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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太平裂碑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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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离骸的声音里微有笑意,「你又见过多少真正的心思邪恶之人了?」

  陆寄风无话可答,支离骸淡然道:「你这孩子,其实心思也挺复杂深沉。你明明想问我,为何要设计你学灵宝真经,还趁你离形化体时,操控了你的本尊打伤灵木?又为何要假装替云萃救女,其实目的是抓你,可是你一句也不问,就是想试探我的目的,看我是善是恶,我说得对不对?」

  陆寄风的想法被他说得一清二楚,不禁愣在一旁,无言以对。

  不料支离骸接着道:「我剑仙门,正要你这样的传人。」

  「剑仙门?」

  支离骸放下笔,取灯起身,道:「你随我来。」

  只见他推开一面墙壁,后方俨然是条走道,走道只容一人行走,两边的石壁及地面倒是十分平整,顺着通道蜿蜒而下,尽头豁然开朗,是一间宽广的密室,此处透出一股奇异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支离骸手一举,点起最靠近自己的壁上油灯,霎时一整排灯火竟迅速地自右而左,一盏一盏地亮起,瞬间便照得满室光明。

  密室内空空荡荡,中央只有一座可容两个大汉平躺的白色石台高有四尺,整座台上斑斑点点地散布着一些暗褐色的污渍,在石台下方则有一道凹沟,延伸出去。

  除此之外,室内四面灰暗的墙上大多刻满了字与图,似乎都是武功图谱。但是,并没有刻满所有的石壁。

  陆寄风东张西望,支离骸道:

  「这是剑仙门的中心点,解功室。」

  向来只听过传功,解功是何意,陆寄风就听不懂了。

  支离骸道:「本门一代只传一人,你便是第八代弟子兼掌门。本门存在的第一个首要目的就是:杀司空无!」

  陆寄风惊愕地看着他,冲口便问:「为什么?」

  支离骸笑了一声,「要杀一个人,还有为什么吗?自然是仇,是恨。」

  「可是我与他无冤无仇……」

  「若是他杀你师父,是否就有冤有仇了?」

  「可是……他并没有杀我师父啊!」

  「你的师父是我,将来我死在他手中,他就是你的杀师仇人。」

  陆寄风更是莫名其妙,道:「我没说要拜你为师。」

  支离骸冷冷地说道:「你不拜我为师,我就把你交给通明宫,你去拜司空无为师好了。」

  陆寄风更是不懂,道:「你既然要杀司空无,又为何要让我去拜他为师,帮他除去对手?」

  「因为舞玄姬是本门第二个要杀的人。」

  陆寄风一怔,支离骸道:「你绝对逃不过司空无这个世界第一无耻卑鄙之徒的手心。所以,若是你拒绝拜我为师,我就让你成为司空无的利器,将来你非杀舞玄姬和云若紫不可。」

  陆寄风闻言不禁皱眉,这个人的手段也算卑鄙了,他心里已一万个不想拜他为师,道:「你这么高强,也未必会死在司空无手上。」

  支离骸淡淡说道:「我如今的样子,便是拜他之赐。」

  陆寄风讶异得张大了口,半天才说得出话来:「你跟他打过了?」

  「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胜他。」

  「你明知如此,为何要与他决斗?你与他有仇吗?」

  支离骸道:「有,他杀了我师父。」

  陆寄风道:「他为何要杀你师父?」

  「因为我师父去杀他,技不如人,被他杀了。」

  「你师父又为何要去杀他?」

  「报仇,杀师之仇。」

  陆寄风还要问,一开口便知不必再问,想必又是一样的问题、一样的答案,只好改问:「第一个与司空无结仇的,为何会结成死仇?」

  支离骸道:「剑仙门的祖师爷,叫做司空有。」

  陆寄风一听,便知这个名号是故意取与司空无相反之意;而他直呼祖师爷的名号,一点都不避讳,更是蔑视礼节,透出一股桀骜的邪气,已隐约令陆寄风察觉这个「剑仙门」可能不是正当的门派。

  「他原本与司空无是莫逆之交,两人剑术相当,惺惺相惜,结为剑契,立誓创下千古未有之剑境。他们两人合作创写了不少绝世的剑法,放眼天下,无任何一人在他们眼中了。」

  「可是,有一天司空无竟杳然而去,不知所踪。」

  「司空有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司空无,原来司空无独自跑到天山的绝岭,在一片冰雪连天中修道。司空有质问他:『你为何不留片语,离我而去?』司空无说:『我想通了,剑只是死物,万物都是尘埃,唯有灵长不灭。我决定在此修道,了悟生命。』司空有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俩的剑法天下无敌,已入于道,还要修什么道?』司空无叹道:『执著于剑,怎能谈得上入道呢?』司空有听出了点意思,便说:『那么我与你在此同修,你我总是一起的,如今你比我先一步悟了些东西,便引领着我吧!』。」

  陆寄风听到此,不由得点点头,不管是不是学武之人,能自承不如别人,就已是极高的境界,更何况是向来不分伯仲的对手。

  支离骸道:「没想到司空无说:『你走吧,我不但断了剑念,也断了俗念,你在此只会扰我清修。』司空有的心都寒了,叫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司空无没有理会他,司空有气愤地奔下天山,到民间大开杀戒……」

  陆寄风惊道:「什么?」

  支离骸道:「司空有不是乱杀无辜,而是专找剑客,他七天之内,狂杀了九百多名用剑者,终于停下了手,望着一滴鲜血也没沾上的宝剑,心痛、孤寂欲绝,他与司空无两人这么多年来,心无旁骛地竭尽思虑,钻研砥砺,没想过天下无敌之后,会有落单的一天。天下没有人可以挡他一剑,更没有人足以成为他的好友,或是敌人。是司空无害他登上天下无敌之境,他痛恨司空无这个卑鄙小人,难道没有道理?」

  陆寄风无言以对,却也不便说什么,暗自觉得司空有的观念未免太过偏激,既然他恨司空无害自己天下无敌,为何不直接去找司空无决斗?

  支离骸却已经说道:「司空有杀尽剑道高手之后,确信世上只剩下司空无是他的对手,便重登天山,要与司空无决斗。不料司空无已经离开了。」

  「司空有不死心,到处去找司空无,也到处开杀,任何与剑有关的武者或是门派,几乎要被他挑尽,当时的人称他为『剑魔』,哼,真是世俗之见!司空有祖师爷的剑法天下无双,杀了比自己弱的不成材剑客,正是执行剑道,去芜存菁,应称为『剑仙』才是。」

  陆寄风却暗暗想道:「司空有所为,果然是魔道之行,这儿真是该称为『剑魔门』。」

  支离骸道:「当时中原剑者几乎已被杀尽,司空无还是龟缩不出,司空有杀到西域,西域大秦的剑法与中原不同,他揣摩了几年,没多久也揣摩尽了,融入他原来的剑法中,连西域剑客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一天,司空无竟出现在他面前。」

  陆寄风想道:「早该出现,杀了这个妖怪啦!」

  这么一想,他自己又觉得可笑,自己或许便要成为「剑魔门」(或者剑仙门)的弟子,却这样处处希望本门祖师爷多吃点亏、多受点教训,当真不肖之至。

  「司空无老贼出现在司空有面前,叹了口气,说道:『贤妹,你还不罢手吗?』……」

  陆寄风心头打了个突,道:「贤……贤妹?」

  支离骸冷冷地瞄了他一眼,「谁规定祖师爷不可以是女的?」

  陆寄风只好再听下去,支离骸道:「司空有说:『我就等着你出现!咱们一较高下!』司空无问道:『你的目的,就是胜过我?』司空有说:『对!』司空无说:『那么我自承不如你,你胜了,此后别再滥杀无辜了,再见。』司空有更是愤怒,司空无这老贼竟如此狡猾,想这样便打混了过去,实在卑劣之尤!」

  陆寄风更是不服,想道:「人家不争不求,自愿认输,可是极大的度量!」

  「司空无正要离去,司空有挡在他面前,道:『输了有输了的规矩!』司空无问:『什么规矩?』司空有冷笑着说:『我剑下不留活口,你既然输了,就该在我面前自刎。不过,看在你立刻认输的分上,我饶你不死,只要你自断双足!』司空无皱眉道:『你当真要这样逼我?』司空有望着他,说道:『你脚断了,就不会到处乱跑啦!今后我会照顾你,照顾得比从前还要温顺细心。咱们像从前一样,你说什么,我绝不违背。』司空无沉默了半晌,才道:『便是这样,当初我才要走。』司空有一怔,说道:『我不懂。』司空无道:『若舍了你,我便能轻易舍了这世俗。你在我身边,我是断不了俗念的。』司空有急道:『那就不要断了俗念,俗念有什么不好?』司空无道:『你不懂,此后莫再相见了。』司空有一剑刺出,挡在他面前道:『哼!两只脚给我留下!』……」

  陆寄风听到此处,忍不住觉得这位祖师爷作风蛮横,逼人太甚,难怪司空无要逃离她身边,想必外貌也十分可怕。

  「……司空无回身与祖师爷战了起来,随手取了路边的细枝为剑,从前他们两人剑术不分轩轾,这十年一别,司空有的剑术进步了,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司空无的进步更大,简直是鬼神之境,一根细细的树枝,打得祖师爷司空有难以招架,司空有骂道:『无耻!你原来是自己偷偷躲起来修剑,说什么悟道!』司空无手中剑招不停,徐徐道:『剑即是道,剑亦非道,我弃了剑念之后,已有七年未曾用剑,你若懂了这层道理,进步也会很快的。』司空有道:『你胡说什么!我日日苦练剑法,连睡着时都握着剑,你怎么可能七年没碰过剑?』司空无也不再回答,轻易便打败了司空有。」

  陆寄风听得紧张,不知道司空无会怎样对付这个恶女?

  「司空有虽败,这却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被打败,心里十分欢喜……」

  陆寄风怎么也不懂败了反而欢喜的道理,支离骸续道:「司空无将枝尖抵着司空有的颈前,道:『你败了。』司空有嫣然一笑,嗔道:『哼,你自己认了输,又反悔,咱们算各败一场!』司空无微微一笑,道:『胜败都随你决定吧,输了有输的规矩,我的规矩便是要你不许再滥杀无辜。』司空有冷笑道:『你不守我的规矩,我干什么守你的规矩?』司空无这老贼怔了一怔,柔声道:『你……唉!我实不愿取你性命,贤妹,你答应了我,好否?』司空有哭了出来,道:『你别求我!我恨你这样求我!我偏要滥杀无辜,以后我不但只杀剑客,我连刀客都杀,连不会武功的人都杀!』司空无脸上青气一闪,旋即压抑了下去,道:『你要怎样才肯不杀人,说吧!』司空有擦了眼泪,恶狠狠地说道:『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说了你自断双足,我就不滥杀无辜!』司空无默默不语,突然间手中细枝往自己双足一划,两只脚的脚筋都被真气划断了……」

  陆寄风「啊」的一声,不敢相信。

  支离骸语气一直十分冷淡,说道:「司空有愣了一下,正要抓住司空无,不料司空无身子一飘,便远离了十几丈,朗声道:『勿忘信诺!』司空有怔怔地看着绝尘而去的影子,原来他不但剑法高强了,连轻功都变得如此之好,自己是绝对困不住他的。」

  陆寄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么司……祖师爷没有再滥杀无辜了吧?」

  支离骸阴沉地一笑,道:「司空有答应不杀无辜,但若是有辜呢?」

  「这……」

  「这种信诺,根本就是放屁!大可不守。但是祖师爷司空有光明正大,说了便算,不像司空无那么狡猾,她便在此地建了这座剑仙门,专找才貌绝顶的年轻男子,传授剑法。加入本门,本门弟子除了一定要容姿端雅,更要天资过人,最重要的,是多情且醉心技艺。」

  陆寄风更感到好奇,要求弟子天资过人,自属本然,但为何重视容貌?至于「多情、醉心技艺」,更是开千古之奇谈,古人有谓「玩物丧志」,尤其习武之人最看不起弟子们学习无用的技艺,此门却处处颠而倒之。

  「司空有收了六名弟子,大弟子容玉皋,二弟子冷袖,三弟子秦嵩子,四弟子劲节君,五弟子刘瑛,六弟子朱长沙。本门就是朱长沙所创。」

  陆寄风这才知道原来剑仙门并非司空有所创,而她的弟子为何创立剑仙门,想必另有原因。

  支离骸道:「司空有一面授徒,一面领悟与司空无的那一战,果然如司空无所言,她悟出『无剑是剑』的道理,剑术突飞猛进。当时大弟子容玉皋尽得她的真传,奉了师命去与司空无挑战。此时司空无已经是天下仰望的道门真人,汉帝还封他『通明真人』的道号,赐他灵虚山。自古以来让皇帝裂土封号之人,只有他一个。汉室气数尽了,群雄并起,纷纷乱世没有人敢占夺灵虚山,灵虚山也不问俗事,没有人知道山里的情形,只知道有位仙人般的通明真人司空无。」

  「可是谁知道这个通明真人,也不过器小之辈。容玉皋取出祖师爷司空有的信物,才得以上山,当司空无见到司空有的弟子,是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美貌公子,当场便心头火起,不但打死了容玉皋,还把他打成骨骼畸异的怪人,尸体送上剑仙门示威。」

  「祖师爷司空有问二弟子冷袖:『你怕不怕变成师兄这样子?』冷袖说:『为师父杀人,万死不惧。』司空有便剖开容玉皋的尸体,研究司空无的掌法……」说着,支离骸伸手指了指正前方的石台,道:「你记着,我死了之后,你也要把我的尸体放在此地,剖开来研究,并且把领悟出的掌法或武功刻在壁上,让你的弟子学全,本门绝不藏私,且学之于敌,如此才能一代比一代更强。」

  陆寄风方才明白中央的大石台的作用,竟是解剖历代先师用的,所谓「解功」的用意在此。陆寄风顿觉毛骨悚然,而此地长年不散的血腥味,更不必说是来自何因了。

  陆寄风问道:「然后呢?」

  支离骸道:「过了几年,她的弟子们无一例外,都被司空无打成其丑无比的怪人而死,只剩最小的弟子朱长沙。司空有对朱长沙说:『我就要死了,你千万得执行我的心愿,杀死司空无。』朱长沙长跪领命,司空有便投下绝崖,从此消失世间。」

  说到此地,支离骸略一停顿,微仰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再开了口说道:

  「朱长沙失魂落魄,为师父悼念了五年,苦练着剑法,若有懈怠,想起司空有生前的容姿,便再度振作心神,努力地进修,二十年后去找司空无挑战,结果,依然败死。第三代起,便为了报第二代的杀师之仇而苦练。」

  陆寄风道:「你们老是打不过他,这样有何意义?」

  支离骸道:「总有一天会打得过他的。我为了练剑,耽误了找传人,我的武功比历代师父都高,很有把握地与司空无决斗,却也被打成这样,所幸没有死。可见本门确是一代强于一代,所吃亏者只在于寿命不够长。我们凡夫俗子寿命有限,每收一个弟子,就得由基础教起,十几年才能成为高手。司空无修道几百年,不断精进,两者进步的速度,怎能相比?我们能有今日成就,已经了不起啦!」

  和一个不会死的对手对抗,陆寄风总算体会出支离骸的自负。自己服过天婴,已很不容易死,难道真的可以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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