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然心动,宠妻无下限-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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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张薰羽看着他，“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张薰羽的手抵着行李箱的拉杆上，有一节手镯从张薰羽的袖子里漏出来一些。
滴胶的镯子，可以看见一些风铃草的花瓣。
顾沉认得那个镯子，那是张薰羽第一次做滴胶，也是最后一次他和张薰羽一起做滴胶。顾沉还记得，滴胶不慎被张薰羽碰了一下，然后他就在张薰羽的指纹旁边，印了一个指纹，和张薰羽的指纹相抵。
那大概是唯一能证明他和张薰羽曾经也这么亲密过的东西了，但也只是曾经而已，而且就算是那时，张薰羽对他也不是对易千率的那种感情。
顾沉很浅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想留下来。”
他已经没有回到A市的必要了，A市没有什么值得他回去的东西，但H镇，却是的确有让顾沉不愿意割舍的东西。
最让人沉溺的就是回忆，就算回忆会加深无法得到的痛苦，依旧没有人能选择舍下那些回忆。
到了现在顾沉才发现，“隔板”的研究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对一个人来说最为重要的记忆，就算是再让人感到痛苦，也不会有人想要轻易的删去。
顾沉的目光下滑，落到张薰羽的手腕上：“这个镯子可以送给我吗？”
就算已经决定了彻底放手，易千率到底还是想要留下一些东西，至少是用来证明他所沉溺的那些回忆至少是真实的。
张薰羽没有犹豫的把镯子从自己的手上退下来，递给顾沉时视线扫过滴胶镯子上的指纹，微微顿了一下。
顾沉笑的涩然：“小薰，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留作纪念。”
“抱歉。”张薰羽垂了垂头，把滴胶镯子递给顾沉。
顾沉接过滴胶镯子，嘴角的笑越发的涩。
以前顾沉曾经说过，张薰羽永远不需要对他说谢谢或抱歉，但是没有一次张薰羽这么做了。
还真是……败的一塌糊涂。
顾沉最后拍了拍张薰羽的头：“好了，走吧，易千率还在等你。”
张薰羽看着顾沉，顾沉选择了留下来，那么这一次，大概她和顾沉就真的不会再见到了吧？
似乎有很多话鲠在喉间，却又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薰羽最终还是转过身，拉开了公寓的门。
其实现在，说什么大概都是无用的吧？很多事情，顾沉并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么多年，要舍下已经刻进心脏的习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程池已经候在门外了，伸手从张薰羽的手里接过箱子：“张小姐，易先生和Mion小少爷在楼下等您。”
“嗯，我们下去吧。”张薰羽跟在程池身后，乘着电梯下了楼。
易千率正蹲下身在和Mion说些什么，看见张薰羽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起身：“和顾沉道完别了？”
易千率的语气里透着些微的酸意。
“嗯。”张薰羽点了点头，“顾沉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虽然知道易千率不会误会什么，只是有些酸意，很快也会散去，张薰羽还是出声解释。
如果易千率真的会误会什么的话，站在门外等着张薰羽和顾沉告别的就不是程池而是易千率了。
程池站在门外，只是给张薰羽拿行李，但如果是易千率站在门外，就不仅仅是如此了。
易千率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向张薰羽摊开手：“走吧，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缀着枚戒指的手落尽易千率的掌心，刚好被易千率的手包握住，契合的大小。
易千率牵着张薰羽，张薰羽的手里又握着Mion的手。
“真的不想在继续在这里多待几天？”易千率问张薰羽。
张薰羽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多待的了，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所以就算待多久又怎样呢？最终还是要回到自己属于的地方，没有一点回环。
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张薰羽对于H镇其实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舍的，H镇是个很好的地方，居民都很良善，明明是地处沿海，却没有半分沿海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安详的像是被时光遗忘了一样。很难为顾沉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只是仅仅是一些不舍而已，不至于让张薰羽强烈的想要留下来。
现在张薰羽只想要在易千率的身边，和易千率一起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飞机停在那天张薰羽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冲出来找易千率的位置，从易千率一家三口，到保镖，没有一个人员的变动，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一次张薰羽是要跟着易千率和Mion一起离开的。
晴朗一片的天气正好适合飞行，张薰羽撑着下颚看了窗外碧透的天空很久，偏过头来问易千率：“易千率，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易千率划着手里的pad处理文件，张薰羽的话从耳边掠过，易千率依旧头也不抬：“唔，你以前……”
“妈妈，你以前是每天都在家照顾我的，没有其他的事情。”Mion已经抢在易千率之前回答，脸色没有丝毫异常的胡扯。
张薰羽怀疑的看了Mion一眼：“怎么可能？我没有工作吗？”
全职太太？那类人和她未免太不相似了，而且张薰羽对于Mion的话没有丝毫觉得确然如此的感觉。
易千率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凉凉的瞥了一眼Mion：“Mion，上次你骗妈妈我和顾沉叔叔打架之后，是怎么跟我说的？”
Mion立即噤声。
再也不骗妈妈不对妈妈说谎什么的……可是他也很想妈妈可以每天在家陪他啊，而不是和爸爸一样每天忙着公司的工作。
易千率咳了一声，认真的看着张薰羽，眼里又是溺死人不偿命的深情：“老婆，你以前是专门在公司陪老公工作的。”
……
更不靠谱了好吗？！
张薰羽和Mion齐齐鄙夷的看着易千率，任凭易千率的目光再深情，也不可能把张薰羽诓进这种程度的谎里。
还不如Mion说的，她是全职太太有可信度。
“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以前是我的秘书，每天就在公司里陪着我工作。不信你问这些保镖，他们都知道。”易千率无辜的看着张薰羽，语气真的不能更真，但话却假的不能更假。
一众保镖齐齐耳观鼻鼻观心。
“妈妈，爸爸骗你！你以前自己管理了一间很大很大的公司，是公司的首席！”秉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优良品质，自己没有落的好处的Mion同学坚决不让易千率有机会更落的好处，积极揭发检举。
管理一家很大的公司？公司的首席？
张薰羽挑了挑细黑的眉，目光从Mion身上转到易千率身上，等着易千率再次开口。
易千率干笑了两声：“老婆，我这不是觉得，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回了公司当首席也不方便处理工作么？还不如跟在我身边先当秘书，慢慢的再重新熟悉工作了之后再回去管理你自己的公司，不是更好么？”
张薰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易千率，示意易千率接着编。
易千率的笑越来越生硬，最后终于彻底的垮下来：“好吧，老婆，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你都不知道，这一年多我多想你。没有你在身边，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工作，我的心都是空的。”易某人谎话说的没什么可信度，情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妈妈，我也只是太想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一年半我多想你。没有妈妈在身边，我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学习和拼图，我的心都是空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的Mion立刻有样学样。
“你们两个少来，我的公司叫什么？现在是谁在帮我管理？”很可惜，张薰羽好话已经听易千率说了太多，对于一般的情话已经基本免疫。
易千率只能垮下来，如实作答：“你的公司叫张氏集团，是你祖辈留下的家族企业，在岳父一辈做大，现在是你的特助在代为管理，叫裴然，很有能力，也很是可信，你可以放心用他。”
张薰羽睨了易千率一眼：“我助理是你的人？”
……
易千率简直要怀疑张薰羽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根本已经恢复了记忆。
第330章 娆娆？
易千率当然不可能说以前裴然作为他的内应帮他收购了张氏。
“老婆，裴然原本的确和我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因为张氏里出了一些问题，帮张氏摆脱危机裴然才听从我的。”易千率认真的看着张薰羽，生怕张薰羽不相信似的。
不过这次易千率说的的确是实话，裴然虽然之前就和易千率有些关系，但裴然看似轻浮不羁，却唯独服从张薰羽，只是后来张氏内部的漏洞再也不是裴然和张薰羽可以堵住的了，裴然才在易千率找到他的时候决定听从易千率。说到底，裴然认定的张氏首席只有张薰羽一个人。
有很多次，裴然有意无意的向张薰羽透露过一些，只是张薰羽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张薰羽看着易千率，眼里原本的怀疑沉下去，易千率知道张薰羽信了，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对于以前的事情，张薰羽有很多都能做出该有的判断。
就如同，张薰羽没有问过易千率关于其他亲人的问题。
失去记忆的人，第一个关于以前的问题，问的不是亲人而是工作，大抵是因为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亲人对于张薰羽而言，着实算不上是太好的记忆。
“回去之后安排我见裴然吧？我想见一见他。”仅仅是“裴然”这个名字，就让张薰羽在听到的时候很想见一见了，似乎是有某件亟待解开的事情，还在等着裴然告诉她。
“你想回张氏工作？”易千率眯了眯眼，张薰羽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回张氏工作，且不论张薰羽现在没有记忆，对于张氏里面的人事都不熟悉，张薰羽现在已经一年半都没有处理过工作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有裴然帮衬，张薰羽失忆的事情应该可以尽可能的瞒下去，张氏里的事情也可以由裴然负责大部分，一点点的再交接给张薰羽。
但在张薰羽回到张氏之前，易千率想要带张薰羽去做另一件事情。
瞬间已经在脑中转了很多个心思，张薰羽挑了挑细黑的眉：“我现在不可以回张氏工作吗？到底是我祖辈的企业，我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当然可以回去，我会知会裴然一声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要带你去其他地方做其他事情。”
张薰羽疑惑的看了易千率一眼：“什么事情？”
易千率看着张薰羽，嘴角的笑忽然坏了几分，凑近张薰羽：“一些不能让Mion跟着的事情。老婆，你知道的，一些事情，Mion不宜。”
Mion不宜，少儿不宜。
易千率的坏笑太明显，又刻意凑近张薰羽压低了声音，简直让张薰羽没有办法不多想。
张薰羽的脸上迅速的浮起薄红，佯怒的横了易千率一眼：“你以前都这么流氓的吗？”
“不是。”易千率的笑容更坏，“以前我可能会更流氓一点，想试试吗？”
谁想试了？
旁边的Mion还在看着他们呢好不好。
张薰羽瞪着易千率，正想说些什么，易千率就笑出了声，伸手蹭了一下张薰羽的脸：“好了，逗你的，我想带你去一些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
易千率坐直身子，离开张薰羽的耳畔：“以前的事情，有些事情忘记了也好，但是也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忘记，值得被记住的那些事情，既然忘记了，就再经历一次好了。”
易千率的脸上，刚才的很有些痞气的笑已经彻底的消退下去，看着张薰羽的眼极深。
深得让张薰羽不敢看，仿佛只一眼就能让张薰羽从此深陷。
但就算深陷……也没有关系吧？如果对方是易千率的话，深陷似乎也不错。
张薰羽，你彻底完了。
心里有某个声音在这样说着。
顾沉曾经说过，不想要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因为以前的有些事情太痛苦，所以她没有再去执着以前的记忆，但是，以前的记忆纵然是有痛苦的部分，那也总还是温暖的部分。
在某一个瞬间，张薰羽忽然格外的想要恢复记忆。
不过现在，有一个人愿意带自己去把那些温暖的事情重新经历一遍，也不没有必要对记忆再苛求什么了。
“好。”张薰羽笑得轻浅。
飞机抵达A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张薰羽！”才刚刚从飞机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坐进易家的司机备好的车，就有一道女声低低的叫了张薰羽一声。
张薰羽回过身，身后是一个样貌极明艳的女子，一身红色的及踝长裙，宛如一粒朱砂，明艳的灼人。
张薰羽眨了眨眼，一时只觉得这个女人极熟悉。
也是以前就认识的人吗？
“你也知道要回来啊张薰羽！”女子快步的走到张薰羽眼前，语气也是不饶人，“你也真是狠心，我的婚礼你没来参加，我孩子的百日宴，和周岁宴，总共不过只请了那么几桌，每一次都给你留了位置，你倒是好，每一次都没有来，要不是易千率让人通知我你今天回来，我还以为你要永远在外面逍遥不回来了呢。”
女子说着，却忽然红了眼眶。
张薰羽也莫名的，就觉得眼眶有些发潮。
“这是你的好朋友，苏娆，和她的丈夫，涂讯。”易千率在拥着张薰羽的肩膀，在张薰羽耳边低声说，耳后抬起头看着苏娆和赶上来拥着苏娆的男人，脸上微带着歉意，“抱歉，张薰羽不是有意不与你们联系的，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才刚刚回到A市，而且现在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苏娆的眼眶更红了：“我就说你这样的性子，虽然像长了刀子一样刺人，还不至于连我女儿的婚宴都不肯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吗？”
易千率抿了抿唇：“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只是意外罢了，以前的事情……都忘的七七八八了。”易千率无意和苏娆提顾沉的事情，一句话草草带过。
易千率不说，苏娆也自然不会多问，只是紧紧的盯着张薰羽：“对我还有印象吗？”
张薰羽看着苏娆，很缓慢眨了下眼：“娆娆？”
一向明艳到灼人的苏娆，一向对除了涂讯的事情之外冷淡到入骨的苏娆，此刻握着张薰羽的手却抓握的极紧。
虽然脸上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但苏娆的眼睫翕动的频率明显快了许多，像是在忍着什么情绪一般：“你记得我？还记得什么？”话罢看了一眼易千率，眼里大有几分得意，明明确确的写着“看吧，张薰羽还记得我”。
易千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张薰羽刚才能叫出“娆娆”，大部分原因只是因为刚才易千率已经告诉过张薰羽苏娆的名字，而且，多少张薰羽对于以前的事情还是有感觉在了，习惯了叫苏娆娆娆，自然会下意识的这样叫。
而且，易千率不忍告诉苏娆的是，隔板的可行性报告里，有一行清清楚楚的写着，隔板的药性虽然强烈，能把记忆几乎是彻底的抹干净，但越是重要的记忆，就会压制的越是厉害。而张薰羽在第一次看见易千率的时候，几乎是对易千率没有了任何的印象。
被苏娆很是有些轻蔑的目光看着，易千率反而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
张薰羽看了苏娆一阵，能想起的事情着实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