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是一段年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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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响了起来。西暖素来不接陌生电话，本来想挂的，手一滑就给按错了，接了起来。
　　“喂，请问你是顾经年的家长么，我是他的班主任。”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险些让西暖把手机给丢
　　出去。好在山寨机功能就是比较强大，西暖迅速地在触屏上点了“魔音”，让自己的声音变成浑厚的男声，捂着电话到教室外和他的班主任唠了起来。
　　要不是她和慕蓉经常干这种把电话留给朋友的事情，估计早就穿帮了。
　　电话挂了之后，西暖直接就拨给顾经年朝他吼，“顾经年，我要宰了你，为毛你把我电话留给你
　　班主任了！”
　　对方听到是她，愣了愣，旋即大声地笑了起来，“妞啊，你要知道，要真让老班向我爸妈告状，那天塌下来了谁帮你顶住啊。我这不是为了你着想么！哇哈哈哈哈……”
　　西暖嘴角一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今天放学给我等着，我要来找你好好算算账！对了，还有林嘉木，你们两人都给我等好了！”
　　西暖咬牙切齿的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回到教室找慕蓉她们解释去了，并没有发现在她附近，刚刚有
　　一个长发束起的女孩，正打算与她搭讪，却在听到她挂断电话以后，唇边的微笑隐去，阴沉着脸
　　走回了高三年级。
　　早读的时候，当班主任领着一个转校生出现在班里的时候，一直埋头看书的景惜河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却在听到“西暖”两个字的时候，忽地把头抬起来看向了转校生。
　　“这女生好可爱啊。”
　　“是啊是啊。像个瓷娃娃一样。”
　　“哇，她的背影和某个西好像。”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很像呢。不会是西暖家什么亲戚，被西暖派来监视景惜河的吧……”
　　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还没有停止。
　　景惜河的眉头皱了皱，没有想到路小眉是他们班的。班主任扬手一指示意路小眉坐的位置，路小
　　眉一眼便看到了景惜河，眉开眼笑的在他身后的位置坐下。
　　班主任介绍完新同学就走了，男生们一窝蜂的想要和新同学套近乎，却看到路小眉放下书以后就
　　一脸怯弱地走到景惜河的面前，像是鼓足很大勇气似的，红着脸对景惜河说：“那个，谢谢你救
　　了我。”
　　景惜河看书的时候都不喜被人打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冷冷地吐了四个字：“不要
　　烦我”。顿时，教室里像是有一股寒流经过，全班看着他们的同学一个哆嗦，搓搓手臂收起好奇
　　心各做各的去了。
　　有好心的同学见到一副委屈模样的路小眉，大妈病发作把她从景惜河面前拉走提醒她：“景惜河
　　是只能用来看的，其余的还是别想了。不仅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啊！”
　　路小眉听着他们的提醒，甜甜地笑了笑，“谢谢你们呢，我会记住的！”
　　

　　☆、chapter　03

　　
　　西暖决定今天放学一定要好好教训顾经年和林嘉木一顿，于是，课间休息时分拽着慕蓉就去高三一班找景惜河，打算跟他说晚上不一起走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以前她一个人冲景惜河那里也没觉得怎么着，现在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了，她又忽然说是人太多了，有点不好意思。非得找个人给自己壮胆。
　　西暖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这些天和景惜河之间发生的事情，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交往似的，在转角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两人实实在在地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被撞倒的人定了定身，急忙道歉。
　　西暖揉了揉额头，被撞得有些发晕，“没事儿。”
　　对方冲她甜甜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继续走下了台阶。
　　西暖等眩晕过了，这才注意到慕蓉的目光居然一直在刚才撞了自己的那个人身上，脸色也不知为何的瞬间就变得苍白。眼眸深处，甚至还有一丝慌乱。
　　于是，西暖也跟着她看过去，只见撞了她的女孩已经走下楼梯。
　　看着她的背影，西暖咦了一句，想了想又跳了起来指着她的背影对慕蓉说，“你看你看，想不到我居然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妹！还真是新鲜了。要不我去和她认识认识，询问下咱祖上是不是一家的。”
　　慕蓉被西暖一惊一乍的给拉回了思绪，忽然严肃地把手放在西暖的肩膀上看着她，“西暖。”
　　“啊？”
　　“离她远点。”
　　西暖疑惑地看着慕蓉，想着她至少会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离这个人远点的原因，谁知，她说完之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笑盈盈地问她刚才说到哪里了。
　　西暖迟疑的看了她半晌，叹口气，算了，她不愿意说，西暖也就不追问了。但愿，有朝一日她会自己明白这个理由。
　　西暖烦躁了一天，一放学就杀到了顾经年的学校找他算账。好在顾经年是名人，不用提前通知，随便一打听就大概知道他会在哪。
　　十中因为是重点高中，所以硬件设施要比七中好。露天的篮球场被雪覆盖了，西暖就向室内的杀去。
　　听着鞋底与木地板发出的各种声响，西暖一眼便找到了顾经年和林嘉木。
　　林嘉木看到西暖忽然出现，原本还在运球的手一滞，就被顾经年把球抢了过去，可即使是这样，
　　在没人拦着的情况下，顾经年还是没本事把那球给投进去了。篮球在球框上滚了一圈又掉了出
　　来，差点砸着自己。顾经年这球技实在是烂到了一种无人可及的程度了。队友们让顾经年别跟这儿添乱了，可是，下一秒，球场里就爆发出了一阵不明所以地尖叫。好像是在说顾经年刚才怎么
　　帅怎么帅之类的。
　　西暖揉了揉耳朵，这才注意到，不过就是随意的打打球，这个室内的篮球场居然坐满了女生。全神贯注的盯着球场上的两个人。
　　西暖不自在的甩甩头，这两人的魅力要不要那么大？这么多粉丝，她这“仇”还咋报啊！估计还
　　没报就被那些女生的口水淹死了。
　　林嘉木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朝西暖走过来，看到她，脸色一沉，“你怎么瘦成这样？”
　　“还好还好。随便减个肥什么的。”
　　林嘉木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当本大爷是傻子？”
　　西暖做贼心虚地扭过头傻笑，“啊，有吗？”
　　顾经年这时也走了过来，凑到西暖耳边提醒她，“林大爷最近不知道抽什么疯，心情不太好，你
　　最好小心，小心！”说完，仔细地看了看西暖，抬着她的脸捏来捏去的，“不是说女生到了冬天
　　都会胖的么？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都皮包骨了。”
　　西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斜眼注意到看台上的女生都朝她瞪了过来。挣扎着要离他远点，林
　　嘉木就已经拽开顾经年把篮球塞到他怀里，“打你球去。”
　　顾经年嘿嘿干笑两声接过球就又跑回球场去了。
　　林嘉木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西暖看到林嘉木现在没戴眼镜，那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扫来
　　扫去，然后停在他旁边的位置，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难不成还想本大爷请你坐下？”
　　本来西暖是要来教训这两人的，怎么到了现场这个身份位置就掉换了个儿呢！
　　这里是林嘉木的地盘，碍于压力西暖只好走到他旁边坐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西暖忽然眼前一
　　亮，“林嘉木，你看，这里第一次下了这么大的雪，要不我们来打一架促进友谊吧。”
　　林嘉木的眼皮抽的厉害，这就是她玩了一个多礼拜的失踪，见到他后想要说的？
　　“本大爷实在无法跟上你这个神奇的思维。圆润到一边儿自个儿打去。”
　　西暖感觉身后有无数的冷箭在朝自己射了过来，听到他让自己滚远点，利索的站了起来就要挪
　　走。
　　谁知，林嘉木头一抬，眉一挑，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瞪着她，西暖被他看得发毛，又老实巴交的坐
　　回原地。别说女人口是心非，男人也照样口是心非。
　　林嘉木也不说话，从旁边抓过一瓶水边喝边看向球场。
　　西暖如坐针毡，正打算提议要不换个地方就看到了林嘉木手臂上一大块的淤青。西暖想到那天晚上林嘉木在摔倒前替她挡了的那一幕，戳戳他，“林嘉木，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去摸那块淤青，林嘉木身子一震站起来，“要你管。”
　　然后，提步挪到西暖一米开外，拼命地灌水。
　　看到林嘉木不好意思的模样，西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贼笑着往林嘉木那边挪过去，“好歹也是为我受的伤，我慰问一下嘛。”
　　眼看着西暖的奸计就要得逞，“呀，你怎么来了！”赵静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猛拍了西暖的后
　　背一下。赵静这一下拍得不重，却也疼的西暖龇牙咧嘴，收了手就急忙朝后背伸过去猛揉。
　　“你怎么了？”赵静有些好奇地问，“我刚才没用力拍你啊。”
　　“没什么。就是后背前些日子被撞到了。你正好拍对了位置。”
　　“还没好？”林嘉木转过脸问，蓦地站起来似乎就想去看看她的伤势。西暖见状，急忙跳起来闪到赵静身后，“早好了早好了。就是有点后遗症而已啦。完全不用担心！”
　　林嘉木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又把脸转开坐回了原地。
　　赵静的目光在西暖和林嘉木之间来回逡巡，总觉得两人之间自打那次的party之后肯定发生了什
　　么。看着这几天林嘉木魂不守舍的样子，赵静什么也没法从他嘴里得知，于是，趁着这个机会，
　　她拉着西暖就坐下和她聊了起来。试图从她嘴里套出些与之有关的事情。
　　而林嘉木斜眼看着聊得火热的两人，身后闹哄哄的背景像是退下的潮水，顿时就恢复了海平面的
　　寂静。莫名的，地包天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起来。
　　他说，“我不知道在你眼里十八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代名词，但是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十八
　　中，那就像是一根毒刺一样，一般人听到十八中都会心颤。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好学生。有句流
　　言：十八中的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所以，只要是任何人知道西暖从十八中出来，应该都不会
　　有人敢贸然靠近她。就像是你知道某人是杀人犯或者劳改犯，你会自然地与他疏远一样。我想之
　　所有会有人不怕死的去欺负她，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并没有让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她伪装的足够
　　好，就像之前你向我打听西暖时，听着你的形容我都以为是两个人一样。我想，自从她的父母过
　　世以后，她想和她的过去彻底撇清关系了吧……”
　　当初的林嘉木听着地包天的这些话，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西暖是一个很做作城府很深的人，但
　　是，前几天的一次见面，林嘉木却主动问起了西暖的情况，地包天对他说，“你应该听说过，十
　　八中有两个老大，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其实就是西暖。当然，这并不是说西暖有多么的厉害，
　　而是，那个时候的她很讲义气，身边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朋友。谁都愿意听她的。和她相处的时间
　　越长就越喜欢和她在一起。她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何时何地都让人难以忽略她的存在。她总是有办法让人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对西暖自然也就产生了敬意。”
　　地包天还对林嘉木说，“她是个好女孩。就是个愣头青，爱钻牛角尖，有时候太傻了。曾经的她，锋芒太露，如今的她，懂得隐藏这些锋芒，做一个简单低调的女孩子，其实也挺好。只是，
　　不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嘉木记得西暖对深秋说的那些话，问过地包天“她父母是怎么死的。”
　　

　　☆、chapter　04

　　
　　地包天可以列数她初中发生的每件事，可对于此事却很茫然，说这件事情西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也只是听说当时好像是她和父母吵架，晚上没有回家。他们出来找她的时候不小心就发生了车祸……
　　西暖玩失踪的这几天林嘉木想了很多，好像地包天说的是对的。从见到她冲出来救景惜河的那一
　　刻起，似乎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她的与众不同。只是，那时的他根本没往深处想，只不过想捉弄她而已，却不想自己越和她相处就越想天天见到她。这种迷恋让他愕然，也让他不知所措。之前他甚至还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可当她彻底不接电话，连学校也没去的时候，天知道林嘉木有多担心她。天天去七中蹲点，也不过是想见她而已。林嘉木见到她来，本来很想冲她发火的，可是看着她蹦蹦跳跳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火气又莫名的没有了。西暖把他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她却浑然未觉，整天都只想着景惜河。
　　一直以来，林嘉木自恃能够流连花丛衣不沾露，却未想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一束花所困住。看着西暖浅笑如花没心没肺的样子，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向来对女生有的是办法的他，这一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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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年级放学加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景惜河从学校里面出来的时候，湿润的暮色已渐行渐远。车灯照亮了学校门前的马路，寒冷的天气过滤掉很大一部分平日里在街上驻足晃悠的行人。景惜河随意找了一家餐厅吃完晚饭准备回家。
　　行至天桥，景惜河忍无可忍的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直跟着他的路小眉，冷冷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路小眉显然没有料到景惜河会突然转过来，吓了一跳，低着头害羞地说：“呃，其实我就想谢谢你。”
　　“你已经谢过了。”
　　“那个，这个是我做的，我想送给你表示感谢。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就死的很惨了。”路小眉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慌慌张张从包里拿出一双手套递到景惜河的面前，“我看到你的手被冻的发紫了，我就自作主张，呃，我，希望你能收下，我，我……”
　　“不需要。”景惜河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手套，打断路小眉语无伦次的话，“不要再跟着我。”
　　说完，跨步继续往前走去。　
　　路小眉惊疑的愣了愣，还打算跟着他，可不知道慕蓉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把就抓住了路小眉的胳膊，不肯放手。直到景惜河的背影消失在了天桥下，慕蓉才松了口气放开她。
　　路小眉起先看到慕蓉的时候倒是吓了一跳，随即很快恢复了冷静。一扫刚才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诡异轻佻地冷笑着：“哟呵，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好久不见啊，慕蓉。”
　　慕蓉看着路小眉，沉声警告：“你离景惜河远点！”
　　“呵，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警告我了？”路小眉看了一眼景惜河消失的方向，反正也追不上他了，
　　于是一步步走到慕蓉面前，眼神陡然一变，掐住她的下颚把她按到一边的柱子上。
　　年代久远的天桥围栏在忽然的撞击下连带整个桥体都微微地颤了颤。路小眉凑到慕蓉的耳边一字
　　一句地说道：“慕蓉，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那点分量。几年不见，你是越来越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路小眉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了？”
　　慕蓉咬了咬嘴唇，一把将路小眉狠狠推开，“路小眉，你别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给骗了。景惜河
　　根本不会吃你这一套。”
　　“哦？是吗　？”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