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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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黎汐牵着我走在人群中，眼睛看着前方，没有浏览店铺的意思，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又不逛街，这么走着不无聊吗？”我随口说。
　　“你在身边就够了。”
　　听到慕黎汐的话，我抬头望着他，感觉手心暖暖的，不自觉的笑了。
　　“怎么了？”察觉到我的异常，慕黎汐停下来看着我说。
　　“没什么。”我微笑着摇摇头，紧紧地握着慕黎汐的手。
　　突然慕黎汐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我顺着他看的方向转过身去，透过橱窗，看到了橱窗里那张白色情人节尹煜哥吻我的照片。
　　“那个……”
　　我话还没说出口，慕黎汐便拉着我转身走开了。
　　“你先听我解释……”慕黎汐没有搭理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生气啦？那次是……”
　　我正说着，慕黎汐在一家卖饰品的店前停了下来，进去买了个帽子，戴在我头上。
　　“你干嘛啊？”我把遮到眼睛的帽子往上戴了戴，皱着眉头，困惑地看着慕黎汐问。
　　“今天一天都不准把这个帽子摘下来。”慕黎汐命令道。
　　“干嘛啊~你吃醋啦？”我突然觉得慕黎汐的举动又幼稚又可爱，于是开他玩笑说。
　　“嗯。”慕黎汐面无表情地说道，直直地看着我，倒看得我不好意思起来了。
　　本来这种事，不是应该被问的那个人觉得不好意思吗？
　　虽然拿顶棒球帽的帽檐挡住了不少视线，但我瞟了一眼，发现慕黎汐还在看着我，于是口不择言地说：“怎……怎么，只准安宁亲你，就不许我被人亲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找这么烂的借口来缓和自己的紧张。
　　“你在说什么啊？”慕黎汐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我说。
　　“就是那天在森林公园啊，不是你发短信叫我过去的吗？我都看见了，看见……安宁她……”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什么短信？”慕黎汐更迷惑地看着我了。
　　“‘九点到森林公园来，我有话跟你说。’你不要说你从没给我发过这种短信。”
　　“你在说什么啊？”
　　看着慕黎汐困惑的神情，我掏出手机，翻出那天的短信给他看，“喏，这个。”
　　慕黎汐看着那条短信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我先开口，“你真的没给我发过？”
　　“没有。”慕黎汐看着我，接着说，“所以那段时间你才一直不理我？”
　　我没有说话，看着慕黎汐，点了点头。
　　那之后，我和慕黎汐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当时我以为那条短信是安宁发给我的，或许慕黎汐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日后的事实证明，慕黎汐是对的。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嘉蓝了，周六天一亮我就赶了个大早去嘉蓝帮忙。
　　“喂，咱们晚上关门以后去逛夜市吧？啊，怎么样，怎么样？”龚子望着我和希亚眉开眼笑地说。
　　“瞎说什么呢，把希亚带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祈哲叔拿着卷成一圈的报纸在龚子头上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
　　“哪有啊，说得我是个坏人似的。”龚子不服气地说。我和希亚在一旁点头示意他，不是坏人似的，是就是个坏人。
　　“祈哲叔，你怎么不担心他把我带坏了啊。”我佯作抱怨地玩笑道。
　　“瑛予你这么懂事又优秀，我当然不担心了。”
　　“爸！什么呀，说得好像我一带就坏似的。”希亚听后忿忿不平地道。
　　祈哲叔默然置之，神情中不乏不排除这种可能的意味。
　　晚上下班以后我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突然想起尹煜哥，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落寞。看着地面上我拉长的身影，我抬起头，朝阿姨工作的地方走去。
　　到了阿姨工作的那家超市，我推门进去，放眼寻去，却见不到阿姨的身影。
　　“瑛予，你怎么来了？”收银台的佳琪姐见我进来，笑着问。
　　“佳琪姐，我阿姨呢？”我走到柜台。
　　“你阿姨？她上个星期就辞职了呀。怎么，她没告诉你吗？”佳琪姐惊讶地问。
　　“辞职了？她没有跟我说啊。”阿姨辞职了怎么都没有跟我说呢，我纳闷到。
　　“佳琪姐，那我先回去了。拜拜。”我挥挥手从店里出来。回家的一路上一直想着阿姨最近的不同，有点恍惚。
　　如果阿姨已经辞掉超市的工作了，那她这几天回来这么晚都去哪里了？是不是阿姨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着想着，不觉间到了家门口。家里的灯亮着，阿姨在家。
　　“哦，瑛予回来了啊。”阿姨听见开门声，停下手中的手工活，笑着说到。
　　“阿姨，我刚刚去超市了，佳琪姐说你上周就把超市的工作辞掉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我走到沙发前，拾掇拾掇了沙发上的布料，我在阿姨身边坐下。
　　“哦，你看我最近累得，把这事都忘了。本来想跟你说来着，可是后来就忘了。呵呵，看来真的老了。”
　　“哪有，我的阿姨还年轻着呢。走到街上肯定被别人当成是我姐姐。”
　　“行啦，老没老阿姨还不知道啊。都这把年纪了。”
　　“我说不老就是不老，”我抱着阿姨撒娇道，“辞职的事我也就是问问，我听到佳琪姐说的时候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你怕我担心，瞒着不告诉我呢。既然没事，那就好了。”
　　“你这孩子，一有什么事老往不好的方向想。能有什么事啊。你就放宽心把学习搞好就行了，其他的事不是你小孩子该想的。知道了吗？”阿姨戳了下我的额头说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今年我就十八岁了。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知道吗？”我坐直了义正言辞地说。
　　“好好好，有什么都告诉你，行了吧？”阿姨无奈地笑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洗洗睡吧。”
　　“阿姨，既然你早就辞职了，那这些天你回来那么晚，都去哪了啊？”　
　　“哦，那个啊……”阿姨显得有点支吾，流露出不太自然的神情。
　　“是不是约会去了呀？”我一脸坏笑道。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阿姨脸色一正，急着辩到。
　　“那不然，干什么去了？”我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问。
　　“……”
　　“没话说了吧，”看着阿姨无话可说的神色，我反问到。然后认真地说：“阿姨，你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现在，我长大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不用担心我。”
　　阿姨听我这么说，放下手中的活，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微笑着说：“傻孩子，说什么呢。阿姨没有为你牺牲什么。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你知道阿姨有多幸福吗？如果说到付出，你给阿姨带来的幸福绝对远远超过阿姨所付出的，知道吗？”
　　“嗯。”我使劲地点点头，躺到阿姨的怀中，不让她看到我眼角泛上的泪。
　　“阿姨的事你不用担心，阿姨是大人，没事的。”阿姨微笑着说。
　　一抬头的时候，我似乎看到阿姨眼里噙着的泪水背后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决绝。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种神情分明是恨，可是阿姨恨的是什么呢？
　　那种神情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请你依靠我

　　清晨醒来，我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的细缝望向窗外，好一个艳阳天啊！
　　我在被窝里笑了笑，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早晨的新鲜空气，然后换好衣服，出去洗漱。
　　阿姨正在厨房做早餐，跟阿姨互道早安后，我便去洗漱了。
　　刷牙的时候，看到把刘海夹上去后□□的额头，想起了昨天的慕黎汐。我叼着牙刷，扭头看了一眼在外的阿姨，决定把慕黎汐的事告诉她。
　　“阿姨，我有件事跟你说。”吃饭的时候，我停住筷子，忐忑地说。
　　“嗯，说吧。”
　　“上次，我不是问你喜欢的事了吗？我……我喜欢上一个人了。”我夹了一口饭放进嘴里，然后一直低着头。
　　“你上次问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我没敢抬头看阿姨的表情。
　　“那……你反对吗？”我怯怯地抬起头。
　　“嗯，我不同意。”阿姨夹了一口菜，漫不经心地说。
　　“可是，你上次不是说你不会干涉吗？只要是负责的感情？”我开始急了起来，看阿姨没有反应，又坚定地说：“我喜欢他。而且我相信我能协调好学习和感情之间的事，我只是不想瞒着你。阿姨，你能像我信任你一样相信我吗？我保证不会耽误学习。”
　　我说着，迟疑了一下，又充满信心地说，“至少……不会耽误很多。”
　　“阿姨，你允许我和他交往吧。”我最后恳求到。
　　“我是指……像朋友之间那样的交往，不是那种交往的交往。”说完看阿姨没反应，我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
　　“傻丫头，看把你急的。你看，我反对有用吗？”阿姨笑了笑，看着我说。
　　被阿姨问住了，我无话可说。
　　“放心，阿姨不是不开明的人。我知道你懂得是非轻重。所以，我不会反对你们来往，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他的话。”阿姨放下筷子，看着我理解地说道。
　　“真的？！”我喜出望外，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真的。”阿姨慈祥地回答道，转而抱着手放到桌上，又笑了笑说，“不过，你得把他带来让我看看。”
　　“啊？”
　　“就这么说定了。你白天不是还要去嘉蓝吗，方便的话，晚上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吧。”阿姨重新拿起碗筷，夹了一口菜吃。
　　“哦……”我咬着筷子回答到，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饭，我带了几本书，准备去嘉蓝，顺便给慕黎汐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吃晚饭的事。
　　我原以为慕黎汐会感到吃惊，没想到他只回了一个简短的“哦”字。也是，他是慕黎汐嘛，永远都不动声色的慕黎汐。
　　“祈哲叔，我有事跟你说。”上午人少的时候，我把祈哲叔拉到一边说。
　　“什么事啊？”
　　“那个，我可能要辞职了。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不过在您找到顶替我的人之前，我不会走的。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你要走啊？”希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突然大声问。
　　“哦……嗯。”我笑笑，没有说话，主要也是看着希亚不舍的眼神不知该说什么好。
　　听到希亚的声音，张姐和龚子也聚集了过来。
　　“没关系，我早就考虑到你即将进入高三，会比较忙。这边你不用担心。”祈哲叔和蔼地说。
　　“谢谢你，祈哲叔。我有空会回来看大家的。”我看着相处了将近两年的大家，还真有点不舍。
　　“哎……你走了，以后谁和我斗嘴啊！”龚子哭丧着脸说。
　　“不是有希亚嘛。”我调侃到。
　　“切，她？小屁孩！”龚子一撅嘴，不屑道。
　　“谁小屁孩儿了，你个老爷爷！”希亚也一点都不甘示弱。
　　“你看，你看，你们这不是在斗嘴是什么？”我这一说，弄得大家都笑了。倒是希亚，笑完以后还不忘用手中的菜单打龚子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玩笑归玩笑，希亚看着我难过地问。
　　“呵呵，不急。我会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在没有招到人之前，我会帮忙到找到顶替我的人为止的。”我笑笑说。
　　“哦，那我得刁难刁难那些来应聘的人，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走啦。”希亚一把搂住我的胳膊，笑着说。
　　“你这孩子。”祈哲叔怪希亚不懂事，说着在希亚脑门上敲了一下。
　　“哎呀，开玩笑的，干嘛这么认真啊！”希亚摸着被打的脑门抱怨道。
　　为了晚上吃饭的事，我是坐立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阿姨会不会喜欢慕黎汐。
　　一整天我都在想象晚上见面的情景，在脑中都已经不下十几个版本了。
　　“瑛予姐，你在想什么啊？”我手里拿着笔，一本摊开的数学习题册摆在手边，半天都没做出一道题。希亚一下叫醒了正在发呆的我。
　　“哦，没什么。”我接着算起算到一半的题。
　　希亚听我说没什么，也重新看起书来。过了一会儿，希亚突然说：“瑛予姐，我会想你的。”
　　希亚这话说得突然，我听到时还愣了一下。
　　“傻丫头，我也会想你的。而且我又不是搬去另一座城市了，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啊。”我揉揉希亚的刘海，笑道。
　　“你在哪？我今天早下班了，去我家之前咱们先见一面吧。”下午跟祈哲叔请过假后，我出了嘉蓝，给慕黎汐发短信说。
　　等了半天慕黎汐都没有回音，于是我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出来见一面吧，我告诉你阿姨讨厌什么。要不，你找个借口说去不了了吧。”
　　“对我这么没信心吗？”随着一声提示音，慕黎汐的短信跃上屏幕。
　　这是有信心，没信心的事吗？看着慕黎汐回过来的短信，我顿时哑口无言。
　　“好吧，随便你。至少记得别迟到。”我气呼呼地回了一条短信，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阿姨，我回来了。”一到家，我推门进去，却看到和阿姨一起在厨房的慕黎汐。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放下书包，吃惊地看着慕黎汐说。
　　“不是某人说让我别迟到吗。”慕黎汐说完继续洗手边的菜。
　　听慕黎汐说完，倒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有点傻。
　　“黎汐两点多就来了，还帮忙做了不少事呢。”阿姨放下手中的活，微笑着说。
　　“黎汐？”我看着眼前的两人，一脸“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的表情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了，进屋把东西放了，然后洗手准备一会儿吃饭吧。”阿姨说。
　　“哦……好。”我拿起书包，看了慕黎汐一眼便进房了。
　　走进房间，关上门，我把书包扔到书桌上，靠着门站了一会儿。对于刚才看到的事，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两点多就来了，那就是说我给慕黎汐发短信的时候他就来了？那他干嘛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一路上没少担心。
　　我嘟着嘴，在心里默默埋怨慕黎汐。看来什么“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打两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打三个喷嚏是感冒”的说法一点都不对，因为没听到坐在客厅里的慕黎汐发出任何声响。
　　我打开衣柜，把外套脱了，挂到衣柜里，却突然注意到书架上最右边的那本《瓦尔登湖》不见了，我打开门出去，果然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慕黎汐，手里正拿着一本《瓦尔登湖》。
　　“喂，你怎么能没有主人允许就随便进女生的卧室啊。”我坐到慕黎汐旁边假装生气地说。
　　“主人也没有不允许啊。”慕黎汐翻了一页书，头都不抬地说。
　　“你！”这下我是真的被气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差念般若心经了。慕黎汐总是这样，轻易地就能让我生气，也能轻易地让我笑。
　　“你跟阿姨都聊什么了？”我冷静下来后，看了一眼在厨房的阿姨，悄悄地问慕黎汐。
　　“没聊什么。”慕黎汐继续翻了一页书，说。
　　“真的？”我挑着眉毛问到。
　　“嗯。”
　　也是，他可是慕黎汐，怎么可能和别人聊天呢。我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物理书看起来。
　　“好了，吃饭了。”
　　饭菜准备好后，阿姨喊在客厅看书的我和慕黎汐说。
　　我和阿姨坐在我们常坐的位置，慕黎汐坐在我旁边。在阿姨说了