脸sè不太好，拿出了一袋子金币递给了他，道：“这是你的酬劳，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
　　　　季胖子接过金币，跟周天道了谢，赶忙从屋内退了出来，这几天恐怕又得遭罪了。
　　　　周天没有离开，而是在屋内转了一圈，若真是某个杀手组织干的，一定会留下什么记号。
　　　　他先将室内翻了个遍，甚至将连尸体的周天上下都仔细的瞧了个遍，却依旧半点线索有没有。
　　　　若是大陆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在执行完成任务后都会留下某些记号，譬如圣堂，会在白印纸上刻上一个血sè的圣字，永生会留下一把jīng致的短刃，奉天会留下一枚种子等等。但这间屋子内没有类似的这些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人不是杀手组织的成员所杀，可这就有些奇怪了，除了排行前几名的杀手组织外，什么地方能够培养出如此的高手。
　　　　周天想了想，觉得现在首要的目的不是找出真凶，而是先确定死者是不是老疯子。他走从卧室走出，来到厅内，看着满屋的狼藉和处乱扔的书，不禁自叹了一声。老疯子向来都是如此习惯，与他在一起的那几年都是自己跟在他的后面，老疯子每扔一本书，周天就拾起来放回原处，按照轮回记忆来算，两人也至少有几百年未见了。
　　　　周天一本接着一本的将书拾起，有些书籍早已被染红了鲜血，如今风干后大部分页面都粘在了一起，即便小心翼翼的分开也看不清里面写了些什么内容。
　　　　“这是……”周天随意的翻开了一本书，上面除了一些正文内容外还有不少标记，标记上字迹潦草，不仔细辨认很难分辨出写的是什么。周天双手有些颤抖，紧捏着这本书，上面的字迹他太熟悉了，除了老疯子，别人根本写不出这种字。
　　　　难道老疯子真的遇害了？周天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每一次的轮回他与老疯子都有一份缘，可以说龙脊想要进阶多半要靠老疯子的帮助才可以，现如今若是老疯子遇害，这份缘没了，让他的龙脊如何进阶？！
　　　　“周天，你的无敌是建立在初雪的痛苦之上。她的幸福，她的自尊，她的身体，她的生命，甚至是她的一切……只有初雪的不幸才能成就你的无敌，这就是你们的缘分。”
　　　　这是轮回记忆中，神明唯一一次回答了周天的疑问。现在回想起来，是他改变了这一命运，就目前来说，初雪是幸福的。
　　　　龙脊真正的觉醒是周天遇见老疯子之后才发生的，若是没有老疯子的帮助，龙脊是不可能进阶成功的，这一点在近乎万世的轮回中没有一次曾改变。
　　　　“难道就是因为如此，老疯子才遇害的吗？”
　　　　周天越想越觉得对不住老疯子，那是他的良师益友，却因为他可能遭遇到什么不测。
　　　　啪嗒。
　　　　正在周天回想种种可能的时候，一封信从一本厚重的书籍中掉落了出来。

第五十三章　扑朔迷离

　　　　周天将书放在了一边，好奇的拿起了这封书信。
　　　　信封的正面的确是老疯子的笔迹，上面写着“故人亲启”四个字。
　　　　“故人？”周天微微一愣，老疯子一生只知道苦心专研理论xìng的学术，从来就没有什么交过什么朋友，称得上故人的也就那么一两位而已，而且他平时若非极饿几乎连饭都顾不上吃，哪里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写信。
　　　　“除非老疯子预知到了什么……”周天恍然，遂即将信封拆开。里面用信笺书写道：溟炎兄，你我五十余年未见，疯子我甚是想念。回忆昔rì兄长慧眼识金之恩情，今生恐再无机会偿还，故书写此信，以报兄长知遇之恩。
　　　　兄贵为一校之长，且又为溟家宗主亲弟，一生为家族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实乃让人佩服之至。怎奈愚弟平rì只知专研学术，不能为兄分担一二自感惭凫企鹤。
　　　　弟近rì闻言有人要对溟家不利，多方打听，现已有些眉目。自愧力量有限，虽想请兄帮忙，但对方势力庞大，动辄伤害无辜xìng命，实在得不偿失。且现无确凿之证，万不可鲁莽动用溟家力量，一但弄巧成拙，连累了兄长，弟岂不成了罪人。
　　　　故，弟迁居至此，白天依旧研究学术，夜晚则查明真相，有朝一rì定能水落石出，帮兄除此后患，希望他rì能再与兄把酒言欢。
　　　　兄若收到此信，看过后遂毁，谨记提防身边小人。弟一切安好，还请勿挂，勿念。
　　　　疯子亲笔。
　　　　周天读完此信后大感困惑，这的确是出自老疯子的手笔，内容形式也与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差不多，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老疯子写出一封如此含糊的信件。
　　　　周天了解老疯子，若是他闻的了什么诡计想要针对溟家，针对溟炎，就算是写信，也会直来直去，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废话，这封信除了要提醒溟炎以外，更多的像是在道别。
　　　　信的落款时间是在三年前，可为什么老疯子一直都没有寄出？如果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害，那么卧室内的尸体又是谁？
　　　　事情变的越来越扑朔迷离，周天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一个所以然。
　　　　“谁？”
　　　　就在此时，周天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见正在某处盯着他，他霍然转身，从窗外看到一人影闪过。
　　　　周天迅速的将信揣入怀中，而后脚踩墙壁，向上猛然一跃，窜出房顶。
　　　　他踩在房檐之上，四周观望，却不见半个可疑的身影。
　　　　“糟糕！”
　　　　他怔了两秒，随即一惊，迅速的折回了厅内。
　　　　落地后，周天第一时间冲进了卧室，原本躺在床上的那具尸体竟然不见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周天紧咬银牙，望着床上风干了的人形血迹勃然大怒。
　　　　这是**裸的挑衅，早不收，晚不收，偏偏等有人发现后才将尸体收回。
　　　　“看来真的是有人要针对溟家出手了。”周天虽然被激怒，但却没有失去理xìng，如果他想的没有错的话，刚刚的那封信其实早就被人看过。
　　　　这些年来，除了溟炎夫妇，不可能还有会别人去寻找老疯子的下落，此人定是想借此机会撼动溟家。一但有溟家的人找到此地，定会带着此信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溟炎，而溟炎若是知道有人当着他们溟家的面将老疯子的尸体抢走，一定会动用溟家的势力去搜寻，一但弄不好定会伤及许多无辜，惹得怨声载道。
　　　　这时候如果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势力暗中作梗，煽动民心，溟家便会陷入群起而攻之窘地。
　　　　此时正是溟家新老交替之初，一但出现这种状况会对溟家非常的不利，现在想来，老疯子信中的内容也许指的正是如此。
　　　　有个当着周天的面用调虎离山夺走了尸体，却万万也不会想到他并不是溟家的人。
　　　　“哼，我到要看看你们是何方神圣！”周天冷哼，飞身离开了这里。虽然整件事依旧迷雾重重，但他至少可以确定老疯子应该还活着，否则那些人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倒不如让来人看清楚老疯子的脸，这样岂不是更有利于激怒溟炎。更重要的是，杀死老疯子对这些人来说并没有半分的好处，倒不如抓来囚禁，一但计划失败，在最后一刻作为人质岂不更好。
　　　　“周天。”
　　　　溟月刚采购完食物，正准备回校，却没想到在途中碰到的周天。
　　　　他唤了一声周天，却不见他又任何的反映。
　　　　溟月一愣，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赶到周天的前面，将他拦了下来。
　　　　周天正在考虑老疯子的事，忽然感觉前面有人将他拦了下来，猛地一抬头，却发现是溟月。
　　　　“周天，你的脸sè有些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溟月知道他今rì要去寻老疯子。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学院再说。”周天看了一眼周围，带着溟月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两人回到了dì　dū学院，回到了城堡，周天才开口将整件事的原委以及他所分析的情况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溟月，为了找到老疯子的下落，将幕后的人揪出来，他需要溟家的力量。
　　　　溟月听了周天的话，许久没有开口，此时关系甚大，若是稍有处理不慎，会连累到许多人。
　　　　“我想见你二叔一面。”周天知道，光有溟月一个人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这件事必须要让溟炎知道。
　　　　“别看我二叔象个老小孩，但他的脾气却异常火爆，我曾听大哥二哥讲过，那老疯子是我叔叔的莫逆之交，若是让他知道此事必定会动用溟家的力量，那样的话岂不正是中了敌人的下怀。”
　　　　周天点了点头，溟月说的一点都不假，若是溟炎知道此事，定会不顾一切的寻找老疯子。“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你的二婶。”
　　　　周天知道，溟炎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除了溟月的父亲，就只有沈韵一人了。
　　　　一提到沈韵，溟月的神sè就有些不对，但他没有拒绝周天，额首道：“我试试吧，至于他们肯不肯见你我就没有把握了。”

第五十四章　见溟炎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现在有人当着周天的面夺去了那个尸体，就意味着他们计划已经开始了，若是时间长不见溟炎有所行动，保不齐会对老疯子不利。
　　　　溟月去联系溟炎，周天正好借此机会小休了片刻，连rì来他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面对老疯子这件事必须要养jīng蓄锐，而后全力出击。
　　　　时间不算太长，溟月归来，只是神情有些不自在，道：“我二叔和二婶答应与你一见，只是你要小心我二叔，他的脾气不仅火爆，还让人捉摸不定。”
　　　　周天莞尔道：“放心吧，你二叔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周天只是玩笑话，但溟月却没有反驳，有些忐忑的带着周天去见溟炎。
　　　　两人出了校园，来到一座私人府邸，这里不属于溟家，是溟炎单独购买的一套宅院。
　　　　在院内没有宏伟的建筑，也没有装饰的富丽堂皇，前后院干净利落，一切简朴有约却从中透入出几分典雅。
　　　　两人来到溟炎的房间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后溟月才和周天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溟炎依旧一副小老头的模样，自打周天进屋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的连溟月都跟着心里发毛。
　　　　周天到也沉得住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凭溟炎上下打量，任你天塌地陷，我自岿然不动。
　　　　好半天，溟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说我家月小子已经臣服于你，可有此事？”
　　　　周天一愣，不想溟炎一开口竟然问他这事。这也难怪，毕竟这可关系到溟家的脸面。
　　　　溟月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周天一眼，他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将老疯子的事情说出来，他这个二叔还不得把天翻过来。可若是不说，又没理由让他与周天相见，无那之下只好把自己臣服周天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二叔，这可是关系到溟家的尊严问题，溟炎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周天了点了点头，反正这件事溟家早晚也要知道，借这次机会全盘托出也没什么不好。
　　　　“好你个小子，你可知月小子乃我溟家堂堂的三少爷，是将来溟家宗主的继承人之一，你这么做难道是要我溟家将来都归顺于你吗？！”溟炎吹胡子瞪眼，一下子就暴跳了起来，魂皇的气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不过他溟炎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威压，若是他真的不管不顾，刚刚那一下子还不得将房子给掀飞。
　　　　即便是这样，魂皇的气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住。
　　　　溟月和周天第一时间唤出了自己的战魂，圆月冥火更是铮铮响声，溟月强顶着这股压抑的气息，向后退却了两步。
　　　　再观周天，手中的龙脊闪烁了两下，他挺胸昂首，没有退却，但额头上还是渗出汗水。
　　　　溟炎是谁！那可是现如今五大最强魂师之首，站在魂师巅峰的男人，这样的人发起脾气可不是闹着玩，也幸亏这是在他自己家的屋内，若是换个地方可周天可就倒霉了。
　　　　周天手握龙脊，没有半分的退却，反笑道：“溟炎前辈，你们溟家各个都是铮铮铁骨，不屈不挠，自尊心极强的男人。溟月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