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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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楚与方庆,再度对上的麦卡菲的三万部队。
他们就象是三个活冤家,在接连十二天的战斗里,互相纠缠,彼此攻击,谁也不服气谁。
失去了天罗渡口,对方庆来说是一种耻辱,他曾经一度渴望通过这场战争,让大陆所有的人知道,惊虹除孤正帆和惊虹四杰外,还有他方庆这一号人物。可是麦卡菲的攻击,却让这个希望成了泡影。
身为器械营的统领,最好的办法,就是运用手中掌握的大杀器尽情喷吐自己的战意,令敌人尝够流血的滋味。
尽管只有五千人负责防守麦卡菲的后路强攻,浅水清却还是把善于打阵地阻击的器械营留给方庆,由其指挥。在这里,浅水清给方庆留下了大量的甲车,弩车,连发机弩等大型会战器械。'。'这些器械在阵地防御上发挥着惊人的威力,射出去的弩箭如狂风暴雨,疯狂地砸向敌军。显然很清楚是最后一战,方庆也不再留手考虑节约弩器,而是命令有多少放多少,全数发射。
不过面对漫山遍野海潮般涌来的敌军,这份豪情终究还是显得单薄了些。
“方统领,所有弩箭已全部射空!”一名士兵急急过来汇报。
打了十二天的仗,再怎么省,也还是消耗巨大,终究存货不多了。
方庆的眼都红了:“妈的,那就上去跟他们肉搏,拼了!”
“拼了!”
离楚一个虎跃,跳上甲车,手中连珠箭开,一支支如流星般向敌人射去。他的连珠箭在军中使用,真正是顶得上一驾连发机弩,几乎每一箭都射向敌人的基层士官……
……
海盗们擅长的从来都是狼群战术,要说蚁附而攻,明抢横夺,攀附登船,近身肉搏,那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可是这种伪装靠近,欺敌以诈,深入虎穴,速攻突进,就不是他们拿手的了。
因此疤脸加舍尔在靠近千谷城时,心中的忐忑是可想而知的。
好在楚英到是表现得不错,镇定斯文,彬彬有礼,且家学渊源,学识丰富。同船的麦加士兵有时候故意问他些关于麦加的风土人情,他大都能回答出来,偶有不知道的,也都能用巧妙的办法回避过去。
待到船队进了千谷城,在码头上岸时,楚英原本秀气的脸孔终于出现了一丝杀气。
远方的响箭一支接一支向天空猛射,那意味着后方已危,再不动手,迟则晚矣。
于是就在那陪船士兵心满意足地拿着楚英给他的金子准备离开的一刻,一句清冷冰凉的话语让他楞了一下:
“动手!”
冰寒的刀锋从颈间掠过,那士兵无头的身体晃了几下,终于摔进了清凉的绿河水中。
“杀!”加舍尔举起长刀大吼一声。
船队放货的船舱里,无数士兵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冲向码头,大肆杀伐。
与塔兰一样,浅水清这一次也做了一次惊天豪赌。
他毅然放弃东岸港一带必须要守的重要城市,早早就命令楚英加舍尔带领部队东进支援。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决战,一旦失败,所有战士都将一役而殁,原先准备的退路也将尽付东流。然而浅水清没有犹豫,当塔兰这样的老家伙都有魄力做出放弃前线战事的豪赌时,他又怎么会没有魄力做出同样的选择?
两边都在集中所有兵力,战争的胜负同时压注在了这一铺之上。
非胜则亡!
两个疯狂的赌徒在这一刻毫不留手地掷出了手中所有的筹码。
生死在此一搏!
第七部 雄风震九州 ㊣第二十九章 … ~大陆纷争(四)~㊣
铁钳阵,是所有防御阵形中,暗藏攻击最强大的阵容。
这种阵形就象是一把铁钳,放开中路,重兵集于两侧,在敌方进攻锋芒最盛时,以两翼锋利的钳口夹断进攻方,完成一次战术上的反包抄,是典型的明守实攻的阵形。
千谷城战场上,战局已到千钧一发的时刻,麦加军的两侧占据绝对优势,正在向着浅水清的两翼进行疯狂击杀,但是中路在浅水清亲自出击的带领下,以三千血杀卫为首的攻击阵形,形成了无坚不摧的攻坚局面。
老于沙场的塔兰,面对浅水清的犀利攻击,将自己的队伍布置成了一个双套式的铁钳阵,不仅在外围力图扩张两翼优势,甚至在内里也在如此运作。这种阵形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侧翼包抄,连续冲击,更在于配合得宜,运转灵活,凭借自己的优势兵力,将敌军不知不觉地吸入自己的包围圈。就如巨蟒吞食动物一样,靠着自己雄厚的实力越缠越紧,敌人冲得高兴时,却发现自己四面受敌,已经成被围歼之势。
这种阵法在当初碧空晴突袭护粮队时就曾用过,但是如今由塔兰使来,少了几分急进,却多了一层缓慢而庞大的压力。假如说碧空晴的铁钳是以急,凶,快,狠为主要特色,那么塔兰的铁钳,就是缓慢递增,步步变强,压力的增多是渐进式的,不易察觉,待到发现时却为时已晚。
对于塔兰这一手的厉害,浅水清心里当然清楚。如果同等兵力,他自然有破解之法,可惜他现在手中兵力比起对手严重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解决对手,惟有和对手拼斗志,拼勇气。
“兄弟们,跟着我冲锋,我们的前方就是胜利!”浅水清仰天长嚣。
当人们只知道浅水清为人狡诈,算计无双时,很少有注意到,浅水清在拼命的时候,从来不弱于他人。他当初偷袭北门关时,以一人之力炸开北门关城墙,便是典型代表。在如今这个非生即死的时刻,浅水清再度让世人见识到了千人斩的威力。
刀光在暗夜中绽放出璀璨的星芒,锋芒所到之处,哀号,惨嘶共鲜血,碎肉于一线,在无尽火光里,那凶狠的表情,还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将所有的温文儒雅横扫一空,仅剩一只仿佛发狂的野兽在肆意横掠。这只野兽所骑的马更是马中之王,一声长嘶,就可以让所有靠近他的骑兵纷纷后退,飞雪的脚力刚健无比,长期在一起早配合默契。每当浅水清冲过一名对手时,飞雪都会阴损无比地掠起后蹄,对着敌军马腹狂蹬数脚,直踢得那战马哀鸣着倒下。这一人一马在这血肉沙场中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白银亮甲昭显着浅水清一军之主的身份,更是吸引来无数麦加军,试图杀敌立功,使得他们像被磁石所吸引的铁末碎屑一样,蜂拥蚁聚,窸窸窣窣地朝敌军主帅扑来!
浅水清的身边由此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血肉旋涡,无论是谁进入了这片旋涡中,都会被刀光,枪影,箭雨还有马蹄覆盖,再被旋涡卷出去时,只剩下碎肉片片。
银白色盔甲被血肉涂抹成一片鲜红,红色杀将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许多士兵甚至被浅水清这种横勇杀气吓得连连后退,中路战场上,浅水清领着他的人一路所向披靡。'就上文学'……
远远地望着浅水清离自己越来越近,塔兰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微微有些变色了。
几名士兵高叫道:“王爷,浅水清正在冲过来,咱们稍向后撤撤吧。”
“不能撤,王旗一退,军心必散。如今浅水清在中路发威,我军两侧却占胜势,此战胜败,就看到底谁先突破对方了。”说到这,塔兰微微沉吟了一下,抽剑出鞘:“所有卫兵,一起迎上去,挡住浅水清。有杀浅水清者,赏金万两!”
“杀!”凡军中卫队者,都是最忠心于自家将领的杰出士兵。他们平时享受最好的待遇,关键时则要打最艰苦的仗。
眼前浅水清的目的已经非常明了,就是要强突中路,生擒塔兰,卫队士兵当仁不让地肩负起了保卫主子的重任。
此时此刻,无论敌我,每一名战士都已经意识到,这场战争最后的胜败,就取决于双方的突破程度,谁能够先一步突破对手,谁就能抢占胜利。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打过多次战斗,体力明显不支的血杀卫,再度发挥出他们钢铁堡垒,无坚不摧的特性。他们以铁一般的战斗意志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迈动步伐,不断加快进攻节奏。钢铁长矛随着整齐的节奏刺向那无尽的虚空,每一次的回收,都收割来大量的生命。
不过塔兰的卫队同样不可小瞧,这些士兵用热血和激情来武装自己,往往一名战士倒下了,其他的士兵就会蜂拥而上扑向敌军。重装铁骑虽然防御强悍,但却经不起对方接而连三的扑击。一些手持狼牙棒,巨斧,重锤等重武器的士兵,更是再坚硬的盔甲也无法抵挡。
“蓬!”一抹鲜艳的血花散开,在半空中激荡出一具尸体,尚未落地,便已胸骨碎裂而亡,那是血杀卫的一名士兵被一名手持狼牙棒的敌军武将施于了致命的一击,然而接下来,那武将也被至少三名重装铁骑同时刺进胸膛,将他挑向空中。那圆睁的大眼充满了不甘心的愤怒……
几名短刀士兵同时向着血杀卫冲来,人跃空中,在被血杀卫的长矛刺穿身体的同时,他们的短岛也脱手而飞,击飞铁盔,深深扎进了对手的面门。
这是一场血搏血,肉搏肉的殊死大战,勇气和战力主导着一切。战斗打到这一刻,彼此都是有苦难言,互相都是抵敌不住,却又只能死命支撑,用血肉之躯来填塞漏洞,用顽强的意志来阻挡敌人的凶猛攻势。很多人已不求胜利,但求不要速败!
不过就形势上而言,很明显麦加军更占优势。
塔兰的铁钳阵正在缓慢但十分坚定地向内运动,兜击着浅水清亲自率领的中央骑队,其威力正在逐步发挥,加强……一旦两钳合拢,铁闸关闭,胜负的天平恐怕就无法逆转了。
浅水清的心中升腾起一片焦灼,为什么?为什么楚英和加舍尔的部队还没有动静?
他们再不出手,自己这边就真得危险了。
此时,就连浅水清自己也都略略有些后悔,是不是对楚英他们的信任太过了一些?
……
就在浅水清率领部队和塔兰浴血厮杀的时刻,千谷城的战斗终于出现了结果。
由于城外的大战,千谷城内的守军已经不足五百人。
白衣渡河的惊虹军和格日桑海盗们,趁虚而入,顺利拿下此处的控制权。不过与计划相悖的,是楚英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城进攻。他很敏感地意识到,由于己方动作迅速,千谷城守军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警报。城内的厮杀声早被城外的震天喊杀淹没,此时此刻,谁也没想到会另有一支部队悄然杀进千谷城。
于是楚英当即下令,命五百士兵换穿上守军服装,然后打开城门,正大光明地奔向战场。战场上的麦加军看到城内又有军队出来,还以为是援军部队到达,没想到这五百军队刚一到达战场,立刻脱掉伪装,对麦加军展开奇袭。与此同时,千谷城上方所有旗帜同时放倒,硕大的浅字旗飘扬在千谷城上空,预示着此地已然易主,与之相对应的,是匆匆来援的十余万麦加军冰冷至谷底的心情。
大批的部队从城内冲出,胜负之势终於开始逆转!
塔兰的铁钳阵此时几乎已经要完成了对浅水清的关门打狗,然而胜负往往就在一线之间,如今他内有浅水清率部死冲,外有楚英的生力军借着茫茫夜色疯狂冲杀,情况顿现危急。
楚英这一趟带来的差不多有两万三千人,其中两万部队是惊虹本部,三千人是加舍尔的部下,这支部队由于几乎未经战事,体力战力保存完备,又是趁夜突袭,猛施强攻,搓不及防的麦加军顿吃苦头。首先倒霉的就是罗严城主和他的四千守城军,楚英的部队如潮水冲岸,两轮冲击就将这支部队打得须臾不剩。
紧接着就轮到了塔兰的右翼进攻军。
此时,塔兰的右翼几乎已经完成了侧翼突破的任务,横当里冲出来的惊虹军,直接将其拦腰切为两断。受到侧翼强力冲击的麦加军顿时慌忙,黑夜茫茫,他们看不清对方来人有多少,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军心顿丧。塔兰精心布置的铁钳阵,一支右钳就此被直接掰断。
内有顽敌,外遭强攻的麦加军终于出现了全面溃散的结局,溃兵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哪儿有逃生的机会,就汹涌地扑向哪里。
溃败,就象滚雪球一般,刚开始是一部分意志脆弱的人逃窜,他们的举动又令本方更多的阵地陷入困境,叫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行列,随后这种效应越放越大,波及面越来越广,最终导致的就是大溃败。
大溃退,这是任何军官都不愿见到的场景,甚至比陷入重围还令人难以接受。兵陷敌围,人们求生的放在自己的刀上,放在与敌同亡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而一溃千里,人们的求生放在自己的脚上,放在扔弃战友,独自逃生上。
遭受围攻时,指挥系统和建制体系仍在,指挥官的意志和决策仍极大地影响著战局。可大溃退场面中,即使有勇敢的战士,也被自己人冲得七零八落。有的指挥官力图通过杀死溃兵立威以挽回局面,但成功者寥寥,因为这种命令很难得到贯彻执行。大家都是同锅吃饭的战友,很多人相互认识,很难令后阵的将士们能硬起心肠下手,更大的可能是大夥一块携手逃窜。
这种退潮般的溃逃,会令整个指挥系统全线瘫痪,军队建制完全打乱。指挥官本人也会被这股草木皆兵的洪流裹胁,也不过是一个有一匹好马的逃兵而已,尚且要受到追击部队的重点关照。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一向稳如泰山的南下王,也无法改变溃败的厄运。
他呆呆地看向南边,那里有正在燃起烽烟的千谷城,跃过那里,跃过恶浪河,他仿佛望到了那遥远的苍天城,还有那更为广阔的土地。
老王爷的胡须已然花白,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呆滞,即将胜利的豪情在一瞬间被打垮,心情从天堂到地狱,他已经浑身麻木,默然不知所已。……
“王爷,快走吧!我军败了。”几名士兵过来试图牵塔兰的马。
“胡说!”老王爷愤怒狂吼:“我们怎么能败?怎么可以失败?”
“王爷,不要再说了。我们真得败了。浅水清预藏了伏兵,他一直准备的就是打援啊。”一名将领伏地痛哭,战争打到此刻,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浅水清怀得是什么心思了。他若不是存心打援,何必如此苦心积虑?可怜老王爷一生英明,但在这场风险对弈中,却一次性输了个精光。麦加六十万大军在外未归,国内西北边防空虚,北方独立领趁虚而入。唯一可供调动的,只有这十多万兵马,经此一战,几乎精英尽丧。可以想象,此战之后,浅水清在麦加将再无任何阻碍,纵你有百条水道,千余城池,无人把守,都将一一拿下!
人!在这场战争里,最关键的就是人!
没有了足够的士兵,就算有再多的防御措施又有何用。
这一刻,塔兰仰天长叹:“我是国家的罪人,就算我逃出去了,又什么用?”
“王爷不可以如此说!我国还有六十万大军在天风,只要等我国主力回归,再有王爷您领导,定能收复失地,剿灭浅水清!”几名士兵和将军同声劝道。
远方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无论是楚英的部队还是浅水清的部队,都在向着塔兰部强突。得了援军消息的惊虹军,象是被打了一阵兴奋剂,所有的力气都再度回归,相比之下,麦加军的溃散却愈演愈烈,只有最忠心于塔兰的卫队依然在殊死抵抗,但能撑得时间已经不长了。
塔兰环目四顾,到处都是烽火连天。千谷城没了,自己的部队也要没了,千谷城城头大量的守城器械也被用来对付城外的麦加军,到处都是一片混乱,败军已定,当真是神仙难救。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