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空-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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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
周围瞬间安静。
“唔唔”“唔唔”
七宝在一旁高兴地嗷嗷直叫唤,咦咦,又有好戏看咯!
066 风满楼, 山雨之前夕
梁灼打量着眼前这个顶着鸡窝头,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两只小手还一晃一晃的少年,愣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别逗我了。”
阿鼻大帝看了看梁灼,不悦地拱着眉头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可不相信的!我阿鼻大帝向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说着阿鼻大帝鼻头一怂,腾地而起,步履生风,只一刹那,人已经在浮云山顶来回兜了不下二百来圈,且每一圈姿势不同,招法各异,周身所带动的光圈更是七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梁灼目瞪口呆的看着,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她身边凌绕而行,徐徐急急,亦快亦慢,半正半邪,忽冷忽热,心中顿时又惊又奇,张口道,“好厉害!”
阿鼻大帝一听梁灼开口夸他,一下子飞了下来,站在梁灼面前,甩动着两只爪子一样耷拉着的小手,眉开眼笑道,“厉害吧……”
“金铃族尘幻兮奉师父之命,挟要事前来拜访阿鼻大帝!”
“榆画拜见阿鼻大帝”尘幻兮后面的榆画跪在尘幻兮旁边,朝着梁灼他们的方向连磕了三声响头,温言道,“我族人已经在此等了整整一夜,还请望阿鼻大帝允许我等上山拜见!”
梁灼低着头仔细听着山下的声音,起初听到尘幻兮的时候,心里有气,还想着不如让她继续等上一天一夜,但后来一听榆画这番话,不由得心有不忍,想着要不要让阿鼻大帝现在就宣她们进来,结果一抬头看见阿鼻大帝还挡在自己面前,腆着一张笑脸痴痴地问,“厉不厉害?”,便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巴巴的笑道,“厉害厉害……”
“啊啊,疼死我疼死我了!”阿鼻大帝突然猛地朝后一跳,脸色刷白,整个面部都揉成了一团,咬牙切齿地喊道,“坏人!坏人!”
梁灼一惊,连忙去看,不由得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瞳孔瞬间放大,惊讶道,“又,又断了?”
“是!”
“怎么又断了?”
“还不是你拍的!”
“那怎么办?”
“接好。”
“接,接的好吗?”
“当然接不好。”
“你,你怎么这么没用……”
“谁,谁没用!哎哟哟,疼,疼!”阿鼻大帝突然大叫着弯下腰,整个人的肩膀就直接坍塌了下来,两只本来就长的胳膊直接拖到了地上,就好像是一个木偶娃娃似的。
梁灼看着觉得过意不去,急忙跑过去想要扶起他,不料梁灼刚迈起脚,阿鼻大帝就条件反射地朝后一跳,大吼大叫道,“你这坏人,你快放了我吧!”
“你,不要紧吗?”
“没有你就不要紧!”
“可是,你的手和肩膀难道不需要接上去吗?”
“反正你又接不上,你走吧!”
“可是是我害得呀……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原来这么特殊,对不起。”梁灼站在那,看着阿鼻大帝,渐渐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小。
“不关你事!”阿鼻大帝“嘭”地一下跳到了树上,看了看梁灼,想了想又道,“你要真觉得欠我的,就把底下那群人全部赶走!”
“可是他们——”
“废话少说,帮不帮?”
“帮!”
阿鼻大帝带着梁灼绕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梁灼顿时感觉萦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强大的气流消失了,身体往下一沉,又重新回到了地面。
阿鼻大帝拧着眉毛道,“他们来了,你就站在这里替我挡住。”
梁灼心里想,这个少年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阿鼻大帝吗?难道清池就是要自己将东西交到他手里?梁灼侧过头又上上下下将这个少年打量了一遍,依然无法相信,但是事实又不容置疑。这样一想,梁灼不禁眉间微蹙,暗愁浮动。
“你认识许清池吗?”
“认识。”
“是……朋友吗?”
“啊,许清池是谁?”
梁灼觉得大为恼火,正打算此刻将七情七世交给他的,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心中一气,撇过头去,心想许清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让自己去做的,反倒要找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梁灼所依靠的苍柏巨大挺拔,就像许清池在她心中的样子,她想起来第一次在皇宫的御花园中见到许清池的时候,他站在树下,当时脸上淡漠的神情还有清朗若白雪的深情眼眸,即使隔了这么久了,回想起来也一样会觉得心跳加速,会觉得温馨。梁灼久久凝视着那棵苍柏,眼里有些湿润。
过了片刻,传来一阵脚步声。梁灼飞身立在苍柏上向下看去,只看到尘幻兮和榆画她们正从浮云山下渐渐朝上走来,脸上带着一副大义赴死的表情。梁灼摸了摸七宝的大脑袋,冲它一笑,说道,“要是她们看到这样的阿鼻大帝你说她们会不会活活给气死?”
七宝“唔唔”地仰头直叫,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隙,咕噜一下跳到了阿鼻大帝的身边,得意洋洋地甩起了小尾巴。旁边的阿鼻大帝似乎对七宝格外偏爱,在一边和七宝玩的是不亦乐乎,这一人一兽嬉闹的场面,着实让梁灼冷汗了一把,心道,“真的,难道他真的是阿鼻大帝吗?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梁灼看着那些已经快要走到山顶上的人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金铃族尘幻兮奉师父之命,挟要事前来拜访阿鼻大帝!”
“金铃族尘幻兮奉师父之命,挟要事前来拜访阿鼻大帝!”
……
尘幻兮又喊了几声,不过,当然没有人搭理她。
梁灼看着她们都已经上来了,却依然躬首低眉的样子,心中实在不解如果面前之人真的就是阿鼻大帝,那么阿鼻大帝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其实是梁灼不知道,阿鼻大帝灵力超群,又加上性情孤僻怪异,喜怒无常、行踪不定,和灵界当年的魔女烈红云并称为“赤黑双煞”,就连许清池在世时,也是对阿鼻大帝恭敬有加,以灵界大祭司之尊尚且如此,更何况尘幻兮她们这些小辈,自然不敢随意造肆。
也因此,尘幻兮她们虽然已经来到了山顶之上,也只是满脸恭敬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梁灼看着那些人又开始木桩一样的站在那,瞅了瞅苍柏树下边的阿鼻大帝,用火倾城教她的方法消音问道,“你的……骨头还好不好?”
“我的骨头很好,可是我不好。”
“我……”
“我的骨头你是接不好了,你只要帮我管着不要让那些人进来打搅我就好了。”
梁灼一脸无奈地看了看那些一动不动的人,弱弱道,“一直看着啊……”
“也不是……走了就不用看了。”
“对了,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让她们进来?”
“哎哟哟,疼,疼,好疼!”
“怎么,怎么了?”
“帮我看着,看着……就不疼了。”
“哦……”
梁灼成了半棵大树似的一动也不动的站在树上看着那些已经完全和树没什么两样的人,心里恨得牙痒痒,你们还不如直接进来算了,这样干耗着,真是急死人了。梁灼瞥了瞥,又无意中看到那个和她撞脸的桃姬,心中愈加不快,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你让我……你让让我!”
而树下的这个令别人闻风丧胆顶礼膜拜的阿鼻大帝,此时此刻正和七宝滚在草地上,滚过来过去滚得天昏地暗,笑得异常猖狂。
梁灼看得心底直冒火,咬牙切齿道,“小声点,小声点!”
“为什么要小声?我的声音已经消掉了呀!”
“可是七宝的声音没办法消掉!”
“可是七宝没说话啊,哈哈。”
“反正就是你不要再笑了!”
“疼!哎哟哟,好疼,疼……”
“额……好吧,你笑吧,尽情的笑吧。”梁灼耷拉着眉毛,有气无力道。
“好的,我尽力吧。”
“阿鼻,认不认识青菱?”
“我必须要认识吗?”
“……”
梁灼不知道此时阿鼻心里也在打量着她,阿鼻心中方寸大乱,漫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自幼在这浮云山上孤单惯了,加上身体上的不便脾气也不是很好,连这山上的鸟儿也因为他身上强大的气流而远远躲开,偌大的一座浮云山,这么多年来,他却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他只是想找个人陪他说说话也好,而不是把他当做大帝大帝的,敬而远之或者一肚子的坏水。这个女人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睡在他身边的人,而且他感觉不到她身上对自己任何的企图,她靠近自己的时候身上的光芒非常澄净,不像以前他所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全身都是黑色或者紫色的光芒,所以即使她无意中两次伤害了自己,让自己疼得钻心,自己也觉得不那么生气,不那么想发怒,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如果她可以留在身边多陪自己说说话,哪怕真的再折断几次骨头也没有关系。况且自己告诉她真正的身份之后,她也并未有大肆宣扬之意,依然和先前一样,依然对自己没大没小的大呼小叫。
她刚才说到许清池,难道这就是许清池和自己提到过的那个女子吗?想到此处,阿鼻大帝假装和七宝翻跟头,偷偷朝梁灼看去,只见梁灼虽然脸上戴着面具让人不能完全看到容貌,但是光凭着那一双活灵活现的黑眼睛也能料定那面具之下也必然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面。阿鼻大帝打量着梁灼,只见她眉间若蹙,一双明眸顾盼神转,却是一脸忧虑的表情,纤纤素手放在唇边的位置,似乎正在为什么而担心。
梁灼盯着桃姬心想,那剩下半颗圣火龙珠就在这个女人手上,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去拿回来呢?还有许清池要她交的东西,她到底是应该交还是不应该交呢?如果真交给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万一这个碰一碰都骨头疼的少年将事情弄砸了怎么办?如果不给,那万一误了许清池所说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心里烦闷。
阿鼻大帝凝视着梁灼,心中顿时一阵怅惘,难道她是想起了什么人吗?那个人是谁呢?天底下什么人能让她如此挂心呢?难道是他,是许清池?他连七情七世都交托给她了,必然是对她与别人不同的……
可是自己也不比许清池差啊,他能给的他也可以给,只要能陪在她身边,经常见到她也好……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不知由何而起,从何而来,阿鼻大帝使劲揉了揉七宝的大脸蛋,七宝不禁“唔唔”地叫出声来。
就在梁灼回过头来用眼神警告阿鼻大帝不应该让七宝发出声音时,突然这山顶之上隐约传来一阵砰砰乓乓的响声——
梁灼和阿鼻大帝互相看了一眼,面上皆是微微一惊。
山顶之上的尘幻兮和榆画脸上也是微微一白,说不上的难看。尘幻兮低头拧眉,双手死死地攥着佩剑,心道,到底是谁如此不知死活地冲上来,自己山下派了许多金铃族弟子把守,耳听着这乓乓的声音,看来那人一定是和金铃族的女弟子们在交手了,一时之间又气又急,心想这人竟然敢和自己做对,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尘幻兮握剑的手抖了抖,想追下山去和那个人较量一番。但是转头一想现在自己就站在阿鼻大帝的山顶之上,万一待会下去和那人拼命惹恼了这位瘟神又该怎么办?可是不下去难道就任由这个人残害自己的族人?尘幻兮左右为难起来,心里恨得直痒痒……
梁灼望了望,也没见什么人,只听得那乓乓乓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由得低下头去瞥了瞥阿鼻大帝,张嘴道,“阿鼻,打上来的人是你的仇家吗?”
“我没有仇家。”阿鼻大帝从草堆上冒出头来,脸上显然还没有从先前的哀愁中缓过劲来,无精打采道。
起初的那种声音越来越响,接着,忽然有人在山顶上喊道,“阿鼻大帝,你给我滚出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梁灼略略听着,有些耳熟。
“喂,叫你呢,出不出去?”梁灼歪头看着一脸沮丧的阿鼻大帝,心想他要是出去与那人打上几个回合,自己也好摸清他的实力,从而放心将七情七世交托给他。
但是阿鼻大帝哪认识外面喊他的这什么人,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他统共也只见了两个人,加上梁灼也才算是三个。而且这三个人,一个人在眼前,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也不可能再让他见到。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关心,继续着他的伤心,伤心着怎么样才可以赖在梁灼身边。
“是你?”尘幻兮见到上来的这个人,猛地一惊,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疾步走了过去,挥剑便指向那人的脖颈处,厉声道,“无耻叛徒,竟敢在阿鼻大帝面前出言不逊,还不快快跪下来,听从阿鼻大帝处置!”
“跪下来?”那人仰天大笑一声,食指轻弹,弹飞了尘幻兮手中的佩剑,轻蔑道,“你这灵界的败类,什么时候和阿鼻那个老妖怪勾搭上的,我看你们可真是狼狈为奸,男荡女淫!”
阿鼻大帝一听,忍不住面有怒色,缓缓站起来,一脸严肃,眼睛里充满了暴戾之气,望了望外面,阴冷道,“这个人真该死!”
随着阿鼻大帝表情的变化,梁灼只感到周身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压住,压得心脉难受,就像是同时被几百条无形的钢索捆绑住似的,她回过头去看了看阿鼻大帝,见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禁心里又是一震,明明前一秒还是一张三岁孩子耍无赖的脸,瞬间便变回了三百岁的感觉,暗暗道,原来这小子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真是人小鬼大,真心恐怖啊!
“阿鼻你这个老妖怪,老乌龟快快出来见我!”外面那个人哈哈大笑,声音异常响亮。
这时候,梁灼不禁好奇了起来,来人究竟是谁,看这样子,如果少年真的是阿鼻大帝,那外面的人岂不是比阿鼻大帝还要厉害?
067 少年者, 一夫当关勇
梁灼站在苍柏树上,朝尘幻兮那边看去,只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子背影,个子高高的,背影看上去也还算得上英俊挺拔,只是看不到脸,不由得心里直嘀咕,这来者究竟是谁?
“老妖怪,你在这浮云山上躲了这么些年装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想不到你和这些人一样助纣为虐,不识好歹!”那个男子又气势汹汹地喊了一声,伸手劈过尘幻兮连连袭来的利剑,扭头朝梁灼这边的方向大喊道。
梁灼一看,这来人不是别人,却是她认识的——
栖凤拓。
竟然是栖凤拓!
栖凤拓的出现使梁灼想起了在沐风堂听许清池授课的岁月,那时候梁灼总是会在阳光盛开的午后,在广玉兰盛放的窗边无限遐想地偷偷盯着许清池看,那时,她想着只要可以天天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
以前梁灼旁边坐着的是天天吼着叫着要嫁给许清池的青菱,青菱上课老是不听,总爱和栖凤拓一起躲在她身后叽叽咕咕的讲话……
梁灼还记得青菱特别喜欢打栖凤拓的头,栖凤拓也总是一脸好脾气的笑笑……
那时候,他还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梁灼在往昔的回忆里醒来,心中微微一酸,突然想到栖凤拓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青菱呢?难道灵界内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栖凤拓斜着眼,冷冷瞧着尘幻兮,哈哈大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