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无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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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耐心哄道:“如果可乐今天好好的睡觉,说不定明天就能看见他们了。”
可乐头一抬,眼睛里亮晶晶的。
“真的吗?”
“或许喔。”
“太好了,那可乐今晚一定乖乖的睡觉,明天就可以看到絮姨,李嬷嬷和管家爷爷了!”
她的手一顿,一些刻意要封存到脑海深处的东西不经意越出脑海。
那时同样在马车上,那个人对她说:“若你今日不闹我,安安静静的睡觉,我明日便带你去江汜楼吃点心。”
“真的吗?”
“或许呢。”
她当时也是这般欣喜易满足,拍着手叫好,入夜,在他看书的阴影里安心的睡去,一点都没多心,现在想来,谁会半夜里都在挑灯看书,一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公主,我们到了。”铃铛在车外叫道,又有人掀开车帘,安置好脚踏扶她下马车,铃铛伸手要去抱可乐。
可乐人小鬼怪,拂开她的手,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了,吓得铃铛连忙伸手去接,清江在一旁看得清楚明白,忍不住出声指责。
“可乐,你要记住,任何事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耍性子,你的身体是自己的,这样跳下来多危险你知道吗?”
可乐见母亲脸色不好,忙拉住清江的手,糯糯的答应:“可乐知道咯。妈妈不要生气。”
她叹了口气,又出手捏捏可乐的脸,拉着他举步往府里走,刚走到门口,已有人来迎接。她心里想,从早上她同嘉庆帝说,一直到现在,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公主府已注入人事物,行动真是快。
她点点头,凭着记忆走到正厅。
青玉石的地面,四角金凤朝天的宫灯,每一处都诉说着奢华和贵气,无不彰显身份。
可乐懵懂地拉着清江的手,看自己母亲自从进了这个地方,脸色就不好,他捏了捏清江的手心,担忧的看她。
清江牵着可乐坐在上位,自有人看茶,铃铛随她站在身侧,低眉顺眼好不温婉。
铃铛是二哥的人,或者说,是他的人,五年前她就知道了,若不是铃铛从中推波助澜,柳家的江山,怎么会那么快易主。
他要铃铛跟着,好,跟着也行,皇宫就是个金丝牢笼,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当初想方设法要出宫,如今也是一样。只是这公主府,不再是她的家了。
“公主,从宫中带来的宫女,仆人小厮共计一百二十人,还有陛下为您安排的管家护院还未进府。”
清江看着可乐吃下一块糕点,又拿茶水喂给他,淡淡的说道:“辞了。
铃铛拿着单子的手一顿,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问道:“公主,你说什么?”
清江拉着可乐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看她,笑道:“帮我谢谢陛下的好意,我想府里用不了这么多人,可乐习惯伺候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你顺便帮我告诉他,不要打可乐的主意。”
说完,叫了一个丫头带他们到卧室,可乐容易乏困,又想睡觉了,她抱起可乐跟着宫女穿过花园,长廊九曲,等到屋子里,可乐已经趴在她肩头睡熟。
她把孩子放在锦被里,看他熟睡的小脸,看了一会才想起刚刚的咄咄逼人,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
……
一只黝黑的大鸟扑腾着翅膀落在窗棂上,冲屋里叫了两声,一双手捉住它取了脚上绑起的竹筒,拍拍大鸟的脑袋,它又欢快的叫了一声,再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那人打开竹筒,越看到后面眉间距离越近,到他看完最后一个字,脸色已经黑成木炭。
屋里传来冷冽的男声:“小九,拿过来给我。”
被唤作小九的劲装男子看了一眼屋里又看一眼手上的字条,还是认命的拿到屋里给主子查阅。
屋里没有点灯,窗户都关的严实不透过一丝风,床上一个人斜倚在床头。
“主子。”
小九把字条递给宋远,他伸手接过,许是开门进了风,又或许是字条上沾了凉气,他刚一接过就开始咳嗽,他一双手捏成拳头放在嘴边,咳的床都在抖动,另一双手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字条。
小九不忍心,呐呐地又叫了一声“主子。”
宋远摆摆手,拿帕子搽过嘴角,又喝了一口热水才压抑住嗓子里的异样,这才打开字条来看。
看完笑了两声又咳了几下。
小九换了杯热水给他,看他喝了大半这才撤了枕头让他躺下去。
宋远看着雪白的床幔顶端,躺的端正,手妥帖的安置在被子里,将梦将醒处呢喃道:“我的小公主,还真是……”
小九摇了摇头,把字条拿到烛火中烧进,又开门关门,这一切做的安静无声,床上那人正睡得安稳。
12 管家与嬷嬷
第二日,柳絮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帮人入住公主府,其中包括婢女小厮,还有两位鹤发老人。
他们进门时,清江正在喂可乐喝粥,可乐往门边看了一眼,推开她的手,惊喜的扑过去,跑的急了脚下踉跄,叫人一把抱住,他窝在来者怀里,叫了一声“嬷嬷,管家爷爷。”语气里尽是亲昵。
清江心中诧异神色却未变,放下碗迎过去,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来的这般快,我以为,最早也要午时才能到的。”
说完又想起这是公主府,不是宿州的宅子,又问柳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柳絮狡黠地冲她眨眼笑了笑,一闪身后数十人全部激动的叫她:“小姐。”
柳絮走到她身边,又瞟了一眼后方跟过来的铃铛,说:“小姐,公主府的守卫门房也该换了,在我手下都过不了三招,这般无用之人怎么能保护小姐和小少爷的安全。”
清江笑了笑没有说话。
打理好公主府的相关事宜,把内院的人都换成以前的熟手,又给管家安排了房间,这才从正厅回到房里。
李嬷嬷哄了可乐睡觉,拿个报团锦凳坐在床边,动也不动的看着可乐的睡颜,柳絮在旁边对她苦笑,又是挑眉又是努嘴的。
“嬷嬷,舟车劳顿也该累了,去休息吧。”清江走到她身边,轻声细语的说。
李嬷嬷站起身,虚晃了一下,清江和柳絮连忙伸手去扶,她站定缓了一会才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清江扶她到桌旁坐下,柳絮倒了杯热茶给她,她没伸手去接,顺势抓住清江的手,问道:“小姐,你告诉老奴,小少爷的病,好些了吗?”
清江拍拍她的手,收回手拢在衣袖。
“老样子。”
李嬷嬷鼻翼耸动,快速的扇合了几下,又问:“黄花瘦呢?不是有了黄花瘦,怎么还是老样子,没有用吗?那可怎么办?”
她看起来很是着急,双唇抖动,脸色煞白,连柳絮看着都有些不忍。
清江盯着桌上的鎏金牡丹托盘看了一会,才说:“黄花瘦只是一味药材,并不像江湖传闻那样……可乐每日都服,效果不大,况且……也不多了。”
李嬷嬷听着,爬上岁月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眼里顷刻流出混浊的液体。
她是李家的人,算起来还是李德海的远房表亲,李家效忠于先皇后,当年清江逃出宫,多亏了李家一众人打点,可乐也是李嬷嬷一手带大,其中亲近不输,她是真心把可乐当孙子来疼爱,这么一听,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晚上便去找了管家,管家姓胡,年轻的时候是李家的客卿,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有些本事,尤其是知世事,还有一手好医术。
烛火把李嬷嬷的影子印在窗上,摇曳不明,她坐在桌旁,忧心忡忡进进出出忙碌的管家:“你说我们小少爷怎么办,你倒是给我句话啊。哎,你这老头,别弄你的药材了,你能和药材过一辈子吗!”
管家看了她一眼,端着篮子放在窗台,走回来倒了杯茶水:“我这不是和药材过了一辈子了吗?你不要总拿这个来咒我,没用了,想你我半截身子都已入土,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
说起来,这管家胡和李嬷嬷还有过一段情,年轻时李家也算大户人家,李嬷嬷那时长得也算个可人儿,又读了些书,比起世家小姐也是不差的,管家胡年轻英俊,可是他们没有在一起,各自也没成家,就那么过了半辈子,五年前他们才跟到清江身边。
清江也曾隐晦的问李嬷嬷,当年怎么不在一起,成亲恐怕现在孙儿都有可乐一般大了。当时李嬷嬷手里绣着可乐的小袜子,她也没抬头,绣花针在发间扒拉几下,手下跃出一串青灵的福草。
“小姐,我们在一起呢,一直在一起。”
这时间,管家拍了拍李嬷嬷腿上的双手,叫她的闺名安慰道:“飞央,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知你把可乐当作自家孩儿,可他始终不是,你忘了,他还有个父亲,可乐怎么也是是宋国的皇太子啊,小姐会想明白的。”
李嬷嬷恍然大悟,这才笑了笑,为他添茶,一道喝了起来。
卧室里,清江在床边拍着可乐的背。
可乐愈发嗜睡,早晨睡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她真怕,他就那么睡过去了。
“小姐,你去吃点东西,小少爷这里我来守着。”
清江摇摇头,一身衣服还是早上的,一直没有换下来,自从李嬷嬷走了,她就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拍可乐,像是在哄他入睡,又像是想把他叫醒。
柳絮见她神色疲惫,还是忍不住拉她的手,语气里带了不容辩驳的力量:“小姐,不是这样的。事情还没有绝对呢,你何苦作贱自己,可乐还需要你,他要是待会醒了找娘亲,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你别看他人小,他什么都知道。”
是啊,他人儿那么小,却什么都知道,知道却更懂事,她情愿他像别的孩子,会闹会闯祸,饿了会叫疼了会哭。
清江站起身,她伸手,柳絮连忙扶着她往桌边走。
“柳絮,帮我问一问,轩辕克他在哪里。”说完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柳絮奇怪的看她,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你……笑什么。”
“脚麻了,你以为我想笑。”
……
第二日,清江坐在铜镜前,铃铛在给她梳头,清江透过铜镜看过去,她一如五年前那么美好。
“铃铛。”她叫她,铃铛手中动作停下,等待清江的问话。
“你主……”
“小姐!”柳絮叫道,风风火火往里面闯,见清江瞪她,又规规矩矩小步往里走,清江把还没说出口的话都咽回去。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铃铛带着宫女俯身,等她们都走了,才从柳絮手中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看着那两个字符,眸光渐渐深沉了一些。
看来,她很有必要要拜访一下柳絮的主子。这应该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居然来了晋国。”
柳絮拿着纸条,正准备给清江解释,却不料她先一步说出来,她有些怔愣,心想着或许是凑巧,这是她们内部联系的文字,小姐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凑巧的罢了。
“他在国都?”
清江虽用的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柳絮呆了,仿佛一道霹雳炸在她头上。
“小小……小姐,你也是……”
清江坐下,拿钗子往头上插,不平不缓的说:“我要是,还要你做什么。改日我写封信,你帮我交给你们庄主,他一定会感兴趣,甚至会邀我一聚,你信也不信。”
柳絮扶着镜框,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作者有话说:你笑什么……我脚麻了。
13 昔:公主不好做
我吃了铃铛的爱心汤圆,先去母后宫中请安,恰巧父皇也在,我低眉顺眼的请了安,母后留我吃早膳。我垂着头,生怕和父皇视线对上了,于是笑着说吃过了,岂料还是逃不过,我盯着菱格地毯就听见父皇道:“吃过了也过来坐,陪我们吃一点。”
不得不说我的父皇是一代明君,明君是什么其实我没有多少概念,但是在我看来,父皇做的已经很好了,他只有两个妃子,不沉溺于美色;这么多年他对我母后关爱有加,堪称楷模;他每日晨昏定省,孝敬有道;晋国国泰民安,治理得当,虽然未有“老有所依,幼有所长”那种盛世,那也已经很好了。
我暗道“呜呼哀哉”,坐在圆桌旁,母后的陪嫁宫女碧月嬷嬷盛了一碗红豆小米粥给我,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低头喝粥,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母后给父皇布菜,时不时也往小盘子里给我夹一些,我对母后笑笑低头继续吃粥,可是一碗粥能吃多久呢?
侍膳宫女鱼贯而入,餐桌被清理干净,又拿了粗盐给我们漱口,父皇一边搽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听闻你想出宫,所谓何事,说来给父皇听听?”
我装作惊讶的抬起头,问:“父皇您是怎么知道的!”
父皇看着我笑了。在我看来,那个笑容甚是恐怖。
“你还问我!都有大臣联名上书说朕的公主品性不正,说你母后整治后宫无能,你说说看,朕是怎么知道的!”
我被问的愣住了,联名上书?这个就有点严重了,怪不得一大早母后一句话都不说,碧月嬷嬷一直对我眨眼。
“父皇……我……”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呀你呀,你叫朕怎么说你好,前面为了个白许,整的宫里不得安生,现在你说说,你又要去那楼里干什么,我迟早拆了那楼好叫你安生。”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要能拆您老早动手了,得等到以后?想归想,总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我看着父皇,眼底渐渐凝聚了雾气。
母后看着很是不忍心,几步冲过来抱我搂在怀里,护犊子的也红了眼眶,看着父皇倔犟的不说话,我抬头偷瞄。
这小眼神简直绝了,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好了,朕真是管不了你们!海德,摆架,上朝!”
等父皇走了,母后松开我,施施然坐在我对面,一派优雅美丽,眼里的雾气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下一汪清亮叫我咋舌,她端起茶淡淡的开口。
“好了,你父皇这一走,你是不是该跟本宫说说这个中缘由。”
我锦凳挪到母后身边,依偎撒娇道:“母后!”
“我怕是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
母后理了理衣袖,再拨一拨头上步摇的珠子。
我愤愤道:“母后你不信我。”
母后瞄了我一眼,语气风轻云淡:“从前看到三驸马时,你也是这般对我讲的。”
我更加愤愤然,那个白许怎么能跟我的宋远比,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清江,你听好,江汜楼不简单,它里面的人更是神秘莫测,你父皇能接受一个白许,却不能再接受一个别人,这是他的底线,母后这样讲,你明白吗?”
不就是因为白许认了白丞相做义父,宋远只是个卖艺的公子吗?我不在乎,他有我,那就够了!
从母后宫里出来,连铃铛都看得出我士气低沉,小心翼翼的问:“公主,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找了一处凉亭坐着,高耸的荷叶层层叠叠吹来一阵清凉,却吹不走我心中的阴霾。
我要宋远。
这个道理深刻清晰的存在我的脑海,我想他,我喜欢他,虽然谈不上爱,但是我相信,冥冥中注定好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我要驾着五彩祥云奔向他迎接他。
“哟,思春呢。”
我不满的转过头,却愣在当下。
“铃铛,你去亭子外面守着,我同六妹有要事详谈。”他特意咬重了“六妹”和“要事”两个词,铃铛依言走出了亭子,我想伸手拉住她却没有理由。
“五哥。”我叫了一声,他点点头,坐在我对面,整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