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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渺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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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清池抬起头来朝初蕊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沉吟道,“灵力大会一事,我已经表明,自此以后,灵界弟子有教无类。”

    “这……”初蕊夫人低声呼道。

    许清池伸手在空中一划,牵来一朵白云,又对着梁灼轻轻一点,梁灼的身体开始缓慢的飞腾起来,缓慢地、缓慢地飘落到他掌心划下的那一朵白云之上。

    梁灼呆呆的躺在那片又香又软的白云里,犹若醇香酒醉,昏昏不知所以。

    许清池看着她睁大了眼睛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忽而眼波一动,忍不住微微一笑起来,冲她道,“回去吧……”

    此刻,梁灼心中一切的恐惧和不安一时之间全部都融化了,融化在这样温柔而清和的笑容里,沉溺起来。霎时间,天地一片空白,梁灼又重新听到了血液流动的哗哗、哗哗的声音,是的,一切都复苏了。

    许清池的脸,映射在晨曦金灿灿的光芒之中,像一个神,像一个神的那样被她深深凝望着。

    ……

    “阿丑,你没事吧?”梁灼乘着那一片白云刚刚落地,青菱就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一把抱住梁灼,拍了拍梁灼还没有从美梦中缓过劲来的小脸,大呼小叫道,“阿丑,你死了没有,死了没有?”

    “我……”梁灼动动嘴唇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喉咙也不是自己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我……”

    “你不会被初蕊夫人那个金?圈给伤到脑子了吧?”青菱说着使劲往梁灼身上掐,疼得梁灼直哼哼。

    梁灼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许清池的笑容,因此看什么都是美好的,她看着青菱一脸关心的样子,心底一软,忍不住抬起眼十分感动地嗫喏道,“谢谢,谢谢了……”

    “不用谢不用谢!”青菱连忙朝梁灼摆摆手,站在那用力地甩甩头,轻笑了一声,“不过……你可不要忘了昨天都答应我什么哦……”

    “啊!什么?”梁灼惊讶道。

    “赌约啊……”青菱抬脚踢过来一张凳子,坐上去倒了杯茶,慢条斯理道。

    “啊!”梁灼一拍后脑勺,如梦初醒的大叫起来。

    等等,不对,不对啊。

    *******

    “青菱你不厚道,你说你怎么赢我的?”

    “当然是我赶走了那些女人赢你的呀。”

    “你放屁!”

    “我没有。”

    “你拿着那块布条做什么了?”

    “赶女人啊……”

    “你你你,你对他们说什么了?”

    “说话而已嘛……”

    “什么话?”

    “呃……就是说,就是说亲爱的大姐们,你们千万不要朝西边去,你们知道吗?大祭司经常在那边洗澡,你看那边排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太没有羞耻心了,你们一定不会像她们一样的,对吧……”

    “你,你根本没有用那块布条,你耍诈!”

    “我用了啊……”

    “你哪有!”

    “我用布条赶她们了呀……”

    “你,我说你没有用布条上的字……”

    “我为什么要用布条上的字?”

    “可是你,那你写它干嘛?”

    “给你看啊……”

    “给我看?”

    “对啊……”

    “给我我看干嘛????”

    “呃……让你败给我嘛……”青菱砸吧砸吧小嘴,舔了舔食指上蜂蜜枣糕残留的甜味,斜眼瞄了一下梁灼,笑眯眯道,“好啦好啦,知道你的……这次比赛取消好了……”

    “不!”梁灼恨声道,看了看青菱一脸惊诧的表情,低下头又补充道,“好吧,我愿赌服输……”

    “……呃……那怎么可以呢……”青菱舔干净手上的蜂蜜糕,往衣服上揩了揩,一手拍在梁灼的肩膀上,眯起小眼缝啃啃笑道,眼睛里“叮咚”一下放出一道亮白亮白的光芒来。

    “什么意思你?”梁灼猛一抬头,一脸戒备地看着青菱,誓死不屈道,“你……还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允许你喜欢大祭司啊……”青菱手往梁灼肩膀上大力一拍,嘿嘿嘿地笑起来,露出两排白刷刷的大牙。

    “你、有、那、么、好心?”梁灼往后退了一大步,满脸惊恐地看着两眼放贼光的青菱,低下头耷拉着眉毛乖乖求饶道,“美丽的青菱公主,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能答应不能答应的小的我都答应……”

    “乖!”青菱一把搂过梁灼,在她脸上“吧叽”一声亲了一口,眉飞色舞道,“那个,沐风堂带上我吧……”

 042 流年卷,平地亦生烟

    黄昏的时候,梁灼和青菱嬉闹累了,趴在桌子边,围着一大碟点心,准备全部消灭完了就去洗澡。

    “阿丑,你快去吧,大师姐在等着你……”突然,榆画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梁灼。

    “大师姐,她找我干嘛?”梁灼将那盘芙蓉酥糕全部推给青菱,一步跨到榆画身边,眼睛睁得大大的。

    “就是就是啊,不会要杀人灭口吧……”青菱拿起那碟芙蓉酥糕跳过来,用屁股一拱拱开梁灼,蹭到榆画面前一边拼命往嘴里塞着芙蓉酥糕,一边咕哝道。

    “胡说。”榆画横了青菱一眼,眼睛看向梁灼,“是执行大祭司的安排,叫你清扫风清台。”

    “哦……”梁灼眨了眨眼,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便跟着榆画往外走去。

    “喂,你真的要去啊……”青菱走过来拉住梁灼,嘴里还含着芙蓉酥糕,腮帮鼓得圆滚滚的,含糊不清道。

    “嗯。是大祭司安排的。”梁灼看了看她,解释道。说完便松开青菱的手举步朝前走。

    “可是……”青菱追上来,依依不饶道。

    “是的,你赶紧回去吧……”榆画十分无奈地看着这个一直跟在身后,死乞白赖的青菱,蹙眉叹气道。

    “那晚上能回来吗?”青菱眼巴巴地看着梁灼。

    “回来回来,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早点回来。”梁灼扬起嘴角揉了揉青菱的小脑袋,内心漫过一阵温暖。

    “啊,不要!”青菱一听,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

    “嗯?”梁灼站在那,疑惑地看着她。

    “呃,你去吧……去吧……”青菱翻着眼珠子往上看了一会儿,对着梁灼摆摆手,又鬼鬼祟祟地捧着干干净净的碟子一路往屋子里跑了去。

    “有病!”梁灼看着那一跳一跳的身影,低下头小声骂了一句,便跟着榆画直接往前走去。

    日落黄昏,淡淡的一抹橘黄色给风清台镀上一层金边,周围的树木淹没在这柔和的光线里,柔和的就好像是临睡前母亲轻轻呢喃着的温柔脸庞。

    “大师姐,阿丑带来了。”榆画朝前面那个秀逸窈窕的背影躬身答了一句,回过头又看了看梁灼,不放心道,“你要好好听大师姐的话,将这好好清扫一遍,知道吗?”

    “知道知道啦……”梁灼朝榆画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抡起大树底下的一个竹子捆得大扫把,鬼叫道,“好了好了,开工咯!”

    梁灼说着便抄起那个大扫把,呼啦呼啦地在风清台上很是?n瑟地打扫起来。风吹过,天空上有一两片梧桐树金黄的叶子落下来,落在风清台坚硬洁净的大理石地面上。尘幻兮双手负在身后,立在一旁,眉头微皱,沉默不语。

    榆画看着挥着扫把蹦蹦跳跳的梁灼,连忙往边上避了避,掩唇轻笑道,“你慢点,慢点……”

    “嗯,好的。”梁灼举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朝榆画笑了笑,果然放慢了速度。因为风清台平日都有专门的人一日分三个时辰打扫,加上今天大家都去参加大祭司上任大典,并无人过来,因此也不是很脏。梁灼抱着那把比她人高出好多的大扫把,呼哧呼哧了小半天,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将整个风清台通通打扫了一遍,连大树底下的旮旯地也没放过。

    “哎哟,累死累死我了……”打扫完,梁灼将大扫把往边上一丢,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擦着汗哼哼唧唧道。

    “你呀,知道累下次就要学乖点,可不能再那样任意胡来了。”榆画走上前拿出丝绢,为梁灼擦了擦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嗔怪道。

    “嗯嗯,知道了,榆画姐姐。”梁灼从榆画手里拿过手绢,自己擦起汗来,一边擦一边往那个一如既往站着不动的窈窕背影望了望,大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榆画也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旁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尘幻兮,想起来她是初蕊夫人今日派来监督梁灼的,便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大师姐,你看阿丑——”

    “重扫!”

    “为什么?”梁灼一愣,冲到尘幻兮眼前,仰着脖子怒气冲冲道。

    尘幻兮理也没理她,头往旁边一转,面色如霜。

    “算了算了,既然是大师姐让你重扫,也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就重新扫一遍吧……”榆画连忙将梁灼拽到一边,低下头柔声劝慰道,“千万千万不要忤逆大师姐……”

    “我……”梁灼气呼呼地盯着前面那个比自己个头高出许多的什么大师姐,一肚子恼火,可是看着榆画满脸的焦灼不安,仔细想了一下,尘幻兮她毕竟是初蕊夫人的得意弟子,得罪她确实没好处。况且今日刚惹了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让重扫就重扫吧。

    于是梁灼又抡起那把大扫把,弯着腰老老实实地将风清台上上下下又格外仔细地扫了一遍。

    榆画在一旁看着,又看了看尘幻兮,脸上的表情变幻莫辨。

    “可以了吗?”梁灼深吸了口气,走到尘幻兮面前躬身道。

    “……重扫……”尘幻兮瞥下眼来,冷冷目光从梁灼脸上掠过,不紧不慢道。

    “好。”梁灼顿了顿,低头大声答道。说完咧开嘴嘻嘻哈哈地抱起那把大扫把一边扫,一边高声唱道,“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

    梁灼心想我一定要忍住,我不气我不气我非常开心。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天边橘黄色的霞光慢慢变成了深蓝色,掩映在纵横交错的树木间,显得凄凉幽静。

    榆画低着头,偷偷打量着尘幻兮,双手不停地绞着丝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突突跳个不停。

    尘幻兮的瞳孔里落满了幽蓝的天色,风清台上安静极了,除了梁灼略显聒噪的歌声。

    有一弯淡蓝色的新月悄悄爬上了树梢,冷冷的月光泼洒在风清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宛若一盒子搁置了过久的胭脂,溢满了一股子哀怨的冷香味。

    尘幻兮嘴角泛起淡淡的一丝笑来,转过身朝着梁灼走过去。

    “一定还要重扫吧……”梁灼背靠着大树,怀里紧紧抱住那个扫把,抬头看着一脸诡异的尘幻兮没好气道。

    尘幻兮又逼近一步,淡淡道,“不用了……”

    “啊,为什么?”梁灼简直不敢相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

    尘幻兮没有回答,眼睛里幽蓝色的光芒又更亮了一些。

    “大师姐,这是……”榆画跑过来,在尘幻兮身后无力地叫道。

    “风清台是什么地方,她竟然胆敢在这样庄重的地方大声唱歌,作为大师姐我当然要好好教导她才是……”

    “你!”梁灼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扫把掉了下来,梁灼摸了摸手上的玲珑水晶铃铛,终于是颓下手来。

    “啪”尘幻兮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冷喝道,“现在又对我大呼小叫,目无尊长,看来你一点改过之心也没有,还是这般冥顽不化!”尘幻兮说完就从掌心腾起一股幽蓝色的光圈,将梁灼完全罩在里面不能动弹。

    接着尘幻兮又是几巴掌挥过去,“啪”“啪”“啪”掌掌带着灵力,打得梁灼眼冒金星,身体从里到外剧痛难忍、筋脉逆张,哇呜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脸色发白,浑身不停颤抖。

    “大师姐,阿丑她好歹是庚生子……”榆画上前欲拉住尘幻兮的手。

    不料,尘幻兮又近了一步,下手更重,手上带着怒气朝着梁灼的小脸蛋上,来来回回又是两巴掌,冷声道,“什么庚生子,你不会真以为你是庚生子吧,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的路倒尸,到了灵界给你口饭吃,给你件衣服穿,你应该知足了,竟然还不安分,什么地方招眼你偏往什么地方去,你以为你自己是谁,竟敢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大祭司的白云之上……”

    “……难道你的身份就尊贵些么……”梁灼强撑着爬起来,唇边还带着血迹,不服气道。

    “哼,你还敢顶嘴!”尘幻兮一听,“啪”一巴掌扇过去,阿丑左半边粉白细嫩的小脸蛋立马肿起来,加上刚才打的伤青青紫紫肿的老高。

    尘幻兮心中十分愤怒,“你当上庚生子,不过是当时情况所逼,是你的运气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当庚生子,你有什么资格?”尘幻兮越说越起劲,一脚踩在梁灼脸上,“你以后要是乖乖知趣点,我灵界就当养一条狗还是有你活路的,否则你休想活命!”

    “大师姐……明天阿丑还要去沐风堂的,大祭司到时候问起来就不好了……”榆画急得团团转,一把抓住尘幻兮的胳膊提醒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死丫头明天也要去沐风堂了……”尘幻兮脚下一用力,淡漠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冷冷道,“这个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若不管教她,指不定以后就爬到你我头上呢……”

    “不会不会的,大师姐,她年纪还小,你就放过她吧……”榆画冲过去一把抱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梁灼,双目含泪求饶道。

    “来,吃下它。”尘幻兮想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溜溜亮晶晶的紫色药丸,掐着梁灼的腮帮,捏开她的嘴巴,把药丸放在里面,接着又把梁灼的下巴往上一抬,咕噜一声让梁灼吞咽了下去,方才松开手冷笑道,“这个是我们金铃族秘制的灵药,只有入室弟子才有,吃了以后伤口会自动痊愈,并且灵力还会猛增三倍,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大师姐!”榆画大惊失色地看着梁灼,回过头对着尘幻兮颤声道,“阿丑她灵力尚浅,又非我族类,骤然吃下这灵药只怕是……只怕是命难保全啊……”

    “你……”梁灼惊恐地看着尘幻兮,俯下身伸出食指拼命地往嗓子里抠。

    “蠢物,那灵药你以为是市井上的普通药丸么,人只要吞了下去,立时便已吸收得丝毫不剩,你抠破嗓子也没用!”

    “你好恶毒!”梁灼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脸色淡漠的尘幻兮。

    “是你逼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尘幻兮一把推开旁边意图劝说她的榆画,走上前弯下腰来,蹲在梁灼身前,一把掐住梁灼的喉咙,对着梁灼的眼睛冷声道,“放心,我不会取你贱命,你吃下这颗灵药只要一年内不运动体内灵气自然不会死,不过你要是敢在大祭司面前乱说话,这颗灵药就是你做贼的物证,榆画就是人证……”

    “一年?”梁灼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

    “对”尘幻兮说着松开已经脸色发白快要窒息的梁灼,缓缓站起身来,眼睛看着别处,幽幽道,“不过也不用一年了……”

    “为什么?你骗我的?”梁灼抢白道。

    “呵,我为什么骗你,师父早已经说过,若是明年你在花开节上庚生子落选,就将你逐出灵界。”

    “不可能,不可能。”梁灼实在不敢相信,拼命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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