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法则-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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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诚所说的其实澄净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昨天在进入战备状态之前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思想动员。但是每个人听了他的话，还是不由得浑身一震，精神紧张起来。
连轴转的工作强度和时间，已经让有些人不由自主产生了懈怠、松懈、降低要求等状况，但是秦书诚的一番话却让他们意识到，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何力调整完区域显示的细化标识后，很快，投影区便开始五彩缤纷起来，各种信息随着时间在特定区域滚动，并最终形成了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可视化模块，在众人的面前起伏涨落。
信息的可视化是已经火热了很多年的话题，但是针对不同的研究领域和应用领域，可视化的内容和方法一直都较为简单，鲜少有真正对数据分析起到关键作用的。
在这方面，何力之前也和钟锦有过短暂的交流。虽然钟锦作为一个人不可能在所有领域都做到全知全能，但是她显然对数据的可视化也是有不少研究，并且很有自己的想法。她给何力了一些非常新颖有趣的思路，并介绍了几篇相关的专业论文，何力看过之后受到不少启发，并利用几个开源的程序包，尤其是女娲平台上的开源程序包，编写了几个适用于澄净日常任务的可视化程序。他一直希望有机会能让钟锦给他看看程序，提一些意见，然而……
何力手上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却在想到钟锦的时候，不由自主转头去看秦书诚。后者仍然如将领一般坐镇主控台，时不时对投影区域内的各种数据变化进行调整，并根据其安排工作，询问相关负责人。各种的汇报和指令如流水一样来到他面前，秦书诚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最有价值的汇报，定位是情况最紧急的区域，再指挥着澄净的战士们如救火队员似地将险情“扑灭”。
因为攻击针对的是市政系统，并且只是初期的潜伏试探，所以在外界看来，一切依旧很平静。时间来到下午三点多，阴影表面上越是平静，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对外界的冷嘲热讽不加理会，他就越发觉得危险。自从本城发现被攻击市政系统之后，秦书诚立刻组织将资料数据整理上报，国家网络安全部门紧急根据这份报告，向全国各主要城市地区下发了文件和检查指导，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很快，他们的迅速行动便体现出了价值。 根据这份指导文件，全国陆续有五个大城市将其网络的异常波动认定为这一次的攻击结果。也就是说，短短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阴影已经针对全国六个以上的城市级别目标发动了渗透攻击。
具体情况并没有对外界公开，而是作为一项极高的机密在系统内部传达。对方目前只是渗透攻击，并没有真正对市政系统造成任何实际的影响和破坏，所以外界，尤其是公众对此是毫无察觉的。
但是包括何力在内的所有知情人已经感到有些可怕，甚至是不寒而栗。
他们的害怕是有理由的。
毕竟渗透攻击本身就预示着阴影有能力对这些系统产生影响，甚至是拿到其控制权。之后是否要真的动手破坏，只是一个念头罢了。
不说别的，就单单将所有的城市红绿灯都变成绿灯，恐怕这城市就要瘫痪，造成无数灾难。
目前为止，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再多的就要看国家如何决策处理。
秦书诚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时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何力叫过来：“关于钟锦失踪的事，你给我详细报告一下。”
何力见他神情不对，立刻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其实过程并不长。澄净作为军队的文职机构并不能直接调动兵力，也没有野外出任务的能力，所以何力在接到秦书诚关于保护钟锦的命令之后，第一时间便向上级作了报告，请求调动和安排。层层报告，层层审批，等各种文件处理办好之后，何力却得到了钟锦失踪的消息。
秦书诚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开始何力还以为他是在担心钟锦，但后来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秦团，是有什么不对吗？”
“嗯……”秦书诚偏头思考，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敲打，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何力……”
“嗯？”
正当秦书诚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接到报告：“秦团，总部派来的人到了！”
“总部？”秦书诚一愣，看向何力，发现后者也一脸迷茫。
很快，走廊里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没过一会儿便出现在了澄净灯火通明，甚至显得相当梦幻的主大厅中。
打头的一人似乎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健壮厚实，生得浓眉大眼看上去不但正派也显得特别老实。唯独一双浓黑的眼睛中，透出不寻常的光芒。深绿色的军服穿在他身上笔挺帅气，端得与别人大不相同。
他上前一步来到秦书诚面前：“秦团，我们又见面了。”
“陆勋。”秦书诚与他并不陌生。这人就是陆雪峰的哥哥陆勋。他们兄弟俩在系统内非常有名，一个是网络攻防的天才，一个是系统硬件和管理部署的顶级专家。都是年纪轻轻，大有前途。
而在他的后面是原本应该已经离开，却一脸得意和倨傲的陆雪峰。他的神色告诉秦书诚，这些人，来者不善。
秦书诚没有理会陆雪峰频频挑衅的眼神，而是看向陆勋道：“陆大校，我记得我们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谈得很清楚了，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陆勋知道他说的是陆雪峰，他正色道：“因为情况出现了变化，总部派我来执行任务，那么雪峰也就没有必要回去了。秦团……”他拿出一张红章还潮湿的调函，“我奉命来调查钟锦顾问失踪的事件，而鉴于你和钟顾问的关系，以及现在的局势，总部决定暂时撤销你对澄净的领导权。在调查结束之前，澄净由我接手。当然，有鉴于你对澄净和阴影的了解，在这期间，你可以作为顾问或者观察员的身份对本次任务进行指导。”
陆勋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而所说的内容更不啻于在整个澄净投下了一颗闷雷，震得所有人瞬间大脑停滞，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随即，大厅里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不少人带着敌意和愤怒地目光看向陆勋和陆雪峰，但他们二人仿佛都没有看到一般，仍旧一个带着淡淡的笑容，一个带着胜利的倨傲看向秦书诚，仿佛他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这不可能。”何力喃喃地说着。不过他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底气，因为他知道陆勋的身份，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拿出来的调函并不是伪造。“为什么……怎么会……”
“为什么？”陆雪峰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跳出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早就说过钟锦十分可疑，但是秦书诚他因为个人私利对我的建议和调查结果三番两次的置若罔闻，反而还利用自己的权利赶走我，帮助钟锦方便进出澄净，接触到我们网络的核心。现在钟锦失踪了，在这种关键敏感的时间失踪，结合之前我做的调查，总部认为她很有可能就是阴影，或者至少是阴影的一份子！”
何力哑口无言，转头看向秦书诚。
秦书诚的目光在陆勋和陆雪峰两人身上扫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抬手在桌子上写下了两行数字、字母和符号的组合。
陆勋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是澄净主控系统的密码。
秦书诚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行动表示他完全服从总部的指令，交出了澄净的指挥权。
似乎是没有想到一切过渡的如此平静。陆雪峰脸上的惊喜掩饰不住，而陆勋也好像松了一口气。
在场所有明白秦书诚的举动意味着什么的人，见到他这样轻易放弃，都有些失望和不满。他们是秦书诚手下的兵，跟着他这些年早已习惯了他的领导，对他十分的信服和依赖。对于他们来讲，虽然也知道上级的调令是不容违抗的，却也无法接受秦书诚一言不发地放弃。
这等于是放弃了澄净，放弃了他们，放弃了这么多年来大家一起奋斗的成果。
所有人都清楚，被陆勋接手之后，就算是他再怎么重视之前澄净取得的成果，再怎么依赖原班人马。一旦经过过渡期之后，澄净将不可避免的出现大换血，甚至是重组的可能。
秦书诚却没有理会这些，他转头对何力道：“你跟我来。”
何力一听他的吩咐，立刻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已全文存稿，日更到完结。
☆、第135章 胜负关键
“等等，何力不能走！”陆雪峰有些着急。他很清楚秦书诚不是科班出身，对澄净的领导很大程度上只是从大局观的角度进行，而具体将他的思想和领导转化为现实的关键人物就是何力。可以说，如果秦书诚将何力带走，不管他和陆勋有多大的能力，在短期内也无法将澄净发挥到原来一半的水平。
秦书诚看向面露焦急神色的陆雪峰，毫不掩饰地冷笑一声：“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连我做一下交接工作也不允许吗？别说澄净只是暂时交给你哥哥，就算是真的由他完全接手，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请问你哥有给你在澄净许诺一个位置吗？”
陆雪峰听到这话，立刻就好像点燃的炮仗一样，要冲上来与秦书诚理论，却被陆勋拦住了。
“秦团不必对我们有这样的敌意，也不必如此挑拨我们兄弟关系。调函上说的很清楚，暂时就是暂时，我陆勋无意彻底接手澄净，我弟弟也不会，所以你说的许诺职位就更是无从谈起了。陆雪峰暂时在这里和你一样，只是观察员的身份罢了。”
秦书诚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转身离开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而何力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陆雪峰想要继续与他理论，却被陆勋一个眼神瞪得收回了脚步。“你急什么？别说何力走不了，就是他走了，澄净的底子还在。”他摇了摇手上的密码，“只要有这个，凭咱们俩难道还带不动澄净？”
“秦团，我们现在去找邱将军，立刻向上级报告解释，总会有办法的！”何力跟着秦书诚，边走边说，却被后者制止了。
“不必了。”秦书诚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了一份压在抽屉最下面的文件。“你以为就凭陆勋他一个大校，凭陆雪峰对我的嫉恨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证据就能促成这件事吗？能以这样的速度，这样的魄力从我手里拿过澄净，就算只是暂时的一张调函，也绝对不是他们兄弟俩，甚至不仅仅是陆家的能量。”
秦书诚没有说的是他的背后可是秦家，并非那么轻易能撼动。
他顿了顿，翻开文件低下头去：“澄净太锋芒毕露了，有这一天也是必然。你我都清楚阴影这次的攻击虽然来势汹汹，造成的影响巨大，无论是谁能解决平息这一次的事件是大功一件。之前咱们做的报告很详细，也解决了一部分实际问题。估计是他们觉得有了这份报告就有把握了，所以才有了这招卸磨杀驴……”
秦书诚冷哼一声：“想得倒是挺好。”
何力愣愣地听着秦书诚这番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后面还有如此多如此复杂的背景，在他听来，这些弯弯绕比程序代码要烦人得多。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秦书诚松开了制服顶端的两个口子，仿佛接下长时间以来的束缚和制约一般，“虽然阴影的动向还没有完全摸清，他们对我们的威胁也仍然存在，但是澄净与其的攻防战斗已经步入正轨。我在不在这里对于最后的结果影响并不大。”
“秦团！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我们也会按照你的安排继续工作，绝对不会让阴影得逞的。”
秦书诚却摇摇头：“不，何力，我的意思是无论我在或不在，我们都不可能赢得过阴影。就算是那陆家兄弟再如何天才也不行。”
“啊？”何力彻底愣住。“那……那怎么办？”
“找到钟锦。”秦书诚淡淡地说，“这一场战斗的胜负关键不在我们，而是在她的身上。”
何力听到他这说法似乎并不意外，他很快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才会交出密码！？”
秦书诚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你要怎么找到她？现在我们连她去了哪里，是被人带走的还是自己消失的都不知道。”何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实际上他也和很多其他人一样对钟锦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失踪有所怀疑——会不会她就是阴影的一部分？所谓的失踪是她自己的选择……
秦书诚将刚刚取出来的资料推到他面前，道：“事实上，我们并不是一无所知。你看看这个。”
何力接过来，“这是？”
“还记得胡乐那边曾经提出过的，关于国内黑客的追踪关注？他当时就注意到这些年陆续有一些成名黑客销声匿迹。不是网络上的消失，而是在现实生活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有的是出国留学，有的是换了居住城市和工作等……所有的共同点都是极少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家，不再与之前的亲友联系。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讲，本身就深居简出，很少有朋友，所以他们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事实上，只有胡乐那边经过调查发现，他们的去处都是伪造的。比如出国留学，但是事实上根本没有出境记录，对方学校也从未接受过这个人等等……”
何力自然听说过这件事，他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想为什么秦书诚这时候会提起它来。忽然，他意识到：“秦团，你的意思是这一次钟顾问失踪，有可能和这些黑客的失踪一样？”
秦书诚其实早就有一个隐约的想法。那就是作为一个网络安全团体，澄净虽然已经处于国内领先水平，但在面对阴影这样的对手时，仍然十分乏力，总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甚至是玩弄耍弄着。对方的实力比他们超出太多，技术上总能保持领先的水平。即便有钟锦的帮忙，他们想要通过网络和技术分析追踪到对方希望也十分渺茫。
但是如果能从现实和网络双管齐下，施行打击，可能就会有奇效。
但是不得不说阴影也是足够小心谨慎的。他们这么多年来尽管制造了这许多黑客失踪的事件，却没有一件真正能到立案的标准。没有案子，胡乐他们即便有心想查也查无可查。唯一的一次可能的漏洞，还是几年前葛芮恩，也就是RYAN利用钟锦的末世堡垒游戏进行入侵后被抓。然而那一次他们对阴影还不够了解，甚至可以说还没有完全意识到阴影的存在与强大，所以即便也没有放松追踪和调查，却仍然不了了之。
那之后，再没有一个可能的阴影成员被捕。
“秦团，如果真的是阴影带走了这些黑客和钟锦，那你要怎么找到他们呢？”何力不由担忧。
秦书诚道：“总之不能在这里干坐着，我想先去钟家看看，找找有没有线索。”
何力道：“钟家……既然陆勋他们都过来了，想必她家里还有公司都被控制起来了，恐怕没那么容易靠近吧？”
秦书诚却没有回应他，而是将文件合起来丢到他面前。然后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装：“我交接之后就走了，这条线索如果陆勋他们调查问起来，你就告诉他们，如果不问你也不用主动去说。”
“是！”
秦书诚料定陆勋来澄净虽然打着对钟锦失踪进行调查的旗号，但是实际上就是为了澄净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