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临阵磨枪-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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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龙终是开口道:“无血气,无生机,如何斩?”
语调之中,焦躁感一览无遗。
展长生方才知晓这斩龙枪的局限所在。他终究是器物本体,若无人使用,限制颇多。然则这魔枪干系重大,如今若叫许文礼、潘辞亲眼看见展龙本体,只怕身份暴露,徒留隐患。
故而展长生略略皱眉,展龙强横惯了,此时叫他示弱,与取他性命何异?
展长生灵机一动,驱动阵盘,朝外抛出个天火术,顿时西瓜大的成百火球自天而降,砸在一群死者身上,将其*肉身烧得干干净净,他又道:“师兄,死物斩不得,却烧得。”
展龙受血咒困扰已久,如今经脉丹田内尽是炽焰肆虐,逼迫而出时,亦会带上少许展龙本命灵火,二者叠加时,火焰有吞噬万物之威。
展龙闻言,虽是一语不发,却眨眼就自原地消失了踪影。
第五十四章 舞狮
浓浊夜色之中,黑龙重现身影;盘曲乌云之后。铁铸般刚硬结实的五趾闪烁铁青光泽;仿若撕裂云层一般;自上空巍然降下。
龙口大张;猛然朝地面喷出一团红炎烈火,那火焰轰然一声,直冲死者群中,将尸骨尽数吞没。
仿佛红莲火海降临大地,焚毁万物,呼啦啦火舌将暗沉天际映照出成片艳丽霞光;如山如海汹涌而来的死尸群不过几息功夫就被焚毁过半。
展长生等人如虎添翼;剑气凛冽;法术雄浑,接连不断轰击至死者群当中,耗费不足半炷香功夫;极目之处再无半个活动之物;焦黑尸体堆积如山;宛若地狱。
几人各显神通,皆是酣畅淋漓,待得停手时,只觉喧嚣尽去,寂静滋生,唯有四周袅袅烟尘和时时炸响的焦脆骨肉爆裂声,依旧残留着先前厮杀余韵。
那黑龙游历天际一圈,方才以王者之姿,矜持降临,重化了展龙人形,落回展长生身侧。
展长生道:“师兄,如何?”
展龙仍是道:“尚可。”
因无神泉相助,红莲孽火与展龙本命真火一道宣泄,实则仍是互相抗衡之势,对展龙祛除血孽并无半分好处。尽管如此,若能取个平衡之道,却也令展龙多了一种对敌的手段。
许文礼见展龙重化人形,不免嫉羡交加,叹道:“你这化形的法术竟能与望山阵中克制之力相抗衡,升入空中。若我等个个习得你这法术,又何须在地上苦战,径直飞去出口就是。”
展龙道:“天赋异禀,你学不会。”
许文礼一噎,只得讪讪闭嘴。
展长生忍笑,容色焕发,柔声道:“不过是些许阻碍,阿礼,出发罢。”
潘辞亦是道:“不可偷懒,当战便战,阿礼,走罢。”
这二人一唱一和,竟似熟识许久一般,许文礼只得叹息一声,抬脚踏入尺余厚的焦炭之中,踩得足下干裂碎屑咯吱作响,仿若厚厚一层黑色积雪。
其余人亦是信步踏过黑炭,朝第一个迷宫尽头处行去。
经历了方才道死尸狂潮,后续怪物零落稀少,更是不足为惧。四人马不停蹄,抵达了出口。
出口依旧是无边荒野,暗沉天际,十二道黄金大门在荒原上一字排开,外形全无二致,唯有门板上的雕纹细密繁杂,各有不同。
展长生再取出副刃与阵盘权充的指南针,银针旋转如扇,过了许久方才缓缓停下,银光乍现,形成一支利箭射出,正正扎在左首第一扇大门上。
那大门雕纹形成一只站在浪花之巅的海蟹,两只大螯直指苍天,气势磅礴。被银箭刺中时,嘎然开启,露出门后星云一般盘旋的星光云雾来。
展长生将这大门诸多细节牢记在心,随即迈入门中,四人进了黄金大门后,身后顿时化作无物,眼前景色却是骤然一变。
众人竟立在一处凡人的市集长街当中,街上人来人往,锣鼓喧天,鞭炮噼啪炸响,竟颇有几分逢年过节的热闹气氛。
这些凡人衣着普通,面上喜气洋洋,灵力全无,却叫人半点看不出伪装的端倪。人人神色安详静谧,对这四人皆是视若无睹。
许文礼神识四扫,不禁奇道:“俱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这迷宫竟能将人送入凡间之地不成?”
展龙却欣然道:“无论男女老幼,人人气血饱满,可杀。”
展长生只得轻咳一声道:“师兄,且稍安毋躁。”
潘辞立在一旁,只转头看向长街尽头,沉声道:“有人来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闻远处锣鼓唢呐齐鸣,便有一群舞狮靠近,有金、银、玄、青、赤、黄、白各色舞狮,犹若七彩洪流一般涌上宽阔大街,将原本宽可跑马的街道塞得满满当当。
那些狮头皆制作精良,鎏金嵌紫,珠光宝气,两眼皆为拳头大的血红宝石,舞动之时,流光溢彩,华丽动人。足足上百的彩狮结伴而行,你追我赶,挪腾跳跃,进退有据,好不热闹。
舞狮人个个身手了得,令人叹为观止。
然则狮身彩绸飞扬而起时,展长生却看得分明,那些舞狮人却并非凡人。
或象头人身,或狼头人身,或牛头人身,或蛇头人身,或鼠头人身,或鸡头人身……另有豺狼虎豹、蛇虫鼠蚁,不一而足,尽皆兽头人身,通身灵气洋溢,凶悍狠厉,颇有禽兽的威势与血气。
这血气生机太过旺盛,展长生暗道不好,才开口道:“师……”
展龙却已长啸一声,化作一片玄色旋风,朝舞狮群当中杀去。
展长生忙取了阵盘,紧追展龙身后,厉声唤道:“师兄!”
展龙充耳不闻,一掌击穿为首舞白狮子的狮头人,手掌血淋淋自那狮头人胸膛中抽出时,已将一颗依旧搏动的心脏抓握在手中,旋即收紧手指,嘭一声闷响,那肉块顿时被挤压变形,化作血泥四溅。
血腥味四溢时,路边行人纷纷驻足,鼻翼翕张,嗅闻不已,旋即一个接一个面上生毛,下颌拉长变形,化作了黄白棕黑各色野兽、猛禽的头颅,与那群舞狮人一般无二,个个开口或咆哮或尖唳道:“有活人!吃了他!”
一个油绿毛色的雉鸡头人身怪目光蓦地落在展长生身上,鸟喙张开,桀桀怪叫道:“活人在此!快吃了他!”
随即扯下碍事衣衫,径直化作一头足有房屋大小的绿羽雉鸡,扑愣愣扇动肥大双翼,坚硬鸡爪朝展长生抓来。
展长生在人群中艰难闪避,便见那雉鸡将两头堪堪化形的猪头人压倒,身旁凡人一个紧接一个化形,皆是兽相,化形之后,灵力暴涨,最弱者亦有筑基功力,最强者几近金丹。化形之后,视线纷纷落在展长生、潘辞与许文礼身上,接连咆哮道:“吃了他!”
许文礼怒道:“想吃小爷?痴人说梦、痴心妄想!”他同潘辞操控本命灵剑,护身剑域顿时暴涨十丈,震得冲在最当先的几个兽头怪物全身喷血,须臾后身躯断为数截,掉落了满地。
两名剑修一左一右,将展长生护在兽群当中,青紫剑光接连闪现。大街上熙熙攘攘,嘶吼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方才还是凡人的市集,如今已化作怪兽的魔窟。
展长生紧握阵盘,心头却大乱,难以沉静自持,故而阵法亦是七零八落,不成规模。他全副身心都留在方才舞狮队兽群当中,只见展龙如狼入羊群,手起掌落,杀得群兽血流成河。
许文礼突然一声闷哼,竟是一缕剑光撞上了厚重龟甲,被反弹回来,正正落回许文礼胸膛,剑意激荡,那青年猝不及防,竟受了不轻的内伤。潘辞不动声色,只道:“当心。”旋即强运灵力,加强攻击的势头,全力护住二人。
展长生心头一凛,又是惭愧又是焦虑,只得强压下心头种种烦躁,召出在灵兽袋中蛰伏已久的毛毛,同时施展风刃阵、狂风阵,协同两名剑修一道杀敌。
那巨龟甲厚皮实,灵剑竟刺不透,一遇袭击,便缩回壳中,故而步履虽缓慢,却是一步一脚,自大街一头朝三人踏实靠近。
其余兽怪学得聪明,便尽数躲在那巨龟身后同壳下,一道朝三人逼近。
龙卷风外层,风刃飞快旋转,伴随刺耳响声,在龟甲上击出阵阵火花,一头是巨龟,一头是三名人修,唯有这龙卷风作为唯一屏障,双方僵持在大街中央。展长生额角汗珠滚落,这狂风阵与风刃同时施展,灵力消耗远超他预料,丹田灵液眼看就要见底。
当是时,青空一声尚带稚气的尖啸声响起,一片淡金光影冲开飞翔半空的猛禽,银光灿烂的双爪趁着那巨龟探出头与四肢,朝前攀爬时,猛扎进它坚韧的后颈皮肉当中。
展长生急忙撤了风阵,那风刃险些就将幼雕斩成两段,他又喝道:“毛毛,起飞!”
幼雕同他心意相通,立时全力扑动翅膀,行动颤颤巍巍,却仍是将这比它身形大了十倍有余的巨龟提拽起来,直冲云霄。
幼雕一直升高众人目力不及,神识亦难寻之处,方才松开银爪,将那挣扎不休的巨龟抛下。
顿时犹如天降陨石,那巨龟炮弹一般呼啸落下,竟在半空磨蹭出赤红火花,随即伴随烟火味道,轰然砸在大街正中。顿时大地震动,人人站立不稳,烟尘散去时,展长生方才看见坚硬青石板大街中出现一个数丈的深坑,数十头兽怪躲闪不及,被当空落下的巨龟砸成肉泥,血肉模糊,全无半点人形。
那巨龟亦是面朝天摆动粗壮笨拙的四肢,痛苦挣扎,后背龟甲道道裂纹横生,又自蛛网般裂痕中缓缓渗出暗红粘稠的鲜血来。
展长生神识敏锐,立时察觉天际又有一物落下,急忙施展了个基础的土行阵法,青石砖块块脱离街道,层层垒砌而上,堆积了足有百丈之高。展长生又足尖连点,腾身而上,须臾便立在顶端,袍袖一扬,将坠落之物轻轻卷在灵力之中。
竟是银足金羽的幼雕,已然脱力昏迷,全无知觉。展长生急急将它送回灵兽袋中温养,随后低垂眼睑朝四下一扫,不禁倒抽口冷气。
许文礼一剑斩下颗熊头,面色惨白,却仍是嘶声问道:“怎的?”
展长生道:“这处迷宫中并无出口,只怕要杀光兽怪。”
许文礼嗤笑道:“如此甚好,杀光就杀光!”
潘辞一言不发,左手紫金灵剑,右手八卦宝镜,剑意暴涨,将接二连三冲来的兽怪尽数斩杀成两段。
兽血如涌泉一般,在大街上流淌铺陈,却被泥土尽数吸得干净,过了片刻,无论展龙屠杀之处,抑或三个人修奋战之地,便只剩了干尸,连半点血渍也不曾留下。
第五十五章 渊源
展长生一人立在高处,又故伎重施;再垒起两座高台;送那师兄弟脱离战圈。
少了地面猛兽的围追堵截;半空凶禽也不足畏惧;潘辞道:“阿礼,为我护法。”
他便右手持灵剑横过头顶,左手掐法诀,连换手印,顿时一波接一波灵力自四面八方凝聚而来,飞快压缩至潘辞灵剑之中。
那些凶禽猛兽似乎知晓厉害;愈发咆哮得厉害;石柱下是群兽冲撞;石柱顶上,众飞禽更是抛下其余人不顾,漫天冲下;只全力攻击潘辞一人。
许文礼腾身一跃;落在潘辞身旁;剑气层层激荡,面色却是愈加惨白。展长生也不清闲,再度驱动土行阵法,石柱隆隆作响,合为一处。展长生依旧匆忙往远处扫一眼,却瞧见展龙杀得性起,全然不顾他三人死活,只得暗暗咬牙,紫晶阵盘中灵力飞速旋转,渐渐凝成水膜,笼罩在三人身周。
展长生又如法炮制,要以水蒸气大炮轰击群兽,只是他如今凝脉修为,远非昔日竞技台上那般点到即止的切磋可比。水膜渐渐鼓胀成小山包大小,乍然间裂开无数细小洞口,炙热白气仿佛利箭挤压射出,竟将几头首当其冲的凶禽当胸刺了个对穿。
一时间热雨白烟笼罩市集,群兽群禽皆是哀鸿遍野,吼声不断。
那水火二阵喷射极远,连展龙亦受了冲击。只是魔枪质坚,一点热度冲击自是不在话下,其中蕴含的极细微神泉气息却犹如一缕清风,灌入他暴怒识海之中,带来几丝清明。
故而那人竟骤然停了身形,只立在一头巨大的白犀牛背上,缓缓将手掌自鲜血四溢的犀牛背后抽回来,漆黑双瞳中,竟隐约露出点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的迷蒙神色。
他这般攻势一缓,群兽自是不肯错过机会,一头黑豹曲下后腿,悄无声息就朝展龙后背扑去。说时迟,那时快,潘辞的法术终究在此时成型,手中灵剑紫金光芒强得犹若骄阳刺目,他大喝道:“枪魂散,天弓开,裂!”
那紫光顿时暴涨炸裂,化作千万道剑光,朝着十方八面、天上地下呼啸射去。其势如虎、其利胜剑,兽群无论距离远近、修为高低、外皮厚薄,皆被扎得全身对穿。
四周刹那一片寂静,攻击骤停。又过了少倾,方才见那些个豺狼虎豹、狮熊獾牛全身显现无数血洞,鲜血艳红刺目,自洞中喷涌而出落到地上,顷刻间就被吸了个干净。
死者自是死得干净彻底,伤者却依旧匍匐地上,呻|吟哀鸣,却眼看就被大地吸干鲜血,吞噬了性命。
潘辞那攻击不分敌我,除了近在身侧的展长生同许文礼,就连展龙亦不曾幸免。一身六铢衣被刺穿许多窟窿。
这一击却反倒令展龙彻底清醒,他也不顾自己两手鲜血淋漓,旋身跃上石台,一把攥紧了潘辞衣襟,沉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自何处习得天弓诀?”
阿礼哪里容他放肆,不顾自己伤重,提剑便刺,一面哑声道:“放开我师兄!”
展龙却只是扬手,轻轻松松就将那道剑光抓在手中,捏得粉碎。一双残余魔气的眼眸森冷暴虐,仿佛立时就要将潘辞击毙掌下,仍是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展长生亦是心中焦急,生怕展龙一个暴怒杀了潘辞,再白白结下仇怨。他只上前一步,低声道:“师兄,有话好说。”
展龙冷道:“你竟为旁人说情?”
展长生一噎,竟再开不了口。
潘辞目光亮了一亮,旋即黯淡下去,任凭展龙提着衣襟,苦笑道:“此乃我外祖家传的仙诀,展龙道兄如何竟识得?”
展龙闻言,方才将潘辞松开,冷哼一声,却仍是追问道:“你外祖又自何处得来?”
潘辞乃是剑修,但凡剑修个个皆是心高气傲,无论表象如何,骨子里俱是桀骜之辈。先前他为展长生之故才忍让展龙,不料这大展道兄竟如此不通人情,不知进退,一再咄咄逼人,潘辞如何能忍?
故而也敛了容色,扬手就要朝展龙手腕斩去,冷道:“旁人家事,你如何打探得?”
展长生心头暗叹,展龙眉峰微蹙,二人尚未开口,石台下却隆隆振动,白光大盛。
却原来群兽流尽最后一滴血,这阵法终于启动了。
高台分崩离析,展长生企图召出木简,那木简却不过同他打了个照面,奋力挣动几次,就忙不迭缩回乾坤戒中。展长生身不由己,随崩乱碎石一道坠落,旋即腰身一紧,被展龙拢在怀中,落到一处残存的楼宇顶上。
那潘辞师兄弟却生生跌落地上,被满地鲜血凝成的泥土淋了个灰头土脸。
不等展长生唤那二人躲闪,大地再度震颤轰鸣,竟自那市集的大街中间裂开,裂开处犬牙交错,形状可怖。有自其中轰隆隆升起金色巨门来。
依旧是十二道黄金大门,繁丽纹样个个不同。
展长生忙启动简易指南针,这一次那银针滴溜溜飞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