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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修真之临阵磨枪-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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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鹫闪躲迟钝,连挨数刀风斩,生生被劈开成几块,黑血飞溅,恶臭四溢,统统往地面山林落去。

    毛毛躲了风斩,却不慎溅到一点黑血,顿时惨烈嘶鸣,两翼僵硬,竟在半空昏厥,直直朝腐林中坠落。

    展长生虽恼它这般不经事,却只得暗骂一句,急急驱动木简俯冲,险险在那密林尖稍处拦截成功,将那幼雕抄入手中。又连施数个祛尘咒,将那不过绿豆大小的黑血痕迹祛除得干净彻底。

    毛毛方才悠悠醒转,泣鸣得撕心裂肺,颤巍巍往展长生怀里钻。

    展长生又好气又好笑,却在见到它左翅秃斑时心生怜悯,只不痛不痒斥责两句,喂它一粒灵兽丹。毛毛叼着灵兽丹吞下,再不肯在外头乱闯,躲进灵兽袋中。

    展长生先前几记风刃撞上那晶壁,一阵极细微波动飞速扩展,只怕引来山庄中人,故而此地不可久留。

    他收了幼雕,才欲离去,却瞧见那*乌黑的密林之内,隐隐有一丝金光闪烁。

    展长生估算一下山庄中人前来的速度,便下定决心。为自己连施了数道灵力护障,方才小心进入密林中。

    那林中泰半是槐树榆木,少量松柏栎树,树枝上零星腐肉悬垂,呈现出剧毒的青黑色泽。

    展长生如今操纵木简已臻化境,精细避开所有枝桠,自上头滴落的毒汁也被灵力屏障尽数反弹开。毒雾同腐臭味亦是在四周弥漫,几头食尸妖鹫见了这灵力圆球,便好奇飞近,又被展长生设在身周的风刃全数斩杀。重复几次后,那群妖禽便知道厉害,不敢再靠近。

    缓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展长生已深入密林,便见到一片昏暗*的密林之中,被淡金光芒照出片清净无垢的空间来。

    灰蒙蒙毒雾仿佛被一刀切断,停留在金光之外。那清净空间中心地上,生有一株旱地莲花,质感叶片绿如翡翠,花瓣盛开如莹如碧玉,花盏内地莲蓬却色泽金黄,粒粒莲子亦是如碧玉珠子般淡青而通透,正散发清澈香气,亭亭玉立在腐尸之上。

    叫展长生意料之外的,却是盘坐在翠玉花盏之中,拇指大小的人型。

    容姿昳丽,眉目宛然,神情肃杀,仿佛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型便睁开双眼,瞳孔内却尽是一片近似透明的冰冷银色。

    展长生只觉脑中空茫一片,全身僵硬,跌跪在木简之上,轻缓迟疑,宛若梦呓般低声唤道:“师……兄?”


 第三十八章 魔神

 青元山庄内八卦正中;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白玉高墙;琉璃彩瓦,雕梁画栋;极尽奢靡,若从上空俯瞰之,便有如一匹灿烂华美的五色织锦铺陈在地;在四周那些苍翠草木;青灰院墙的衬托下尤为夺目。

    昔日创建青元仙境的青元子,如今的青元上仙本性务实;故而所有建筑皆是一水的格局色调;只求外观整齐,内部实用;从不考虑巧夺天工。

    这位传闻为后人的照空庄主,却是截然相反的性子。故而改建庄主居所,装扮成了如今这浮夸奢靡的精致样貌。

    此时照空正慵懒斜倚在侧殿内铺了火狐皮的贵妃榻上,怀里美人轻披罗衫,面色潮红,眼眸含春,双唇莹润,正是才承了雨露的娇无力模样。此时依偎在怀,撒娇一般把玩庄主垂在胸前的发梢。

    贵妃榻两侧摆满灵酒珍馐,各跪了四名朱衣的仆从,个个分明生得俊秀出众,放到人间去,无一不是修行者中,傲视群伦的天之骄子。

    此时却人人唯唯诺诺,摒息静气垂首,不敢直视照空。有一些头垂得太低,颈发披散,便露出后颈大椎穴上一处圆型的青黑烙印,其纹可怖,深可见骨。

    照空享用完怀里美人,正是餍足之时,心情稍有好转,便挑眉瞅着被一根金红钢索悬吊在侧殿梁上的红褐色妖物。大小同两人合围相同,形状约莫是章鱼模样,一头扁圆,另一头分叉成八条触手,根根粗细不同,此时最粗壮的一根却自中间被扯断,破布一般有气无力垂下。因其离水已久,又被其下火炉烘烤,绯红外皮被烤得发干紧皱,裂开成蛛网般裂纹,露出深红干涸的血肉来。

    那触手动了一动,发出细微嘶哑喘息声,隐约似是求饶之意,照空见状,不由笑道:“我听闻你有海中巨妖血统,如今看来,果然了得。”

    照空放置在殿中的这鼎炉火非同小可,乃是五行之精生成。火焰色白,映得周围鬼影曈曈。温度亦是绝高,若非宝鼎周围有阵法屏障,只怕这整座大殿都受不住火焰高温。金丹以下的修士若被丢进炉火中,转瞬就要落个烧成焦炭,身死道消,神魂俱灭的下场。

    那妖物被悬吊在火焰上方的阵法之内,炙烤了六日七夜,如今却依旧一息尚存,故而照空击节赞叹,竟颇有几分真心。

    他轻轻抚摸怀中美人的腰侧,柔声道:“心肝,方才叫你受累,哥哥将这烤鱼送你下酒可好?”

    那美人方才还是承欢娇无力,眼下却是骇得手足无力,他只得掩饰住心头惊惶,讨好在照空怀里磨蹭,“乐安谢过哥哥,只是这鱼烤得太久,只恐肉老了,嚼不动。”

    照空哈哈大笑,赞许般在乐安臀侧轻轻拍了几记,他笑得畅快,眼神却极冷,又道:“言之有理,这巨妖连个刚凝脉的小修士都抓不住,若连肉也老了,当真是白养了许久的废物。仔细看着火候,莫要烤老了。”

    左右侍从皆木然应了一声,随侍在角落的一名棕衣管事却上前两步,悄声道:“庄主,可要先割一块尝尝火候?”

    那管事面如满月,白白胖胖,一双三角眼却透着狡狯,时时乱瞟乱看,此刻正阴狠瞧着乐安,面上却笑得有若弥勒佛一般和蔼。

    照空亦是笑道:“如此甚好,快去快去,切下一块给我心肝尝尝。”

    乐安面色动摇全然落入那白胖管事眼中,那管事方才心满意足,退了下去。

    便有一名朱衣侍从起身,本应玉树临风,潇洒蹁跹的行止,却格外僵硬。他有如未入道的凡人一般举止迟钝,自桌案上取了银盘,又取银刀,站在法阵之外,吃力指挥银刀割肉,银盘接肉。

    那侍从忙碌时,白胖管事微微侧耳听小厮一通耳语,略略皱眉,却也只得小心翼翼上前躬身禀报道:“庄主,许文礼仍旧不从。”

    照空眼神又冷下几分,连笑容亦是有些减淡,他道:“不识抬举,罢了,拿影蝥喂他。”

    他敛目一算,又道:“今日时辰已过,明日午时再喂。”

    管事才应下,又有一名身披盔甲的侍卫脚步沉重,匆匆闯入殿中,在那火炉法阵旁跪下,肃声道:“庄主,东北角晶壁有异动。”

    噼啪一声迸裂脆响声起,照空竟将那铁木合铸的贵妃榻扶手掰碎,面上却仍是笑容风流,眼神如水,刹那间,殿内众修大气也不敢出,个个低头不语,唯恐祸事落下。

    照空悠悠笑了,语调平缓拉长,一咏三叹,“一群,废物。”

    无人敢动,乐安在他怀中更是噤若寒蝉,恨不能化作木雕。

    唯有那割了肉的侍从,战战兢兢,捧着银盘上前,却也只是躬身跪下,将银盘高举过顶。那肉烤得约莫四五分熟,外头一层浅棕,内里仍是嫩红多汁,被侍从精心切成两指方寸地肉丁,一旁附了银刀同象牙箸方便取用。

    乐安瞧见那盘中红棕肉块,终是克制不住,身躯渐渐颤抖不停。

    照空垂目看他,语调转了柔和,亲手用银刀扎一块烤肉,送到乐安嘴边,宠溺道:“心肝,你先尝尝。”

    乐安面无血色,身子抖得若筛糠一般,眼见得那肉块越逼越近,就要碰到嘴唇,他终是一咬牙,推开照空手腕,自他怀里挣脱,匆忙跪在地上,以额头碰地砖,磕得咚咚出声,凄声道:“求庄主饶了哥哥!”

    照空被他一推,随手松开,银色小刀同肉块落在地面半幅火狐皮上,便将那赤红无瑕的皮毛沾染了些许油污。

    这庄主依旧笑得柔和,垂目看跪在脚边的美人。

    乐安同那章鱼妖流尘并非亲生兄弟,而是结义的海妖,他二妖昔日在东海孤苦无依,误打误撞进了青元仙境,也是一心喜悦,误以为得了大机缘,故而死心塌地追随照空。

    流尘相貌平平,却修为高深,做了照空的得力属下。乐安本是条银线鲛,修为低微,却生得极是貌美,被照空收为己用。

    却不料流尘一个小小失误,就引来大祸。

    乐安依旧跪在地上,一面磕头一面哀求:“庄主,庄主,流尘他素来忠心耿耿,求庄主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照空只略略抬脚,便将乐安纤弱身躯踢得飞起,竟直直朝那五行精火炉中飞去。

    乐安失声惊叫,奋力挣扎,却无从躲闪,眼看就要被火苗吞噬。说时迟,那时快,忽闻那红褐巨怪一声怒吼,竟生生将半个身子自钢索禁锢中撕裂开来,一团血淋淋肉块已看不出形状,只下垂挡在乐安身前,将他自火炉前撞开。

    苍白火焰顿时上窜,将流尘残躯烧得干干净净。

    乐安才逃得一命,立时自大殿一角爬起来,瞪大眼看着火焰噼噼啪啪作响,将血肉吞噬殆尽,殿中弥漫起一阵淡淡臭气。他攥紧拳头,凄厉嘶喊:“流尘哥哥!”

    那喊声回荡在殿内,凄绝惨烈,饶是那管事素来不忿这兄弟同他争功,此时亦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寒意来。

    可怜乐安一世懦弱,修炼无成,至今不过二阶修为,等同凡人初筑基而已,若非得了庄主仙药,单凭一己之力尚不能化形。

    此时纵使满腔仇恨,却又太过畏惧照空血腥残酷手段,只得低下头去,咬住自己烧得焦黑的右手,压抑下呜咽痛哭与愤恨,只留下细细喘息声。

    照空看了好戏,心情又有好转,施施然自贵妃榻起身,晚霞紫的华服下摆逶迤拖地,滑过青玉砖石地板时,仿佛一抹凝结了许久的血迹。

    他只抓起乐安的头发,迫使那美人仰头,随意一扫,摇头叹息道:“好好的花容月貌,毁成这样,当真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可惜,可惜。”照空露出痛心神色,仍是吩咐左右道:“送乐公子回去休息,再请医师瞧瞧他的伤。”

    乐安被火舌燎到一丝,右脸、右肩俱是一片焦黑,满身鲜血却是流尘所留。他仿佛被抽空魂魄,不闪不避,任由两名朱衣侍从将他搀扶起来,只回头痴痴道:“哥哥,我走了。”

    惨白烈焰熊熊燃烧,照空充耳不闻,只略一抬手,殿梁上的金红钢索将捆缚的一块碎肉松开。那碎肉落入火中,眨眼便化为焦炭。

    这番惊吓后,无人再敢开口,唯有那禀报的侍卫跪着等了许久,方才硬着头皮道:“庄主,那东北角……”

    照空已迈步靠近,纡尊降贵在那侍卫面前一蹲,笑吟吟问道:“那东北角有何物?”

    侍卫立时回道:“禀庄主,东北角,万尸山中关押了十恶不赦的邪魔神!”

    照空笑容愈柔和,眼神便愈发冷,抬起手掌,轻轻拍打那侍卫脸颊,“既然知晓,为何一直跪着不动?”

    侍卫面容不动,额头冷汗却一颗颗滴落,跪得愈发端正,垂首道:“禀庄主,延陵大人已派人前往追查,此等大事,特命小的前来上报天听。”

    照空便放过他,缓慢优雅站起身来,“好在还有一个延陵有用,罢了,传令调兵,即刻出发。那宝贝竟闯去了禁地,本座只好亲自去拿下他。带上许文礼,说不得能用上。”

    青元山庄里一片兵荒马乱时,展长生正守在莲花外,满头大汗要取出那莲盏正中的一粒莲子。

    那青色旱莲名唤无垢木莲,本生在仙界,不知何故流落入这仙境,性属木而善洁净污垢,方才在这片尸山血海中开辟出一片单独的无垢空间。

    斩龙枪三枚副刃之一的来世之刃,便被这木莲囚禁在莲蓬之内。来世之刃有斩轮回,断希望之威能,却终因离了枪体,无法自如行事,又被这天生圣洁之物压制,五百年来竟无法挣脱。

    木莲素来只结九籽,且颗颗犹若碧玉珠一般动人。然而此时这木莲中心却多出一颗金光璀璨的莲子,便是来世之刃的本体,木莲将其禁锢其中却也有个好处,便是年年月月坚持净化,硬生生将那魔龙遗留的真血龙魂剔除了大半。将其交给展龙,自会如虎添翼。

    展长生知晓了前因后果,便露出几分古怪神色。

    这情形终是叫他忆起前世的传奇话本故事来,那天生反骨,打上天庭的齐天大圣,岂非也被一座五指山压了五百年,最终还是依靠圣僧玄奘出手,方才得以解脱。

    这般胡思乱想时,手指尖几缕灵气细丝便一阵紊乱,断在莲蓬内。

    拇指大的师兄人形此时站在他肩头上,冷然哼了一声:“你这凝脉修士,若做不好不必勉强。”

    展长生怒道:“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吵我!”

    那小人便住嘴,一双银白眼瞳静静看他,又径直盘膝坐在他肩头,忽道:“我怎会看上你这小子。”

    展长生一时怔愣,只得道:“时也,命也,运也。”

    这来世之刃乃是斩龙枪的一部分,故而这小人自然也是师兄展龙的一部分,约莫是展龙的一片元神。

    方才一睁双眼,他便腾身跃起,强硬自这莲蓬禁锢下挣脱,也是借助他头顶那斩龙枪碎片所制的乌木发簪之力。

    也因了这发簪之故,这小人——这来世之刃便确认斩龙枪眼下认可的使用者,便是这“区区一个资质奇差的凝脉人修”。

    故而方才百般挑剔,意怀愤懑,令展长生又好气又好笑,这般自己对自己不满,他日融合,也不知展龙受不受得住这唠叨。

    他再度凝神静气,结出十余条纤细灵力细丝,自那黄金莲子同莲蓬缝隙处轻轻钻探挤入,交织成网,一点点将那粒莲子扯拽出来。

    若说起来,展长生来得也极巧,那木莲先净化真血龙魂,待血孽尽除,下一步便要吞噬展龙元神,待将这常世之刃完全融为己用时,木莲方才成熟。

    如今真血龙魂所剩无几,若是数月内无人解救,这常世之刃便要尽毁了。

    展长生一想便心有余悸,又问道:“若是其余副刃也如你这般遇了凶险,却如何是好?”

    那小人道:“我乃常世之刃,只要离了这处秘境,自能查到其余副刃、碎片的下落。你这般一心两用,罗罗嗦嗦,何时能好?再过些时候,巡逻队就来了。”

    展长生虽是知晓,却也无可奈何,那莲子被一股绝强的吸力拖拽往下,以他凝脉之力织成的灵网,委实难以抗衡。

    灵力又断一次,他皱眉道:“为何不能连根拔起?”

    那小人脸色冰冷道:“这木莲镇压了一个凶恶魔神,以你我现今之力,绝非对手。”

    展长生却继续追问:“这木莲……同你那常世之刃的莲子,能否存放在乾坤戒中?”

    小人皱眉:“你莫非真想招惹魔神?”

    展长生笑道:“师兄放心,我自有妙计。”

    小人这才不情愿道:“能。”

    展长生便召出木简,立在其上,又取出许文礼借给他的隐身腰带,系上,随后手持阵盘,环绕木莲布下了一个二阶的土刺阵。

    灵石被激发时,那木莲所在位置蓦地腾起个细长高耸泥柱,将那青莲生生拽离原地。

    展长生又施展风刃,将那木莲根部的泥柱斩断,只在根系外留了一截泥土,立时放入装盛灵药的大玉匣中,扔进乾坤戒。

    与此同时,自是往隐身腰带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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